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柔万分无奈,含糊地推辞道:“没影儿的事呢,别瞎操心了。”
哪怕一点儿都不意外于姜以柔的回答,谢凛的心还是忍不住微微刺痛一下。
姜母顿时急了,瞪着谢凛脱口而出质问道:“小谢,该不会是你不想负责吧?”
谢凛微微一怔,心里漫上股荒诞的古怪感。
他不想负责?
谢凛唇角轻扯,那弧度有些讽刺。
不想负责的是她才对吧。
这一刻,他几乎有种不管不顾的冲动,就这样在他的父母面前认下两人的关系,做出他们会结婚的承诺,是不是……她就会妥协了呢?
但是,他终究不忍心让她为难。
眼看着姜以柔皱着眉有些烦躁的模样,谢凛主动开口,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淡声道:“叔叔阿姨,我还在创业,目前不太稳定,结婚的事暂时不着急。”
“但如果哪天,”谢凛深吸一口气,不受控制地望向姜以柔,“她想结婚了……”
“我随时可以。”
有了谢凛的承诺,姜父姜母勉强揭过了这件事。
看着姜以柔那副大松一口气的模样,谢凛的眸光不由得有些暗淡。
得到谢凛的承诺后,姜父姜母明显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巨石,望向他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小谢啊,留下吃饭吧,我现在去做。”姜母笑着起身。
素来冷漠的谢凛此时却主动走向厨房,言简意赅道:“我做吧。”
不等两位老人回应,他便已经自顾自忙活了起来,倒是十分自觉。
姜父起身想拦,“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
姜以柔却一把拽住两个老人,干脆地说道:“行了,让他做吧。”
姜以柔瞟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谢凛,抓着便宜父母到了一个离厨房最远的屋子,面色变得有些严肃。
她从手机里翻出乐柠的父亲林松齐的照片,举到两人面前,问道:“你们还认得他吗?”
姜父姜母戴上老花镜,仔细打量着照片上英俊儒雅的男人,犹疑地摇了摇头:“不认得啊,这是谁?”
姜以柔皱了皱眉,难道是她猜错了?
她温声继续追问道:“那你们还记得姜渔的爸爸吗?”
闻言,姜父和姜母同时脸色一变,“提那个死鬼干嘛?晦气!”
在姜以柔的坚持和追问下,姜父和姜母终于断断续续地透露了一些姜渔父亲的情况。
“林维刚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年就看出来了,他是个有野心的,一心往上爬。”姜父叹了口气,“他也就是穷才跟你在一块,等他有钱了,肯定第一个蹬了你。”
“就是!你当年才十六七岁呢,他就哄着你怀孕了,村里的人都戳你脊梁骨,他倒好,不说娶你进门吧,竟然忽悠你跟他一起跑了!”姜母应和道,气得直拍大腿。
姜以柔眼神一动,追问道:“姜渔她爸爸叫林维刚吗?”
“嗯。”姜母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当时村里不少人开你俩的玩笑,说你们的名字是‘以柔克刚’,天生一对什么的……”
十几年过去了,姜母提起这个人时仍旧恨得咬牙切齿,“林维刚说是要带你过好日子,忽悠你跟他来了S市,但过了没多久,他就把你扔在这里,一个人跑去南边倒腾什么生意了!他还说什么带着你个孕妇不方便,我看他就是想甩掉你了……”
说到这里,姜母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傻丫头,要不是我和你爸及时赶过来,你一个没成年的孕妇在这儿怎么活啊?!”
姜父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幸亏他死得早,不然得一直耽误你……”
姜以柔静静地听着,全程表情都很平静,毕竟她并不是原来的“姜以柔”,所以没什么感同身受的痛苦,只是跟听故事一般。
姜以柔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她再次将那张照片举到姜父姜母面前,认真地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个人……像不像小渔的爸爸?”
姜父和姜母微微一怔,不由得更认真地打量起照片里的男人。
这一看之下,姜母的脸色有点变了,“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他们之前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经过姜以柔的提示,照片里的人竟然越看越眼熟……
“这相片里的人……要是再黑点,瘦点,倒是真跟那个死鬼挺像的……”姜母喃喃道。
姜父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人难道跟小渔她爸是兄弟?”
“不是。”姜以柔摇了摇头,继续问道,“对了,当年你们是怎么知道小渔爸爸的死讯的?有人见到他的尸体吗?”
姜父皱眉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当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说他死了,然后给我们打了几万块钱。”
“他的尸体就埋在那边了吧,这又没法运回来。”
姜以柔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林维刚有没有留下过什么东西呢?”
