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菀拿一次性筷子夹肉:“嗯,没吃。”
嚼着肉,她含糊不清说:“难得你钱大少酒足饭饱后还愿意出来陪我,我想call不出你就call梁铭了。”
钱季驰说:“我也没吃。”
谈菀放下筷子,又拿一串烤蚕蛹:“老鸭汤你没喝吗?”
钱季驰说:“汤太油了,而且我不吃苦瓜,你今晚的厨艺发挥失常。”
“苦瓜是真的不好吃。”
看着钱季驰一本正经的点评自己的厨艺,谈菀笑了出来:“苦瓜是买老鸭的时候菜摊老板娘送的。”
“送都送了,我放在冰箱不过是等它坏掉,你再拿出去丢掉,多浪费?不如凉拌了。”
“我以前和你一样也不吃那玩意儿,可是近些年被麦麦这个潮汕人带着喝凉茶吃苦瓜,也习惯了。”
“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
说完谈菀抓起一把竹签开始哼歌:“真想不到当初我们也讨厌吃苦瓜/今天竟吃得出那睿智愈来愈记挂/开始时捱一些苦 栽种绝处的花/幸得艰辛的引路甜蜜不致太寡。”
调越哼越高,引来其他桌食客围观,I人钱季驰握住E人谈菀的手腕:“别唱了,旁边人都在看着我们。”
察觉到其他桌投来的目光,谈菀下意识的捂住嘴:“不唱了。”
谁知下一秒她突然站起来,提高音量来了句:“青春的快餐只要求快不理哪一家/哪有玩味的空档来欣赏细致淡雅。”
烧烤店门口,酒精正发挥作用,谈菀晕乎乎的,钱季驰帮她拿好手包。
意犹未尽的谈大小姐嫣然一笑,问:“钱季驰,我刚刚唱的好不好听呀?”
钱季驰回:“是黄伟文听了想报警的程度。”
谈菀冲他做了个鬼脸:“钱季驰,你一点儿也不支持我的歌后事业。”
“想当年,我可是徐家汇第一情歌天后!”
代驾将车开了过来,钱季驰说:“我送你回家。”
谈菀拼命的摇了摇头:“不要!程峻邦在我家,我不想看到他!”
她扭动身子:“程峻邦,我不想看到他,他欺负我!坏蛋!”
钱季驰将人扶上车,代驾在前面开,他和谈菀一起坐在后排。
车窗全开,谈菀有呕吐的冲动,钱季驰给她拍背,又对她说:“阿菀,想吐就吐,没关系的。”
谈菀摇摇头,忍住了。
她不能弄脏他的车。
其实他完全可以在附近的酒店给谈菀开间大床房,或者打电话给她的闺蜜们,但他偏偏选择将人带回了家。
归家后,谈菀直奔到浴室,等她吐完钱季驰给她拍背递水,把客房留给她后又将琅琅送了过来。
夜阑人静,谈菀洗漱完睡下了。
钱季驰一个人坐在阳台,打火机亮了下,点燃一根利群逍遥。
钱季驰想他大概真是疯了,既奇葩的让前女友做辛德瑞拉后今夜更过分的让她留宿。
黄金蝴蝶戒指套在他的小指上。
心忍不住抽动了下。
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回闪着刚才谈菀的那句醉话:“程峻邦,我不想看到他,他欺负我!坏蛋!”
甚至谈菀在讲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跟着躲了一下,那是防备的姿势。
酒后吐真言。
阿菀你会不会后悔甩了我?
程峻邦又是否真为你的良配?
嫁给他你会开心吗?
第二天,谈菀醒来时,琅琅正睡她怀里。粉色蚕丝被盖住一人一猫。
谈菀的心瞬间融化,她将小猫咪亲了又亲:“宝贝儿,麻麻来了,麻麻爱你。”
抱着琅琅走出房门,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早点。
“先喝杯水。”钱季驰将杯子放在她面前:“你昨晚吐的有点多,先喝点电解质水缓缓。”
谈菀喝了水,放下杯子后问:“钱季驰,我昨晚有没有撒酒疯?”
