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爷走了,大家以为这件事就掀过去了。
不曾想,当天傍晚,两辆面包车直接把他们考古工地给围了。一个戴着金表和金链条的人提着裤腰走了下来,跟着他身后红发的青年指着郑秋:“洪爷,人就是他们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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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迟玉今天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下班,结果走出修复室,院子里还是空无一人。
她走进食堂,询问正在煮饭的阿姨:“婶儿,你知道其他人去哪儿了吗?”
“我也正寻思呢,这一个个的不回来吃饭,干什么呢?”阿姨回道:“就算加班,也得先回来吃饭啊。”
宋迟玉走到院子里正准备对着考古工地喊一嗓子,忽然看到工地附近停了两辆面包车,原本早就下班的老师傅正蹲一棵梭梭树后面,对着下面张望。
宋迟玉无意吓他,远远喊了一声“叔”,老师傅还是被吓了一跳,连连招手,让她也蹲下来。
“你喊这么大声做啥?”老师傅不满道。
宋迟玉心想她哪里大声了,但是明面上不嫌,“叔,你蹲这干什么呢?”
“你莫看下面让人给围了啊?”
“那你报警了吗?”
老师傅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报警了他们就不来了?“
“也是,“宋迟玉想了想:“可也不能蹲在这儿什么都不干啊。”
“郑秋不是找了齐爷来吗?怎么这……些人还敢来啊?”老师傅皱着眉道。
宋迟玉同样好奇,可是他都想不出头绪,她就更没有法子了。正当两人冥思苦想之际。远处忽然泛起一阵黄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由远到近,径直向着考古工地驶去。
“是那个齐爷的车!”宋迟玉不由激动了起来。
“齐爷?”老师傅紧缩的眉头生出一丝疑惑。
宋迟玉顾不得他在怀疑什么,矮着身子,小跑着向前靠近。
“回来回来!”老师傅想叫她已经来不及,一溜烟儿她已经跑出几十米。
宋迟玉距离事发地还有百米远的时候,那位齐爷的车已经停下来了。
她立刻找了小沙丘潜伏。
齐爷没有下车,而是放下了副驾驶的车窗。
戴着嘴套的罗威纳犬从后座的车窗探出头来,围在四周的人不约而同退了一步。红发青年凑近为首的中年男人:“真是齐爷的——“
“去你妈的齐爷——”红三对着越野车的后座扫了一眼,心里立马就有了数,冲着周围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马上就有人反应过来,直接上前拉开后座的门,一把将车里的人拽了下来。
齐爷的司机黑子连忙下车制止,“你们干什么——”
话音未落,就被人一脚踹到在车门上。
洪三冷笑着上前:“腰里揣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毛都没长齐就敢出来冒充别人装大哥,给老子打——”
“我|操|你|妈,洪三,”齐爷拉下头顶的帽檐:“你他妈敢动爷儿我一下试试!”
“哟,还真是咱们小齐爷啊?”洪三看清青年的脸,满是玩味道:“咱小齐爷真是侠肝义胆,自己屁股都还一堆屎,还有心情给别人擦屁股。”
“你赶紧让人走了。”小齐爷不知道有什么顾虑,神色颇为不自在道。
“小齐爷你不来,我们也肯定会让他们走,这违法犯罪的活我们可不干敢。”洪三用一种看小羊羔的眼神,勾着他的肩膀道:“倒是你,小齐爷,跟我们回安西去一趟?”
“我跟你们回安西干什么?”小齐爷没好气躲开他的手。
“小齐爷,你知道你现在值哪个数吗?”洪三竖起一根手指:“十万。够兄弟们不眠不休袋干票大的了。”
小齐爷脸上古怪更甚,许是意识到他比其他人更加危险,“洪三,你他妈赶紧给我滚,不然等我爷爷来了,就不是这个说法了。你没必要为了十万块钱,得罪我爸和我爷吧?”
洪三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
小齐爷被他盯得慎得慌,将车上的罗威纳犬牵下来,罗威纳发出挡在他面前发出低沉的嘶吼,洪三盯着狗,皮笑肉不笑问:“你二叔知道你把他的狗牵到这里来了吗?”
“你甭管,说破天,他也是我二叔,不可能真的剁了我的脚,倒是你们这些人,可就说不清楚了。”
洪三没想到他还真把自己逗他的话听进去了,顿时发出一声冷笑,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对着他的脸砸了过去:“老子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小齐爷!你|他|妈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没事就赶紧给老子滚!”
黑子跟着齐湛南混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把齐家放在眼里的,顿时也愣住了,久久没有动静。
洪三指着另一侧的郑秋:“老子的人在这儿待着碍你什么事?你之前带着人在这儿找东西的时候,我的人赶过你吗?结果你给老子整这儿出?”
“我们没有……”郑秋还试图和他解释。
“没有什么?一会儿找警察,一会儿在道上找人,怎么,你觉得你把这些人找来我就怕了啊?”洪三指着郑秋道:“不想让老子好过的人,老子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他又冲着齐湛南扬了扬头:“把他给老子绑了!”
