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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女邮递员_分节阅读_第13节
小说作者:鸩离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381 KB   上传时间:2025-11-01 13:50:11

  两人一狗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来到山顶,李家

  的房子就在山顶路口一颗巨大黄角树后面,是一个用泥土修建的大套屋子,靠近路边的位置,有一个平整的大院儿。

  两人一到黄角树下,一股清凉的山风,带着黄角兰花特有的迷人清香吹来,吹走夏季的闷热。

  程英忍不住停脚,站在黄角树下吹凉风。

  实在是现在已经进入了八月,天气正热的时候,太阳高挂枝头,火辣辣的阳光晒得她浑身都是汗水。

  李柱子娘看她站在树下没动,笑着跟她说:“我家门前这颗黄角树,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每年从四月到九月都会开花,又正好在山顶路口的风口上,一到夏季,村里人都喜欢到我家黄角树下乘凉,到了傍晚,我家门口可热闹了。”

  黄角树下放了好几个竹子做得,已经褪去青绿色外皮,变成灰扑扑陈旧的竹椅子,看起来像是李家人放在那里,专门给路人和村里人坐下乘凉的。

  大黄热得直接跑到黄角树下,一个靠角落的阴凉地方趴着,伸着粉嫩的狗舌头,不断喘气,给自己驱热。

  它这样的动作,显然是程建同以前每次跑邮,经过这里,会在这颗黄角树下,坐在竹椅上歇歇脚,它跟着程建同歇脚,才会停下来喘气。

  程英忍住想坐在竹椅上的冲动,双手嘞着肩膀上的邮包背带问:“李大婶儿,你叫我来你家喝茶,是想请我帮你念信吧?”

  李柱子娘笑着点点头:“是的,我不认识字,也不想让村支书和会计帮我念信,就只有让邮递员给我念信。你爸以前每次来给我送信,我都请他帮我念信,顺便再喝口茶,歇歇脚。”

第25章

  程英跟着李柱子娘, 走进李家的院子,大黄跟在她的身后,看见堂屋里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冲着那老爷爷直摇狗尾巴。

  老爷爷笑容和蔼地伸手摸着大黄的狗头, 从屋里拿出一根大骨头扔给大黄吃,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大黄, 好久没看到你了,这是我上次去县里走亲戚的时候, 特意打包了亲戚家不要的骨头给你留得,你吃吧,吃吧。”

  那根骨头已经十分干巴, 呈现褐色的颜色,上面没有一丁点肉,但大黄看见那骨头却是十分高兴。

  毕竟这年头大家都缺油水, 人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回肉,有人念着它这条狗,给它骨头啃, 已然很不错了。

  大黄冲着老爷爷摇了好一会儿的尾巴,这才去咬那根骨头,趴在李家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堂屋角落啃骨头。

  “小程同志, 进来坐。”李柱子娘热情地招呼程英进门, 跟她介绍起老爷子说:“这是我的公公, 也是柱子的爷爷。”

  又跟老爷子介绍起程英, “爹, 这是程建同的大闺女,名叫程英,程建同不做邮递员了, 由他闺女顶班,以后咱家柱子的信,由她送过来。”

  “原来是建同那老小子的闺女啊,长得倒挺像他的。”老爷子上下打量程英一眼,从屋里抓了一大把自己平时舍不得多吃的龙眼干到程英手里,“闺女,吃吧,好吃的很,这是我家大柱给我跟他娘邮寄回来的好东西。”

  青曲镇后世会种很多龙眼树,可是在七零年代,龙眼树只有零星几颗,种树的人家都舍不得吃,都拿去副食店卖。

  龙眼干在这年代人们的心中,算是金贵的零嘴了,程英连忙推拒,“李爷爷,我不要,我喝口水就行了,我给你们念完信就走。”

  李柱子娘给她端来一盅自家摘泡得老山茶出来,放在她面前说:“小程同志,你就收下吧,也没给你多少,就一把,你在路上当个零嘴吃,也不会那么寂寞。”

  “那......好吧,谢谢李爷爷。”程英礼貌道谢,把龙眼干放进斜挎包里,再把身上沉重的邮包,放在堂屋门后的一根大椅子上。

  她接过李柱子娘手中的信封,小心的撕开信封,发现里面有两张信纸,两张大团结,她连忙把大团结拿给李柱子娘。

  这年头的人们,很多人会把钱票塞在信封里,由邮局直接运送到收信人的手里,这是大家对邮局的信任。

  因为本县信件邮费仅需要四分钱,跨省八分钱,能把信件直达收件人的手里,是这个年代较为低廉费用,又比较普遍的寄钱方式。

  远比在邮局汇款,由对方所在地邮电所拿到相应的汇款单,再让对方去邮电所拿钱方便。

  不过这样的信封,也有丢失的时候,通常都是运输工作失误,一旦失误,那一条运输路线都得追责,很少出现工作人员知道信封里有钱,进行独吞的事情。

  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有些收件人是聋哑人,又或者是目不识丁的老年人、孤儿寡母,家里没啥亲戚撑腰,就有心怀不好意之人,进行私吞。

