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照着几个可能性的方向去做，我们没有办法去烧钱砸内容，但方向会自己慢慢出来的。”陆严河说，“我们有这么多的内容创作者、艺人，还有这么顶级的团队，子杏姐过来以后，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把我们拥有的资源进行排列组合，整合成这个平台的品牌内容。”

　　“嗯。”陈梓妍点头，“可以。”

　　陆严河笑了起来。

　　“而且，关于这个平台，其实我已经有一个想法了。”

　　“什么想法？”

　　“我想要请秋灵姐牵个线，以拍摄纪录片的方式，驻扎到某一个派出所，去拍摄这个派出所的日常。”陆严河说，“拍真实的案例。”

　　陈梓妍：“……啊？”

　　“这只是一个例子。”陆严河说，“子杏姐最擅长的其实就是拍这种纪录片式的节目，当初《城市游记》就是这么来的，派出所、民警只是一个样本，完全可以针对各个行业，去推出不同系列的纪录片，其实这样的节目，观众也很多。”

　　陈梓妍：“行吧。”

　　“彭之行和**飞还要做户外纪录片呢，我也准备买下来，作为这个平台的当家栏目去推。”陆严河笑着说，“包括——嗯，比如聚焦经纪人这个职业，去呈现台前幕后的一些东西，这都是非常吸睛但制作成本又不高的节目。”

　　“你脑子里面真的挺多这些想法的。”陈梓妍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点子的？”

　　陆严河只顾着笑。

　　何止呢。

　　那太多点子了。

　　太多不需要多少制作成本、却能引爆话题的点子。

　　-

　　“深度访谈？”彭之行惊讶地看着陆严河。

　　陆严河点头。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做这个吗？”陆严河说，“没有播出日期的要求，也不对你的内容做任何的干涉，一期80万元，我们预付5期、一共400万元，如果前5期能够实现盈利，我们再讨论后续怎么合作？怎么样？”

　　深度访谈节目是很难有巨大商业价值的。

　　一期节目的广告费甚至都覆盖不了制作成本。

　　访谈嘉宾可以出于宣传期的需要或者别的原因，无偿上节目。

　　但是彭之行这个主持人以及制作团队，都肯定不能为爱发电的。

　　80万元一期，看上去就不算多，实际分下来就更不多了。

　　然而，在当下的环境里，这样的制作经费也仍然难以拿到。

　　哪怕你是一线主持人，你就基本上拿不到。

　　各个平台是要赚钱的，有KPI的，不是来支持你为爱发电的。

　　彭之行知道，这更意味着一个机会。

　　如果节目能够有一定的流量和正向反馈，这个节目就能做下去、生存下去。

　　关键是，这个节目没有任何排期或者制作上的压力。

　　它完全可以用《之行》的团队，在《之行》的拍摄间隙去进行。

　　等于是大家可以多赚一份钱，对彭之行和他的团队来说，这是非常快乐的。

　　彭之行惊讶不已。

　　“你真的要支持我做这样一档节目吗？”

　　“真的。”陆严河点头，“而且，我认为它大有可为。”

　　“从市场角度来说，我认为它在反其道而行之。”

　　“不，从市场的角度来说，这几年，市场反而在拨乱反正，你可以清晰地看到，任何一个口碑好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形式的东西，总会在流量和商业回报上获得正向的反馈。”陆严河说，“这么久了，深度访谈节目几乎都断掉了，可是，当大家都说内容已死的时候，你也肯定发现了，那些长篇文字报道的文章，越来越容易获得广泛的讨论，这一点，在明星艺人的访谈上尤其凸显。”

第969章 番外：把理想主义走成现实主义

　　将视线只放在当下的一年、两年，常常会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好快，你必须跟上变化的步伐，否则，你就会被抛下。

　　所以，做内容，深耕在某个领域，低着头、弯着腰、像一个勤劳的农民那样做内容，似乎变成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大浪淘沙，从长远来说，做内容不一定能够存活下来，可不做内容的，一定存活不下来。

　　陆严河一直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他是怎么发家的，又是怎么站稳脚跟的？

　　归根结底，就是作品，就是内容。

　　灵河从来不玩资本游戏，永远都是老老实实、一部戏一部戏地拍，慢慢积累资本。

　　见微知著。

　　陆严河的行事作风，都可以窥见这样的影子。

　　陈梓妍越来越欣赏陆严河这一点。

　　每一个人性格都不一样，有的人冷酷，有的人善良，有的人敢于冲、敢于闯，有的人偏向于守成。

　　无论是什么性格，都不决定所谓的命运。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诚然有其可取之处，然而事实却无数次证明，什么样的性格都能取得成功，反之，什么样的性格，也都有失败的——关键在于，你是否能够掌握住你的性格。

