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看到常威行凶,吆喝着就要冲上来抓常威。
常威冷眼瞪着,大吼一声,“老三,去派出所,喊人。”
妈的,在南锣鼓巷自己怕个屁。
常天刚挤进来看热闹,听见大哥喊转身就跑。
院子里的人也都停下了脚步,只有一个中年女人哭哭啼啼的冲上来要和常威拼命。
常威抬腿踹出去,正好踢在女人胸口,这一脚直接让她飞出去三四米。
常威都懵了,他都收了五成力,不会踢出人命吧?
现在可不敢露怯,就是踢死了也要把白家的罪先给坐实,常威问道:“谁是这个院里管事的。”
一个大妈站了出来,还带着三分惊吓小声道:“我是这个院的管事大妈,这位小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这是怎么了?”
自打治保委成立后,她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少年郎,打了人不说,还要报官。
常威轻笑了一声,把男人血迹扒拉的脑袋扯住头发反拧着,眯着眼睛问道:“这是什么人?”
大妈就着灯光分辨了下才道:“这是我们院里白家的老二。”
常威瞥了眼歪在地上装死的女人努了努嘴道,“那个老稳婆是他妈?”
大妈木然的点点头。
常威道:“黑灯瞎火的,一下子还真没看出来。”
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去年两人还打过一架呢,他揍白老二的时候头顶上明晃晃的的名字可是清清楚楚。
现在说看不出来,打了也就打了,认出来再打那是蓄意报复。
白老二这会也缓了过来,喘着粗气道:“姓常的,有本事你今天弄死我,要不然我杀了你。”
常威梆梆梆又是三拳,打的白老二蜷缩着身子,脑袋又被常威给提着,痛的全身发抖。
常威“呵呵”干笑着起来:“这白家还真是好人家啊,你们院里的风气也好,一个小叔子喝了大酒黑灯瞎火的跑到寡嫂面前胡言乱语,把我姐吓的坐立不安,现在还想杀我,你们就不管管?”
这事任何人来管,对常妲的名声都有影响,唯独娘家兄弟能管。
别人管是多管闲事,娘家兄弟是为姐姐出头,那是应当应分的。
大妈瞬间不想再掺和,这是人家家事,娘家人打上门,你有道理就打回去,没道理就老老实实挨揍。
别说现在,就是再过六七十年,警察都不想管这种事。
小舅子揍小叔子,只要没打死打残,各凭本事。
常威看向白老二,声音逐渐冰冷:“耍流氓耍到我常家人身上来了,以为我爹不在了就没人管的了是吧?”
歪在地上的老女人一听这话,顿时不敢装死,亲家公是死了,可是他家里关系还在,常昆出殡的时候,可是来了不少的公安。
这要是老二被抓进去,还能不能囫囵出来都不知道。
她连忙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常威身前,又不敢靠近,只能隔着三四米求情道:“她娘家兄弟,你这兄弟是喝多了酒,你别和他一般计较,你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保证,你兄弟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常威摇了摇手上的脑袋,又一巴掌呼上去,“谁他妈的和他是兄弟。”
白老二嘴里都是血,硬气道:“你姐嫁到我白家来,生是我白家的人,死也是我白家的鬼,我们自家人说说话怎么啦?”
常威没惹他,看着院里的管事大妈道:“他刚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
管事大妈无奈的点点头,只能在心里暗骂白家老二是个蠢货。
生是我白家的人,死也是我白家的鬼,这话在家里说说没事,现在这时候能说吗?
别说白老大死了,就是没死,这话也不能公开说。
就凭这个话,只要常家人闹起来,派出所不管街道也要来人,妇联那群老娘们正闲的没事做。
妇女能顶半边天是谁说的?
说话间,常天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大喊着:“哥,公安来了。”
人群立刻散开,常威一看就乐了下,来人正是李来福和他的师傅肖强。
其实来谁都一样,常家的长女受了欺负,这些做叔叔伯伯的哪个敢不来。
常威对着两人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肖叔,来福,今晚你们值班?”
