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对它并没有一个预设的样子？”

　　“对。”

　　“即使我把它做成另一个叶脉网，也没有关系？”

　　“那我就谢天谢地了，叶脉网做得很好，我很喜欢。”陆严河说，“不是每一个平台都一定要往更大、更强的定位去走，能够在市场中占据自己的生态位，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也非常需要维护的事情。如果我掌管实谨文娱，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去改变叶脉网的发展方向和市场定位，而是根据市场的缺口，收购另一家网站平台。叶脉网已经是业内独一档的标志性平台了，非要把一个小而美的平台往一个大而全的平台去转型，关键是后者这样的平台，市场都已经饱和了，丧失自己的特点，反而容易流失用户。”

　　“他们不在乎流失的那点客户。”辛子杏耸耸肩膀，“他们要的就是一个虽然同质化、但是覆盖面更广的大而全的平台，他们也不需要核心用户，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堂会式的热闹，显得实谨文娱花团锦簇。”

　　陆严河：“这就只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虽然当初回归叶脉网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总有离开的一天，但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离开了。”辛子杏露出一抹苦笑。

　　“是你能力太强了，短短几年时间，就把叶脉网给干到了现在的程度。”

　　陆严河发自内心地敬佩辛子杏，辛子杏是一个极其擅于做内容的人，尤其是叶脉网的内容。

　　或许这跟辛子杏一开始工作就在叶脉网有关系。

　　并不是辛子杏跟陆严河很熟，陆严河对她有滤镜。

　　陆严河很多的想法、创意，是因为他有着来自另一个平行时空的金矿，但是辛子杏的很多想法，却是她的“独创”。

　　辛子杏笑着说：“我在这里永远可以得到最大的夸奖。”

　　“因为你本来就值得。”陆严河斩钉截铁地说，“叶脉网也好，实谨也好，都没有真正正视你的才华和能力。”

　　辛子杏摇头，“那我其实已经得到很多的机会了，我的同龄人中，我遇到的机会是最多、最好的。”

　　“那也是你接得住。”陆严河说，“很多人以为自己缺机会，但其实连接住机会的能力都没有，怀才不遇的前提是真正有才。”

　　辛子杏：“严河，那接下来半年，你打算怎么弄？”

　　“直接开干吧。”陆严河说，“你有竞业协议在身上，就先由我的同学来做幕前的负责人。”

　　“大学同学吗？”

　　“对，你见过的，学计算机的，肖靖，他在英国读了博士，马上回国。”陆严河说，“平台建立初期，肯定需要技术方面的人，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我也打算让他以后包揽我们这一块所有信息技术支撑这一块的事情。”

　　辛子杏露出惊讶之色。

　　“博士来帮我们做这个，屈才了吧？还是本科振华大学的博士。”

　　“等以后这个平台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博士肯定都是我们技术团队的常规现象了。”陆严河说。

　　“你这是把你身边的人一网打尽了啊。”辛子杏说，“每个人都被你拉拢到身边了。”

　　“这是当然了，难道我自己要做的事情、自己的公司，还要避嫌吗？”陆严河说，“不仅是肖靖，还有好几个我的学弟学妹都已经加入了灵河。”

　　“OK，你这个团队，完全的学霸团队，简直了。”辛子杏说，“别的公司想抢一个两个都难的优秀人才，你倒好，直接成了个灯塔，把大家都汇聚了过来。”

　　说来，也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灵河，目前也有四五个振华大学毕业的人在这里工作了。

　　他们都是冲着陆严河来的。

　　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其实往往是不太需要这么高学历的人才的。

　　但是，这四五个来自振华大学的人，入职以后，却也展现出了非常杰出的一种素质，那就是会给自己做规划，并围绕自己的规划，做计划，主动申请机会，磨练自己，主动找领导汇报、做总结，然后结合自己的特点与长处，提出想要换到另一个岗位的需求。

