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尔雅不可思议:“谢星移?”
她穿回来之前还在学校食堂和这人聊天来着,不过几天功夫,他就成了大叔模样了。
宋瑶晚两年上学的,比同班同学谢星移要大上两岁,如果宋瑶能活到现在,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谢星移露出奇怪的神色:“你认识我?”
宋尔雅:“我是宋瑶。”
谢星移目光在她脸上转一圈,在记忆里寻找她这个人,最后也没能想起来。
“你是椰城人吧,以前在德育念高中?”宋尔雅提醒他。
谢星移紧皱眉头:“你父母是谁?”
宋尔雅见他确实想不起来,或者说他没有认识她的记忆,又改口:“我好像认错人了。”
谢星移:“……你知道我名字,也知道我哪里人。”
不认得出来怎么可能说的出来。
宋尔雅:“我刚好在椰城认识一个叔叔,和你有些像,又刚好和你叫着一个名字。”
听着她瞎编,谢星移嘴角抽了抽:“你觉得我会信?”
“不信我也没办法。”宋尔雅两手一摊,并不做解释。
“……”
也不知道是哪房远门亲戚的孩子,可能以前见过他,谢星移不和她多做纠缠,站起来要离开。
在走出病房时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对上那个年轻女孩惆然如梦的眼神,顿感一阵怪异。
他觉得他们是认识的,可他确实没有一丁点印象。
算了,萍水相蓬而已。
他毫不留情的走掉。
段西瑞凑过来:“宋瑶是谁?”
宋尔雅:“我小姨。”
“你还有小姨,我怎么没见过?你不是没其他亲人才被沈叔叔认做女儿吗?”
段西瑞连她妈妈都没见过,更别提其他人,一直以为她孤苦无依所以才被沈明松收养的。
实际上他们并不存在收养关系,至少在法律上没有,她成年后都是自己占据一本户口本的。
宋尔雅啧了一声:“我亲爹还活着呢。”
“什么?!你还有爹!他人呢?”段西瑞怪叫,他们认识那么久都不知道这些事。
宋尔雅:“死了。”
“……他到底活没活?”
宋尔雅心里想着其他事,五年前沈明松刚穿过来找到她时,发现她并不认识自己,是不是也像此时谢星移对她没有记忆一样,感到惆怅?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却因为时空的不同而产生出区别。
如果她没有穿越,他是否还要一直背负着这些秘密等下去?
……
段西瑞陪她玩了一会儿游戏,宋尔雅太久没碰手法生疏,十分钟里回档四次,一生气不玩了。
switch摔地上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居然因为这种小事而发脾气。
她心情太烦躁了。
段西瑞倒是好脾气的耸耸肩:“不玩了不玩了,这破游戏。”
他把游戏机收起来,余光瞥到什么,伸手去拿放床边小箱子里的东西。
宋尔雅这几天都在看宋芳日记,也就没把小箱子锁起来,刚要遏制,却见他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来。
“你什么时候去海边了,还有哪来那么多头发?”
宋尔雅瞳孔微缩,抢过一看俨然是很久之前明奶奶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给她看的那张。
那张照片,是前几天都没有看见过的。
她记得之前照片里少女的脸是看不清的,而且被她拿走之后又莫名消失不见了。
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照片里的人有了面孔,还是穿着那件绿裙子。
可是她的裙子已经被烧掉了。
宋尔雅思索一番,扭头对段西瑞嘿嘿一笑:“我赔你两俩车怎么样?”
“?”段西瑞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45章
沈家, 宋尔雅躲着佣人们偷偷溜进去。
医生目前还在开会讨论她的治疗方案,大概这个月就要开始进行,等到那时她真的就要一直被关小小病房里直到结束,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能溜出医院。
所以她又哄着段西瑞偷偷带她跑出来,回了沈家。
她先去看了明奶奶。
明奶奶好像又瘦了许多,衣服下轻飘飘地, 这时她没有穿戴假肢,裤腿也空空的, 也许穿了也站不起身子来了, 看到她表情也是呆呆地。
宋尔雅心里难受,明明不久前的明珠和她打电话时, 声音那么温婉。
她直观的感受到美人迟暮也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奶奶, 我来看你了。”宋尔雅跪坐在地毯陪她一起看电视。
可惜明奶奶不记得她了, 摸着她刚长出来发茬:“你是谁家的孩子, 来我家干什么?”
