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是他怎么都不可能下嘴的。
“夏二哥,我们走了。”沈冽也告辞。
离开后,他们去看望翟金生。
左臂半截断了,但翟金生没觉得难过,正在房里和几个士兵玩纸牌。
夏昭衣和沈冽为他们都派了小封包。
夏昭衣检查了下翟金生的伤口,好得出乎意料。
如今的庆吉关,实在可以用富得流油来形容。
北元清泉镇的财富全部在这。
沈冽带兵马来时不知这些,且因为冲着要和夏昭衣一起过年的目的来的,所以他们带了充盈物资。
猎鹰营的情况也相似,她们自衡香出发,王丰年和赵宁联手,她们满载辎重,还有一路提前先行的物资储放在各处据点,她们也往庆吉关带了。
正因为此次物资基础强大,所以守关一战后,所有伤员都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见他们过来,几个士兵起哄,要他们过来一块打会牌。
结果夏昭衣坐下摸清规则后,他们便没有办法玩了。
夏昭衣不仅会记牌,还会算牌。
纸牌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痕迹,她不需要故意去记,看一眼就留下印象了。
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玩这些游戏,太过简单。
一个士兵提出玩骰子。
翟金生立即拒绝:“少爷会控制骰子大小。”
夏昭衣惊讶地看向沈冽:“你还会这个。”
不待沈冽说话,翟金生忙道:“不不,阿梨将军,少爷没有去过赌场,是少爷年幼时,他身旁一个随从染了赌瘾,输的很惨,杜轩就让少爷学了这一手,告诉那人赌场里多的是老千,最后还真帮他戒了。”
沈冽道:“是章孟。”
夏昭衣点头,没再多问。
沈冽将话题转回来:“其实不难,以你的手劲,你也能办到。”
夏昭衣道:“我还是不学了。”
待了一会儿,他们离开。
房里已备热水,这里照顾他们的人严格按照孙从里的叮嘱,把他们奉为上宾在伺候。
屋内灯火明亮,地上满铺的毛毡换新,变成一整张金枝纺翠花团锦绣羊毛绒毯,散着一股淡雅花香。
床铺也换了,映衬着过年的喜气,换了一床大红厚被。
桌上摆着精致糕点,还有一壶架在小暖炉上温热着的花茶。
夏昭衣的手碰过纸牌和翟金生的伤口,她先去另僻开的小浴房洗手。
回来见沈冽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黑眸落在书页上,许久未动。
夏昭衣走去,小声道:“书拿翻了。”
沈冽一顿,回神见书好端端的。
夏昭衣低笑。
沈冽无奈一笑:“阿梨。”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夏二哥。”
“……”
夏昭衣将书从他手中抽走,是一本北元风物类书籍,她之前很有兴趣,已看过两遍。
夏昭衣随意看着,淡淡翻了页,她的身体忽然被沈冽搂去。
室内温暖,二人的外裘都已脱,没有厚重干扰,彼此好像都变轻盈。
夏昭衣抬头看着沈冽。
沈冽实在太高了,他在人群里之所以扎眼,便是因为他人高腿长,挺拔清瘦,这样笔直的仪态,谁人不第一眼注目到他。
夏昭衣将书挡在二人中间:“你要看吗……”
沈冽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低头缓缓道:“阿梨,你是不是在紧张。”
他的眼眸像深邃的海,漆黑得要把人吸进去,又明亮得令人心驰神往。
夏昭衣反问:“你呢。”
沈冽的唇擦过她的脸颊,落在她耳畔,闭眼低哑道:“我肖想多年了。”
声音带着微沉的磁性,清浅吐息让夏昭衣浑身发麻,想靠在后面的书桌上,他的大掌却搂着她纤细的腰,稳稳托住她的背,不让她如愿,让她退无可退。
又是那股极少出现的霸道占有欲。
夏昭衣想说,她本来没多紧张,怎么现在……真的好紧张。
是沈冽带起来的。
他将气氛带得旖旎暧昧,带得让她喘不过气。
夏昭衣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我们……”
沈冽忽然吻在了她的耳朵上,含住了她饱满的耳垂,夏昭衣的声音变作低呼,只能伸手攀着他的肩膀。
第1598章 欢愉
(略)
夏昭衣仰起头,脑中一片苍白,已不知什么是痛,什么是理智。
天地唯余沈冽的一双眸子,动人地凝望她,清湛幽深,像在时间之外,生命之岸。
精疲力尽,痛意归位。
迷迷糊糊,她觉察自己被沈冽抱起,带去浴房。
清洁完,她已闭眼了,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意识沉沦前,她听到沈冽语声轻柔地对她说,阿梨,谢谢。
第二天,二人很晚才醒。
不过比起很多人,他们算早了。
因为那很多人昨晚都在守岁。
夏昭衣的腰很疼,昨晚初尝的痛意更是疼得剧烈。
沈冽搂着她,俊容浮现愧疚,同时担忧:“下次还会痛吗?我去找人问问?”
