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别在这瞎猜了,”俞津杨拿起手机扫桌上的二维码准备结账,“两个都还是未婚女青年,说这些被她俩听见,也不怕你偶像揍你。”
高典嘿了声,“那倒不至于,桥桥现在温柔多了。”
“那倒是。”这点俞津杨也认同。
钟肃这才从馄饨里抬头,有一眼没一眼地瞥着他兄弟说:“那嘉嘉以前怎么样啊。”
高典猛地转过头,眼神刀子一般剜过去:“嘉什么嘉,嘉嘉是你叫的?”
钟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现在也是小画城猿人团队的一份子,怎么了?桥桥都没意见,你急什么?你喜欢嘉嘉?”
高典呸了声,“你脑子里就那点男男女女的事儿是吧,龌龊。不信你问喵啊,我和喵从来都是拿她俩当妹妹照顾的。但我和喵的命都是桥桥救回来的。所以桥桥是我俩的主人,我们打算给她当一辈子的狗,我是右护法,他是左护法。”
右手位大于左手位,在中国餐饮礼仪的白皮书里,大多数的跨国商务场合都是默认的,也有少部分沿用的左尊传统。只是俞人杰早年生意出口海外,接触过不少国际友人,变成了右尊标准,导致他们几个小孩也在他的耳濡目染下,一律认为右手位大于左手位。
钟肃看了眼俞津杨,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这兄弟,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
“别理他。”俞津杨也别开脸,不忍直视高典那忠诚的嘴脸,生怕看出一点自己曾经的影子。
“……”
“但我是右护法。”俞津杨走出馄饨店时提醒高典说。
高典:“……”
钟肃:“…………”
***
三日后,猿人大会第一期视频在小画城全平台官号同步上线了,但后面几期的拍摄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只是李映桥很少再出现在拍摄现场,小画城后续的工作太多,景区算上她和赵屏南这个编外人猿,也就四个人,工作都安排得捉襟见肘,哪有功夫天天去拍摄现场盯进度,脚本工作已经全权交给郑妙嘉负责。
李映桥自己则正在对接旅行社的带团工作,但小画城着实有点偏远,和南来市的几个热门景点哪哪都挨不着边儿,就算旅行社愿意,其他景区也都不愿意拖这么个后腿,各方面耗材成本增加不说,游客体验绝对大幅度下降。
丰潭当地最大的一家旅行社的产品经理把话说得很不客气:“你还是个小年轻。小画城现在就是个阑尾,只要它不发病,没有人会特意为一个没什么作用的器官跑一趟医院做检查的是不是?其他景区不肯套票是情有可原的,人家也要考虑年度kpi,加上你们这条线,成本是不是要高?团费一涨,游客肯定会考虑选择其他同价位性价比更高的团。而且现在大环境也差,其实你们可以试试那种0kb的团,说不定有人会来。我们这种大的旅行社是没办法给你们开这种路线,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其他小的旅行社。”
“当然。”李映桥知道对方说得很中肯,只是话难听,但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人,她快速看了眼对方大大方方摆在办公桌上的合照,还是把名片放桌上给她推过去笑着说,“我懂您的意思,也非常理解。没关系,至少今天也不白来一趟,谢谢刘经理。回头我让景区给您录一年的免费票,您周末可以带孩子来景区玩,正好最近我们打算办一个木玩展。”
李映桥从头到尾她腰背都很直,哪怕对方从一开始就展现出高高在上的态度,她始终不卑不亢地看着对方,偶尔点头表示谅解,偶尔也笑着回一两句。最后那句话一说完,对方有片刻觉得自己好像过于盛气凌人了,只是,那又如何,拜高踩低,人之常情。
“啧啧,啧啧。”李映桥在巷子里逗了会儿野猫,是一只三花,从她下车开始跟了一路,她进去找刘经理本来以为这猫已经跑没影了,没想到她一出来还在门口蹲着,她惊喜地“呀”了一声,忍不住蹲下去,即使坦克如她,也开始夹起嗓子说:“你怎么还在呀,是不是在等我呀。”
刚要伸手把猫抱过来,不远处响起不轻不重地两声鸣笛,李映桥下意识抬头,只见那辆张扬不驯又透着冷峻的黑色牧马人正静静停在工业园区的门口,车门敞开着,某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冲她轻轻地摁了两下喇叭。
李映桥仍是蹲在那和三花对峙,仰头笑着冲他一招手:“喵!你怎么也在这里。”
俞津杨从后备箱拿了一小袋猫粮过来,三两步走到她旁边,也拎着裤腿蹲在她旁边,边拆开边转头和她说:“打你电话怎么都不接?”