“是我呀,我是尔尔。”
明奶奶又隔着口罩摸她脸:“是尔尔呀, 你爸爸呢,又去工作了?他人也真是的, 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宋尔雅听了一会察觉不对, 解释道:“明松叔叔不是我爸爸。”
明奶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自顾自说:“你和妈妈说说,你哥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老大不小的人了,也没个对象。”
这是又把她当那个未能出世的女儿了。
宋尔雅和她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会儿, 明奶奶扭头看一眼窗外炎热的阳光,忽然喊她:“瑶瑶。”
宋尔雅心头一震,仰头看她。
“荔枝熟了, 去叫哥哥摘点下来放水里冰冰。”
宋尔雅说:“阿姨,我是宋瑶。”
可下一秒明奶奶注意力被电视机里的笑声吸引走,像什么也没有说过,再次回头看到宋尔雅又去摸她脑袋:“你是谁家孩子?来我家干什么?”
保姆端着剥好皮的青提进来,看到本该在医院的宋尔雅出现,吓了一跳:“尔尔,你怎么在这,你出院了?”
宋尔雅嗯嗯敷衍过去,赶紧顺着门缝跑出去。
明奶奶说话混乱颠三倒四,她不指望能问个清楚,她去了那件旧物件的房间,翻箱倒柜一阵寻找,试图找到一丝她作为宋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既然她在那边世界照片可以出现在这个世界,那其他东西呢,会不会也可以?
然而她并没有找到特别的东西。
脑子一抽之下,她去了沈明松的书房,房门有密码锁,她按了一下指纹就开了。
房间布局很简单,一排排书架陈列干净明了,此时百叶窗都是拉下的,屋内亮着温馨灯光,营造出夜晚范围。
沈明松偶尔会在家里办公,靠窗位置摆放着一张巨大书桌,桌面放了些书和一个倒扣的相框。
宋尔雅拿起相框,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又去拉抽屉,里面放了许多文件,最上面的是个信封,有打开过的痕迹,邮票一角已经翘起来了,看起来是很多年前的信了,封面上什么都没写。
她犹豫着,随意去看沈明松的东西不好,下一秒就去抽里面的信纸出来。
反正是他的东西,她看看应该没关系,他好像从来没有阻止过她窥探他隐私,其实她连他保险柜密码都知道。
信纸经过时间流逝而变得很薄很脆,泛黄了一大片,依旧是一字未写。
正奇怪着,门口突然传来动静,有人开门进来了。
宋尔雅脑子都没转过来,身体就先一步爬到进桌底,可能是偷看别人信产生心虚的缘故吧。
她小心翼翼把自己缩成一团。
一阵脚步声后,一双皮鞋停在眼前。
书房这么大,沈明松不去沙发却偏偏选择了在书桌前坐下。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手下,和沈明松说汇报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沈明松拉开抽屉。
宋尔雅心跳漏了一拍,捏紧还在的手上信件。
沈明松书房有很多重要文件,不然也不会上锁,这封信就放在抽屉最上面的位置,一看就能发现不见。
然而沈明松似乎没有发现信不见了,将一份文件抽出来,翻了翻丢到桌面上,声音凛冽:“给志远的机会够多了,明天得不到结果,直接撤了资金,让陈律拟起诉状。”
宋尔雅后悔躲起来,被发现顶多被呵斥一顿送回医院,沈明松又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而不是像现在以之一种小狗姿势躲在桌下,手脚都累,得亏地面铺了一层厚厚毛毯。
她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凭借着声音听出来另外一个人是常年跟着沈明松身边办事的手下。
手下说:“陈律师他们早就准备好资料,真打起官司来,志远没有翻身的机会,志远老总一直恳求见你一面。”
沈明松声音冷漠拒绝。
五年前他穿来,皮下还是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对新世界陌生,坐在高位上跨时代处理事情难免青涩,远没原本的狠厉老练,渐渐地集团里的股东们中有人察觉不对,也就生出取而代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