　　他们之间有没有商量过不知道，但都干了这样的事情。

　　可以说，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在灵河目前的体系里找到了自己想要深耕的岗位，并就这个岗位，对自己建立了一个非常长远的规划和目标。

　　陈寅都听说了，对陆严河感慨过。

　　名校毕业的学生，果然不一样。

　　陆严河却说：“是选择了灵河的人，大概率会有这样的特点。”

　　陈寅也是跟陆严河熟了，开玩笑，问：“老板，咱们这么夸自己的公司，是不是太过了？”

　　“我可不是夸，我是说，灵河这家公司，绝对不是振华毕业生的优先选择。”陆严河耸耸肩膀，“它并不是特别大的制作公司，别看这几年的成绩还不错，然而，只要仔细一分析就知道，灵河的业务完全依赖于内容制作，盈利方式极其单一，这也意味着抗风险能力特别低，龙岩那样的公司，别看项目成功率不如我们，市场口碑也不如我们，但对求职者来说，龙岩才是影视行业的最佳选择之一。它就算影视项目不够成功也没有关系，影视项目只是龙岩收入的一个组成部分，不仅如此，他们各个部门、连接渠道都是完备的，换而言之，进入到龙岩，才能得到最系统的、综合性的成长。所以，基于这种情况，选择来灵河的，一般都是非常看好灵河未来的发展，他在做出选择的这一刻，其实也往往清楚自己来灵河想要做什么了。”

第970章 番外：目的性

　　其实，振华大学的毕业生进入灵河工作，就现阶段来说，陆严河还真不太“张开双手欢迎”。

　　因为现在的灵河还不够完整、庞大，系统性的知识结构和个人的才华能力，得不到保障齐全的施展空间。

　　现在这个阶段要在灵河干出成绩来，比起个人知识结构或者说学识，更看重的是工作本身历炼出来的、能够灵河发力做好资源利用的“老油条”。

　　现在是打江山的时候，不是守江山的时候。

　　不过，任何一家公司都需要后备力量。

　　虽然现在这几个振华毕业的学生还没有在公司里起到特别重要关键的作用，但以他们目前的表现来说，陆严河相信，假以时日，他们能够成为灵河的中流砥柱。

　　-

　　“现在灵河的日常用人成本已经涨到将近9000万元一年了。”陈寅说，“这几年快速扩张，从管理人员到制作链条的人员，我们新增了将近100名左右的员工。”

　　陆严河：“这以后是一家大公司了啊。”

　　“欧美那边，万青青带领的团队也已经有16人的规模了。”陈寅说，“现在我们整个灵河的运营是非常健康的，这得益于公司业务和盈利模式的简单，少了很多的麻烦。”

　　“可以，很漂亮。”

　　陈寅问：“老板，你有没有考虑过把制作和版权运营拆开来？”

　　灵河两个盈利大头，一个是影视剧综作品的版权收入，一个就是相关的版权运营收入。

　　在灵河，后者比前者多出了一截。

　　陆严河摇头：“不能拆开，现在灵河的项目，几乎每一个都在立项之初就开始接入版权运营衍生的事情，如果两者拆开的话，内部对接就会成为一个新的矛盾。”

　　陈寅：“那就必须在当下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现在的人员规模了。”

　　“扩大哪方面的？行政管理还是制作方面的？”

　　“行政管理。”陈寅说，“我们现在行政管理的队伍，运行几乎是高负荷的，只是因为升职空间大、绩效奖励高，所以让这一套能够在现行状况下撑下来，但不是长久之计。”

　　“OK。”陆严河点头，“高水平的公司，行政管理队伍都一定是强大的，不过，除了管理队伍，管理模式和运行机制，我们是不是也有两年没有改革过了？我们新增了一百名左右的员工，但是我有两年都没有收到过关于公司运行机制调整的方案了。”

　　陈寅神色微变，点头，说：“这个是我的疏忽，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到制作和作品上去了，疏于公司管理体系的建设了。”

