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常威不想沾染,甚至还想躲的远远的,他稳定了情绪,面色肃然道:“秦姐,你知道贾东旭赌钱的事吗?”
秦怀茹眼中水光朦胧,凄婉的摇了摇头,“爷们的事情,我们女人哪里好过问。”
常威也知道她如今在家里毫无地位可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估计他不仅赌,还赌的不小。”
易忠海刚要张口辩解,被常威挥手打断。
“这个案子闹的很大,我们昨晚熬了个大夜,今天分局市局都在关注,光是搜出来的赌资就超过三万,秦姐,我是真不知道你家有多少钱敢去那里赌钱。”
易忠海面色突然一沉,秦怀茹也是小脸煞白。
他们只知道贾东旭去赌博,没想到玩的这么大。
“以你婆婆和贾东旭的为人,今天这个忙我是一点不想帮。”常威没有丝毫隐瞒,话说的很直接。
秦怀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用一双凤目直勾勾的看着常威。
“这是你第一次求上门,我给秦姐个面子,一会我去所里问问,你们准备好罚款,如果他身上没别的事今天先把人领回来。”
易忠海连忙应下,“好,好,我去拿钱。”
常威看他急匆匆的背影,即便再不喜欢他,也不由的为他悲哀。
因为不能生育,为了老有所养,他就被贾家如此捆绑。
不消说,这笔罚款肯定又是他出。
“秦姐坐会,我去前面和我娘交待一声。”常威站起来顺了下裤腿,打了招呼就往倒座房去。
秦怀茹扶着腰站起来,慌乱道:“麻烦你了常威兄弟。”
常威只是举着胳膊挥了挥手,脚步不停。
和杨敏常妲说了这事,几个女人自然是骂声不绝,多大的家产敢去赌场里玩?更何况媳妇还挺着大肚子,有这钱买几两肉回来补补身体不好吗?
不知道谁起的头,骂了几句又开始夸常威,连小丫头都跳着脚要发表意见。
他在一旁美滋滋的听着。
果然还是自家人明白事理啊!
听见院墙外易忠海喊,常威收拾着准备出门,杨敏走过来抚着他肩膀道:“做事机灵点。”
常威点点头,“娘,我省的。”
出了门他还能听见常妲和雨水两人不忿的声音,一是心疼常威加班忙碌,二是可怜秦怀茹持家不易。
易忠海拿了钱在院墙外等着,常威出来点点头,两人闷头朝着派出所去。
早上佟四维团伙犯罪已经结案,主从犯统统送去了拘留所,大多数赌客交了罚款离开,剩下的十多个蹲在院子里等着家里来人。
听说分局只留了两千块钱,负责审讯赌客的治安警发了狠:多举报一个人出来少罚五块钱。
贾东旭就是这么被人给“咬”了出来。
常威和易忠海进了中院,看到贾东旭缩在人群最后面,还看见前晚堵着门要打架的三个小青年,此刻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一家三兄弟都进来,至少得罚一百块钱。
他不由的好笑,那男人可算如愿以偿了吧?
各间办公室都熄了灯,今晚连刑侦办都没有留人值班,只有治安办里几个警察在值守。
“韩哥,加班?”常威探了头,笑嘻嘻的进去,又和其他几个警察打了招呼,拿出一包红塔山撕开口每人散了圈,剩下的丢在韩松的办公桌上。
易忠海以为他刚入职,来了所里也要低声下气的去求人,刚想着常威处事挺圆滑的,就看见每一个治安警都是站起来双手接的烟。
他哪里知道,这些招进来的治安警只算是工人,在常威面前如何敢拿大?
更何况所里人谁不知道他的“威”名,破案如喝水,和刑侦大队长对骂,喊局长叔,要不是年纪小,他现在就是派出所的领导之一。
韩松笑呵呵接过烟,“常威,你怎么来了?”
“领个人,一个院里的街坊。”
“那还说什么,你直接领走吧。”
“罚款还是要交的。”常威从挎包里拿出个饭盒,里面是最后剩下的一斤多水煮花生,“你们晚上吃着玩。”
几人连忙道谢。
贾东旭见到易忠海招手,连忙从人群后面站起来,大概蹲的时间太长,起身的时候脚步踉跄,差点一跟头摔在地上。
“一个院里的街坊,他家里人担心让我过来看看,又怕耽误明年评级。”常威和韩松拉着家常,“唉,他老婆大肚子,家里还有个寡母,不好好工作尽干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韩松点着烟,瞥了眼贾东旭,厉声道:“回去好好工作,下次再被抓着,你也不用找常警官,我直接送你去清河农场。”
贾东旭唯唯诺诺的应着,等易忠海交了罚款,常威拿出自己的钥匙给他打开手铐。
“你们又要熬夜?”
