只如今也不过是帮她在陛下面前多刷刷脸,尽量帮她多争取一些陛下的庇护,等沈必礼平了反之后,再恢复她的身份就好了
他还在一字一字的回味着沈黛的话,而柴二陛下和陆绩听完后早是一惊道:
“崔彦,你受伤了?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崔彦才回神,他倒是没觉得什么,都过去很久的事了,而且他这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即使关系再亲近,一些个人生活上的私事他一般不喜与人提起。
“无事,只是中了一箭,在李婆婆家将养了两日,早好了,便没特地与你们提起。”
陆绩却不信道:“你就别嘴硬了,表嫂都说了命悬一线,当时肯定很惊险,你呀你,你早点说出来,胡观澜那个狗官何止被杀头那么简单,最起码也得五马分尸了。”
崔彦却只是和柴二陛下对视了一眼,陆绩还不知道,在江宁真正想让他死的人其实是宁王殿下,哪怕这次将沈黛给那李婆婆出主意的事情给捅出去的人八成也是宁王。
不过柴二陛下对崔彦命悬一线这事也很是担心,不禁严肃了语气道:
“崔彦,你为朕......我卖命,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你该告知我一声。”
是哪个王八羔子敢这样害他的人,虽然现在还不能,但是有一天他总要替他双倍还回去的,不然就真枉费了他们多年“表兄、表弟”的情谊了。
崔彦感受到了他深厚的关心,心里微暖道:
“知道了。”
沈黛看着他们三人关心来关心去的,还真是兄弟情深,只她说了一串话,他们倒是会找重点,不是要审问她吗,那现在还有她什么事情吗?
她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了,枉费她酝酿了那么久的情绪,都准备“英勇就义”了,竟就被他们这样轻飘飘的给岔了过去。
直到宴席散了,几人也再没就之前的话题再讨论了。
出了樊楼,三人送柴二陛下上马车,掀开帘子后,他才状似才反应过来似的,目光重落在沈黛的身上,要说刚才对面女子的反应多少是有些震撼到他了的,都说后宋文人自带风骨,他却在她一女子身上看见风骨,还有多少人挂在嘴边却难兑现的“忠义”二字,以及她对崔彦的情谊。
种种相汇,原本内心深处对她的诸多怨愤,不觉消散了不少,临别时才给今天的会面下了结论道:
“你做得很好,崔彦会护着你的。”
虽是短短的一句话,崔彦心底悬着的那块石头才算终于卸了下来,他崔彦凭什么能护着她,不是还得仗着他的势么,他既给了承诺,往后自是再没人能动得了她了。
见沈黛还傻愣愣着,他赶紧轻敲了下她的脑袋道:
“还不快谢过表兄。”
沈黛才有种上门见家长通过考核的感觉,虽之前对这位表兄感觉不太好,但此刻见他给她发了“通关文书”,便也温和道:
“谢谢表兄,多跟你学习。”
直到马车缓缓向前驶了出去,陆绩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禁打趣身旁的沈黛道:
“多跟他学习,你要多跟他学习什么?”
沈黛.......她就客气了一下,这人怎么就当真了。
“学习表兄......如此关心世子?”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陆绩没好气的就推搡了崔彦一下,酸道:
“哟,真是郎情妾意。”
崔彦自然嘴巴翘得老高了,将沈黛护得更近了,对着陆绩不无得意道:
“你家里也有,好了,你可以走了。”
陆绩差点被气了个倒仰,好你个崔彦,过河拆桥是吧,今日若是没有他,他们如何又能套路柴二陛下,办完事儿就嫌他碍眼了,要打发他了是吧。
只他一向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今儿既然无意被人当了引子,那他当然是得收取回报的。
顿时胖胖的身躯也不理会崔彦,一下子就挪到了沈黛的身侧,一副好脾气的道:
“我的好表嫂,上次喝了你那甜饮子之后,我现在还馋的紧,能不能给我再整点?”
这点事儿,沈黛和他们第一次见面自然不会拒绝,只她刚准备答应,又想起之前长橙似跟她提起的,甜饮子崔彦是让他提到宫里给陛下和长宁侯世子的,那这位岂不就是长宁侯世子。
看着白白胖胖、逢人笑呵呵的陆绩,沈黛不禁试探道:
“表弟便是长宁侯世子?”
看着沈黛有点不敢相信的模样,陆绩瞬间有点不高兴了,不禁吸了口气站直了身体,再提了提革带道: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我不像吗?不是所有世子都长得像你家崔世子的,本世子这叫活得滋润。“
说完还“哼”了一声。
沈黛连忙解释道:“不是的,表弟,我只是好奇你堂堂世子怎么脾气这么好,如此讨人喜欢而已。”
她正跟陆绩你一言我一语的,自然没有留意到一旁的崔彦听到这句话时脸早已黑了下来,难道他喜欢陆绩这款?
而陆绩听到她如此评价也是颇为自得,这些年他只要跟崔彦一起出现的地方,这些个京中贵女的眼睛里永远就只有崔彦,更有甚者,还直接评价他适合去给崔彦烧火做饭,他听后真是气得三天没有出门。
如今终于有个正常人,正常的审美了,没有将崔彦给他比下去,他不禁对这位“表嫂”的印象又更好了几分。
他一向会讨女孩子欢心,不禁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舶来品琥珀佩递给她道:
“表嫂,初次见面,也没有准备好东西,这是从阿拉伯过来的琥珀佩,你拿去玩儿吧。”
沈黛就是一惊,琥珀在现代虽然不是稀罕玩意,也不算贵,但是在后宋就有鸡蛋那么大的琥珀还是挺令人惊讶的,她不禁接了过来摸了摸,感受着凉爽的质感和晶莹剔透的色泽后道:
“从阿拉伯过来的那应该很贵吧?”