“没有。”钱季驰往吐司上抹着花生酱:“和七年前比有进步。”
吃完早餐,谈菀蹲在猫碗边陪琅琅吃罐头。
琅琅大口大口,吃的香甜,谈菀趿着鞋蹲在小猫咪身边,裙摆与长发一起垂落在地上。
画面太过和谐温馨,钱季驰斜靠在餐桌边看着娘俩,不忍心开口打破这份岁月静好。
琅琅吃完后,钱季驰才开口问:“我开车送你上班?”
谈菀看了眼手机:“不用了,我叫了车,车快到了。”
“我早上要去客户那,不回公司。”
三伏天开始慢慢收尾。
初夏的时候,谈菀设计了一批袜圈,今日工厂发货到蜜too。
仓库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打包袋,仓管师傅在忙里忙外的点货。
二楼,老板办公室。
谈菀挂了电话,刚刚联系过的几位常用模特和穿搭达人统统没有合适的档期。
谈菀又瞅了眼G罩杯的小助理。
小助理大胸腰细,童颜巨|乳,梨形身材的特点是腿和胳膊偏粗,不适合当腿部模特展示袜圈。
麦诗芬立在窗户前,联系老熟人问能不能帮忙介绍合适的穿搭达人。
等麦诗芬挂了电话,谈菀拍板的对她讲:“麦麦,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设计的袜圈,我自己做模特自己拍。”
她撩起裙子,脚踩在椅子上,起手,自小腿一路摸到大腿:“作为蜜too的老板,我对自己的美腿一贯很有信心。”
第16章
谈菀提着一大袋袜圈回了家。
她家是套顶层小复式, 阁楼做仓库兼工作室。
谈菀冲完澡后就上了二楼。
工作间里,打光灯和拍摄设备调制好,高跟鞋、拖鞋、玛丽珍鞋排排队的堆在地毯上。
睡袍、太阳裙、罩衫裙一股脑的搭在沙发扶手上。
万事俱备, 准备开工。
谈菀刚把一截袜圈套上腿, 手机响了, 是钱季驰的来电。
“喂, 钱季驰,我太忙了, 忘记打电话和你讲, 我今晚可能来不了, 我这有好多工作压着走不开。”
钱季驰问:“你在家吗?”
谈菀回答:“在家的,晚上准备加班。”
钱季驰:“吃饭了没?”
谈菀:“没, 准备待会儿饿了就叫外卖。”
钱季驰:“那我去你那儿行不行?刚好我也没吃饭。”
谈菀:“行吧, 如果你不嫌我家乱的话。”
钱季驰:“把你家地址给我下。”
谈菀:“你导航里不是有吗?”
钱季驰:“我不知道具体楼栋和门牌号。”
谈菀:“我微信发你。”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脱鞋进了门,钱季驰的关注点不是在谈菀今天穿了什么, 不是她家客厅水晶柜里陈列摆着的那些名牌包, 也不是全屋实用温馨的美式风装修。
而是餐桌。
长方形实木餐桌, 陈旧、掉漆,像个入侵者, 与整个家居调性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当初一拍俩散后,谈菀竟然将原本公寓的餐桌由北京搬回了上海。
察觉到了钱季驰的关注点, 站在餐桌前的谈菀双手靠后,试图用身体去挡住餐桌掉漆的那一个角。
像是在努力遮挡陈年往事。
上人家做客,不能让东道尴尬,钱季驰将拎来的菜兜子放下:“买了点菜带过来, 晚饭我来做吧。”
谈菀说:“好。”
钱季驰又转移话题问:“客厅为什么有这么多蛇皮袋?是货吗?”
谈菀看着那些横七竖八摆满在客厅的蛇皮袋,说:“公司仓库摆不下货了,先运点来家里,等仓库空了再运回去。”
她走去冰箱拿水:“刚好,你来的及时,不介意做苦力帮我把蛇皮袋搬去二楼吧。”
钱季驰扛着一袋袋的货往二楼搬,谈菀则进了工作间。
搬完货,钱季驰来到了谈菀的工作间,谈菀正对着4K设备调试。
茶几上笔记本开着,画面正在播刚才拍摄的片段。
堆满衣服的沙发上有一个空角落,钱季驰走了过去,但没坐下,他问:“你那个靠墙的透明柜子里放的是什么人偶,都和我差不多高了,我刚走上来差点吓一跳。”
谈菀将设备重新固定在三脚架上:“是不是以为我在家藏了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