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合同签订后,邢立骁和曲松岩、徐老板也各自把合同定了下来。
如果是已经成立的煤矿企业,想转让股份手续不少,需要报请有关部门同意。但现在公司没有开起来,股份转让的手续简单很多,几方把合同签好就行。
所以曲松岩和徐老板打款也痛快,当天下午签下合同,隔天早上就载着邢立骁去了市里,在银行即取即存,也省了验钞步骤。
从银行出来后,曲松岩说请徐老板和邢立骁吃饭。
徐老板一口答应下来,虽然之前他跟曲松岩有点别苗头,但以后两人就是合伙人,而且蔡建国一看就不好搞,以后入股的上级或者有关部门也不知道行事如何,两人少不得抱团,现在处好关系不是坏事。
邢立骁则说媳妇在家惦记着,婉拒了曲松岩的要求,后者也不生气,直接安排车送他回去。
……
余兰英的确在家惦记着邢立骁。
虽然从前世曲中味的发展可以看出,曲松岩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不至于出了钱又后悔,对邢立骁做什么。
但那可是两百八十万,揣着这么一大笔钱,她是真担心邢立骁出事。
昨晚商量这件事时,邢立骁也同样担心,所以才让余兰英留在家里。希希年纪还小,他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能安稳活下去。
因为心神不宁,余兰英没什么心思做饭,中午去小卖部买了两包方便面,和希希一起泡着吃。
希希吃得很香。
虽然妈妈做的菜很好吃,但吃垃圾食品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快乐。
正吃着泡面,后面传来汽车声。
余兰英连忙起身去打开后门,果然看到邢立骁从车上下来。
他眉眼飞扬,看到她便喊了声“兰英”,还想报喜,可顾忌着隔墙有耳,忍住了,转身跟司机道谢,又意思意思招呼对方吃饭。
司机赶着回市里,没有答应,很快开车走了。
邢立骁这才转身向余兰英走去,到了她面前,却依然没说钱的事,而是揽着她边往里走边说:“你和希希吃了吗?我中午还没吃,饿死了。”
进屋后栓上门,邢立骁便从背包里拿出存折,放到余兰英手上:“看看。”
余兰英缓缓打开存折,便看到最后一栏,以28开头的存入金额后面一串零。还没数清楚,她就被邢立骁抱住,耳边也传开他克制不住激动的声音:“兰英,我们发财了!”
依依不舍放下泡面,过来迎接爸爸的希希看到,忙捂住眼睛,发出一声长长的:“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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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二更合一,明天见~
再说一次,以后固定晚六点更新哈
第19章 践行饭 余兰英刚放好存折,院子里就响……
余兰英刚放好存折, 院子里就响起了张小芳的声音:“兰英?兰英你在家吗?”
“在。”
余兰英应声走到堂屋门口,就看到五六个女人从外面走进来,面露惊讶问,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听说小邢回来了, 我们过来看看。”
张小芳说着穿过院子, 走到余兰英面前,往屋里瞅了眼问,“你们还在吃饭啊?怎么就吃泡面?”
“一时犯了懒, 不想做饭。”余兰英笑了笑说,又问刚从屋里出来的邢立骁,“你中午吃了没?要是没有, 也许小卖部买包泡面凑合凑合?”
邢立骁还没开口, 张小芳身后卷头发的中年女人便抢话道:“凑合什么呀!你们不是发财了吗?下馆子去啊。”
余兰英脸上笑容淡去, 看向对方问:“什么意思?”
“还跟我们装傻呢。”卷头发指着余兰英, 侧过头跟身边人笑了笑, 又挑明问,“小邢今天是去市里拿钱了吧?曲老板他们出手就是一百多万,给你们的钱肯定少不了, 你们夫妻现在是我们东平村首富呢!”
卷头发身边穿蓝白格衬衫的说:“何止啊,说不定是我们镇首富。”
余兰英听明白了, 这是来者不善。
不过在她的记忆里,前世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只是那时候他们来得更快。
而这辈子,因为他们挖到矿,和要卖股份的消息一起传开,所以前段时间周围邻居的重心,在于打听他们手里股份能卖多少钱。
直到今天, 尘埃落定,她们才坐不住上门阴阳怪气。
余兰英也不让邢立骁去买泡面了,让他去厨房拿个碗,从自己和希希碗里各分了点泡面给她,笑着说道:“中午将就着吃,晚上我们吃大餐,毕竟,我们家可发财了。”
说完,余兰英又对门口站着的几人说,“既然你们是来找茬的,我就不请你们坐了。”
几人一听,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虽然她们没那么稀罕有个座位,平时跟人闲聊,谁也不搬凳子,就站马路面的情况多的是。
可有些话,说出口它就变味了。
卷头发“哎呀”一声,转身挥着双手说:“走吧走吧,没看出来吗?人有钱了,看不上我们这些老邻居了,咱们啊,还是别杵这讨嫌比较好。”
其他人听了,连忙打圆场说:“哎呀,都是邻居。”
“兰英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她肯定没这意思。”
“大家有话好好说。”
见卷头发的脚步被拦下来,余兰英说道:“你们不用拦她,我跟她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张口闭口我们发财了,当谁不知道她什么心思一样。”
卷头发猛地转身:“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不就是想来恭喜你吗?”
“你心思多了!你嫉妒,你怨恨,你觉得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发财的不是你家,而是我家!”
余兰英冷笑说完,扫视一圈其他人,“是,我家卖股份发了财,成了村里首富。但陈桃花,做人要讲良心,我们为什么卖股份,难道你心里没数?”
