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菀说:“我没多少感觉, 是大妈和我哥陪着我的。”
“我是肚子疼以为来例假了,就跑去医院检查, 但医生告知是宫外孕,然后就立马安排了手术。”
“没受罪。”
夜风吹的窗帘向上飘荡,外边月光皎白。
谈菀继续诉说往事:“手术结束后, 我被大妈和哥哥强制关在了医院做了一个月的月子。”
“我打电话和我妈讲,希望她能来香港看我,可我妈说我没用,不要来烦她。”
“身体养好后, 我就回了上海,但我妈带着家里所有的钱出了国,然后我和麦麦一起创立了蜜too。”
“我妈在国外重新做起了外贸生意,她有远见很早就做Tik Tok了,听我姨妈说她赚了好几笔大钱,又认识了现在的丈夫。”
钱季驰听着她的细细讲述,眼眶里的泪水蓄不住,流了出来。
谈菀抽出纸巾,为钱季驰擦眼泪:“季驰,这是个意外,从头到尾我都没想到因为这事儿怪你。”
钱季驰双手托住谈菀的脸,他在她脸上亲了口:“阿菀,对不起,但谢谢你。”
“我的阿菀,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比我,要勇敢多了。”
谈菀抹干眼泪,这些年,她破茧成蝶,坦然的面对着人生的种种刁难。
如今她站在终点,回望过去,人在疾风骤雨中反而没那么怕了。
她只是求不来母爱,只是遭遇了几次挫折,可是她还是顽强的活着,像荼蘼,像野草,只要有一点点的水和光就能肆意疯长。
“菀”,本来就有草木茂盛的意思。
她继续不带任何否定的说:“季驰,如果不是宫外孕的话,我想我会把她生下来。”
“我那个时候躺在病床上,每天看的最多的是远处教堂穹顶上的十字架。”
“冥冥之中我有感觉,那个孩子是个女孩。”
谈菀喝了口水,继续讲:“我还给她取了名字,叫小环,钱小环,和爸爸姓。”
谈菀出院后开始创业,公司有了起色后,她飞去韩国做了祛疤手术,顺便打了脐环。
谈菀掀开衣服露出脐环,他拉着钱季驰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脐环上:“我经常会戴十字架脐环,就是在纪念我们这个没有缘分的孩子。”
“别说了宝宝。”钱季驰搂她搂的紧:“以后有我,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哪怕是我自己也不行。”
两人聊到深夜,而后,一起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钱季驰接了个电话,他是带着笑挂上的电话,他说:“是婶婶打来的。”
“她要给我安排相亲,但是我拒绝了,我和她说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他盯着谈菀看,她眼里蓄住他向往的富士山与月亮,她是他最皎洁的梦:“……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他说完,将谈菀抱着放到了床上,他细细的吻她,吻到脖颈时,他停顿了一下问:“我还没问你,你相亲相的怎么样了?”
谈菀勾住他的脖子,摇了摇头:“我的相亲对象你认识,是表哥陈嘉朗呀!”
钱季驰舔舔她的耳廓又问:“读哈佛的那个?”
“嗯。”谈菀又说:“人家现在哈佛博士毕业了。”
“那你俩?”钱季驰继续吻她,他要补回八年间他欠她的一切。
“呜——”谈菀觉得痒,她推了推钱季驰说:“彩衣娱亲。”
“回程的路上嘉朗表哥有给我打电话,他说我俩晚上配合得堪称完美,下回去上海他要请我吃饭。”
“呜呜,钱季驰痒呀!”谈菀眯着眼睛,不得不说,钱季驰真的很会吻她。
“阿菀,今晚我负责服务,你负责快乐就好。”他吻在她的肚脐上,吻在十字架脐环上,所有的亏欠,内疚,都化作了缠绵又细碎的吻:“不止今晚,还有无数个以后。”
他撑在她身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只莓红色的小盒子,他咬开包装,谈菀笑着问:“喂!钱季驰你从哪里弄来的蜜too的套?”
盒子被咬开一个角,钱季驰将套子一股脑的倒在了床上,他说:“开业那天我买的。”
“还是原价。”
男人没有从中挑出一只套子,他继续亲在她的小腹上,接着低头,鼻尖微蹭,谈菀被他勾的酸胀难耐,不由得将身下的床单揪出了牡丹花的样式。
牡丹招蝶,蝴蝶穿花。
蝶首微俯,扑在了牡丹花蕊上,夜灯明一寸,暗一寸,惊的蝶翅徐徐摆动,牡丹花承不住这般殷勤,雌蕊频频微蜷准,又旋即舒展……
良久,才听到男人沙哑着声音说:“菀,我说过的,今晚,我要让你享受到。”
短促的香港之行还剩最后一天。
一上午,谈菀视频开了几个会,之后又去了新店,忙完已是黄昏时分。
趁着挤出来的时间,两人一起漫步到了维港。
坐完摩天轮,却正好见一辆富豪雪糕车熄火停在了民光街。
传说中见到富豪雪糕车能愿望成真,谈菀从小就对此深信不疑,她赶紧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钱季驰付钱买了两只果仁甜筒。
两人找了个空位,一起坐在长椅上吃雪糕。
谈菀舔了口雪糕,对钱季驰讲:“钱季驰,小时候我妈会在寒暑假还有年节的时候带我来香港和我爸团聚。
“那个时候,爸爸妈妈会在一起商量生意上的事,而我会被谈耀祖带出来逛街,你知道如果我们逛街遇到富豪雪糕车会怎么做吗?”
