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颓然的低下头小声道:“家里的粮食还不是我买的。”
“你买粮食?一个星期能断顿三天,你也好意思,何大爷走的时候家里留了多少钱?你分雨水一半了吗?”
“她不是还小吗?”
“小?你下班就去天桥打架,回来还要雨水做饭给你吃,你也好意思说雨水小?她那时候才九岁,生火都不会。”
“……”
“且先不说这笔钱,只要易忠海能把钱分雨水一半,雨水过的也比现在好,你特么拿了钱来装好人,想装好人自己把钱退给易忠海啊,你的钱呢?”
“……”
“一个八级厨师,把自家妹子养的像个麻杆,你特么的脸呢?”
“……”
“你在小灶偷回来的鸡鸭鱼肉呢?哪次吃到雨水肚子里了?十次有八次都送去了贾家,那是你媳妇还是你娘?你这么伺候着贾家?”
“……”
这原本是院里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过平时也没人当面说,只是茶余饭后当笑话谈论,结果被常威撕破脸当着大家面说出来。
贾张氏听到这话顿时跳脚,撕扯着就要上前撒泼,被贾东旭捂住嘴给拖到了最后面。
“这个小兔崽子……”
“娘,千万别出声,咱们得罪不起他。”
“屁话,房子的事你已经赔过钱,我们又没有把柄在他手上。”
“可我师傅有啊。”
贾东旭始终记得常威威胁查找同党的事情,易忠海的钱虽然赔了,但是赔给了何雨水,常威可没拿一分钱好处,他想查随时就能查,最多让何雨水把钱退出来。
常威听见后面细细碎碎的声音,他见贾张氏没闹起来也就不在意,继续逼问着何雨柱。
“何大爷走的时候三间正房,一间偏房,是谁出的主意,让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去偏房单住?
“……”
“院里人和你开玩笑,你上来不是打就是骂,一天到晚扮老炮,是不是真的想进炮局,我特么现在就能成全你。”
“……没,我真没……”
“我本来不想说你,是你来找事,那我现在告诉你,何雨柱,你特么的就不配当哥哥。”
常威发飙,一件件,一桩桩的把何雨柱做过的烂事数落出来,丝毫不留情面。
何雨柱如同公开处刑,羞的无地自容。
“你要是觉得亏欠易忠海,别来找你妹妹,你自己每个月拿十块钱还给他,还七年,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混球一个,到了年纪不寻思着娶个媳妇回来,天天在外面胡混,你二十多岁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告诉你,我不是我爹,你再犯到我手里,你看我怎么炮制你。”
“滚!”
常威在门前大杀四方,屋里三小只拍手叫好。
对比之下,还是自家哥哥太好。
院里人虽觉得常威太过霸道,但这番话说出来,个个觉得有理,特别是刘家兄弟,看看常威,再看看大哥刘光齐,只能叹气没生在常家。
何雨柱昂首挺胸过来,垂头丧气的离开。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从十六岁被何大清抛下,他骨子里有些自卑,严格来说属于讨好型人格,只要旁人对他好点,他都掏心掏肺的想要回报。
于是被易忠海和贾家轻松拿捏着。
反而就在身边的人他看不见。
等人群都散去,门前一时冷场,何雨水委屈大了,要不是已经哭过几场,估计又会忍不住。
杨敏走过来搂着她轻声道:“旁人看轻自己不怕,怕就怕自己看轻自己。”
何雨水体会着杨敏的话,用力的点点头。
“别想着工作的事情,能读书还是要好好读书,常威能工作也是机遇,他还是中专文凭呢。”
“知道了常婶。”
“以后晚上就过来吃……没事,就多双筷子的事情。”
何雨水羡慕常家人的和睦,又不好意思,呢喃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该交多少钱伙食费才合适。
常家的伙食太好了。
常妲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见常威傻不拉几的还在和小丫头呵痒痒,重重的叹了口气,果然弟弟的大事还是要姐姐来办。
闹过这一场,院里总算平静下来。
阎埠贵家门前自来水厂砌筑的水槽已经到位,常威和水厂的人谈了谈,交三十块钱把水管牵过去单装一块水表,常威同意大院里的排水沟直接接入自家外院的排水沟。
最开心的莫过于常天,以前提水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做,费力不说还耽误时间,大热天排队可不好受。
这是一件值得全院高兴的事情,虽然最后没能在后院或者中院装水槽,但也方便了许多。
“今天别乱跑,一会跟着我去分局。”
刚上班,常威就被张有德给喊到办公室里。
“什么事啊?”