李映桥这才去包里摸手机,看了眼,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的语音:“静音了。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俞津杨把猫粮倒地上,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猫粮粉末,拖腔带调慢悠悠道:“你不是要见张叔吗?他明天要去广东参加管理培训一个月,我怕你哪天想起来又火急火燎地要见他。到时候别怪我没把你的事儿放心上啊,所以我帮你约了今天晚餐和张叔吃个饭,你有没有时间?没有只能一个月后了。
有是绝对有的,“那这猫——”
俞津杨高中养过不少流浪猫狗,俞人杰还在丰潭建过一个流浪猫狗的收养站,至今也都还开着,自从他爸出事后,他们就没再收养过任何小动物,加上现在甜筒年纪太小,家里也不太适合收养猫狗之类的,他们现在都还是往站里送,会有专人负责送养。
李映桥倒没想到那个流浪猫狗的收养站居然还开着,她知道俞津杨没事就喜欢喂些猫猫狗狗的,四一哥就特意斥巨资给他开了个流浪动物的收养站,名字就叫喵喵小站。
高中那几年他们可去的地方不算多,一个梁梅家,一个就是喵喵小站。把三花猫交给工作人员后,俞津杨又和管理员叮嘱了两句,然后才和李映桥一前一后上车,李映桥忍不住看着窗外感慨:“没想到四一哥还一直开着这个流浪站,你们中间最困难那几年也没想过要关掉吗?”
“没有吧。那几年我在国外,都是四一哥在管。”他开着车一路往山下拐。
但其实他回国后,这个站子就一直都是他在出钱,他爸公司的事儿都已经难以为继了。
听他叫四一哥,李映桥没忍住笑出声,“你怎么这样叫你爸。”
“你管我。”他说。
李映桥笑了声,“不识好赖。”
俞津杨开着车瞥她一眼,低声问:“我怎么不识好赖。”
李映桥仰头看着窗外的天色,眼见是要下雨的天色,闷闷地一片青灰压着天色,可意外地是,她竟然一扫刚才从旅行社出来的坏天气,两根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车窗沿上又开始模仿起小人走路,心情莫名地轻松起来:“是啊是啊,你最识好赖了,喵喵大人。”
真奇怪,这么多年没见,他还是能一眼洞悉她的心情,甚至不需要对话,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眼神交流。比如今天她这个手指在模仿小人走路时是轻快自由的,和那天在丰潭山上强吻他时那个手指小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频率和节奏,那天是焦虑地无意识动作。
俞津杨语气也跟着松快起来:“哪有你桥桥大王识好赖啊。谁给你馒头,谁给你拳头,你是记得一清二楚。今天谈得怎么样?”
李映桥:“不好,她骂人。”
“啊?”俞津杨看着她一时语塞。
他其实随口一问,也做好了她不会如实回答的准备,也以为她仍旧会对他粉饰太平,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说出今天的遭遇,一时竟也没有反应过来,在李映桥机关枪样的语速下,霹雳吧啦甚至连一个停顿的间隙都没给他,竹筒倒豆似的倾泻而下。
这种感觉就好像,李映桥是一听可乐,他曾经拿起来反复摇晃着她,也没晃出个所以然来,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李映桥的嘴都闭得比拉环要紧。然而,他也忘了里面攒了多少压力气泡,猝不及防一拉开,可乐水井喷式地全射了出来,他被喷了个措手不及。
“是不是很过分,居然骂我们小画城的是丰潭的阑尾。她才是阑尾,她全家都是阑尾。等着,我要把小画城做成丰潭的心脏!砰砰砰砰——大家一起爆炸好吧!她根本不知道小画城有多好,小画城的猿人们有多多好!”
俞津杨噗嗤笑出声:“所以你帮猿人们骂回去了?”