“谈耀祖会让我赶紧许愿,然后他会把软雪糕、果仁甜筒、莲花杯和珍宝橙冰都买来,我通常会把四个味道各尝一遍,再把吃不掉的雪糕统统丢给他。”
钱季驰望着手里的果仁甜筒,转了转,感觉自己又被谈蕴摆了一道。
他说:“你哥昨天和我说,富豪雪糕车,你只认果仁甜筒。”
谈菀望着头顶旋转的摩天轮,笑着说:“你上当了,他骗你的。”
“我吃的最多的是果仁甜筒,其次是珍宝橙冰。”
钱季驰起身,准备再去买雪糕,谈菀却拽住他的手腕:“算了吧,现在想想果仁甜筒也很不错,可以吃完,也不会浪费。”
第二天中午,两人坐上了返沪的飞机。
赶在飞机快要起飞时,空姐走来,送给谈菀特制的飞行耳机苏打水以及一本飞行日记,打扮靓丽的空姐说:“谈小姐,这是我们机长关照要送过来的。”
机长?他们坐的是程峻邦开的飞机。
谈菀接下东西,对空姐礼貌致谢,致谢完,空姐转身遇到跑来要合影和签名的粉丝,谈菀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送耳机的那位空姐是短视频里沪航官网出镜率最高的网红空姐。
谈菀翻开飞行日记,看着看着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
钱季驰在一旁看着她,她笑的开心,只不敢问飞行日记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飞机推出,准备滑去跑道,谈菀将飞行日记合上塞到了包中。
趁谈菀还没戴上耳机,钱季驰突然在她耳边小声来了句:“惨了!”
“我男小三的罪名被做实了。”
谈菀皱眉,再白了钱季驰一眼:“嗯?”
又说:“我并不知道这班飞机的机长是程峻邦,钱季驰,你别搞事。”
钱季驰觉得委屈:“我没搞事。”
分明俩人已经交心,八年的误会全部消弭,为何谈菀还要这样想他?
他能怎么搞事?难道说他能跑去驾驶舱找程峻邦PK?
但钱季驰转念一想,谈菀既然这样想,是否已经承认了他其实是她的人。
他怕他和程峻邦雄竞?
他才不会那样傻。
会示弱的人才最好命,最近他经常在小红书上学习,现在正好有机会活学活用。
他说:“只是机长随身携带的航程iPad里能看到所有旅客名单,商务舱,你谈菀的旁边显示的就是我钱季驰的名字,在程峻邦这里我应该锤死了男小三的罪名。”
谈菀反驳:“也可能同名同姓,你是否想太多?”
钱季驰为她扣好安全带:“峻邦看起来像是那么傻的人吗?”
谈菀反呛道:“钱季驰,你之前说过,你是男人,桃色误会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钱季驰回说:“如今我心里有鬼,对你又有所图,今非昔比。”
他再将自己的安全带扣好:“明明我不是男小三的。”
“大男人……背上这么个名声也不好听。”
钱季驰说完,后座的人往前走来,准备去洗手间。
钱季驰等着行人走后向谈菀提议:“……要不阿菀你考虑下给我个名分吧!”
谈菀戴上耳机拉下眼罩开始假寐。
飞机慢慢滑出跑道,飞向万米高空。
从舷窗往下看,万米高空下面是碧蓝的海面,海面星星点点撒着船只。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飞机遭遇了气流,颠簸感加大,机场内机长广播响起。
谈菀被颠的醒了,她摘掉眼罩,听到的是熟悉的程峻邦的声音。
“各位乘客请注意,现在是机长广播,飞机正经历中度颠簸,请立即返回座位并系好安全带。洗手间暂停使用,正在使用洗手间的旅客请抓紧扶手。晕机的旅客可使用座椅前方的清洁袋。”
商务舱旅客并不多,机舱内保持安静,钱季驰握紧了谈菀的手,与她一起经历颠簸,他问:“阿菀,怕不怕?”
谈菀摇摇头:“我相信峻邦的飞行技术。”
机身晃了好大一下,钱季驰感觉一股酸味涌上喉头,他判定自己已然晕机,是程峻邦的驾驶技术太次,他故意拧开程峻邦送来的苏打水,喝下一口说:“我觉得不行,我头晕,晕机了。”
“耳朵也疼的厉害。”他说完,皱眉,闭上了眼。
谈菀这回倒有几分不确定他是在晕机还是在发姣(发姣:粤语,发骚),但她真怕钱季驰待会儿忍不住吐她身上,初三时全班乘船去嵊泗岛春游,钱季驰晕船,吐得甲板上都是,她今天穿着阿玛尼的新裙,好贵,好靓,不可以被弄脏。
于是,Miss谈贴心的喂来一颗柠檬糖。
钱季驰含着糖,不舍得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