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打探另外一些消息的。
经过几天的用心,终于被她打探到一些有用信息。
两天后,温行安会参加一次艺术聚会。
艺术聚会的地点在高级俱乐部。
高级俱乐部通常以会员制为主,会员费较高,而且地段伦敦市中心的高端地段。
这些高级俱乐部具有阶级属性,只有英国王室成员、社会名流等等才有资格成为会员,俱乐部通常要求成员严格遵守行为规范,采取封闭式管理,普通人想进入,根本没戏。
好在她有个好哥哥。
罗振康伦敦的产业已经发展多年,早已被邀请进入高级俱乐部,成为其中的会员。
罗明珠找了个时机与罗振康商量,“哥,后天你是不是要去参加一场艺术聚会?”
“是,怎么了?”罗振康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头也没抬地问。
“那能不能邀请我进去?”这种高级俱乐部,除了成为会员,只剩一种进入方式,那就是被会员邀请。
罗明珠试着解释:“你看你去参加了,只剩我一个人,那多无聊,我也想跟着你去见见世面,欣赏欣赏艺术。”
空气静默几秒。
随后传来罗振康冷淡的纠正声。
“首先,这种聚会并不是去欣赏艺术,都是借着聚会的幌子谈商务,你去了只会很无聊。”
“再者,你不是告诉我,你这次过来是要考察伦敦的高级服装市场吗?既然有正事要办,为什么把时间耽误在这种聚会上?”
一番话怼得罗明珠不知道如何接话。
“我……”
“你也不用解释了,你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左右不过是因为温行安会参加,如果温行安不参加,你会这么积极争取吗?”
罗振康仍旧是头也没抬,“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情,我也可以邀请你参加,但我想劝告你一句,一般手段是拿不下温行安的。”
所以啊,这次她要用不一般的手段!
“谢谢哥。”罗明珠微笑着道谢,并不再吭声,她不准备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与罗振康商量。
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现在只等着好戏开场。
罗明珠有条不紊进行着计划时,罗宝珠登上了前往伦敦的飞机。
飞机落地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之后,异国他乡的风景画卷慢慢从眼帘展开。
80年代的伦敦,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耸入云端,街头派对的钢鼓声回荡在东区街巷,咖啡的香气包裹着整座城市。
穿着破洞裤的年轻人穿梭于街面店铺,电子乐从地下俱乐部溢出,史密斯乐队的专辑放在唱片店热卖,马厩市场的舞厅里,孕育着新的浪漫主义圣地。
烟囱与迷雾的伦敦正在消失,这已经不是百年前的雾都,这是一个资本狂潮与文化裂变的现代国际大都市。
罗宝珠来不及欣赏,带着徐雁菱先去酒店订了两间房间休息。
行程太长,舟车劳顿,徐雁菱不太能承受住。
罗宝珠安置好母亲,回到自己房间,也准备先休息,没过几分钟,酒店房间门被敲响。
一个陌生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外,手里递过一张邀请函,“您是罗宝珠小姐吗?”
“我是。”罗宝珠戒备地望着来人,来人将手中的邀请函呈给她。
接过一瞧,是一场艺术聚会的邀请。
来自于伦敦高级俱乐部。
这种富人圈里的高端俱乐部不是通常不向外开放吗?他们喜欢在自己的狭小的圈子里玩耍,不喜欢带外人。
她又不是俱乐部会员,怎么会收到邀请?
而且她刚落地伦敦没多久,怎么突然就收到了艺术聚会的邀请?
对方似乎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
罗宝珠接过邀请函 ,很是不解:“你确定没有送错人吗?”
“如果您是罗宝珠小姐,那就没有送错人。”对方态度良好地出声解释。
罗宝珠换了一种问法:“谁邀请了我?”
“温先生。”
第131章
“是温经理的邀请?”
被动静吵醒的徐雁菱拉开酒店房门, 探出脑袋问:“宝珠,温经理怎么知道你今天来伦敦?”
温经理叫习惯了,即便温行安不再是汇丰银行总经理, 徐雁菱也一直没改正称呼。
她猜测, “宝珠, 你把行程提前和温经理讲了?”