  上一辈子,程建同在黄翠芝、程一国夫妻俩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下,把邮递员的工作给了程纯富做,程纯富便找着借口,私吞了好几个人的钱,过了好些年才东窗事发,被人发现,举报到了邮电所那里,被邮电所的领导给开除,并且被公安局的人抓走判刑。

  这李柱子写得信封,就是被程纯富私吞过信中钱的其中一户人家。

  上一辈子程英曾听程建同提过,李柱子是矮门村唯一到沿海地区当海军的士兵,他爸在他出生的那一年就去世了,他是遗腹子,他娘就生了他一个孩子,他奶又在他十五岁那年去世,最后留下他爷爷、他娘、他,三个人相依为命。

  他十八岁那年,因为考上高中,又正好遇上十年大动乱,县里下乡来招兵的缘故,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参军,最后被划分到了沿海地区当海军。

  他在南海地区当海军的第三年,因为军事冲突,壮烈牺牲,临死前他怕他娘、他爷爷接受不了他死亡的事实,请求他的战友告知所在的部队,不要把死讯告诉他的家人,求战友每月模仿他的口气文风,给他的家人写信,给他家人一线希望。

  他的战友遵从他的遗愿,每个月都给他的家人写信,信中从原来每月塞十块钱,变成塞二十块钱,这钱是他活着的战友,好几个人,每人每月凑五块钱邮寄的,已经寄了快四年。

  除了钱,他们还经常打着李柱子的名号,给李家人邮寄当地的特产,替李柱子尽孝。

  而李柱子牺牲后的一大笔烈士抚慰金,也由当地政府部门,找着借口发放给了李家人。

  有了那笔钱,李家人的生活明显比以前好。

  知道事情缘由的程英,看着李柱子的母亲和爷爷,眼里难免生出几分难过。

  李柱子的母亲,为了养大李柱子这个遗腹子,不顾娘家人的反对,坚持把他生下来,顶着村里人的风言风语,和公公婆婆,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养大,他选择去当海军,他的母亲和爷爷都以此为荣。

  可李柱子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祖国的南海边,他还年轻,没给家里留一个后,他怕自己的母亲爷爷受不了他离去的打击,宁愿让部队、让当地政府不给家里报丧,不发放烈士牌匾,也要请求自己的战友模仿自己给家人写信。

  这样一个孝顺又为国牺牲的好男儿,谁忍心破坏他的遗愿呢。

  程英将信纸缓缓展开,双手捧着信,声音清润温和地念起来:“爷、娘,你们好。

  自从离家出门,已经有七年了,由于我所处部队比较特殊的缘故,我一直在海上执行任务,跟往年一样,无法归家看望你们,我深感愧疚,又很无奈。

  我是一名海军,一名祖国战士,祖国需要我,我就会一直为国效命,为此我不能回家,请你们体谅。

  我会定时给你们写信寄钱,钱虽然不多,但是我的一份心意。

  我在部队这边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康健,一切都很好,请你们放心。

  娘,上次您托邮递员给我写信,说爷爷的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有时候会犯糊涂,到处乱走,摔得

  头破血流的,不知道爷爷身体好点没有?

  娘,您在信中说,很想念我,想去我所在的部队来看我,我很高兴你想来见我,但我所在的部队一直在海上执行任务,不方便接待军属见面,这事儿就算了。

  娘,您上次给我邮寄的老家特产我都收到了,我很喜欢吃,但我战友他们吃不惯,您下次想邮东西,就邮我一人份的就行了,别邮多了,浪费钱。

  最后,祝娘和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爱你们的李柱子留笔。

  此致敬礼!”

  下面落款了写信的日期。

  李老爷子听完她念得信,乐呵呵地说:“大柱还是老样子,在外面玩疯了,就不肯回家了。”

  程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柱子娘。

  这李老爷子是老糊涂了?还是有痴呆症?

  李柱子娘伸出食指,竖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眼中含着眼泪,配合着李老爷子说:“爹,柱子是那样的脾气,他一向很调皮,一出去就不想回家了。”

  “是啊,他可皮实了。”李老爷子呵呵一笑,躬着身体,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一只手扒着木门,嘴里喊着李柱子的名字,叫他赶快回家,别再外面玩了,仔细把自个儿晒成黑炭。

  李柱子娘望着李老爷子趴在客厅半米高门槛上,喊李柱子回家的干瘦身影,眼中的眼泪越积越多,最后忍不住双手捂住脸,坐在凳子上掩面低声哭泣。

  大黄听到她的哭声,停止啃骨头,爬起身来,走到她的脚边坐着,仰头看着她,嘴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声,似乎在问:人,你怎么了,你怎么在哭?你身上闻起来好像有伤心的味道,需要我帮忙吗?

