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双喜临门 大结局前章
听话听音, 孟月已经知道了,平阳伯府的求娶,是两个年轻人事先都商量好的。
经济实力确实能给女性提高认识和地位啊, 她听完陈舒的话, 竟说不出一个反对的字来——
甚至说,她真切地为陈舒的转变而高兴。
“那好, 阿嫂也同意,并且会说服爹娘和你大哥二哥都同意。”
“多谢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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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孟月想到要怎么跟婆婆说,心里就止不住地激动。
陈家改换门庭, 她当属首功,这是毋庸置疑的;如今她也顺利进入了大晏的体|制, 不管上一世她有多抵触, 这一世就有多欢喜。
因为在大晏, 只有走进围城, 你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把她脑子里的那些信息差拿来变成实打实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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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婆婆李桂兰知晓自家女儿的真实想法后, 先也是和她同样的惊讶:
“这丫头,还挺有主意的!”
“可……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果真像那太夫人所说?”
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孟月也没有回答。
但她确信,就是那句,“我们陈家如今也可以算是书香门第”,给了婆婆底气。
只听她道:“好吧,就依了她吧,往后是福是祸,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不, 阿娘,我们都应该相信阿舒的选择,并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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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阿舒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阿舒,陈家也不是两年前的陈家了。
言及此,李桂兰才回味过来,“都是因为你啊,月娘。”
孟月没有否认,因为穿越过来后的她,主线任务就是要发家啊。
如今不过才两年多的时光,就已经有了这诸多的变化,所以说是事在人为啊。
“不,阿娘,是因为大家。”
想了想,她到底还是补了这一句。
诚然,她是那个领头的,可也要底下的人肯干,一个公司一个家族才能兴旺啊。
而且,只是这两年有了比较好的苗头,要想真正成为清流世家,那至少还要一两辈人的经营呢。
于是她道,“等孩子们大了,咱们陈家会越来越好的。”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爱听这些话。
李桂兰主动上来拉她的手,婆媳俩便亲亲热热地去讨论起阿舒出嫁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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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很快就过去,平阳伯府那边传来了消息,言平乐考上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当涂县的学风这两年愈发浓厚,从当涂县走出去的学子,也必然是个顶个的厉害。
但是尤其是孟月,尤其知道考公上岸的残酷——
在科举盛行的年代,哪怕失之毫厘,也是谬以千里。
所以即便在旁人眼中高门勋贵的平阳伯府,言七公子通过选调,也还是值得庆贺的喜事一件。
古语有云,“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在大晏朝却几乎是反过来的。
故而腊月里,阿舒的婚期就由两家的长辈坐在一起,商定好了细节。
“腊月十二吧,我翻过皇历了,诸事皆宜,尤益嫁娶。”
婚嫁的大事上,是公公陈季山发的话。
因为是两个孩子的两情相悦,后面这些程序化的东西就走得很快,孟月起先还担心,这样会不会太心急时,却见阿舒如往常一般,开店做生意,脸上还有了些恬静,她便放了心。
“阿嫂,你莫忧心,平乐答应我了,让我婚后还是继续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孟月还挺意外,“那可是伯府啊,竟然也肯吗?”
她生怕是言平乐在热恋期的空头许诺,可真到了成亲这日,言平乐当真是当着陈家所有人的面,再次做了承诺。
而太夫人也在一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幼孙考上了选调,没有选择去益京城,而是选择陪伴她,于她已是老怀安慰:
“少年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定夺吧。”
“当初若不是找孟娘子抄佛经,后来又办书展,两个孩子还没有这样的缘分呢!”
于是所有人都赞太夫人一片慈心,喜宴一片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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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这边的事情刚忙完,新婚夫妇忙完喜宴再是回门,又过完年,小叔子那边也红鸾星动了。
还没有好好歇一口气的陈家人,又开始忙活。
这让孟月不禁想起上一世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里的某句台词,“是喜事,也累人啊。”
而陈寅看上的这家小娘子,不是别人,正是督学的幼女,和阿舒倒是一边大。
阿舒她们办喜事的时候,督学也是来了的,见新妇和自家小女儿差不多年纪,便起了撮合之心。
对象自然是他的新手下——当涂学官陈寅。
而说来也巧,陈寅其实在这次喜宴之前,是见过这位名为雪娘的小娘子的。
“彼时我真在南市逛着呢,突然迎面过来一匹快马,把我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幸好那马儿就在我跟前不到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而停下来的不止是马,还有陈寅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那时我便想,这是谁家小娘子,拥有如此的飒爽英姿!”
