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洁的母亲也是妾室,不过载抡府里已经有了一妻二妾,所以他只能养在外面,蓝小洁的母亲很争气,为他生了一女一子。
津门解放前夕,载抡仓皇出逃港岛,留下大量金银珠宝带不走。
(津门博物馆里,清光绪三十四年奕劻世袭亲王爵金册四金片以小环连缀成册,1959年人民银行成都道分理处收兑金银所获,文物部门拣选。)
张宇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蓝家知晓这笔钱的下落。
那时他还是津门站行动队队长,多次上门威逼无果,直接带着行动队把蓝家一把大火烧了干净。
蓝小洁才八岁,弟弟八迪不过四岁,蓝母为了救儿子冲入火海,结果母子二人都未能存活。
蓝小洁后来被她师傅收养,为了躲避张宇等人去了唐山,最近考上艺校又进了京城。
女大十八变,蓝小洁已经不是曾经八岁的小女孩,但仇人张宇的模样她一直记得,前不久街头偶然相遇,她第一眼就认出这是曾经的仇人,起了为母亲和弟弟复仇的心思。
“你们是京城的警察,怎么会在这里?”
“查案子查过来的。”
“是常公安吗?”蓝小洁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不自觉的揉了揉前胸。
“这个不能告诉你。”
“嗯,他之前就帮过我一次,如果,你们的政策不允许我亲自动手,我想请常公安帮我这个忙,只要他肯,我就把藏宝的地方告诉他。”
朱飞虹瞳孔缩了缩。
八百斤黄金加上一堆皇室珍宝,常威只怕这次要名动京华啊。
只能说这个世界还是善有善报。
两条街外的三层洋房里,七人还不知道门锁已经被打开,梯子也架到了二楼。
老九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位年方十八的郡主格格,钱不钱的无所谓,女人才是一生所爱。
“八哥,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名字改过,她在唐山叫蓝小洁,不知道到了京城有没有改。”
“嘿嘿,蓝郡主,有意思,有意思。”
张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人迟早死在女人手上。
正说着闲话,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做,突然窗户玻璃被砸碎,两只手枪探进来大喝一声:“公安,不许动。”
同一时间,相邻卧室的房门也被打开,两名刑警持枪待发。
而楼梯上是密集的脚步。
张宇几乎没有犹豫,脚在桌沿边一蹬,带着凳子向后一翻,人已经滚到厨房里。
“啪”
十三妹想要跟上,被一颗子弹擦胸而过打在厨房门口的墙壁上,吓的她连忙后退,顺手把桌上的烟灰缸丢出去,身形一缩躲在老九身后。
“啪”“啪”
连续两声枪响。
第一枪打在烟灰缸上,玻璃八方溅射。
第二枪打在老九胸口,鲜血绽放如花。
十三妹探手从桌子下扯下一把手枪,刚一个翻滚要起身,步枪枪口压在她的胸口上丝毫不敢再动弹。
除了张宇反应快,也只有这间屋子的主人十三妹做出些许反抗,其余人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桌子,承平日久早已经松懈,枪还没拔出来已经失去最后的机会。
老九呆呆的低头看了眼胸口,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半小时前还搂着他恩爱缠绵的女人送他去死没有丝毫犹豫。
所以说这个世界还是恶有恶报。
枪口顶住十三妹的正是常威,他到底还是没听话跑上来。
“张宇呢?”
“躲到了屋里。”
话音刚落,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从厨房传来。
第151章 抓捕张宇
夜晚的寂静如同柔软的黑色绒布覆盖在大地上,所有的喧嚣和纷扰都被收入其中。
万籁俱寂,只有夜风拂过树梢发出“簌簌”的声音。
张宇无暇去欣赏夜的美,他用尽全力在飞速奔跑。
城里他藏了一辆自行车,只要到了那里,他就能一路向西。
在运河找一条船,自聊城上岸,绕济南往东,奔沂山……
到了那里,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呼”“呼”“呼”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有锻炼,到底还是上了年纪,跑了二里路已经气喘吁吁。
他默默的调整着呼吸,放慢步频,给自己加油鼓劲。
五百米,三百米。
眼瞅着就要到自行车藏匿的地方,稍稍松懈的神经瞬间紧绷,仿佛触电一般。
极不情愿的回头,仅仅十米外一个少年平静的看着他,手里提着步枪,甚至连粗气都没有喘。
他一个健步躲到行道树后,深吸口气朝着常威的方向喊道:“小兄弟,前面的房子里我藏了两万块钱,还有二十根大黄鱼,只要你放我走,这些都是你的。”
常威听到这个话,忍不住摇头赞叹:“社会人啊!”
