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允许呢?”
陈牧也回答不上来,只说:“寅弟也是好心,阿砚毕竟是小孩嘛。”
好吧。
有人帮忙管娃,她还是不打算多说了,反正他小叔也就只有这两个月在家,严格一点确实是好事,说不定就真能一鸣惊人了。
孟月这样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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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女童那边,榜样自然就是她们的“小夫子”——岳玉娘了。
小女娃们自古就比男娃们懂事和乖巧,每天岳玉娘都觉得有很大的成就感,所以等小女娃们离开书斋,她又自告奋勇地去监督阿墨。
搞得阿墨每天都哭丧着个脸,“在家被娘管,在霁月斋被玉娘姐管……”
这样抱怨多了,孟月便难免会听到。
她突然就懂了上一世教师闺蜜的一年级儿子的心声——
“我才不要做老师的儿子呀!每天都在被管东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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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一个多月,在阿墨每天的充实学习中,很快就过去了。
霁月斋也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孟月专门从龙门书肆买了书写纸,给这十二个娃娃在一日之中,举办了一次书法比赛。
这样的内部比赛,当然是人人都有嘉奖——奖品是她从贵到便宜,在龙门书肆买的。为收买“童心”,也还是每人一套书展时的“笔墨纸砚”盲盒。
这些孩子们拿着书法作品和奖品,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然后照着孟月说的,把他们第一天在霁月斋写的,和四五十天后在霁月斋写的,拿回去一对比,很明显就能发现进步。
于是交剩下的钱也交得尤为爽快——
每位学子总学费是三贯钱,定金预付是一贯,成果验收后交剩下的两贯。
这便是三十六贯钱。
“一贯给你玉娘,这一贯是租金,你一并拿回去给你娘。”
除了这两贯,还有这期间的文房四宝耗材,和最后的十二个盲盒,杂七杂八算下来也有七八贯之多——
忙活一整个假期,习字班结业,净赚了二十六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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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辛苦·月:有钱赚就不觉得辛苦喽~[狗头]
第42章 二人世界 稍一使力,就把夫君吊成翘嘴……
孟月拿这二十六贯, 照例是按照“陈家见者有份”的原则,给公婆、小姑、小叔都分了钱。
小叔的四贯学费,是临走前陈牧递给他的。
“望吾弟此去心愿得偿, 我们都等你的好消息。”
陈寅这趟回来时就说过, 专门针对益京书院学子的选调擢考,就在昭衍二年的十一月, 他懂,大哥所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所以他此前的一个多月,拉着大侄子阿砚一起苦读, 就希望自己不辜负这么多年的辛苦和全家托举。
因为他摸着包袱,绝对不止四贯钱。
“穷家富路, 再说你备考买讲义资料等都需要钱, 就多拿些去吧。”
多的四贯钱里, 有两贯是爹娘给的, 剩下两贯是舒妹给的。
“栖霞寺在八月里又做了一堂法会, 我给他们做点心得了三贯,你拿两贯去吧。”
陈舒道, “此前你给我搜集的食方,派上了大用场呢!”
而她知道二哥此去是又要参加擢考, 她旁的帮不上忙,唯有在吃食上用心。她按照大嫂给的方子,试着做了定胜糕出来,满满的一个包袱,估摸着数量,“如今天日渐冷了,你隔三差五吃一个, 吃到上科场绝对不成问题。”
陈寅打定主意,“我一定好好准备,绝对不辜负你们的期待。”
此时此刻,陈寅只觉得自己除了读书的空口承诺,好像也拿不出什么,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句话。他甚至巴不得快些,快些到十一月,这样便好回应家人的期待和自己的努力。
“放宽心,就算这次不成,明年六月还有一回,别累着自己,阿寅。”
这句话是婆婆李桂兰说的,在场诸人只有她可以说这个话。这些日子以来,她亲眼所见自己的二儿子带着大孙子日夜苦读,虽然家里条件也供应得上,但整个人还是瘦了一大圈。作为娘和祖母,她心疼。
“阿娘,儿知道了。”
他又看向大嫂,陈寅还期待着她能说点什么。
毕竟这一路走来,幸亏得了她的指点,再加上自己努力,这才一路顺遂。
可孟月并没有说太多,“寅弟,你如今才学见识已经远胜于我们陈家任何一人,大嫂也没有别的要说与你,我们陈家每一个人,都只希望你爱惜身体,珍重自身,不忘初心,将来做一个好的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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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即将进入基层权力体系的年轻学子,这番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她亲眼见到陈寅背挺得更直了,说话也更中气十足了。
“要是没有旁的要紧事,你就专心读书吧,每月的钱我们会如数寄到,家里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送上马车,陈牧务实地叮嘱,一来一回也浪费时间,就留在书院,搏一搏,说不定还真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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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日格外让孟月觉得有所期待。
这种感觉,在她送阿砚进顺天书院时,尤为强烈。
路上,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叮嘱他好好用功,而是学了婆母的口气,要他注意身体,不要太过硬逼自己。
这样一来,本来阿砚还很紧张,这下也就松了口气,轻松稳当地进了书院大门。
转头,她又把阿墨送到杏花书院去,孟月特意把这一个假期里自己给阿墨补课时练的字,让他装好了拿去给夫子看。
夫子认得她,还特意和她聊了两句,再一看阿墨那手字的进步,也确实实打实地高兴起来,“有母若此,实在是阿墨的福气啊。”
孟月哪敢在阿墨的正经夫子跟前拿款儿,赶紧又低调又谦逊地把一块亲自买的戒尺递给夫子:
“我们当父母的,只想让他好好地在书院听夫子们的话,阿墨若是再调皮,您就用这块戒尺打他,万勿客气。”
一旁的阿墨听得胆子都快要吓破了,他这一路跟着娘亲从顺天书院来,居然也见识了阿娘的两副面孔。她居然也学岳婶婶买戒尺?!
