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心中也是一惊,怪说不得,昨儿月娘几次都看着他,欲言又止,大概也是想主动等他记起来吧!
“哎,是我的错,我的错!”陈牧口中叫苦不迭,忙让阿娘不要提前说出去,他要给月娘一个惊喜。
“好!”李桂兰见他们小两口关系这样好,心里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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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件事情,孟月当真是被瞒了个严严实实。
翌日,陈寅也从益京书院归家,这回又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因为益京书院师资和生源力量的绝对优势,吏部那边自昭衍二年秋天起,此后的每年九十月份都会专门为益京书院的临毕业学子组织一场选调,成绩优异者,便能提前半年授官,也就不必再参加其他的擢考了。
然后,这天的傍晚,她们一家人便又去了一趟沈记烧鹅铺。
明面上的理由便是庆祝陈寅回来后陈家全部团聚,而到了之后,孟月却才知道——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不过年不过节的,这是要干嘛?”孟月起初并不明白,还在心中打问号。
“恭贺夫人生辰!”陈牧一开团,三小只秒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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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一下子就都明白了过来。
自己因为不想做饭,而倍感压力,却被陈牧解读为没有及时给她过生日!
别说,这个理由还真是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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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昏迷躺了大半年,她穿越过来时,再调养好能下地走路,都是六月了。
所以没有给她过生辰,而这第二个四月,纯粹就是她自己不记得了!
因为在原身的记忆里,生辰的印象并不浓烈,所以她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的。
“想来原身也是贤良淑德到家了,陈牧之前的个性又那么木,她不提,他也不说,不知道有没有像如今这样过过生辰呢!”
正替原身委屈,陈牧便道:
“之前家中光景不好,上有老下有小,还有求学和拜师学徒的,你便总说不过生辰,我也就依了你。可从今往后,每年生辰,我们都要浓重地过!”
好吧,正想对他发一股“无名邪火”,却听了这样一通解释,孟月也就不想扫兴。
这天她自然又收到了很多的礼,也感受到了被人重视的心满意足。
然后这天回去,她的总结却变成了:
“以后还是要多多赚钱,咱们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往后每个人的生辰,我们都出去心安理得地吃上一顿!”
见她这样斗志昂扬,一扫昨日的颓废低迷,陈牧也高兴。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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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财迷·月:还是要赚钱![狗头]
第41章 习字开班 开培训班就是赚钱呢!
经此一遭, 孟月脑子里原身的记忆又再次被激活。
她记起来了陈牧的生日,“等我七八月再开一趟霁月斋,收几个学子, 到时候给你十月初三的生辰, 咱们也去沈记烧鹅大吃一顿!”
是的没错,闲不住的孟月, 决定再次开班收徒。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主打课程是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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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阿砚下了考场, 回来给她说,在考场上, 一手清新娟秀整洁的字很重要。
孟月一转身就看到自家二儿子——八岁的墨儿,那一手形如狗刨的字。
当然, 以前他还没有这么过分, 主要是性格跳脱不服管束, 大人稍微忙点, 就开始钻空子。自然这次因为这手字, 这回的考评等次就很低,直接就是一个“丙”。
阿砚虽是最后一名考上的, 但好歹考上了,大家庆祝是应该的;她自己则补过了生辰, 也是一件高兴的事;再加上孟月因为前期劳心劳力,直接半躺平了,然后等阿墨的成绩等级一揭晓,就是七月初益京书院的擢考,当涂县整个考入了十三人,督学那边又下帖子请她去赴答谢宴,回来时, 脸都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她算是知道了,为何前世的某些家长,一定要赶在孩子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之前去旅游——主要是考验当妈的心理承受能力呀!
这要是成绩出来之后再去,那不就直接倒胃口了吗?
也幸好,因为益京书院的擢考在去年冬天时已办过一次,故而上半年的这次便往后又严了一些,时间也往后推到了七月初,自然其他的普通考评,也就按照这个时间顺延,到了七月中——能安生地让她过完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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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去找岳三娘,帮她张贴布告去找学子。
“其实,教童子们习字,远不如教学子们应考啊!”岳三娘有些想不明白,之前孟月不开班的理由是告诉过她的——
是怕霁月斋万一考的太好,外头风言风语说她漏题;又怕霁月斋考得不好,又有人乱传她这个霁月先生名不副实,不过如此。
“尤其是,如今阿砚是多好的一张招牌啊,怎么不顺势再把应考班开起来?”
