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低声道:“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心中暗忖,这人不见兔子不撒鹰,人和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
许纯良松开手指,服务员迅速将两百块抽了回去,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装入了自己的裤兜。
许纯良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心中暗忖,会是谁呢?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对象。
等了几分钟仍然不见苏晴回来,许纯良决定去洗手间看看,来到洗手间前,没有看到苏晴,许纯良准备进入男洗手间的时候,一名中年男子和他擦肩而过,许纯良走了几步,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转身向那名男子道:“嗨!老苏!”
那名男子一言不发,向酒吧的大门走去。
许纯良赶紧跟了上去,男子离开酒吧大门马上冲向电梯的方向,许纯良在他身后大喊道:“你等等。”
中年人没有前往电梯,而是直接冲入了旁边的紧急通道,选择步梯是极为明智的决定,因为电梯需要等待时间。
许纯良决定看个究竟,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推开尚未完全关闭的安全门。
中年男子没有选择下行,而是向上继续攀爬。
凯越大厦总高五十八层,他们现在正处在五十五层,也就是说再往上三层就到了楼顶。
中年人爬楼的速度已经够快,但是和许纯良比起来仍然居于下风,听到不断迫近的脚步声,中年人暗暗心惊,如果这楼层再高上两层,恐怕自己就要被他追上了。
中年人终于还是抢先一步爬到了天台,他反手将防火门关上,从外面用早已准备好的木方抵住。
许纯良来到防火门前,第一次没能把房门推开,他抬脚就踹了过去,抵住房门的木方在门和水泥墩的双重作用下从中折断,许纯良推开防火门来到天台上,绕过巨大的空调机组,看到那名中年男子就背朝着他站在天台护墙的边缘。
许纯良大声道:“喂!别跑了,你无路可逃了。”
中年男子声音沙哑低沉:“谁说我要逃?”
许纯良道:“五十八层,够高的,摔下去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啊。”
“你这是给我的中秋祝福吗?”
许纯良试图从对方的声音和语调中辨别他的身份,可即便是帮苏天宇治病期间,他也没怎么好好说过话,换句话来说,许纯良对苏天宇的声音是很不熟悉的,从身形也不好判断,当时苏天宇因为长期瘫痪,身材臃肿,而且许纯良见他不是坐着就是躺着,现在这个中年人站着,身材很好,身姿笔挺。
许纯良道:“老苏吧?”
中年男子仍然没有回头,迎风站在天台的角落,头微微昂起,似乎在欣赏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月色正好,皎洁如玉,这样的月光下却正在上演着一出无声的角逐。
“我不姓苏!我也不认识你。”
许纯良道:“那你怎么不敢回过身来?担心被我认出来吗?”
中年男子呵呵笑了起来,他焉能听不出许纯良在用激将法,他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带着一张小丑的面具。
许纯良有些哭笑不得,对方终究还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许纯良道:“我知道你是谁,既然放心不下就不要带给她那么多的麻烦。”
中年男子道:“应该离她远点的是你。”
许纯良向他缓步靠近:“下来,咱们好好谈谈。”他已经认定这名男子就是苏天宇。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忽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瞄准许纯良扣动扳机,许纯良吓了一跳,不至于吧,我就跟你闺女谈个情说个爱,这就触痛了你的逆鳞,你就要杀人灭口?
许纯良慌忙躲闪,别看他神功小成,也不敢轻易和子弹抗衡。
枪口窜出的不是子弹而是火苗,中年男子只是拿出打火机来吓唬许纯良。
许纯良虚惊一场,再看那中年男子,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楼下跳去。
许纯良有点懵了,五十八层啊,这厮真不想活了?许纯良第一时间冲到了天台边缘,向下望去,却见那中年男子和墙体垂直,沿着凯越的玻璃幕墙向下飞奔,如履平地。
许纯良眨了眨眼睛,莫不是自己眼花吧,再看那男子的身后有一根钢索和楼体的某处相连,难怪他这么大胆子,原来是利用了某种缓降器。
许纯良定睛寻找,很快就在天台下三米左右的地方看到了对方预先安置好的装置,许纯良有些奇怪,五十八层,接近二百米的高度,难道钢索的长度能够支持?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抓住钢索钓鱼一样将这中年人薅上来。
中年人已经停下脚步进入凯越酒店的某个房间,钢索的长度不超过五十米。
许纯良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对手,一来对方并没有做出危害自己的行为,二来这个戴着面具的中年人十有八九就是苏天宇,自己要是出手,万一失误出现了死伤,到时候对苏晴也不好交代。
中年人进入目标房间之后,收回了钢索。
许纯良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追踪的念头。
苏晴已经返回了座位,看到许纯良回来,忍不住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许纯良道:“肚子有些不舒服。”
苏晴关切道:“要不要去医院?”
许纯良摇了摇头:“没关系,现在好多了。”
苏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许纯良道:“要不我留下吧。”
“你留下干吗?”