没有,完全没有。
虽说有考虑过,既然到了伦敦,要不要去拜访一下老公爵,毕竟上次温经理提起过老公爵身体不佳,好歹来了一趟,趁着方便也该去问候一下。
但暂时还没做决定,也没告诉温行安。
至于温行安为什么会知道,她也不明白。
罗宝珠没吭声。
不吭声代表着既没有承认, 也没有否认。
待送消息的人走后, 徐雁菱连忙拉住她的胳膊细细商量:“既然这样, 咱们明天的行程就改一改,你不用陪着我去做调研了,我自己去。”
徐雁菱英语并不差,她受过教育, 而且从小在英属港城长大, 和英国人打交道比较多,自己一个人去跑调研,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换做前些年, 她或许没这份胆量,近两年在深城受到磨砺,与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多了, 胆子也逐渐大起来。
再说了,真遇到什么难题,还可以回来和罗宝珠商量的嘛。
既然是温经理送来的邀请函,那想必是比较重要的聚会,她不想罗宝珠因为她的缘故耽误,大手一挥,“咱俩接下来就各忙各的事。”
徐雁菱执意不让罗宝珠陪着自己,第二天一早,解决完早餐,她独自出了酒店,去调研港城赴英国旅游业的情况。
跑了好几家旅行社,也看了不少跟团游的情况,直到黄昏时分,才结束一天的考察,准备回酒店。
途中,不巧撞见一桩车祸现场。
现场没有人命官司,只有一个深色皮肤的年轻小伙子被撞倒在地,身上无伤,但额头破了皮,留着血,看起来情况不太妙。
小伙子想找车主人理论,敲了半天车门,对方不并理睬回应。
似乎不打算道歉,也不打算赔偿。
小伙子很生气,拦着车辆不让车走,骂骂咧咧地不停敲车门,周围的看客们很是冷漠,没人上前为小伙子声援,也没人关注小伙子身体。
这小伙子和自己闺女是差不多的年龄,也不知道他父母在哪里,瞧见他被人撞了,心里应该很痛吧。
徐雁菱无可避免想起十几年前的那桩车祸。
她大儿子也是因为车祸丧生,她对肇事不准备负责的司机有种天然的厌恶。
眼瞧小伙子孤立无援,徐雁菱看不下去,走上前递了一条白净帕子给小伙,让小伙擦擦额头上的血,随后表明:“我可以帮你去沟通。”
这两年在深城,因着罗宝珠旗下一家出租车公司,徐雁菱对于车辆相关问题有了大致的了解,尤其是车祸后怎么赔付。
她自忖有点经验,想为小伙子争取一下,主动上前敲了敲车门,车子内的人仍旧不予理睬。
怎么回事?难道真打算逃逸?
徐雁菱很是气愤。
怎么哪里都有这种素质低下的人!
殊不知,车内的人比她更气愤。
见鬼,怎么会碰见徐雁菱?
坐在车中的罗明珠无比震惊,她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伦敦街头,怎么会出现徐雁菱的身影?徐雁菱不应该窝在小小的深城吗?
仔细再看几眼,的确是徐雁菱没错,模样像也就罢了,这种多管闲事善心泛滥的作风也像,不是徐雁菱还能是谁。整个罗家,就没有比徐雁菱更爱管闲事的人!
罗明珠差点要气死。
但凡长了眼睛,都知道车前这个小伙子是个碰瓷专业户,人是自己撞上来的,她车子都没碰着人家,更不可能把人家额头撞破。
鬼知道他额头上抹了什么动物血。
这小伙子心术不正,摆明了是要讹她的钱,她才不会做这个冤大头。
更何况她赶着去俱乐部参加艺术聚会,根本没时间纠缠。
正准备置之不理时,没想到徐雁菱凑了上来。
善心大发的徐雁菱不仅给对方递了一块帕子,还自告奋勇过来与她沟通,罗明珠心里冷笑,比起那个想讹她钱的小伙子,现在她心里更加讨厌烂好心的徐雁菱。
就这么爱管闲事么?
素不相识的小伙子也要帮一把?
有这个精力,怎么不回去帮帮自己那个智障女儿?
罗宝珠无法理解徐雁菱的脑回路,也不想理解徐雁菱的脑回路,在她看来,这种将时间与精力放在无关紧要人员身上的行为,叫做愚蠢。
她不会做愚蠢的人。
罗明珠吩咐司机下车,应对车前两个难缠的人,自己则换到驾驶位,一踩油门,直接调转方向,离开是非之地。
前往艺术聚会的途中,罗明珠越想越生气。
自从罗冠雄去世,她和大房的人已经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永远做陌生人就是了,偏偏徐雁菱还要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给她找晦气。
这口气有点难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