卷头发,也就是陈桃花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却抿着嘴巴不吭声。
她不吭声,余兰英替她说:“我们卖股份,是为了村里的煤矿能建起来,是为了村集体手里股份不缩水,以后每年大家能多分点钱!”
“是,卖掉股份后,我们一次性到手的钱是不少,但我们占了股份,就等于放弃村集体分摊到个人头上的,以后你们每年都能拿分红,而我们是没有钱的。陈桃花,你敢说未来几十年,你家拿到的分红没有我们这次拿到的钱多?”
陈桃花嘀咕:“谁知道你们这次拿了多少钱?”
余兰英笑了,放下筷子说:“我知道,你们觉得曲老板和徐老板投资了一百多万,买我们股份肯定花了不少钱,但你们以为百万富翁是大白菜,立骁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两个?不,他们能拿出一百多万买股份,都不只是百万富翁,身家至少得有五六百甚至上千万。立骁,你说曲老板徐老板他们知道自己是我们省的首富吗?”
邢立骁想笑,但忍住了,一本正经摇头道:“应该不知道。”
来的几人被说得面上无光,陈桃花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却仍问道:“要是你们拿到的钱没有我们以后拿的分红多,你们干嘛卖股份?”
“干嘛卖股份?”余兰英勾唇,似笑非笑道,“当然是跟我前面说的一样,为了给村里做贡献,为大家谋福利啊。”
陈桃花噎住。
“我说的这些话,你们可能不信,但你们要知道,我家能发财,是因为立骁发现了矿脉。而你们,以后每年能拿到分红,也是因为他挖到了矿。”
余兰英看着门口站着的这些人,神色平静说道,“你们拿到的分红能不缩水,更是沾了我们卖股份的光。我不指望你们感激我们一辈子,至少在我们离开前,装一装,做出好邻居的样子,不要上门找事,总没问题吧?”
张小芳连忙解释:“兰英,我们没想找事。”
她是真后悔了,早知道会吵起来,刚才陈桃花去喊她的时候,她就不应该答应过来。
邢家发达了,她的心情是有点复杂,但她也没那么白眼狼,沾了光还要来阴阳怪气。会来这一套,主要是想来打听他们到底拿了多少钱,也因为陈桃花喊她时,给出的理由是来恭喜余兰英夫妻。
谁想现在搞得她里外不是人。
这么一想,还是周红霞明智,没信陈桃花的话。
张小芳心里叹气,嘴上还说:“我确实有点好奇你们拿了多少钱,但真没嫉妒,你们夫妻的好,我和老李心里都记着呢。”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她们也不想得罪余兰英夫妻。
“大家都认识好几年,你们什么性格,我当然知道,但是……”余兰英看一眼陈桃花,欲言又止。
“你……”
陈桃花还想再说什么,但刚开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行了,你平时嘴巴坏就算了,现在沾了人家的光,就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可以吧?”
“就是就是,既然你不是真心来恭喜的,就赶紧回去吧,”另一个人帮腔说,“兰英,我们回去了啊,你们慢慢吃。”
……
虽然陈桃花很讨嫌,但发了这一通火后,余兰英确实觉得清净不少。
原本村里好些人都盯着他们夫妻,想打听他们股份卖了多少钱,现在都不敢冒头了,生怕被余兰英骂得狗血淋头。
何况余兰英那话不是没道理,她家拿钱是一次性的,但村里其他人则是只要煤矿还在,他们还活着,就能一直拿钱。
这么一想,大家也没那么眼红了。
实在羡慕嫉妒的,要是之前交过钱,就都扛着锄头再次上山。之前没交钱的呢,则每天准时去村委或者蔡建国家里报道,磨着让他放开上山名额。
但清净不是清闲,事实上,后面几天他们挺忙的,毕竟搬家是大工程。
他们倒不是忙着收拾行李,虽然这时候办理火车托运并不麻烦,除了床、衣柜等大件,其他的包括电视机、自行车,都能通过托运弄到沪市。
费用也并不高,从省城托运五十千克的行李到沪市,运费大概是二十五。石城没有直达沪市的火车,需要从省城中转,费用会高一点,但估计也就多两三块。
要是没钱,余兰英肯定会把家里能带走的东西全带走,就像前世从省城去沪市,她也把出租屋里属于她们母女的行李都带上了。
这辈子他们有钱了,余兰英就觉得没必要费这个心神。
别说大件,就算是衣服,她都不打算多带。
虽然邢立骁挣得多,但因为贷款,前两年他们家在经济方面的压力并不小。所以在吃穿方面余兰英虽然不算抠搜,可要说大方,那也没有。
这几年,她和邢立骁每年基本就买一件冬装外套,其他衣服一年也就买个两三身,都是挑的简单耐穿的款式。
那些衣服,在石城这小地方穿穿还行,出去别说沪市,就算是省城的人见了,估计也会觉得他们是土老帽。
希希更不必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去年秋冬季节的衣服,她都不一定能穿得下。
与其大包小包带去沪市,不如问问邻居有谁愿意要,能送人送人,送不出去扔掉得了。
衣服这样的小件或扔或送,电视机、自行车这样的大件,还有各类家具,余兰英则打算统统卖掉。
甚至她还想过要不要把房子和地也都卖了,可想想还是算了。
这时候农村的房子和地都便宜,她家房子才一层楼,田地也不多,分散在各处,加起来也就一两亩,卖的话到手最多也就三四千块。
而她重生前,东平村附近盖起了工业园,到处都在修桥铺路搞拆迁。
当时东平村也在拆迁范围内,那些提前收到消息加盖了房子的,除去房子,至少还能再拿百来万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