　　“这几年公司一直在不断地增加对内容制作的投入，你精力被转移过去也很正常。”陆严河说，“实际上，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发现公司现在的内容业务已经扩张了好几倍，不是之前的体量了，所以你才希望把它和版权运营衍生分离，这一方面是灵河核心竞争力，不能随意拆分，反倒是公司日常运营管理这一块，应该给你再找一个副手。”

　　-

　　“陈寅为公司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想要扶正，想法很正常，不过，接下来公司除了制作、版权运营之外，子杏姐马上会要过来，开拓我们的大平台建设。”

　　陆严河跟陈梓妍说：“三大块业务对公司的管理要求也进一步提高，让陈寅一个人负责管理的同时还要兼顾一块制作业务，既对他的要求太高，也容易让公司的结构失衡。”

　　陈梓妍问：“那你打算怎么解决呢？”

　　“我让他自己从公司内部培养一个副手，一年时间，然后他自己做选择，二选一，看他留在哪个位置。”陆严河说，“这些年他为公司兢兢业业，做了很多，我不想出于制衡的目的对他明升暗降，也希望他能够继续发挥自己的能力，他自己培养一个副手，之后再去负责另一块业务，他情感上应该也相对更能接受一点。”

　　“那你就不担心他培养的副手，最后是他的人？”

　　“无论是不是他的人，只要能够贯彻灵河的发展战略意图，那都是灵河的人。”陆严河说，“只要不过线，说句实话，公司里面，有徐天明的人，有陈寅的人，以后还会有辛子杏的人，派系永远不会消失，你提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是别人的人。就像别人眼中，徐天明、陈寅以及未来的子杏姐，都是我的人。谁是谁的人不是关键性问题，谁说的话管用才是关键性问题。”

　　陈梓妍满脸欣赏地点了点头。

　　“听到你说出这番话，我满足了。”

　　“养成的快乐？”陆严河笑着反问。

　　陈梓妍点头，“是的。”

　　陆严河露出无语的表情。

　　-

　　“陆严河编剧的大作《越狱》，据说成海会出演其中的男二号。”

　　“成海怎么还去演男二号啊？”

　　“那是陆严河编剧的大剧。”

　　“成海最近几年演的全部都是男主角，不是说成海跟陆严河的关系很不错吗？为什么陆严河不给他男主角演？”

　　“陆严河为什么要给他男主角演啊？关系好就要给啊？”

　　“其他人都给了，不是吗？”

　　“其他人都给了，就要给他吗？”

　　“如果他们不是朋友，我也不会这么说。”

　　“谁又告诉你他们是朋友了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谁都知道他们是朋友。”

　　“如果真的是朋友，怎么从来没有他们私下聚会的照片或者视频流出来过？他们只是一起出道，曾经在一个组合而已。”

　　“这还不够吗？”

　　“你跟你的中学同学都保持联系了吗？你们都还是朋友吗？”

　　不说话了。

　　“当初成海能够重新走红就是靠的《演员的诞生》。严河对成海已经够好的了，成海又不是陆严河公司的人，他的经纪人甚至还是陆严河的前经纪人，陆严河跟他前经纪人的恩怨，网上还不够多啊？这种情况下，陆严河还乐意给成海演男二号，已经够意思了，你别给成海招黑了，他自己心中都不知道多感谢陆严河呢。”

　　彻底沉默了。

　　-

　　周平安收起手机，给公司宣传部门的人打了个电话。

　　“最近网上一些挑拨成海和陆严河关系的发言，都盯着点，该举报举报，该撤掉撤掉，不要让这些声音掀起风波来。”

　　《越狱》的男二号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陆严河送来这个剧本的时候，就直言，这个角色是男主角的哥哥，也是男主角要进入监狱的原因，虽然在第一部戏份不算很多，但在后面，出场会越来越多。

　　经过这么多年，周平安对陆严河的话现在是深信不疑的。

　　他知道陆严河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画大饼的。

　　成海这几年虽然演的都是男主角，但也没有特别大爆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