“昨天安定门所有个案子,上面催的很急,魏局让你去帮着看看。”
“什么案子啊?”
“灭门案,死了四个。”
“啊,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交分局了啊,难道……”
“对,分局刑侦大队在负责,暂时没头绪。”
常威傻眼,他也没办法啊。
和刑侦相关的几个技能,足迹鉴定,全知之眼能应用的范围有限,料敌先机、黑龙十八手、葵花点穴手、跑酷都只能在抓捕时起点作用,侦办案件他也能力有限啊!
“别担心,找你也是去看看,刑侦大队里专家多的是,去了别乱说话就行。”
行吧,他还敢不去咋地?
第57章 瞎说
上午十点,分局会议室。
设施有些陈旧,前面一张讲台,摆着老式的玻璃幻灯片投影机,下面一溜大板凳。
常威以为自己会遭遇刑侦大队的鄙夷、质疑、盘问,结果人家不屑一顾,采用的是最高明的手法——无视。
当然,在魏局的关照下,也没人敢跳出来为难他。
那打的就不是常威的脸。
三十多个警员大多数都是青壮年,常威坐在会议室最后面一排,四处看了看,没一个认识的。
偶尔会有人回头看他一眼,又转回去,低头和旁边的人闲聊几句。
“就长了张好嘴,报纸上那几句话说的……”
“你要是能说出那四句,不一样能提拔。”
“你们别乱说,我看他那几个案子破的还是有水平。”
“哼,谁知道怎么回事,听说所长是他师傅,也许是把功劳……”
“没人敢这样吧?那其他人不造反?”
细不可闻的声音在常威耳朵里清晰可辨,他抻了抻脖子浑不在意。
你们要是这么能,我今天能坐在这里?
三十八岁的刑侦大队长王文龙正在年富力强的年纪,三个月前接任魏局坐上刑侦大队的位置,踌躇满志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刚破了两个重案,结果一关道的案子给他一记重拳。
东城区也有一处分坛。
嫉恨鼓楼派出所倒不至于,但是看到台下最后面那张过分年轻的脸,总觉得浑身不舒坦。
“好了,静一静。”
台下很快安静下来,王文龙开始案情陈述。
之所以再陈述一遍,当然不是为了常威,第一排坐着的都是分局各位领导。
唰!唰!唰!
下面的民警拿出小本子,一边听一边记录,常威也拿出个本子开始在纸上画符。
死者一家是私营业主,在公私合营的关键时刻一家四口被人全部杀害,用领导的话说,影响极其恶劣。
家中有翻找搜刮过的痕迹,具体损失暂不清楚。
经过现场侦查,案件发生于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死者都是一刀毙命,男主人被割喉,但是没有虐杀的迹象,从现场痕迹来看,案犯至少有两个人。
负责排查的小组汇报,在公私合营后一家人很少出门,社交活动少,而且没有生意上的冲突。
夜间巡逻的治保小队也没有发现嫌疑人。
一摞现场拍摄的照片传递到每个民警手上,等大家都看完,常威接过来仔细的分辨了会,最后闭上眼睛想了想没说话。
一般凶杀案不过是仇杀,情杀,财杀,或者激情杀人和泄愤杀人,刑侦队的民警们讨论过后还是认为入室盗窃被发现后激情杀人的可能性最大。
这也是最麻烦的,因为梳理人际关系效果不明显,要大摸排,大查底。
王文龙定了侦查方向,重新布置摸排任务。
常威以为会有人询问他的意见,结果他被彻底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