夏昭衣忙道:“别!再,再试试就能自己知道的事,为何去问别人呢。而且,应该不会痛的……”
她喜欢看医书,医书上时常会有提及。
只是,沈冽个子高大,天赋异禀,她才有疑虑,用上“应该”二字。
在床边,沈冽拾起昨晚她紧握的玉。
本是一直握着,后来被他的五指相缠,玉掉在了踏板上。
他一直喜爱这枚玉,否则不会在除夕佩戴,如今,更喜爱了。
后背有双凝落的眼神,沈冽转过身去,发现夏昭衣正在望他背上的伤。
沈冽低低道:“很难看吧。”
夏昭衣反问:“痛吗。”
“现在不痛了。”
“我说得是我抓的这几道。”
沈冽唇瓣轻扬,弯腰支在她枕旁,微哑的声音带着蛊惑:“待你身体好了,那么,温泉……”
夏昭衣笑:“我索性胆子再大点,将我知道的几个去处都说出来,你一一记着。”
“好,有哪些?”
夏昭衣笑着亲了他一口:“你还是快出门吧,去看看你的兵,再帮我看看我的兵,伤员也得慰问呢。”
沈冽轻叹:“终有那么一个冬日,我要和你一直窝在温暖的被里,从早到晚,就在床上,不起来,哪也不去。”
夏昭衣点头,柔声道:“我答应你,他日太平年,我们就这样窝在一块冬眠。”
沈冽深深看着她:“嗯。”
跟之前的热热闹闹不同,这次门口只有孙从里派来照顾夏昭衣的两个仆妇,还有猎鹰营的三个士兵。
沈冽开门出来,五人立即低头问安。
对于沈冽,寻常情况下,她们也只敢在人多的时候打量他的脸,此间人少,加之此时场景,五人无一人敢抬头。
复杂的家世和过分俊美清冷的外貌使然,沈冽身上一直有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漠倨傲。
当年江州游湖被晋宏康包抄,遭最敬爱的舅舅郭兆海父子断尾求生,并因忌讳,后续郭家还要对他赶尽杀绝后,他身上属于人间该有的温情便丁点不剩。
其后兵战连年,从探州开始到组建晏军成为统帅,他的气势越来越凌厉迫人,对外人不自觉的一个平静眼神,都常如冷硬的刀锋。至如今,便是他嗓音温和地说着话,都让不相识的人觉得不敢亲近。
沈冽合上门后没有马上走,沉声问道:“昨日的蜜豆糕、核桃酥和牛肉汤,是何人所做?”
一个仆妇道:“沈将军,都是小的的妹妹做的。”
“她叫什么?”
“哈德什雅。”
沈冽点头:“她的手艺很好,多做几道,阿梨将军喜爱。”
仆妇开心道:“是,沈将军,小的这就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