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思量着常威的计划,叹了口气,“要是最后没查出问题,这麻烦可就大了啊,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再给撤了吧?”
常威斩钉截铁道:“他一定有问题,只不过我现在需要证据来说服元帅,也要给其他科学家一个交代。”
如果沃达瀚这条路行不通,他还有别的办法。
毕竟还有重证指引保底。
实在不行就来硬的,只要找到证据,最多挨顿批。
部长抬眉,见常威眼中如烈焰般火星四溅,稍纵即逝,却灼人心神。
“行,我相信你,我去和元帅说,但是,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前,这个人不能动。”
“领导放心,我懂规矩。”
老头毫不保留的信任,让常威信心倍增。
论钓鱼,他是专业的。
当天下午,研究所下发通知,郭百军成为东壹的副总设计师,配合五个师工作,并将于后天去西北视察基地。
一股暗流在涌动。
夜晚,大学高知家属区,沃达瀚家前排一栋小洋楼里,常威和调查员耐心等待着。
这是借来的房子,主人在调查局的信任名单上。
“55317的号码已经转接到这部监听器上。”范团儿指了指客厅茶几,上面摆着部造型奇怪的机器。
常威上一次见到这种机器还是在谍战片里。
“把铃声调到最小。”
“已经调好了。”
常威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部的环境,把门窗关好,熄灭灯光。
调查局里也有窃听器,但是他没用。
这会的窃听设备太落后,很容易被找出来,万一来的是职业特工,暴露后沃达瀚会有生命危险。
房子后门接驳的小路对面就是沃达瀚家,走过去不需要一分钟。
他静静的观察着,等待着。
在部长面前拍了胸脯,那就必须成功。
特务肯定时刻在关注科研所,郭百军升官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他们会立刻联系沃达瀚。
因为郭百军按照计划后天就要离京。
常威没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常威杵在窗前一动不动,定格成为雕像。
角落里自鸣钟敲响不久,监听器响起轻微铃声,灯光闪烁,录音机开始缓缓转动。
范团儿轻轻吐出一口气。
果然鱼上钩了。
电话一直响,无人接听。
三分钟后,电话又响起,过了几秒电话接通。
可是双方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范团儿看着手表,心中默数三声,电话突然挂断。
果然,这通电话只是一个信号。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第三通电话。
五分钟后,电话铃再次响起,一直到最后挂断,沃达瀚都没有接听。
调查员兴奋起来,整装待发。
沃达瀚从家里出来,看看四周,把院门打开后又回到屋里。
半小时后,家属区的小路上人影晃动,看不真切的身影藏匿在树荫下,不时停下脚步看看四周。
确认安全后,他加快脚步,熟门熟路的推开沃达瀚院门,轻轻敲响房门。
“什么事情这么急?”
“郭百军升职做了副总设计师,后天要去西北。”
“你们想要什么?”
“照片,西北基地的照片,还有他们研发小组的人员名单,除了东壹的名单,大蘑菇的也要。”
“你们出多少钱?”
第269章 全是生意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
沃达瀚问:“你们出多少钱?”
洪大涛没有急着说话,把目光转向餐桌。
沃达瀚热情的笑着道:“等你到这会,我都饿了,刚煮了点饺子,来一起吃点吧。”
洪大涛欣然同意。
为了潜伏,他隐藏在社会底层,有钱也不敢张扬,平时吃穿用度连普通人都不如,偶尔想吃点好的还得换装走出去几里路。
沃达瀚招呼着洪大涛上桌,又拿出醋和酱油。
他是内蒙人,吃饺子必须要蘸酱油。
吃饺子不蘸酱油的人就是异端,必须抓起来。
沃达瀚先塞了两口下肚,看着桌子上的饺子突然深情流露,“我和父母永别前的最后一顿饭就是饺子。”
“去霉国前?”
“嗯,40年,我父母把我送出去,他们自己留了下来。”他咀嚼的力道大了些,咬着牙暗自骂了一声,“这该死的鬼子。”
话题太沉重,两人相对而坐不再说话,默默把两盘饺子吃完。
等沃达瀚收拾好碗筷回到客厅,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洪大涛盘着手里的茶盏,看看屋里的环境,叹息道:“你现在变了,找你要点情报,开口闭口都是要钱。”
沃达瀚自己端了杯茶抿了口,“哥,这钱我拿三成给郭百军,你拿三成,在这边生活不容易,有点钱傍身,你自己也过的好点。”
洪大涛皱了皱眉,片刻后摇了摇头,“老弟,不怕你见笑,这种钱我拿着慌啊。”
沃达瀚轻笑了下,歪了歪嘴角,戏谑道:“你慌什么呀,你们怎么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出国前就看明白了,你看看你们那些当官的人,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
洪大涛默默的把茶盏放下,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看着吊灯道:“人还是要有些追求的。”
沃达瀚嘴角浮出一些轻蔑的笑意,“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真金白银是真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洪大涛从随身包里拿出棉布包裹着的十根大黄鱼和两叠美元,“这些应该足够你收买郭百军了。”
沃达瀚把两根金条拿起来轻轻碰了下,试探道:“哥,真不能再加点?”
洪大涛很看不上他的贪婪,但是有求于人,只能耐住性子道:“不少了,老弟,咱们做这个还是要有点信仰。”
“信仰?我有啊,我就信仰生存主义。”
“你呀,把一件高尚的事非要搞的这么龌龊。”
“哈哈哈。”沃达瀚仿佛听到极为好笑的话,他把两根黄金竖起来,“哥,现在这里两根黄金,你告诉我,哪一根是高尚的,哪一根是龌龊的。”
常威带着调查部小伙子就在门外。
等这么久,是想抓现行。
不管是钱,还是资料,这都是铁证。
下一步就是破门而入抓人。
破门的方式分为文破和武破。
文破可以用嘴骗开,也可以用铁丝开锁。
武破的话,一般是用撬棍,高级点用破门槌。
常威用的是脚。
实木门连带着合页被整扇踹飞,调查部小伙子蜂拥而入。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沃达瀚吓傻了,呆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被按住,真丝睡袍下留下一摊黄色液体,骚气弥漫。
洪大涛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稍微顿了一秒就要掏枪,手刚举起来,一根尖头木筷子贯穿掌心,他眼神凛冽,目中泛起决死的光,拧着脖子就咬向衣领。
结果被一块窝头打偏了脑袋。
这是范团儿怕常威夜里饿专门给他准备的。
常威掏出手套戴上,在洪大涛的衣领处翻出颗白色药丸。
经常自杀的人都知道,这是氰化物。
他撕了张纸把药丸包好,关切的看向洪大涛,“你没吃过吧?我告诉你,这玩意一股子杏仁味,可苦了。”
洪大涛瞪大双眼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骂比较合适。
我特么的要自杀,你告诉我味道苦?
再苦能比我命苦吗?
踹门动静太大,隔壁邻居已经亮起灯,几户人家窗帘拉开,有脑袋探着向这边看过来。
“堵上嘴,带回去。”附近住的都是高知,肯定不适合审讯,常威把手摆了摆,四个小伙子押着人出门。
范团儿刚要跟上,被常威拦住,“团儿姐,你来作证,我去把他保险柜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