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玉摸清对方的来路,也不再贸然去招惹他。
大家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经过几天的相处,宋迟玉也发现老师傅虽然脾气大,但是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来骂你。因此除了第一天,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宋迟玉都没有和他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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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迟玉没想到
齐砚舟还是从老宋和他打电话时的只字片语,猜到她工作的变动,主动打来电话问她工作的事。
相较于她的局促不安,他仿若无事人般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宋迟玉听着他温柔礼貌的声音,心里那股羞愧渐渐淡去,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我都处理好了。”
“怎么处理的?”他并不相信,但也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
“我们领导和我说是为了培养我成为复合型的人才,才特地派我出来学习的,”她对自己遇到的难处只字不提:“这边的确也有特别厉害的老师,能学到很多东西。”
齐砚舟沉吟片刻:“在哪?”
“在肃州东南部的一个县城里,吃饭买东西都很方便,同事们也都好相处。”
“只是学习吗?”
“恩。”宋迟玉抿了抿嘴唇。
齐砚舟没有回答。
宋迟玉:“你别听我爸我妈瞎说,他们就是担心我,一想到我要到外地来学习,就难免夸大其词。”
齐砚舟眼睑微垂,无声的叹了口气。
“宋小姐。”
“恩?”宋迟玉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不自觉提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所幸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宋迟玉暗自松了口气,“这个还不知道,但是应该也不会在这边待太久。”
“这样,”他语气依旧淡淡的,“那你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我都能帮忙。”
“好。”宋迟玉怕他起疑,一口应下。
“你是在肃州的哪里?”
“玉持县。”
“有这个县吗?”
“怎么没有?”宋迟玉也没去过,只是在来得路上看到有这么一个路标,下意识就想到了。
他也没有深究。
“那还习惯吗?”
“习惯。”宋迟玉不接思索回道。
她回答的太快了。
齐砚舟看破不说破,“那你有什么事和我打电话,我在肃州有朋友,不管你遇上什么问题,都能替你解决。”
电话挂断,宋迟玉望着头顶上方的木质垫板久久没有回神。
她和齐老师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他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应该是很难对她有什么欲望了,可是在关键时刻,这个人愿意让她依靠,就已经胜过世间许多了。
虽然少了点儿什么,但也有一种让人脚踩在大地上的踏实。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届时一万字掉落!!齐老师也开始掉马了!!甜甜的抓马剧情它要了!(虽然我还没想好怎么写)感谢姐妹们的追更!![撒花][撒花]
第15章 地痞
宋迟玉没有主动和任何人提过自己结婚的事。
其他人忙着下探方也没时间关心她的私事,唯一和她朝夕相处的老师傅更是无心过问,每天都拿她当不存在。
虽然偶尔会觉得孤独,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乐得清净。
她一度以为日子就要这样无波无澜的过下去,却发现这里的事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在她到这儿的一周后,赵秋的一个学生在加班回来的路上失踪了。
这个学生就是来接他们时,提醒赵秋路上有新车辙,负责开车的那个。
赵秋找不见人,立刻就报案了,然而最近的派出所距离这里都有四个小时的车程,等警察抵达时已经是半夜了。
经过警察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在距离遗址三公里外的一个坑里找到了他。那时他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是被警察裹着毛毯送回来的。
宋迟玉惊呆了。
以为他是迷路了,加上天黑,看不清路才掉进去的,可是看赵秋和另一个学生的反应,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第二天,天还没亮,宿舍里的众人就被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吵醒了。
一个扎得严严实实的编织袋被丢在门口,郑秋上前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平时守在工地的那条大黄狗,不知死了多久,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干了,只剩下脖子上深得见骨发黑的伤口暗示着曾遭遇的苦难。赵秋的另一个学生沈凉,看到这一幕就疯了,从厨房里提着一把刀就往外冲。
包含宋迟玉在内的众人吓得连连往后退。
赵秋一把拦下他,夺下他手里的刀:“你干什么?”
“我跟他们拼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法律,有警察,要你和他们拼什么?”赵秋急冲冲吼道。
“警察管得了他们吗?这才抓进去多久就又放出来了?”沈凉又想去抢赵秋手里的刀:“小张明明就是被他们推进去的,但是警察生说坑边只有小张一个的脚印!他们这就是谋杀!”
