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反正下个月还来。”
“珍惜吧,再过几年就绝经了。”景渐宜苦口婆心地劝道。
一箭正中靶心,姜如雪往后倒沙发背上,“青春期那会儿,做梦都不想大姨妈来,现在好了,大姨妈要走了又舍不得了。”
景渐宜安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注定留不住,为什么不及时享乐?”姜如雪拍腿坐起,“中午势必不醉不归。”
景渐宜担心她身体,打商量:“要不别喝酒了,让他们脱衣服就行了?”
“先别管我了,”姜如雪思维跳跃,想到一出是一出,“说到绝经,景景,作为姐妹,不得跟你说件事,大姨妈一走,同房就没那么爽了,女人没真正爽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景渐宜这两天也是考虑这事,先前陆鸣昌他们不在家,她和陆江分房睡,不会被人知道,可现在尤梦晴要在家做小月子,她还不让陆江回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他们才结婚没多久。
“晚上我就喊他回屋睡。”景渐宜说。
“真的?!”姜如雪激动地跪坐起来,两只手抓住景渐宜的胳膊,“想通了?准备开荤了?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厨房里也传来尖叫,中气十足。
姜如雪和景渐宜同时回头,看到陆鸣昌神色惊恐地跑出来。
第31章 又是谁的孩子
“怎么了?”姜如雪被吓得跳起来问。
陆鸣昌站在厨房门口, 指着洗菜池的方向,“姜婶,妈, 那个鳗鱼还在动。”
姜如雪没做过鳗鱼, 但吃过,也在菜市场见过, “新鲜鳗鱼当然会动了,大惊小怪。”
“不是, 我已经让老板杀过了。”陆鸣昌解释。
姜如雪下沙发, 穿上鞋子, 往厨房走,质疑:“是不是没杀透?”
“杀透了啊。”陆鸣昌跟在姜如雪后面。
姜如雪好奇心强,倒要看看一条被杀过的鳗鱼能有多可怕,给陆鸣昌一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吓成这样。
还没走到洗菜池边, 姜如雪就已经隐约看到了滑不溜秋的鳗鱼在池子里翻滚, 她及时站不住脚, “你确定让老板杀过了?”
陆鸣昌连连点头。
“不可能……”姜如雪话还没说完, 鳗鱼一跃而起,从洗菜池边滑落到地上, 很大的一下撞击声, 姜如雪以为就算老板没杀透,这一下鳗鱼也装晕过去才对。
结果, 一点没晕,还搁地上翻滚呢。
更可怕的是, 姜如雪定睛一看,鳗鱼是被开膛破肚了的。
“啊啊啊啊……”姜如雪尖叫地跑出去。
陆鸣昌紧跟其后,这次他没再叫, 但脸色比刚才还要白。
“景景,那鳗鱼死而复生了,它要报仇,追着我们跑。”姜如雪害怕地躲到景渐宜身后,陆鸣昌默默地也站过去。
景渐宜很淡定地告诉他们:“它只是神经没死。”
“它会不会追着我咬?”姜如雪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起一身鸡皮疙瘩,搓着胳膊哀求,“景景帮帮我们。”
陆鸣昌跟着点头。
景渐宜没办法,只能带着小尾巴走进厨房,鳗鱼还在地上翻滚,她快狠准地徒手抓起来,扔进洗菜池的铁盆里,陆鸣昌眼疾手快,拿起锅盖盖住,并死死地摁住。
鳗鱼哐哐哐地撞击锅盖,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姜如雪壮起胆子上前查看,“这回总死透了吧?”
陆鸣昌配合地掀开锅盖,姜如雪低头透过缝隙往里看,“爸那个根,它在里面游泳!!!”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回跑,动静闹得大,鳗鱼受惊,又开始往上跳,一头顶开锅盖,锅盖掉地上,“嘭——”好大一声。
姜如雪和陆鸣昌吓得跟两只小鸡仔似的,而景渐宜从始至终都稳如泰山,她面不改色地走上前,抓起鳗鱼,摁到菜板上,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将鳗鱼的头剁了下来。
头身分离,鳗鱼终于老实了。
这一刻,姜如雪和陆鸣昌心里震撼到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两人睁大眼睛看着景渐放下菜刀,仔细地把手清洗干净后,功成身退地出了厨房。
陆鸣昌回过神,大叹他妈巾帼不让须眉。
姜如雪不由联想到尤梦晴甩杜红芳母子的那几个大嘴巴子,“你对象也不赖。”
如此彪悍的婆媳组合,看谁还敢惹。
嗐,没想到还有个别人不怕死。
午饭后,姜如雪和景渐宜在客厅吃餐后水果,陆鸣昌在楼上照顾尤梦晴吃东西,郑海峰和吴小卫在厨房洗碗。
哗哗水声应和着窗外蝉鸣声,掩盖了客厅的风扇声。
景渐宜看姜如雪没精打采地蜷缩在沙发里,“没看到小年轻脱衣服不高兴了?”
“美色是其次,主要想喝酒。”自从庄行志回来,姜如雪就没再痛快地喝过了,酒瘾有些犯了。
景渐宜安抚她,“等你大姨母走了,我陪你好好喝一场。”
姜如雪这才来了精神,“一言为定。”
闺蜜陪她喝了那么多次酒,她却从没见过她喝醉过,可见酒量不一般。
酒当然要和酒量好的人喝才有劲。
“景婶子在家吗?”白丽丽不请自来,已经进了院子,站在了客厅门外,敲了敲问。
姜如雪听出来人,一下就坐起身,“她来干嘛?”