肖强不着痕迹的把白家老二接过去丢给李来福,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接过常威递来的香烟道:“是什么个情况。”
常威拿着火柴给肖强点上,撇了下嘴角:“喝了几杯猫尿调戏妇女。”
现在没有流氓罪,毕竟刑法都没有呢,但是治安管理条例可有了两年。
调戏妇女,轻者拘留,重者劳教,如果动手动脚的话,拉去西北劳改也是可以的。
主
打一个量刑随心。
第18章 换房
鼓楼派出所。
被羁押的白家老二洗了脸垂头丧气的坐在拘留室里,脸上拉开的几道口子简单的抹了点紫药水。
酒是醒彻底了,也不知道是疼醒的,还是吓醒的。
白家老头在外面和人下棋,听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木已成舟,人都已经在派出所关了起来。
他只能跑到派出所来低声下气的求着常妲说好话。
主要是常威也不搭理他,早跑的没人影。
杨敏来了,冷着脸不搭理亲家两口子,抱着大女儿悄悄抹眼泪。
这一年常妲受了多少委屈。
肖强不管他们,空了一间办公室让他们自己协商,谈不好明天就把白家老二拉去密云修水库。
朝里有人就是好。
常威真不是偷懒,他就是极为讨厌这种娘们唧唧婆婆妈妈的场面,有这功夫和李来福抽烟打屁多有意思。
他觉得现在可以试试,兴许能打的过来福呢。
李来福抓着常威就不撒手,“你把那个公式再给我说说。”
常威看着满桌子草稿纸抓狂道:“你什么文凭?”
李来福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公安学校啊,我前年毕业的。”
常威不信,这些算术题小学生都会。
李来福接收到了来自常威的鄙夷,慢慢的低下头道:“我家里穷,高小都没读完,我爹死在朝鲜,后来我爹战友回来给我弄了个公安学校的通知书。”
行吧,自己被录取也是走后门,二哥不说大哥。
做为家里最大的男人,常威还是没逃过,很快被他娘给叫过去。
办公室里常威沉默了好一会,在白家老两口期盼的眼神中很认真的说道:“我是我姐带大的。”
白老头连忙道歉:“明白,明白,这事是老二犯浑,只要能把老二放出来,你就说该怎么办,我们都接着。”
“行,我大姐搬回来住,白老二以后见着我姐绕路走。”
“行行行,他再敢乱来我打断他的腿。”
“房子我家带走。”
白家老太婆顿时不肯,囔囔起来:“这房子是分给我家老大的。”
常威突然爆炸,瞪着眼睛极为不客气的说道:“你他妈的脑子进水了吧,不是我爹去找的街道办,就你家还想分房子?”
白家老太婆被常威给吓呆住,想着开始挨的打,也知道现在两家已经算是彻底闹翻,别指望这混小子给什么长辈面子,喏喏道:“房子你也扛不走啊。”
“这你别管。”
白家老两口有点舍不得,现在房子都归国家,有钱都买不到,原本他们想着过两年把常妲给挤兑走,然后老两口搬来倒座房,把西厢的两间大屋给老二结婚用。
想的很好。
现在形势逼人,不答应,老二别说结婚,工作都得丢。
不等白老头说话,常威又说:“姐夫死的时候,厂里抚恤三百七,都给我姐算是赔偿,妈的,自己不惜命喝酒开车,把我姐给害的守寡。”
白家老头又开始心疼钱,三百七啊,那老脸纠结痛苦的,皱纹都能挤死苍蝇。
常威才不在乎呢,“说清楚了就签断亲文书,从此我们两家再无瓜葛,小蛮的户口跟着我,以后姓常,我养着。”
常妲猛的一下子抬头,泪眼朦胧的刚想说话,就被杨敏给拉住。
说完常威就不再吭声,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思。
上次街道办陈主任说有困难可以去找他,希望不是句客套话。
实在不行就只能求师傅出面。
只坚持了半个小时,白家就妥协。
拿钱,断亲,画押,折腾完天都快亮了,等回到家,常妲抱着常威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全家都戚戚然,只有被吵醒的小丫头看到妈妈又来了,高兴的蹦蹦跳跳,惹的常妲哭笑不得。
常威累的要死,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这一天天的不是抓贼,就是打人,日子过得太刺激。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下午,看着常妲的状态还行,已经开始洗洗刷刷的收拾屋子,常威也就不再操心她的心理健康,洗漱后把自己书包清出来挎在肩膀上出门。
常妲追了出来,喊道:“弟,你还没吃饭。”
常威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刚起来他就在橱柜看过,家里只有二合面的馒头,那玩意他吃了咳嗽。
在国营饭店吃了碗杂酱面,又去北海公园溜达了一圈,提着三条大草鱼进了街道办主任办公室。
陈铭记看着他一脑门的汗,笑着问道:“小常威,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麻蛋,怎么都喜欢加个小字。
腹诽着,常威认真道:“陈主任,我是来行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