哎,好吧,这要不是玉娘姐跟他说起,还真不知道可以这样操作!
孟月看到旁边如小猫一样温顺的阿墨,心里也满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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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书院是要寄宿的,每十日才回来一日,孟月便有了更多的心思去教阿墨和阿绯。毕竟阿绯明年九月也要去念书了,孟月一直留意着兰蕙书院陈夫子的动向。
日子也就忙忙碌碌地进了十月。
这期间,她自己的习字班又招了十个人,因为都是在正式书院上学的学子,所以她就只好跟他们商量好,隔天下午上一个时辰的课;阿舒的百味斋里,又一次接受她的建议,创新做了几个口味的月饼,也卖得很好。
可她逐渐发现,陈牧的脸色好像变得不是特别好。
问他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摇头;
问他是不是最近医馆里挺忙的,他不吭声;
再问是不是药行里杂事挺多的小,他还是不理会。
可真等孟月不理他,真去做事的时候,他又如孩童一般委屈着一张脸……
这天,阿舒来提醒她:“大嫂,若我没有记错,大哥的生辰应该就是最近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联想起某个人夜里的表现,他一粘枕头就睡着了,孟月还以为是他转了性……
结果,竟然是她的忽略,才造成了冷淡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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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这里有一封信,写的要你来亲自打开呢?”
陈牧闷声闷气地走进内室,径直走向书案,却发现空无一物。
他正要转身问她,却被孟月抱住:
“夫君,原是我的不是。本来我说好,赚了钱要给你庆贺生辰,但我近来都忙得忘了,你可否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我计较呀?”
陈牧本来心里也没有真的生气,见自家娘子主动投怀送抱,顺着台阶也就下来了:“月娘,我……我就是觉得你并不是特别在意我。”
“你明明说了我过生辰要请我去吃沈记,但我生辰就在跟前儿了,你还是每天忙里忙外,也不仔细听我说话,我就……有点不想理你了……”
听着这“家庭煮夫”式的幽怨语气,孟月心里就泛起一阵得意——
要知道,陈牧之前从不长嘴;如今这样,证明她“调教”有方啊!
本来也是,两个人都长了嘴,有话就得好好说嘛!
“不是的,夫君。我很在意你。”孟月见他面色有些和缓,便接连用好几个蜻蜓点水的吻封住了他的唇,“如今我这样……可还算有诚意嘛?”
陈牧反过来便用一双大手封住了她的腰,“好好说话”的地点便从内室的小桌前,瞬移到了床上。
孟月只穿了酱紫色的一层棉纱衣,像颗洋葱似的,任由陈牧拨弄。
恰这时,屋外也实时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倒和屋内的某些声音相得益彰。
迷离之际,孟月心中只觉畅快。
她本就不是拧巴之人,明日是陈牧的生辰,两人夫妻一场,她也是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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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今日你的生辰,济安堂就歇一日吧,咱们夫妇二人去过二人世界。”
对于上一世的孟月来说,“二人世界”并不是个新鲜词儿。
但对“土生土长”的陈牧来说,他还有些不明白:
“月娘,你是说,明日我俩单独庆贺生辰,不和爹娘还有孩子们一起去沈记?”
“是啊,夫君你可还愿意?”
“愿意是愿意”,陈牧有些犹豫,“可若是我们丢下他们,岂不是要被说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