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轩道:“医生帮我处理过了,嗳,你小子别解开啊。”
许纯良才不管他,将纱布给拆除,观察了一下许家轩的伤口,要说不是枪打的,他敢把那颗取出来的子弹吞进去。
许家轩还在找借口:“非洲那地儿有点乱,我在工地的时候遇到地方武装抢劫,抵抗的时候被流弹给打中了,还好伤得不重,哎呦……你捏什么?”
许纯良道:“你让庸医给耽误了,放着咱们老许家的独门金创药不用,非得信别人忽悠,我说老许同志,帮你疗伤的不是个巫医吧?”
许家轩道:“你别碰我伤口,万一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纯良道:“我还能害你不成?老实坐着,不然我把你爹喊来。”
许家轩彻底无语,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坑爹玩意儿。
许纯良出去不久拎了个小药箱回来。
面对要给自己疗伤的儿子,许家轩居然有些紧张了:“你……你想干嘛?”
许纯良嘿嘿一笑:“没想干嘛,就是帮你清理清理伤口,帮你尽快痊愈。”
“我不要你帮。”
许家轩想逃,被许纯良给摁了回去:“老许同志,勇敢一点,就算你对我没信心,对咱们祖传的医术也应该有信心。”
许家轩道:“儿子,我就快愈合了,真不用麻烦你。”
许纯良盯住他的伤口道:“我不知道你找谁看的,西医的治疗方法实在太慢,如果我不管你,根据你目前的伤势,没有半个月是别想恢复正常。”
许家轩道:“我不急。”
许纯良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你忍着点痛,我帮你刮骨疗伤。”
许家轩又想逃,不出意料的又被许纯良给摁住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劲儿真大,许家轩暗暗想,肯定是在苏晴那里吃了闭门羹,这小子欲求不满,满身的精力无处发泄,找上自己这个亲爹了,许家轩哭丧着脸道:“儿子,你高抬贵手,今晚就放过我吧。”
许纯良道:“两天,我保你两天能恢复如初,走路有风。”
许家轩心说恐怕过两天我不是走路有风,我是被你给逼疯了,眼瞅着许纯良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
许家轩瞪圆了双眼:“你想干啥……”
许纯良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得先把你伤口的死肉去除,然后才能加快痊愈的速度。”
“儿子,不,你是我小祖宗,咱别拿我当实验了行……哎……”许家轩连哎呦都没来及叫完,嘴里就被这忤逆子塞进去一块纱布,疼啊,钻心的疼,许家轩不是没有忍耐力,而是他实在想不到亲儿子居然真用刀刮自己的肉。
许纯良下刀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忘了帮你点穴止痛了。”他伸手在许家轩的大腿上点了几下,又在腰上来了几下。
许家轩不知他点了自己什么穴道,反正效果是有了,整条大腿都麻木起来,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神奇的是一点都不疼了。
许纯良一边用小刀帮他剔除伤口的死肉,一边用纱布配合止血。
如果不是自己亲生的骨肉,许家轩准保一脚将他踢飞到南墙根,自己种下的孽缘,打落门牙也得往肚子里咽,许家轩欲哭无泪:“有你这么疗伤的吗?”
许纯良道:“你要是信不过我,我把你爹喊来。”
第1083章 祖传秘方
许家轩心中暗叹,逆子啊,你这分明是在报复我,不行,我得去医院,不能让我这条腿废在他手里,得亏是这条腿受伤,如果我中间要是受了伤,那二两活肉可禁不住他折腾。
还好许纯良总共没剔几刀,完成之后,将他所说的祖传金创药往伤口上一涂,立竿见影,止住血了,解开许家轩的穴道,许家轩也没感觉到疼,伤口上有一丝丝清凉的感觉非常舒服。
许纯良又递给他一颗碧绿色的药丸,此乃攻毒解热丹,乃五毒教秘制丹药之一。
许家轩接过咽了下去,毕竟是亲儿子,不担心他会害自己。不过许家轩对许纯良的医术仍然存疑:“这就完了?
许纯良点了点头道:“完了,你睡一觉,明早起来感觉就会好多了,一般来说两天,最多三天伤口肯定愈合。”
许家轩道:“人命关天的大事,万一感染搞不好就是败血症,我要不要吃点消炎药啥的?”
“没那个必要,你是外伤,而且身体素质很好,别怀疑咱们许家祖传的医术。”
许家轩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老许家有这么灵验的金创药?”