许纯良道:“我就陪陪你,大不了蹭你点流量。”
苏晴羞得俏脸通红:“你可真不要脸。”
第1082章 亢阳得平
苏晴的坚持让许纯良最终打消了留下来蹭流量的念头,其实苏晴考虑得也是非常正确的,如果自己今晚在外留宿,老许会怎么看他们。
爱一个人就得维护她的形象,许纯良决定另择良机,这种偷香窃玉的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好,尤其不能让老爹知道。
离开的时候,苏晴满怀歉意地抱了抱他,还主动送上香吻。
许纯良捏了捏她吹弹得破的俏脸,微笑道:“你可真小气,流量这么大都不让我蹭蹭,我也想红啊。”
苏晴搂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早晚都是你的。”
许大教主因为这句话有点激动,狠狠捏了捏她挺翘的臀部,不错,好饭不怕晚。
苏晴被他捏得有点疼,不过由此也能够看出许纯良的确憋得不行了,下手都没轻没重的。
许纯良看到她皱起的眉头,意识到手重了,又轻轻揉了揉拍了拍:“明天我来找你。”
苏晴摇了摇头:“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上午还有工作。”
许纯良望着她消瘦的俏脸:“你都瘦了,是不是工作太累?”
苏晴咬了咬樱唇,终于实话实说,把自己从离开莒州之后睡眠不佳的情况告诉了他,其实今晚的这波流量提前了,估计也和最近休息不好有着直接的关系。
许纯良帮她把了把脉,判断出苏晴的失眠症和生理无关,主要是得了心病,中医上讲失眠症称之为不寐,《内经》有云,卫气不得入于阴,常留于阳则阳气满,阳气满则阳跷盛,不得入于阴则阴气虚,故目不能瞑。也就是说阴虚阳亢,心肾不交。
苏晴失眠已有多日,缠绵难愈,久不得寐,热必耗伤心阴,从而使心阳更亢,复不得入阴,而不成寐。治疗原则其实就是补充阴气,亢阳得平,达到心神安定方能卧寐安宁。
许纯良有以阳道阴之术,加上他已经修成先天境界,如果采用最传统直接接触的方法即可轻松解决苏晴现在面临的问题,可苏晴今晚身体不方便,许纯良也没有趁虚而入的打算,决定通过推拿按摩的方法为她治疗。
于是许纯良又在苏晴的房间里多留了一会儿,帮她推拿针灸,以先天之气疏导她的经脉,引导苏晴体内的玄阴之气,耗去她的心阳,在他的帮助下,苏晴亢阳平复,阴气重新获得滋生充盈,心神恢复安定,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入睡。
许纯良等她入睡之后,起身在她雪白的粉颈上种下一颗草莓,然后为她盖好毯子,关上房门悄然离去。
许纯良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快到零点了,许家轩仍然没睡,在书房内守着电脑。
许纯良敲门走了进去。
许家轩有些诧异地望着儿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我都跟你爷爷说了,你今晚不回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咋地,让人赶回来了?到底还是年轻啊,这么着吧,你乖乖叫我一声爸,我教你点本领。”
许纯良道:“别以为我跟你一样,你不怕我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爷爷?”
许家轩道:“得,我怕了行不?我居然生出了一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知子莫若父,虽然许家轩和儿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他对儿子还是进行了方方面面的了解,许家轩认为自己目前还算比较了解这小子,绝对秉承了自己的基因,尤其是在女人缘这方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许纯良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比某些人要负责任。”
许家轩叹了口气道:“责任感强的男人通常会活得很累。”
许纯良道:“你也没啥责任感啊,怎么我觉得你比我还累。”
许家轩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许纯良道:“你认识苏天宇吗?”
许家轩看了他一眼:“苏天宇是谁?”
许纯良掏出手机,从手机里找到一张苏天宇过去的照片。
许家轩接过看了一眼:“没见过,不过听说过,苏晴她爸爸,据说瘫痪多年,还是郑培安治好了他,好了没多久就失踪了。”
许纯良道:“这段时间围绕苏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怀疑都跟苏天宇有关。”
许家轩撇了撇嘴道:“我真不认识。”
许纯良又找出一张今晚他拍摄的照片,戴着面具的中年人沿着凯越的玻璃幕墙向下飞奔,许纯良虽然当时没有追过去,但是他还是留下了中年人的影像。
许家轩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今晚的事情?”
许纯良道:“我怀疑这个人就是苏天宇。”
许家轩让他把这张照片发给自己。
许纯良发给他之后,低声道:“你和老苏是不是一个工种的?”
许家轩道:“我是有正式职业的建筑商,他过去是个老师,我跟他压根就没有什么交集。”
许纯良道:“披的马甲不同罢了,其实内核应该都是一样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许家轩霍然起身,却不小心触痛了腿上的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许纯良道:“让你别说谎话,伤口怎么样?我帮你看看。”
许家轩气呼呼道:“不要你管。”
“那我把爷爷给叫来。”
“别!”许家轩被他抓住了弱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八成是让这小子给看破了。
许纯良让他坐下,把他裤腿撸了起来,看到他小腿上还裹着纱布。
许纯良道:“不是脚踝受伤吗?怎么跑到小腿上去了?”
“转移了。”许家轩没好气道。
爷俩目光相对,同时笑了起来。
许纯良道:“枪伤吧,我帮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