从阿拉伯过来,中间还要经过印度洋再过马六甲海峡,才能进入南海,这么一大圈距离下来,这个小小的琥珀成本不小呀。
“表嫂知道阿拉伯?”
“啊。”沈黛有点讪讪的,就说跟崔彦一起玩的人大概就没有笨人,她就随便这么一问,都能被他找到漏洞。
“以前在一些杂书上看过,只听说应该在海的那一头,其他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陆绩才又接着道:
“怎么说表嫂一看就是识货人,这个玩意儿确实不便宜,一个堪比一锭金子。”
沈黛顿时就觉得自己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连忙还了回去道:
“表弟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把她卖了也抵不得这一个琥珀佩吧。
看着被推回来的琥珀佩,陆绩顿时就不高兴了道:
“表嫂你不会是瞧不起我吧,这一锭金子于一般人来说算是贵重,但于我陆绩来说就跟一个铜板差不多,这个玩意最珍贵的不是价值,而是难得,这个是花钱也买不到的,我才从福建蒿过来的唯一一块,就送给表嫂了,表嫂可千万别拒绝了我。”
沈黛看他一副不接就是瞧不起他的“强送”模样,只无奈的用眼瞥了下崔彦,见他点了头,才收了下来道:
“那多谢表弟了,只表嫂今儿出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回礼的,下次见面定给你补上。”
“表嫂何必跟我这样客气,也无需下次给补上,我就是馋了表嫂做的甜饮子,哪天你做了,也送点给我品品,可好?”
一下子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沈黛是个知恩图报的,只几杯甜饮子,半个钟头的事,于是立刻便道:
“那是自然,我今天回去就做,晚一点送到你府上去。”
“好嘞,那多谢表嫂了,那我就先回去等着了。”
见目的达成了,陆绩才愉快的挥别了二人,美滋滋的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去等着好喝的甜饮子去了。
崔彦和沈黛二人也上了自家的马车,只崔彦一路都沉着个脸,周身气压很低,待车帘子一放下,沈黛人还没坐下,就一把被崔彦勾进了怀里坐在了腿上,一只大掌径直掀开她的面具后,就钳住了她的下颚,然后就凶狠的吻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吻如暴风雨一般,又快又急,力道重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唇齿间满是急切的辗转,沈黛根本就喘不上去气,只得狠狠拽紧了他胸.前的衣襟,无力承受着。
待吻到她几乎就要溺死在他怀里时,他才终于松开了她,声音嘶哑的问道:
“喜欢陆绩这种脾气好的?”
沈黛真是无语了,不就是一些场面话吗,这人有必要如此计较吗。
见她不语,他的虎口位置不禁往里收了收,她的脸颊也跟着鼓了起来。
“嗯?回话。”
沈黛这会儿全身也是没劲了,崔彦精力太强了,估计她现在嘴巴都肿了,只嘟了个唇歪在他怀里猛喘着气呢,缓了半天才道:
“我就胡诌的,第一次见面总要给人几分薄面,难道要说他长得没你好看,还没你有气质么?”
崔彦脸色才缓和了少许,只想到他和那陆绩聊得眉飞色舞的时候,心里又开始阴沉沉起来了。
那陆绩可不是什么好人,看起来大方,实则最是精明,若真想从他手中拿东西可不是易事,才见了她第一面,就要将那难得的琥珀佩送给她。
“怎么就那么会勾人?才见第一面就将人勾的非送个宝贝给你不可?”
沈黛也觉得冤枉,她什么时候勾人了,这话多少有点不尊重人了,不禁恨恨的在他胸前捶了几拳道:
“那琥珀佩可是你让我收,我才收的,你若是不想让我收,我明天就还给他得了。”
崔彦却捉住了她的手,摁在胸.前道:“那琥珀佩收了就收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做甜饮子?”
沈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回礼,只不过做一个甜饮子,崔彦,你这醋味也太重了吧?他可是你表弟。”
崔彦闭了闭眼,不禁用力又将人搂得更紧了点,脸颊深埋在她的脖颈间,深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他算他哪门子的表弟。
只他也知道陆绩虽最是滥情,但也最是拎得清,什么样的女人能碰什么样的不能碰他是一清二楚的,他知道他对她是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的。
而她也确实没有想着去勾人,她只是勾人而不自知。
“我就是醋了,见不得你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更见不得你多关怀别的男人一分,你只能看着我,永远都只能看着我。“
说完,他在她颈间深深咬了口才罢休。
第73章 意动
崔彦咬完之后却仍不觉畅快,大掌始终扣着她的后脖颈,低沉而嘶哑的嗓音触着她的颈窝低低响起:
“你可明白了?”
沈黛......是不是心眼小的人都特别爱吃醋,什么叫永远只能看着他,永远有多远?
见她久久没有回话,触在她后颈的大掌不禁微微用力,白嫩纤细的颈窝在他手里犹如捏住了只小奶猫,仿佛只要他再用一点劲,这脖子就会随时折在他手里。
从洛阳回来后,崔彦对她的关心和宠爱,总让她有一种两人陷入热恋的错觉,很多个瞬间她都会为他无意识的举动微微心颤,只最终都被她给压了下去,这会儿被她万分珍视的搂在怀中,曲意逢迎久了,她不禁也想任性一次,遵着本心问他道:
“永远是多远呢?”
崔彦想都没想,只一个劲的在她颈窝轻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