“你没听说不代表没有,爷爷把所有祖传秘方都传给我了,你只管放心,要是出了问题,我把自己腿赔给你。”
身体的感觉骗不了人,许家轩觉得伤口处的确舒服多了,他低声道:“当初那个苏天宇也是你给治好的对不对?”
许纯良察觉到他在套自己的话,笑眯眯道:“你口口声声去海外淘金,可真正的金山就在咱们自己家,只是你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许家轩道:“你是说咱们家祖传的那些秘方?”
许纯良道:“许家的秘方归根溯源并不姓许,而是姓周。”
许家轩对祖上的往事也已经非常了解了,许纯良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回春堂真正打响名头还要从他奶奶嫁入许家开始,也就是说,帮助许家在杏林腾飞的秘方都来自于周家。
许家轩想起大伯周仁和对许纯良的关爱,临终前将仁和堂的招牌没给两个养子而是给了孙子辈的许纯良,看来许纯良这身高超的医术也不是来自于亲爷爷的亲身传授,而是得师于大爷爷周仁和。
许家轩道:“如此说来,大爷爷也传给你不少秘方,儿子,我记得你过去对学医好像也没什么兴趣,怎么突然之间就开了窍?”
许纯良道:“许家医术传子不传女,爷爷本来是指望你继承回春堂的,可是你不听话啊。”
许家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对医学没兴趣,而且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学医的材料,这方面比不上你。”
许纯良道:“我也没兴趣,但是我孝顺啊,你当我想学?我是不忍心看到爷爷伤心,也不想回春堂的医术后继无人,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有责任感?”
许家轩干笑了一声,赶紧岔开话题:“还别说,你这金创药好像有些作用,涂上去清清凉凉的没什么感觉,里面什么成分?怎么闻起来还香香的。”
许纯良道:“这里面学问可大了,里面有铜绿、轻粉、松香、乳没、蜂蜡、阿魏、头发、龙骨,你闻到的是香油,先将香油倒入锅里炼至沸腾,然后将这些材料研磨成粉倒进去,煎熬一刻钟,用桑树枝不停搅动,煎好之后备用。”
许纯良并没有将核心机密透露给他,金创药名为许家祖传秘方其实是他自己根据过去的古方秘制,不管是爷爷还是大爷爷周仁和都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奥妙,即便是这样,已经让许家轩听得目瞪口呆了。
许家轩啧啧赞叹:“厉害啊,这么多的药材我听着都头晕,你是如何记住的?”
许纯良道:“我也没主动去记,爷爷总是让我帮忙抄写祖传秘方,不知不觉中我就都记住了。”
许家轩道:“你怎么能够断定你的治疗方法就比西医灵验?”
许纯良道:“灵不灵验你明天就知道了,在西医看来枪伤就是枪伤,处理方法无非是取出弹头清创缝合,可在中医的概念里,枪伤除了肉眼可见的伤口还是一种火毒,火毒初中期表实者,宜解表达邪,忌用辛热之药,里实者宜用攻法,使毒从下泄,正所谓抽薪才能熄火,你属于表里俱实,宜表里兼顾,攻解兼施,刚才给你内服的药丸就起到这个作用,至于金创药的作用是消肿止痛,束毒提脓。”
许家轩听得云里雾里,他认为许纯良绝对有忽悠自己的成分在内,笑了笑道:“就我这身体素质应该没什么问题。”
许纯良道:“记住,最近饮食忌荤腥发物和甜腻食品,忌饮酒辛辣,多饮水,果汁,菊花露之类,要是毒邪扩散入营可就麻烦了。”
许家轩点了点头道:“我记得了。”心中却暗忖,一切要看疗效,你不是说我两天就能痊愈,老子倒要看看,你的什么祖传秘方到底灵不灵验。
叶老突然就做出了返回京城的决定,许长善还以为他们家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让许纯良去问问。
许纯良来到叶老的房间,看到叶清雅正帮着叶老收拾东西。
许纯良敲了敲房门,叶老看到他道:“纯良,你来得正好,我京城有事情要处理,今天就得回去了。”
许纯良道:“这么突然?”