孟月却有自己的考量,虽然说风浪越大鱼越贵,但她还是不想出这个风头,“婵姐姐,我现在毕竟还不是正经书院里的夫子嘛,不能太过招摇。”
“那好吧”,岳三娘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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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岳三娘觉得在她和孟月之间,名义上她是掌柜,可事关书肆书行的重大决策,几乎都是孟月说什么她就怎么做。
但因为她确实有赚钱的眼光,所以岳三娘也是甘之如饴的。
“不急,婵姐姐”,孟月叫住她,“代写书信的业务也有几日了,局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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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答谢宴回来,孟月便着手习字班的事,但因为她是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恐怕不懂一些字的写法,所以便萌生了让纯古人岳玉娘来帮她的想法。
但要想这个班有人气,还得提前造势,于是她便让玉娘在自家的书肆里开始为有需求的人代写书信。
大晏虽然提倡喜文弄墨,但真正能买得起书上得起学的人不多,所以“抄书先生”等以写字为生的职业,才有空间,这也是孟月一开始赖以生存的赚钱本领。
“来写的人还挺多的,玉娘写得也很高兴,还说自己的字写得也是又快又好了!”
这个答案正是孟月想要的,在玉娘跟着她上私教课这段时间里,孟月发现了她的书法天分,所以才有了这个提议。
她不过是略作提点,岳玉娘的字就有了很大进步,而这手字也是阿墨那个调皮鬼所没有的,所以让她来帮自己,实际上也是有一定程度的私心——
帮他好好纠正一下“鬼画桃符”的字体,能让他假期过后重得夫子青眼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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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太好了,要我说玉娘于写字上确实也有天分,她又肯热心去做,往后说不定还可以以此为生呢。”
岳三娘也深以为然,大晏朝的女儿家不会入仕做官,但却允许她们有一技之长,为自己谋生。
要说,她们家是开书肆的,玉娘若是没有自己的喜好,那么守着这间书肆也能安稳到老。但岳三娘是阿娘也是掌柜,自然也是希望将来玉娘接管之后,书肆能够越来越好。如今,代写书信便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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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这回接了布告想要来报名的,有一半多都是见了玉娘的字后,问了她是师从何人而来。”
孟月莞尔,“还得多谢玉娘美言啦。我一定给我的助教开高的薪水。”
“哈哈,她现在自己也挣钱了,肯定不介意更多”,岳三娘也直爽,说玉娘如今每天一封信不论长短都收十文,每天也能稳定有一百文左右的进账。
于是等七月中,习字班快开班时,孟月觉得她一定会干得好,就给她每天三百文的工钱,“到月底我再给你补一百文,就当你是替我多管管阿墨的额外工资,岳娘子,你觉得如何?”
“好呀好呀”,四舍五入这就是一贯钱,这还不算每天她自己一百文左右的进账,一个月就是差不多一贯多的进账,岳玉娘很有信心,“月婶婶,您放心,我一定帮您好好盯着她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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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阿墨,孟月便放下心来,全心全意去拟习字班的章程。
来报名的一共十二人,按照年龄齿序和男女的区别,分成了上下午两班。
“上午是男童班,下午便是女童班。”
这样安排,她是想到自家阿绯每次午后都要发饭晕,所以就由己及人地让小女童们都吃得饱饱的再睡得饱饱的,再来霁月斋识字。
而男孩子们嘛,早起一会儿也不打紧,古人读书还“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呢!
磨练磨练意志也不错——尤其是对“皮猴子”阿墨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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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习字的前两日,孟月把阿砚从小叔陈寅手中借过来给男娃们做榜样。
这个假期,她压根就没有管过阿砚。
自打陈寅回来,他便自告奋勇地要监督大侄子的整个学业。
“顺天书院的课业我还算熟悉”,他也没丢开几年,而且还有编写《应考讲义》等经验,书读多遍后又有了自己独特的理解,于是他投桃报李地,打算把这些都教给阿砚,“可造之材,不能虚费光阴。”
这半日原本陈寅是不肯借的,还是孟月吃了两回闭门羹后,专门让陈牧去说的。
“阿砚也要劳逸结合嘛,而且也算是直接给阿墨做榜样了嘛。”
陈寅知道自家大哥一向都听大嫂的,所以也就没再继续“为难”,就让陈砚到霁月斋写了一页纸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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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倒是没觉得这半日是浪费,他觉得能帮到阿娘,作为儿子他很高兴。
尤其是在小童子们一声声的“哇~”中,孟月见在家老成持重的大儿子,渐次红了耳朵,竟也是会在表扬中迷失了自我。
夜里跟陈牧说起,“这样释放一下天性,更好。”
“寅弟是担心他会骄傲,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从此怠慢了科场,所以才阻拦的。”
哎,孟月边听边想,这便是典型的“打压式”教育了,取得成绩时不能面露一丝得意;没有成绩时则要一直卧薪尝胆地苦读。
这让她想到上一世的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儿子第二日要出远门去打工,结果第二日一大早,自己在上学路上见到那个年轻人时,却见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等回到家里问大人,大人们都说肯定是因为他的爸妈怕他在外头学坏,所以发了狠心打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长记性可以好好说啊,干嘛要打呢?”那时候孟月不明白。
穿越过来的孟月依然不明白,“才十岁就考上了顺天书院,是可以骄傲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