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便宜,一双得九块零九分。
对上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常威默默把鞋换上走了几步,点点头道:“确实舒服。”
何雨水就笑,眉眼如画。
饭桌上,提及下午的事情,常妲忍不住的骄傲,“刚进胡同就听见人夸,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然后好多人和我讲,都在夸弟好。”
说这话的时候,常妲笑的眼睛弯成一道下弦月,温柔如水。
杨敏欣慰的拍了拍常威的肩膀,“做的好,不该拿的钱一分都不可动。”
常天满目都是崇拜,“哥,我以后要跟你学。”
常威伸手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哥做的是傻事,不用学。”
常天沉默了会,扬起脑袋肯定道:“哥不傻,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常威没有辩解,笑着给他夹了个大虾。
看了眼小口吃饭的何雨水,问道:“你最近和那个于海棠走的近吗?”
何雨水抬起头,疑惑道:“我们一个班的,又住一个寝室,关系还行,是有什么不妥吗?”
“离那姑娘远点,她功利的很,你玩不过她。”
“哦,我知道呢,听说海棠把她堂姐介绍给了前院的阎大哥,两人好像准备处对象呢。”
“她堂姐?”
“嗯,和大姐都是一个厂的,在一车间,好像叫于莉。”
常威抠抠脑袋,新人物上线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是一个美满的夜。
苏轼不做人,把中秋给写绝了,他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中院里,贾家是另外一副光景。
在刘海中同志的亲自关切下,力工大清早就到了院里,不问三七二十一,八十八十,就把贾家的大门砸开。
贾东旭只能请了一天的假,又临时请人回来砌墙,新砌好的墙还不能立刻刷大白。
多出来的两组柜子只能摆在户外,阎埠贵又来说消防安全。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皓月当空,贾张氏坐在门前地上拍着鞋子骂街,秦怀茹在屋里搂着小当轻声哭泣,贾东旭耷拉着脑袋走进易忠海的家里。
师徒对坐良久,易忠海愈发烦躁,“不是让你不要找常威的麻烦吗?”
贾东旭委屈着,“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这么坏,居然早就办好了手续。”
易忠海一口气噎住差点被送走,呵斥道:“就算他没办好手续,街道也不会罚他,今天的事情你知道吗?”
贾东旭疑惑着抬头,俊秀的脸上写满了愚蠢,“师傅,我今天没出门,不知道您说的什么事。”
“他破了个案子,有人给他送了一万块钱,他全给了街道用来救济穷人。”
“一万?”
“嗯。”
“真特么的是个傻子。”贾东旭气的站起来跳脚,好像这一万是他的。
看一大妈从里屋出来他才讪讪的坐回去,鄙夷道:“就算做善事,他自己做就是了,干嘛要给街道啊。”
一大妈皱了皱眉,瞪了眼易忠海放重脚步走回里屋。
易忠海颇为心伤,当初自己是如何鬼迷心窍选了这么个玩意做徒弟,原以为是个聪明伶俐的,现在看来,连小聪明都算不上。
豆腐都有脑子,你为什么没有?
就这样还想和常威斗?
中院里都是贾张氏打小人的骂声,棒梗在旁边看的有趣,跟着奶奶坐在地上大笑着学骂街。
秦怀茹推开自家的破门,杵在廊下默默流泪。
东坡先生千年之前已经看破世情,诗文里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夜凉如水,常威搂着小丫头躺在院子里,肚子一鼓一吸,小丫头笑的欢腾。
常珑也想玩,可惜她没有舅舅,父亲也早早离世,只能一屁股坐到自己大哥身上。
生日差点变祭日。
常威挣扎爬起来,看杨敏又要揍常珑,连忙找了话题救下这个可怜的菇凉,“娘,我画了幅画,您明天找人裱一下。”
一家人都看过来,满眼都是疑惑。
小丫头扒拉着下地,蹦跳着,“我知道,我知道,是大舅舅的咪咪。”
然后哒哒哒蹬着小腿进屋,不一会抱着卷画纸出来,小脸上都是得意。
常天上前小心接过,和常珑轻轻的打开。
画卷里,整整齐齐的一家人,常爹和姐夫笑意盈盈,目光和蔼,似乎穿透时空落在院中每一个人身上。
常妲小声的抽泣着,常天常珑低头不说话,杨敏揉揉眼眶,“好,画的好。”
常威轻轻笑着,心里默默念道,“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第159章 一场大戏
许多年以后,姬晓望依然记得来京城上班的第一天。
这天他穿着便装,被三个热情的同事拉到分局参加一场特殊的行动。
来参加的警察很多,他从一个叫鸡毛的同事口中得知,这里有四个派出所,两个大队,近两百人。
赵局长和政委亲自坐镇,魏副局长赶赴一线指挥。
今天集合半个分局的力量,就是为了端掉火车站派出所。
姬晓望吓的浑身哆嗦。
赵局长站在台上,大声道:“常威同志说的好,我们东城分局就是一支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队伍,现在我问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喊声响彻天地。
姬晓望感觉到鲜血都在燃烧,跟着大声嘶吼。
一场酝酿了五天的大戏,今日上演。
常威很讨厌小偷,特别是有了系统之后,见到小偷不抓他就浑身不自在。
其中有两个地方的小偷简直在挑战他的忍耐底线。
一个是医院。
一个是火车站。
前者偷的可能是救命钱。
后者偷的是出门的盘缠。
在这个年代,都是会死人的!
无需讳言,火车站一直是盗窃案最高发的地方。
真以为天下无贼是演的?
现实有时候比电视剧还要残酷。
绿皮车时代,他亲眼看见火车缓缓启动离开车站的时候,月台上有人把手伸进车窗内轻松取走挂钩上的挎包,而后嚣张的站在原地送火车驶离。
相隔不到十米,工作人员嬉笑着视而不见。
1954年,铁道部公安局并入公安部交通保卫局。
但他们依然是垂直管理,就连市局也管不到火车站里面。
这会职责细分没有后世明确,车站派出所和站前派出所就以火车站大门为界,市局只能管门前广场。
常威不信这个邪。
今天近两百号人聚集一堂,就为了还火车站一个朗朗乾坤。
全员便装,散布在站前广场上随意溜达着。
常威双手插兜信步游走,身后跟着鼓楼所四大法王。
紫衫龙王姜红霞、白眉鹰王邬继茂、金毛狮王李来福、青翼蝠王姬晓望。
姬晓望刚上班就赶上大行动,差点幸福的昏过去。
和另外三人相比,他显然要拘谨的多,时不时都会把目光聚焦在常威的身上。
来了京城他才知道,这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的警察居然在分局有如此高的名气和声望。
羡慕他的为所欲为,嫉妒他的潇洒自在。
无人注意时,常威的嘴角一歪,目光若有若无落在一人身上,姜红霞微微点头迅速跟上,走出十几米后,两名便衣警察不着痕迹从左右靠上来。
那人迷迷糊糊被夹住胳膊,刚要说话,一拳已经打在肚子上,整个人蜷缩着被拖走。
广场上人头攒动,不一会已经看不清三人身影。
姬晓望都迷了,瞄了眼浑若无事的常威,凑到李来福身边小声道:“会不会抓错啊?”
李来福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这特么好像是个病句。
姬晓望总觉得不踏实。
李来福瞅了他一眼,骄傲的说,“常威从来不会抓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