“下午睡了会的。”
“那也不容易,等会,我办公室里有点好茶叶。”
治安办里的几人就笑,“常威的茶叶肯定好。”
说说笑笑,常威从自己办公室拿了二两西湖龙井给他们,领着贾东旭出了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的院门,贾东旭才像是重活了一次,贼眉鼠眼的四处看看,埋怨道:“常威,你怎么不和他们说说厂里的事啊?”
常威仿若没听见,自顾自在前面甩着脚步疾走。
贾东旭还要再问,易忠海一把拉住,心中叹息着:明明只有十六岁,做事却滑不留手,老道的很。
刚才在办公室里,常威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只要韩松不是傻子,自然会卖常威这个面子,别说厂里通报的事情,劳动队的事情怕是也会免掉。
日后就算有人翻起旧账,常威双手一摊,可以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手尾。
第86章 没一个傻子
常威回家说了情况,听说又是易忠海拿钱赎人,自然是一片叹息。
“易忠海收这么个徒弟,以后他好日子多着呢。”
“他是聪明人,早就做了准备。”
“你是说雨水他哥?”
“这不明显的吗,老早就动了心思的。”
常家人都看向何雨水,小菇凉瘪了瘪嘴巴,弱声道:“我不管他,他自己活该。”
说是如此,可毕竟亲兄妹,骨肉相连,何雨水心中难免担忧。
“别替你哥操心,他不傻,你爹走的时候你哥才十六岁,无依无靠的,是易忠海一直照顾他,如果抛开你不谈,易忠海和何雨柱之间也不好说是谁在算计谁,你爹的钱你哥一个人拿了,易忠海可没让你哥退钱。”
何雨水更委屈了!
“易忠海无儿无女,他让人养老可不是白给,钱,房子,最后不都是养老人的?”
常妲疑惑道:“可房子现在都是国家分配。”
常威没解释以后的政策变化,他说:“易忠海的房子是私房,能传代的,你以为贾东旭自己有老娘为什么答应给易忠海养老?到时候他把棒梗挂到易忠海户口上,那不就顺理成章。”
众人恍然,常妲道:“按你的意思,如果易忠海不满意贾东旭,也可以把房子给何雨柱的孩子。”
常威没说话,心中想着,要是按剧情发展,何雨柱的亲儿子可看不上易忠海那两间破屋。
一家人收拾好倒座房,朝着东厢房回去准备休息,刚好碰见易忠海和贾东旭进院。
贾东旭低垂着脑袋不敢和常威对视,急匆匆的跑进中院,只留下易忠海一人。
“常威,今天辛苦你了!”毕竟两人是有矛盾的,今天有求于人,他也一脸羞臊。
老登今天情绪稳定,言谈谦卑,常威也就懒得计较过往的事情,毫不在意道:“小事情。”
看他要走,易忠海连忙道:“常威,上次我打的那个棍子好使不?”
常威站住脚,沉默了会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易忠海老脸羞红,好在黑暗里看不真切,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常威,那棍子你还要吗?我再给你打几根吧。”
打一根他得花半天时间,还得给厂里交三块钱的材料费。
此刻为了不争气的徒弟,也顾不得这些。
常威心里跟明镜似的,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故意整他。”
易忠海松了口气,嘴上说道:“不会,不会,我不是担心这个,是觉得今天麻烦了你,想表示下感谢。”
常威点点头,他倒真想多弄几根,当下也不客气,“你要是方便,再帮我打三根,材料钱我给,也不急哪一天,你有空了就做。”
易忠海连声道:“好,好,不要钱,我在厂里有办法。”
常威没计较,他大概知道材料费是多少,到时候直接给他就是,至于工钱……摊上这么个徒弟只能算他活该倒霉。
回去躺在床上,想起之前一家人讨论易忠海养老的事情,世事无常,谁又知道后面会如此反转。
如果自己蝴蝶翅膀扇不动的话,贾东旭估计没两年活头。
到那时易忠海养老的事情还真落到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自家三间正房,东厢易忠海两间,妹妹一间,哦,还有聋老太后院的三间房,再加上他那流落港岛的亲儿子。
妥妥的人生大赢家啊!
只可惜遇到了白莲花。
特么的,满院里没一个傻子。
次日,街道办主任办公室。
见常威进门,陈铭记很开心的起身倒水,“小常威,你可是稀客。”
上一次常威来这里还是给姐姐换户口登记,算算已经过去五十多章。
其实不过是半个月的事情。
看来日子还是得过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