“没有,我还腆着脸说,”李映桥垮着脸,又用手给自己挤出一张皮笑肉不笑地脸说,“谢谢刘经理,刘经理下次带着孩子来玩呀,因为我看到她桌上的合照了。我说我给你送景区的年票啊,哈哈,厉害吧。我这人厉害就厉害在,别人给我一巴掌我还能吻上去。”
说完,李映桥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偷偷瞥他一眼,发现他表情倒没什么异样,专注地目视前方,把车拐入主车道后,汇入车流中,慢慢地踩下刹车停在那棵熟悉老樟树下的红绿灯路口,不咸不淡开口说:“是吗?李映桥,我可没给过你巴掌。”
李映桥倏地转头看他,她觉得她可能要重新认识他了——
俞津杨将车子稳稳刹住,单手扶在方向盘上,另只手搁在车门上,斜睨着副驾上表情有些怪异的李映桥,她惊愕住了,大约是料定了他这样内敛的性格不会旧事重提,即使他们有过一个那样的吻,他当时没问,以后就绝对不会再问。至少不会当面再拆穿,俞津杨脚还踩着刹车,见她手开始抠车门了,也没忍住“吭哧”再次闷笑出声,不自觉刹车又深踩了一脚,引擎也罢工了。
他抬头看了眼红灯读秒,还有二十秒,他索性松开手,环抱在胸前,想压住胸腔的震颤,可越憋着越想笑,最后笑得肆无忌惮,整个人仰在驾驶座舱里,肩膀都在颤。
“你把我车弄熄火了都。”俞津杨还这么讲。
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还恶人先告状,她真的好好重新认识一下他了,喵好像在外面学坏了。
第三十八章
“怪我哦?”李映桥说,“熄什么火,这不就是自动启停吗?当我没开过车。俞津杨,你在外面学坏了。”
俞津杨靠在那,手搭上方向,重新启动车子,点着头再次笑笑说:“怪我怪我。”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蓦然又同时跟着笑。等红灯跳绿灯,俞津杨收了笑,把车驶上路,又目视着前方追问了句:“所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李映桥却看着他问。
他撇过头,不知道是看后视镜还是看她,语焉不详重复道:“你说什么为什么?”
李映桥忽而笑了声,“喵,你不会……”
“什么?”他下意识和她对视,转而立马会意,随即转回去,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
他在芝加哥其实曾经和钟肃讨论过,但他并没有提肇事者的名字。钟肃分析说女生有这种行为可能是回避型依恋人格。一旦得到回应就撤退。亲完就跑,这种行为倒是很符合这种人的心理状态。
果然,他刚说完,她眼里还无端端冒出一丝兴味来。李映桥甚至还把脑袋倒搁在车窗上看着他,自下而上、兴致勃勃地好奇道:“那你现在还有什么好问的。”
“好奇。我要个说法不行吗?”他执着道。
“那当时怎么没跟我要呢?”她漫不经心说。
“不是你把我拉黑了?”
李映桥转过头:“我是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没给我发任何信息。”
俞津杨没再讲,沉默着把车开到他爸的酒店门口停稳,推门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瓶红酒,随手塞到跟过来的李映桥怀里:“等会儿你拿给张叔,不过他这两年血脂高,你等会儿少撺掇两口。”
李映桥拎起长长的酒瓶颈看了眼,是Pinot Noir,产自Les Suchots,嚯,顶尖一级园。
“那不得给他开一条蓝鳍大腹?”她笑着说,“算我欠你的,等会儿把钱转你。”
丰潭长辈很少有人喜欢吃刺身,张冲例外。比如李姝莉梁梅等人,看见刺身要跳脚,恨不得全给一锅炖了。但唐湘也爱吃,俞人杰在他们高中的时候经常会让人空运一些海胆三文鱼刺身,李映桥吃过一次也欲罢不能,哦,还有朱小亮。他是生吃的鼻祖。
“不用了。”俞津杨关上后备箱门,“问过西厨了,说最近海鲜过不来。”
说完,他后背慢慢靠上后备箱门边,低头表情倒是温和地看着她,瞧了会儿后,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双手揣进兜里,还是回答了她在车上的问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查完分去乡下找方玥那一次,高典回来和我说过,他说你嫌我矮,根本看不上我。转头你又……这样,我只是想给你两天时间冷静下再说。”
她确实冷静下来就把他拉黑了,他两天后给她发信息:「聊聊?」
对面直接弹出一个感叹号,俞津杨当时是有点怀疑人生的,当下第一反应竟是呼了口气闻了闻掌心,他没口臭吧。为什么亲完把他拉黑了?
“所以我当时……有让你不舒服吗?”