景渐宜往楼上看了一眼,“多半听说了鸣昌带尤梦晴回来,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坐不住了。”
“和周立国在小树林裤子都脱了,让我们抓了个现行,这才过去几天就忘了?”姜如雪边说边去开门,“啧,这么厚的脸皮,我可得好好看看。”
门从里面打开,白丽丽显然没料到姜如雪也在陆家,愣了一下,乖巧地喊了声姜婶子。
姜如雪盯她的脸两秒后,热情地招呼她进屋坐,白丽丽受宠若惊,一定是景渐宜将对尤梦晴的不满意告诉了姜如雪,相比之下,她们觉得她才是陆家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这么一想,本来因为小树林事件还有点拘谨的白丽丽立马抬头挺胸,自信满满地进了客厅,声音甜美地和景渐宜打招呼。
景渐宜表情淡淡,“你怎么来了?”
“肯定来找鸣昌啊,他在楼上照顾小尤,要我帮你喊他下来吗?”姜如雪依旧热切。
“我不找鸣昌,姜婶子,景婶子,我就过来看看您们。”听到陆鸣昌在照顾那个姓尤的,白丽丽心里很不舒服,但并未表现出来。
姜如雪看她两手空空,直接问:“看望长辈就不买点东西过来啊?”
白丽丽尴尬。
“婶子跟你说笑呢,看你紧张的,”姜如雪笑眯眯地拉着白丽丽坐到沙发上,也不跟拐弯抹角,“小白老师,我想鸣昌和尤梦晴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对此你怎么看?”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鸣昌喜欢尤同志是他的自由,我作为外人没权干涉。”白丽丽善解人意道。
姜如雪和景渐宜互看一眼,都不搭话,等她下文。
“但是,处对象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家人的事,鸣昌不能为了自己的喜欢,就让陆家人陪他丢尽脸面,做人不能太自私了,你们说对吧?景婶子,姜婶子。”白丽丽一副顾全大局的姿态。
“景景,听到没有?小白老师多有大局啊,哈哈哈哈……”姜如雪一阵大笑后,戛然而止地问白丽丽,“那你觉得谁最适合做陆家儿媳妇?”
白丽丽也不说自己,就羞答答地低下头。
“哈哈哈哈……小白老师,你不会说自己吧?有没有搞错?你那天在小树林和周立国私会,我们四个可都看到了,哈哈哈哈……”姜如雪笑个不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在厨房收拾的吴小卫赶紧关了水龙头,将耳朵竖起来,用胳膊肘碰郑海峰。
“好好做事,少管闲事。”郑海峰嘴上说,却也没重新拧开水龙头。
没有不看看热闹的中国人。
陆家这两天热闹,家属院多少人盯着,一看到白丽丽往首长楼走,街坊邻居们紧急围守在陆家院门口。
等白丽丽进了屋,柴大姐几个立马进院子,其他人见状生怕错过什么,也跟着往里走。
于是姜如雪一抬头就看到陆家的窗户边上挤满脑袋。
夏天热,没关窗,姜如雪说的一番话,大伙听得清清楚楚。
白丽丽和周立国在小树林私会?!
白丽丽不是在和陆鸣昌处对象吗?
陆鸣昌又把尤梦晴带回来,脚踏两只船?!
先前尤梦晴和周立军的恩怨太精彩了,以致所有人都忘了白丽丽的存在,直到她今天找来大院。
本来是陆鸣昌对不起白丽丽,现在好了,扯平了。
不对啊,真要扯平的话,白丽丽就不会来陆家了,看她的意思是还想挽回。
白丽丽不好意思回头,怕那些大妈大婶鄙夷和唾弃的眼神把她吃了。
“小白老师,你都有立国了,鸣昌也有小尤了,干嘛还要插一脚?各自安好不好吗?”柴大姐发出疑问。
白丽丽还没说话,柴大姐身边的婶子接道:“这你还不懂啊,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周家和陆家要选的话,肯定要嫁进陆家了。”
“在小树林私会,让人抓个现行,按理说该老实了,没成想鸣昌把小尤带了回来,小白老师能坐住才有鬼。”
“小尤未婚先孕,那是被迫,小白老师是自愿,就算两人都不清白了,那性质也不一样好吗。”
……
这话什么意思?她还比不过一个被人强、暴的老姑娘!白丽丽捏紧拳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过身看向众人,一字一顿道:“至少我没怀别人的孩子。”
反正连周立国都不知道她怀有身孕,只要能将那个姓尤的赶出陆家,她扯个小谎根本不算什么。
等这事告一段落,她就去把孩子流了,神不知鬼不觉。
“你确定?”姜如雪发笑地看着她。
白丽丽心里咯噔一下,慌了,她们知道什么?不可能!思及至此,白丽丽深吸一口气,甜笑地转过头对姜如雪说,“我家里管得严,从小就知道女孩子自爱最重要。”
“景景,你看她,撒谎脸不红心不跳,心理素质太好了。”姜如雪大声夸赞。
“老姜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小白老师怀上了?谁的?鸣昌的吗?”柴大姐急问。
照顾完尤梦晴吃饭的陆鸣昌一下楼就听到这话:真是好大一口锅。
尤梦晴怀孕,陆鸣昌主动提过,让她对外就说是他的孩子,哪怕知道后果可能会让他丢掉工作,但他也想保护好她,不想她被流言蜚语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