　　陆严河能坚持善良，坚持帮助朋友，坚持他的理想主义——

　　这些在刀光剑影的厮杀场上看似致命的弱点，能够被陆严河用十八般武艺守得固若金汤。他既没有改变自己的本质，成为一个他最讨厌的人，也没有一味坚持自己的原则，然后被现实打败。他是在捍卫自己的世界，并且，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他的捍卫是极其成功的。

　　陈梓妍想过，要么，陆严河一次次碰壁，碰得头破血流，长教训，从此改变他那些东西；要么，陆严河犯轴，死活理想主义——毕竟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那就由她来“查漏补缺”算了。结果，两者都不是。

　　陆严河硬生生靠自己把理想主义走成了现实主义。

　　这是让她最吃惊不已、也最佩服陆严河的一点。

　　-

　　“辛子杏确定要离开叶脉网了，根据我们的消息，她应该会回到陆严河那边。”

　　张悦真点点头。

　　“陆严河这几年一直在快速地招兵买马，我本来以为可以借此机会，将一些人安插进去，但是，他们防得太严了，我安排的人，到目前全部都还是在外围，无法进入核心圈。”

　　张悦真：“如果他们那边那么容易就打入核心圈，也就不至于做成当下这个规模了，你以为只有我们想要安插人进去吗？他们现在占据着这么大一块市场份额，哪家公司不觊觎？”

　　“那接下来是？继续让他们在陆严河那边待着吗？”

　　“先待着吧，慢慢等机会就是了。”

　　“小姐，现在外面有很多消息在流传。”

　　“什么消息？”

　　“说你和陈总闹掰了，正在切割财产，准备离婚，公司不少人都有些不安，人心惶惶。”

　　“切割财产？”张悦真轻轻笑了笑，摇摇头，“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和陈品河不会离婚，你可以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是我说的，无论是出于什么方面的利益考虑，我和他离婚，都百害而无一利。”

　　“好的，明白了。”

　　“还有，丰绣那边一直盯着吧？她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异动？”

　　“没有，陈总似乎在那边做了不少安排，丰绣进入了一家当地的广告公司工作。”

　　“为了捂住她的嘴，还真是处心积虑。”张悦真眼神冰冷，“不过，她的嘴必须捂住了。”

　　“小姐，其实，如果真的到了必须跟陈总做切割的地步，我们一定是会跟着你的。”

　　“她的嘴必须捂住，不是为了陈品河。”张悦真的眼神更冰冷了，“我不能让我女儿有一个有污点的父亲，知道吗？”

　　所以，即使她和陈品河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如此之大的裂痕，她没有考虑过要报复，更没有考虑过要跟他离婚。

　　“明白了。”

　　“跟陆严河相关的任何消息，你都烂在肚子里，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小姐，你放心。”

　　张悦真的眼神渐渐柔和了起来。

　　“如果这些年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帮我处理了很多的麻烦事——”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鹤洲也快要上大学了吧？”

　　“对，没想到小姐你还记得。”

　　“你儿子的事情，我当然记得。”张悦真说，“一转眼也这么大了。”

　　“当年如果不是小姐你帮忙，他也不会有读大学的机会。”

　　“你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人，这么多年了。”张悦真说，“既然是自己人了，这些就不用再说，没有如果，也没有不会。”

　　-

　　辛子杏因为竞业协议的关系，半年内都不能正式入职，也不能正常开展工作。

　　不过，就如她跟杨洲力所说的那样，她确实也需要时间来休息和沉淀一下。

　　这半年的时间，她可以做很多的思考与筹备。

　　辛子杏都没有想到，陆严河会这么快就开始去建一个平台。

　　本来辛子杏以为陆严河估计会入股某一个视频平台。

　　“我这边会有一些节目的制作想法，你统领全局，可以分几个主要版块，每个版块设置一个主编，负责其中的内容。”陆严河说。

　　辛子杏点头。

　　“你在叶脉网那边的团队不能带过来，就必须再自建团队了，灵河、拾火、跳起来各个部门的人，你可以挖，但一方面需要双方都同意，另一方面，每一个部门最多只能挖一个人，不要造成其他部门的人员紧张。”陆严河说，“这一点，我已经跟思琦和梓妍姐都沟通过了，她们都表示同意。”

　　“这就太好了。”辛子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正在发愁该怎么跟你开口提这件事呢。”

　　“但是，这些人肯定也只是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真正要打造你自己的核心团队，估计还是要靠你自己培养了。”

　　辛子杏问：“严河，你对于这个平台未来的侧重发展方向是什么？”

　　“梓妍姐也这么问过我，但是，实话实说，我没有想法。”

　　“没有想法？”辛子杏惊讶不已，“你对它没有一个预设吗？”

　　“我有想象，但没有预设。”陆严河坦然说道，“想要做这个，是因为我觉得不做这个，就浪费了现在的时机，以及我们手中很多的资源。而且，比起未来必须要做了才从零开始，我宁愿当我需要的时候，它已经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