这还是第一个拿钱砸常威的罪犯。
二十根大黄鱼,这还真的能砸死他。
见常威不语,张宇连忙继续劝着:“你给我一条活路,我把钱都给你,没有人会知道的。”
常威也缩在树后,五六式端在手上,很认真的说,“可是我自己知道。”
很多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今天他敢贪赃,明天就敢枉法,重活一次,他不想再活成钱的奴隶。
张宇面色逐渐阴沉,恨恨道:“ 那你就是要我死?”
常威激动起来,当警察第一天就在等这个机会,今天他终于可以面对罪犯说出那句经典名言,“对不起,我是警察。”
张宇沉默片刻,牙关一咬伸出手臂对着常威的方向连续扣动扳机。
常威躲在树后,感应着料敌先机的提示,轻松躲过。
他没有冒险冲上去对射,再受伤的话,读者能笑死在马桶里。
张宇手里子弹不多,打完七发后,趁着常威还在躲避的功夫,从小腿抽出一把短刃健步冲上来。
这个距离常威想要打死他简直易如反掌。
他想了想彭祖辉的检举案还没有了结,打死他就成了谜团,对自己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黑点,于是把步枪放回身后,手臂一甩,伸缩棍在手。
张宇能当行动队队长,自己是有功夫在身的,他看常威年纪轻轻,不由冷笑起来,“一个月几十块钱,你玩什么命啊?”
他曾跟着南方来的师傅学过八斩刀,此时虽然兵器不算顺手,但是对付一个小毛孩绝对手拿把掐。
半分钟后,张宇躺在地上哀求着,“求求你,饶过我一条命好不好?”
常威给他戴上手铐拎起来站好,右脚提起,在张宇的鞋尖重重跺下。
“啊——哦——呃——”
张宇凄惨的叫声婉转响彻整条街道。
踩脚趾头,火云邪神都扛不住。
和我常威斗,你有这个实力吗?
三层洋房前,林双全心急如焚,到底没能拦住那孩子。
四个刑警跟着杨文海已经顺着枪声去追,可这里还有六个重犯,他必须留下来看顾大局。
正想着,张宇鼻青脸肿的推着自行车回来,常威表情悠哉,叉着双脚坐在后架上来回晃荡着小腿,一只手里提着个包裹,一只手里拿着枪,身侧还分别跟着杨文海和四个刑警。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踌躇满志,一是万念俱灰。
张宇都经历过。
对此,常威只想劝他,不要迷醉于理想,不要沉沦于现实。
东方透着微亮,清晨的微风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掠过发丝,带走一夜的疲倦,让人瞬间宁静。
再过不久,正道的光就要照在大地上。
洋房里,七人全部被擒,老九躺在地板上,目光如剑死死看着十三妹,只可惜他的肺部被打穿,此刻说不出话来。
等待常威的时间,十三妹已经过了一次初审,口供十二页,页页有爷名。
男人在床上爱吹牛的毛病真的要不得。
许多事情老九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是不是真的,十三妹却能如数家珍般道出。
按口供说的,老九打靶十次都不冤。
常威随便翻了翻就没了兴趣,这女人蛇蝎心肠,交代的都是别人的问题,自己是一点没说。
作为潜伏小组的电报员,她确实很少参与行动,但坏事一件没少干,辛庄的案子她就亲自参与,当着丈夫的面欺辱妻子也是她出的主意。
这种女人心理大概是变态的。
他把口供拿在手上轻轻拍打着腿侧,走到十三妹面前,“这房子是你的吧?”
十三妹蹲在地上,微微颔首,垂泪欲滴道:“公安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他们这一伙流氓突然闯进我家,我一个弱女子……”
常威一挥手,烦躁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十三妹慢慢站起身,双臂夹着让胸口聚拢更加凸显,期期艾艾道:“同志,小哥,我真的,真的是被,被他们逼的。”
“好好说话。”常威呵斥了一句,把手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