孟月见他小叔说八卦的时候,听得最认真的居然是阿墨,就赶紧绝了他的念头,再说其他。
“后来,便在小妹的喜宴上见到了,我愿意娶她。”
再者说,新任学官娶老杜学的幼女,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啊!
“还请阿娘和阿嫂,帮忙请个媒婆,上门提亲吧。”
又是一桩两厢情愿的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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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里,陈牧曾和她说,他两个弟妹找的另一半,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
“错了,夫君”,孟月纠正他,“阿舒的夫婿也允许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一点跟你很像。”
陈牧有一点骄傲,他也继续道:
“那阿寅的夫人,敢闯敢干,实打实就是像你了。”
夫妻二人说了很久的话,才准备洗漱睡下。
但都躺下了,孟月却觉得睡不着:“哎,夫君,你说,弟弟妹妹的姻缘都和官爵有关,将来我们的三个孩儿,是不是会更好?”
“那是自然”,陈牧一把揽过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这几个字却不是过誉,而是陈牧此刻的内心具象化。
这两年,他们陈家的蒸蒸日上,都离不开他面前的这个果决的话事人。
从前他只觉得,把自己的药铺守好,让她安于后宅,教养好子女便好;可如今他不再这样想了,他的月娘,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抓住一切的机遇,精进自己,发展陈家,这才让阿寅毫无顾忌地读书,让阿舒旁若无人地赚钱,她自己呢,摇身一变也吃上了公家饭,光是这样的一副心气儿,日子再差,也会过出花儿来!
“那是自然”,孟月说到兴奋处,往他怀里钻了又钻,两个人都弄出一身汗来,“将来啊我们的三个孩儿,都让他们走出当涂,走到益京去,可好?”
寒门要想真正改换门庭,实在是需要一代代的赓续努力。
小叔子陈寅回来,她是乐见其成的,想来也是他的深思熟虑。
普通人家不吃不喝,乐观地想,都得要半辈子才能在益京城扎下根来。
而要等扎下根来,再想干点什么,就已经是年过半百,基本没什么指望了。
但有了他们这一代的共同托举,阿砚和阿墨他们这一辈,就会更好。
有了学官的小叔,有了平阳伯府的姑父,还有当夫子的娘,以及一直悬壶济世的阿爹,走出当涂,走进益京,是势在必行。
“只要他们愿意”,孟月很是欣慰。
她占用了原身的所有一切,她就有义务托举几个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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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陈寅的婚期是在四月的春假。
原本他们不想这样赶的,但陈寅坚持如此。
“我这个学官,原本就是从学子中来;而雪娘又正是督学之后,也是她劝我,选了这个时候的。”
春假期间,第三届怡园书展开始,春假头一日,是陈寅和雪娘的婚期;小夫妻俩忙完各种仪式,第二日就双双出现在书展上,以新任学官的任命,给每位来参展的学子训话,并请前五十位的他们吃喜饼。
自然,喜饼是从百味斋拿的。如今百味斋的点心业务,早已席卷了当涂县的每一个重大活动,而更有往益京去的趋势。
孟月也觉得可行,谁让百味斋的女掌柜,是平阳伯府的儿媳妇呢?
伯府的产业本就在益京城,如今只要点心真的做的好吃,是早晚都要去益京城开分号的。
这个法子,是阿舒想好,过来和她商量的,再看到玉娘沉稳运笔,在书展上为前来求字求家书的人挥毫泼墨。
孟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清闲,好像每个人都用不到她,也不会再来问她的意见;但每个人又不会忽略她,见她过来,又亲热地跟她招呼。
“好像是该功成身退了啊!”
孟月忽地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当然两门亲事,家里也拿出去许多,可那又如何呢?
只要人在,心在,大家的劲都往一处使,钱都会源源不断地再来。
如今的陈家,早已不是两年前的模样;以后也肯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