叶老道:“我也想多留几天,可世事难料啊。”
叶清雅拎起行李箱,许纯良过去想帮她,叶清雅道:“你和爷爷说话吧。”
叶老拍了拍许纯良的肩膀,爷俩坐了下来,叶老道:“纯良,思来想去,有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那天在昌源的葬礼上,民政的负责人谭新民找到我,专门询问我们家还有什么要求,我告诉他你是昌源的干儿子,让他以后多多关照。”
许纯良其实早就猜到自己之所以能够去民政上班是因为叶老的缘故,毕竟这件事连汪建明事先都不知道,直接由组织负责人张瑞祥跟自己谈话,从民政局长王同安对自己的态度也能够看出一二。
许纯良道:“谢谢爷爷。”
叶老笑道:“傻孩子,你谢我什么?我其实内心还有些过意不去,我不该干涉你的工作。”
许纯良道:“我对新的岗位充满期待。”
叶老叹了口气道:“虽然我清楚昌源的死是意外,可我心里始终无法过去这道坎,如果当初他不去减灾委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从叶老和乔老最近的关系,已经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叶老道:“人有些时候其实应该自私一些。”
许纯良拍了拍叶老的手背,触手处冰冷一片,叶老显然还没有过去这道坎。
叶老道:“我现在回想起来,你当初还不如不救我,那样我就不用现在这般煎熬了。”
许纯良道:“您还有叔叔一家,还有清雅,还有我。”
叶老点了点头,握住许纯良的手,低声道:“纯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
许纯良道:“我站在您这一边。”
叶老欣慰地笑了起来:“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小周在东州遭遇危机的时候,他来过我家,我没有为他说话,同样,昌源被牵扯其中的时候,我也接受公事公办,可现在回想起来,小周有什么错?昌源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克己奉公,为什么要被边缘化?”
许纯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叶老的愤怒,确切地说这是他心中的不平之气,哪怕是叶老这样的大人物也无法忘记爱子早丧的伤痛,在这件事上叶老放不下,而且他明确告诉了许纯良,等于承认周书记被重新启用是他起到了作用。
许纯良道:“周书记去了减灾委。”
叶老道:“有了败走东州的经历,他变得更加成熟,他也会更加珍惜这次机会,我相信他不会止步于此。”
许纯良目光一亮,叶老的话说得已经够明白,他会支持下去,如果一切顺利,周书记很快就会负责减灾委的工作,未来极有可能问鼎民政,虎老雄风在,永远不要低估老人家的力量,叶昌源的死已经彻底激起了叶老的斗志。
遇难只是公众看到的表象,而遇难者的家人会看得更深更远,叶老不会就此作罢,他要找出导致这一悲剧的推手,他要给儿子一个交代。
许纯良意识到周书记是一张打向民政系统的明牌,而自己进入民政更像是扮演一个过河卒的角色,他不是普通的过河卒,他这个过河卒可以干废老将。
叶老意味深长道:“你还年轻,有的是犯错的机会,只要大方向不错,不怕犯错。”
第1084章 送行宴
叶老离开东州的第二天,何婉莹主动打电话给许纯良,询问他叶老的事情,两口子琢磨着节日期间再来拜会一下叶老,许纯良将叶老已经回京的消息告诉给她,特地说明是叶老专门交代不让说,许纯良非常清楚,让何婉莹打电话的人是汪建明。
何婉莹也没责怪许纯良,转而提到了附属医院的事情,节前康健集团的老总翟平青专程过来找她,向她介绍了未来新医院的建设规划。
许纯良对此早有预料,翟平青就算后台再硬也不敢在附属医院的事情上做文章,如果他得罪了书记夫人,恐怕他投资新医院的项目就得黄,不止于此,他的养老项目在东州也不会有任何前景。
许纯良有些歉然地表示自己已经离开了传染病院,现在不再负责那边的项目了,其实他在不久前专门去找何婉莹解释了一下。
何婉莹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纯良,我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这个项目当初是你争取到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向你通报一下进展情况,我也跟翟平青说了,附院的事情我们学校只跟你谈。”
许纯良听懂了,何婉莹这是给翟平青一个下马威,也等于间接送了自己一个人情,现在翟平青想要顺利推进中华矿大附属医院的事情,恐怕必须要过自己这一关了。
别看何婉莹病怏怏的样子,可能够成为汪建明的贤内助,还能让汪建明为了她差点断绝了和汪家的关系,就证明她的人格魅力。
许纯良道:“嫂子,您太抬举我了,听您这句话我都热泪盈眶了。”
何婉莹道:“有这么夸张吗?看来你还是不甘心离开传染病院,你也真是,有什么委屈可以跟老汪直说,他还能不帮你主持公道啊?”
许纯良道:“建明哥太忙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