“卧槽,洪三你敢——”齐湛南话音未落,就被人用破抹布堵住了嘴。
郑秋和其他人都不约而同想上去帮忙,结果被洪三的其他人拦了下来:“你们想干什么?站这!”
眼瞅着人被他们绑起来就要带走了,宋迟玉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扫到一直追在其他人脚边的罗威纳犬,忽然心生一计,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潜伏到面包车附近,随即猛的拽住罗威纳犬的绳子,大声喝令着转身看向她的众人:“别动!”
洪三的人看到她一个小姑娘牵着一只狗,让他们别动,顿时就笑了。
洪三问道:“你又是谁啊?”
“也是他们那儿的工作人员。”红发青年还记得她。
“你别管我的谁,你们再动他一下,我就要取小狗的嘴套了,到时候咬伤了人,可别怪我。”
洪三在这行待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有人管这只凶犬
叫小狗的,并在还妄想取下嘴套以后,就能让这只狗听话。
“那你给它取了,看它是咬你还是咬我。”洪三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示意其他人继续把小齐爷拉上车。
宋迟玉顾不得其他,蹲下身开始解罗威纳犬脖子后面的皮扣。
强撑着克服对它低吼的恐惧:“小狗,乖啊,我现在把你的绳子解了,救你主人的事就靠你了。”
“千万别解——”黑子一脸恐惧的制止。齐湛南这个是“齐爷”是假的,可这条狗是真的!不然红发青年也不会光是看到狗就往后退了。可这条狗除了齐爷不咬,谁都要咬,而且全是下死口,不然他们也不会给它带嘴套了!她要是真放出来了,第一个就得咬她,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指不定能让它给咬死。
“唔唔唔唔——”小齐爷也急了,挣扎着想要制止,结果被其他人摁得更狠了。
洪三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似笑非笑道:“小姑娘,你可得想清楚,别到时候人没救到,还让自己被咬了——”
“汪——”话音未落,脱离了绳索和嘴套牵制的罗威纳犬,顿时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直接飞身奔着洪三的脖子咬去。
它一口下去,洪三的脖子瞬时见血了。
洪三的人被吓坏了,纷纷上去阻止,结果他就咬着洪三的脖子不撒口,其他人拦不下,只能取去面包车后面的猎枪。红发青年也慌了,“这可是齐爷的狗!你们真要给它嘣了,我们也不见得能好过啊——”
“那就看着它咬死人吗?”洪爷的人举起了枪,对着狗扣了一枪,但是扣歪了,打在旁边的沙地上。罗威纳犬不仅没有怕,反而咬得更狠了。
小齐爷是彻底慌了。
无论是人命还是狗命,都不是他赔得起的,拼命挣脱嘴里的破布大喊道:“丧彪,丧彪,别咬了!要出人命了!”
罗威纳犬听而不闻,不断发出低吼的警告声。
宋迟玉虽然被吓懵了,但还是回过了神,跟着喊道:“松口!丧……”
听到她指令的那一刻,罗威纳犬就离开松嘴,回到她身前,蹬着四条腿都众人对峙。
小齐爷和其他人都一样傻了。
它居然真的会听她的。
郑秋率先回过神,让人从考古工地的值班室里拿出医疗箱为洪三止血,幸好及时制止,动脉血管还没有被咬破,也暗自了松口气道:“你们赶紧把他送到医院里去吧,这要是血管破了就危险了。”
洪三已经晕了过去,不知是吓得还是咬的。
其他人失去了主心骨,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六神无主彼此环视了一圈,红发青年率先做出决断:“先把洪爷送到医院,其他的等他醒了再说!”
“可是这狗——”
“齐爷的狗你敢让它赔啊?”红发青年压着嗓子道:“一切都等洪爷醒了再说!”
“那这个小齐爷——”
“放了,放了,都放了!”
两辆面包车一前一后开走了,直到看见两辆车的尾灯相继在黄沙中消失,宋迟玉才如释重负的跌坐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齐湛南望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女人真的疯了,你知道——”
“汪——”罗威纳犬脚蹬着地上,对他发出低沉的嘶吼。
齐湛南吓得浑身一颤,猛的闭上了嘴。
罗威纳犬低吼着松开蹬在地上的腿,确定没有他不会有威胁以后,才蹲着地上,摇着尾巴,夹着嗓子对宋迟玉呜咽了一声。
齐湛南:“?”
黑子:“?”
你可是丧彪啊——
不是这个女人叫你小狗,你就是小狗啊——
宋迟玉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罗威纳犬的头。
“我摸摸你哦,你不要咬我。”
小狗不仅没有咬她,还就着她的手,在她手腕蹭了蹭。
齐湛南:“……”
黑子:“……”
郑秋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人到底走了,松了口气,招呼着其他人给齐湛南解绑。
齐湛南被解开了,立刻去捡牵引绳向给罗威纳犬系上,结果他一凑近,大狗就对着他呲牙。
他看向宋迟玉:“你在身上藏火腿肠了?”
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听她的话。
宋迟玉:“……”
郑秋上前打断道:“齐爷,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然你在我们这儿吃了饭,住一晚上再走吧。“
齐湛南丢了面,语气不善:“谁要在你们这住?黑子,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