姜父和姜母对视一眼,不确定地说道:“你俩刚谈对象那会儿,林维刚把他家祖传的玉坠分了你一半,说是啥定情信物。”
“那玉坠你俩一人一半,林维刚的那半他带走了,估计跟他一块埋了吧。你的那半留给小渔了。”
“玉坠?”听到这里,姜渔眼睛猛地一亮,急声催促道,“那玉坠在哪儿?让我看看!”
“小渔说她不小心弄丢了。”姜父摇摇头说道。
姜母则撇了撇嘴,嫌弃道:“什么祖传的,就是个破烂而已,一点儿都不值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就把你哄去了……”
姜母被勾起了伤心事,耿耿于怀地不停嘀咕着,说到伤心处时还抹了抹眼泪。
但姜以柔却没心思关注她的情绪,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半块玉坠……”姜以柔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她隐约记得,乐柠脖颈上就戴着一个用红绳串起的玉坠,而且也是只有一半。
姜父姜母见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些担心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以柔笑了笑,随便带过这个话题,然后忙不迭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屋,姜以柔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六,你在吗?”
脑海里响起隐隐的电流声,666久违的机械音终于出现:“我在。”
“我刚穿来那会儿,姜渔和女主乐柠起了冲突,是不是就因为姜渔想抢女主脖子上的玉坠来着?”
系统666沉默片刻,说道:“……是这样的。”
这一刻,姜以柔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的猜测大概率是正确的。
乐柠的父亲……不,准确来说是继父,林松齐,他实际上是姜渔的亲生父亲林维刚。
十几年前他编造了一个假死的谎言,以甩脱贫穷的出身和姜家母女这对拖油瓶,摇身一变成了豪门乐家的女婿,从此扶摇直上,跨越了阶级。
而书里的姜渔之所以总是跟女主乐柠作对,大概是因为从她随身佩戴的玉坠中,慢慢猜出了这一切。
姜以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抱怨道:“这么重要的隐情,书里怎么会没有写明呢?”
系统666也有些心虚地说道:“这……原著确实不可能面面俱到。”
姜以柔叹了口气,其实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姜渔现在的黑化值已经很低了,而且她现在生活条件大幅度提升,学校里也没人敢欺负她了,按理说黑化值应该持续降低直至清零,但事实是,她的黑化值就卡在一个临界点,怎么都动不了。
当时姜以柔就猜测,姜渔心里应该还有一个重要的心结没有解开,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事已至此,姜以柔开始重新思考救赎姜渔的策略。
系统666帮不上忙,只会在旁边出馊主意,姜以柔听得烦了,突然开始翻旧账。
她皮笑肉不笑地质问道:“小六啊,我倒是忘了问问你,昨晚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说好的会保护她呢?!
系统666沉默片刻,欲哭无泪道:“宿主,在你的情欲值超出正常标准时,我就被迫关机了,屏蔽了对你的感知……”
姜以柔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是,当检测到宿主的个人欲望过于强烈时,出于宿主的个人隐私保护,系统会暂时隔绝对宿主的感知。”
“你没发现吗,比如你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我都从来不出现的,这是属于我们系统的被动隐私保护啊!”
姜以柔:“……”
系统666随即弱弱地解释道:“不过宿主你放心,我在被迫关机前特意检测过了,确定反派赶得及救你,才放下心来的。”
姜以柔的表情有些复杂,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会儿,谢凛来敲门说,饭做好了。
谢凛的厨艺明显有长进,卖相和味道都不错,姜父姜母对这个准女婿更加满意了。
饭后,姜父姜母照例要求姜以柔出门送送谢凛。
姜以柔腰还酸着,跟他到了门口就抱怨道:“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谢凛却握住了她的手,定定地望着她,说道:“送我到楼下吧。”
“楼下?”姜以柔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当谢凛牵着她来到楼下的房子,并且打开门之后,姜以柔愣住了。
谢凛淡声解释道:“我买下了这间房子。”
姜以柔眨着眼睛看他,突然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谢凛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没有回答。
他们昨晚才发生关系,而房子不可能一天时间就买好。也就是说,早在之前谢凛不断抗拒她的接近时,他就已经买下了这里。
姜以柔踮脚圈住他的脖颈,眼底全是狡黠的笑意,她缓缓凑近,调笑着说道:“原来,你当初一边不让我亲,一边连我家楼底的房子都早买好了。”
“谢凛啊谢凛,你还挺闷骚的嘛。”姜以柔面上满是揶揄的笑意。
谢凛深吸一口气,突然反客为主地圈住她的腰,随手一提,直接将她抱进了新买的房子里。
他头也不回地踢上房门,冷哼一声道:“进来坐坐吧。”
姜以柔:“……”
哪个“z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