  李柱子娘听到它的声音,松开双手,看到它乖巧地坐在自己腿边,黝黑的狗眼睛,一副很担忧的表情,她红着眼眶,伸手摸着它毛茸茸的狗头,一句话都没说,默然无声地流泪。

  程英看到李柱子娘的动作,心里忽然产生一个想法,李柱子娘是真不知道李柱子牺牲的事情吗?

  都说母子连心,很多母亲,在孩子出事的时候,都能感应到孩子出事,李柱子牺牲之时,李柱子娘真没有心灵感应吗?

  李柱子当兵三年,牺牲了四年,前后加起来已经过去了七年时间,尽管李柱子所在部队的战友,一直模仿他的口吻给李柱子娘写信,可是李柱子七年没有返乡探亲,也没在信中提起自己升职的事情,就算李柱子娘目不识丁,不认识字,不知道部队的规矩制度,四年前县里武装部和相关政府部门来给她送一大笔钱,她心里也应该猜到了什么吧。

  程英转念一想,也许李柱子娘猜到了,但不敢问,不敢相信。

  李柱子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是她从小放在心尖里疼爱的孩子,就算她心里猜到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去的事实。

  她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她‘孩子’每月给她写得那封信上,只要信件准时到达,那就代表着她的孩子平安无事。

  尽管心里觉得不对劲,她还是把那份期望,放在了每月给她送信件的邮递员身上。

  只要信件送到她手里,她的孩子就还活着,她就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和盼头,这是她后半生唯一的念想。

  程英在这一刻,忽然体会到了程建同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风雨无阻给乡亲们送信,原来,他们邮递员送信,真的不止是单单给乡亲们送邮件包裹,还承载了每一位乡亲们的期盼和希望。

  这份邮件必达的责任感,是每个邮递员都该做到的。

第26章

  离开了矮门村, 程英背着邮包继续跑邮。

  大黄领着她,从山顶往下走,前往下一个名叫凉风凹的村子。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因为没修公路, 路是老一辈人们开垦出来的羊肠山道,多半都开在不占用农田的崖壁旁, 呈现盘山的模样,道路弯弯曲曲。

  程英背着沉重的邮包, 下山之时必须小心谨慎地往下走,以免脚滑稳不住力道,摔下山去。

  大黄熟悉这条邮路, 走这条路没有任何压力。

  从下山开始,它就一直在奔跑,它以为年轻的小主人会像先前那样, 脚步稳健地跟上它的脚步,于是撒丫子着欢乐奔跑着。

  结果它跑出很远的距离,程英都没有跟上来, 它不得不噌噌噌地跑回来,站在半山腰狭窄山道路边靠悬崖的一从杂草堆旁,偏着脑袋看着程英, 冲着她:“汪、汪、汪!”叫了三声, 像是在说, 你怎么跑得这么慢。

  程英探头看了一下路边的悬崖, 下面是好几百米的悬崖陡壁, 崖壁上零星长着一些绿油油的树木植被,悬崖下一条水流湍急,但水却是清澈宝石绿色的河流, 能清楚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

  山对面是绵延不绝地大片树木山林,山林的上空,高悬着圆日,这里风景秀丽的同时,带来一阵阵清凉的凉风,倒让人行走在这样陡峭的山道之间,没那么晕眩恐怖。

  凉风凹离这座山头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程英抹了一半脸上的汗水,双手拉扯着肩膀上的背带,减轻因长途跋涉,沉重邮包肩带磨损肩膀的疼痛,对大黄说了一声:“走吧大黄。”

  一人一狗,顺着半山腰一条弯曲陡峭的峭壁山道,往东面方向的凉风凹行去。

  山风徐徐,山林中偶尔有鸟雀啾鸣,伴随着野兽嘶吼的声音,山崖下流水潺潺,远处的山坳还隐隐带着一些还没完全散去的雾气,程英置身在这样的清山绿水之中,仿佛心灵都被净化了一般。

  上辈子,程英活在好强要强的性格和部队事业中,与魏牧成纠缠了大半辈子,过上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可在好日子的背后,是数不尽的心酸,止不住的心累,还有身体无法磨灭的伤痛。

  上辈子程英活得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她都饱受摧残,从没有过过一天安静祥和的日子。

  重活一辈子,她想活出跟上一世不一样的人生,回归乡野,回到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感受农村山野河流,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是她上辈子和这辈子,两世的梦想。

  这大概是每个在外闯荡的农村孩子,在外面过得不好,又或者受到了什么伤害,都会想着回到老家,回到自己熟悉长大的乡下,种种地,种种菜,养养猫狗鸡鸭,吃着粗茶淡饭,守着父母,感受着农村一草一木的芬芳宁静,用乡土生活,抚慰自己的伤痛,安安静静,平平淡淡,过完此生。

  程英本就是农民的孩子,她的心灵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城里日子过得再好,她也不愿意再去城里折磨自己。

  她宁愿留在乡下,做着外人不看好的苦力邮递员,也要穿行在这山野之间,用山川草木生灵,抚慰自己内心的伤痛。

  深吸一口山间的清冽气息,将自己内心纷杂的情绪倾吐一空,程英勒着肩带,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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