“你说谁谋杀呢?”一个染着红头发,流里流气的青年从围栏后面走了过来,“我告诉你,乱说话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沈凉听到他还好意思和自己提法律,气得血气上涌,脸都气红了。
“哟,这知识分子还舞枪弄棒呢?”红发青年勾着旁人的肩膀,明知故问道:“你这儿拿着刀是要去砍谁呢?”
“我,砍了你——”沈凉说着就往上冲。
“哟,”红发青年站在门外虚躲了一下,冲着与他一伙的三个男人道:“你们可听到了啊,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就得找他。”
沈凉挣脱郑秋的双臂,猛的向红发青年冲去,结果没走几步,就被对方一脚蹬在胸口上,踹了回来。
“都看到了啊,是他先动手的,我这算正当防卫。”红发青年举着双手满是无辜道。
宋迟玉看出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沈凉再这样和他们耗下去只会吃亏。
招呼着几个同事将人扶到了屋里。
郑秋走上前询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叫我们想干什么?”红发青年嬉皮笑脸道:“不是你们先提着刀要来砍我们吗?老子除了自卫,多动过他一下吗?”
“你哪个□□?”红发青年的另外三个同伴心领神会笑了起来。
郑秋很少见素质这么低的人,不由皱起眉头:“我要和你们的负责人谈。”
“负责人?”那四个人也听笑了,红发青年嬉皮笑脸道:“我们可没什么负责人,只有头儿。”
“那我要和你们的头谈。”
“洪爷啊?”红发青年笑容一收:“没空。”
“那你们到这儿到底想干什么?”郑秋不由攥紧了拳头。
“我们到这儿来玩不行啊?”红发青年张开双臂:“怎么?那地儿你们家开的,还不让人来玩了?”
“你们来玩可以,但是你们打扰我们考古就是不行。”
“怎么打扰了?”红发青年道:“我们一没进去,二没拿里面的东西,三没动你们的人。倒是你们,二话不说报警抓我们!爷儿几个是操|你|妈了,还是日你祖坟了?”
“你——”郑秋也被气到了。
宋迟玉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示意其他人把郑秋带走,又招呼着几个同事关门。
四个人也配合,跟着宋迟玉关门的动作一步步退到铁门外面。
红发青年见她是生面孔,“哟,这个妹妹没见过啊。”
宋迟玉没搭理他。
“妹妹,”他自来熟的招呼道:“不是我们欺负人啊!是他们先不守规矩的。”
宋迟玉冷脸瞪了他一眼,招呼着其他同事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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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不得不和其他人交代出实情。
这群人是干什么的,他们也不知道,但是在他们到这儿之前,这群人已经在这儿了。起初大家都是各忙各忙,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在赵秋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文物保护单位,格局就变了。他们淘不到东西了,隔三差五就来找茬儿。
“我听你这个意思,他们像是倒腾古董的贩子?”与宋迟玉一起来的男生问道。
赵秋摆摆手:“一般的古董贩子,充其量就给你卖卖假货,这群人不一样,我和沈凉刚来那会儿,还看到他们车上有猎枪。”
所以赵秋之前说他们是盗猎的也没毛病。
“那你们报警了吗?”
“报了,但是
没用,人家一没偷东西,二没进工地,三没伤人。报警也就是逮到派出所问话,用不着几个小时就放出来了。”
大家都没见过这种阵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和宋迟玉一起来得男生相较见多识广,思索片刻:“我觉得他们就是古董贩子,因为他们有人提到了规矩。这要讲规矩的行当,肯定就不是盗猎的那么简单。”
“那说不定是盗墓的呢?”
“是,这盗墓也有盗墓的规矩,但是你都说是盗了,肯定犯不着和咱们较劲。”男生托着下巴分析道:“他们肯定也不是在这边淘货那么简单,这都被列为文化保护单位了,明知没东西可淘了,没道理还在这儿死嗑吧?”
“那他们在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但是他们只要还在这里,我们就总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