他人靠那,公式化的口气,仿佛在问售后服务,尽管早就过了保修期。
其实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唇贴上来时,脑子里“轰”一声,有一片不知名的火苗“噌”一下窜起来。大脑滋滋啦啦地像炭火一样在烧,根本无法思考。很多动作也是下意识,比如李映桥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他下意识就揽过她的腰把人往上提帮她卸力,于是两具年轻火热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就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俞津杨那个晚上也在翻来覆去地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冒犯到她。虽然人家只是亲你一下,但是你立马就跟人家敬礼也是很不礼貌的。更何况是李映桥这么要强的人,把他拉黑也情有可原。前几年他对感情还懵懵懂懂的时候,是这么想的,所以也不敢再主动找她,生怕让对方觉得是屈从于生理欲望的冒犯,怕李映桥更看不上他。
反倒是现在彻底开了窍,他才明白自己当时的想法有多可笑。所以他现在反而能更坦然地问出这一句,我当时有没有让你不舒服,如果有,我道歉,如果没有,那为什么要拉黑我。他想为这段扼死在摇篮的懵懂情感做出有效申辩。
李映桥将红酒抱在怀里,歪着头看了会儿他认真的神色,坦然说:“……没有。其实丝毫没有感觉,我一度怀疑你是不是不举。”
俞津杨显然是愣住,耳根子瞬间泛了红,像狼毫笔下的红朱砂,瞬间晕染开,他慢慢直起身,锁上车,和她往酒店里走,无奈笑了声:“李映桥,……就因为这个?你那时候就懂这个?”
“不算懂吧,”李映桥抱着那瓶酒笑得前合后仰,然后她快步走在他前头,边走边倒退着和他讲,“但我看了很多小说和番啊,算了,和你讲不明白的,我当时确实有点冲动,等了一晚上你也没给我发消息。第二天我在银行取钱的时候,碰见你爸刚从贵宾室出来,他阴阳怪气,我回去就把你拉黑了。”
“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前面还有几个号,我说四十几个吧,很快就轮到了。他说‘小鬼头,你的时间就这么不值钱,排一下午队就为了取个钱?旁边不是有取款机吗?’我说我还有别的业务要办。他说‘那也不能这么干等着啊,你可以求求叔叔,叔叔帮你弄个vip号’,我说不用谢谢。”
其实换做以前,李映桥还真会直接扑上去,让俞人杰把那张金卡给她用一下。但她刚强吻完人家儿子,她突然就拉不下这个脸,连带着对俞人杰她也谄媚不起来了。紧跟着俞人杰也察觉到她的别扭,半开玩笑说了句:“干什么,小鬼头,突然这么正经,是不是带着阿杨干了什么坏事了?”
李映桥那时候心砰砰跳,心想说,他不会知道吧,俞津杨这个人放个屁都兜不住,他保不齐回去真会讲。毕竟他从小就什么都和唐阿姨讲。
她只能一边打量俞人杰的神色,一边谄笑:“没有啊。怎么会呢。”
“那最好,”俞人杰起身用自己的卡给她重新取了张vip的号,意味深长地说,“去吧,记住叔叔这份情,以后老了给叔叔记得推推轮椅,别恩将仇报啊。”
这不怪李映桥浮想联翩。当初她误打误撞救下差点被人贩子拐卖的小糕点,高典的爷爷奶奶老封建思想,死活要高典父母上门提亲,来报答李映桥的恩情。当时她记得李姝莉女士二话不说转身冲进厨房拿了炳寒光闪闪的菜刀追出来说他们恩将仇报,闹得整个小画城人尽皆知。
不管俞人杰是真玩笑还是假玩笑,在当时李映桥敏感又要强的年纪,她自然而然地认为俞叔叔话里有话,尽管她高考考得比俞津杨好,比小画城所有人都好。但俞叔叔还是看不上她,还是无法客观地看待她。李映桥从来不是一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这个世界上她只会无条件服从李姝莉女士,其他人不可能有这种优待,哪怕是俞津杨也不行,于是自己先扼杀住了那段刚萌芽的情谊。
“我没有和他们讲过那件事。”俞津杨在顶楼的包厢坐下,趁张叔没进来之前,又见缝插针地解释了一句,“一个字都没有。”
李映桥正要说话,张冲推门而入。他跟了俞人杰很多年,给人鞍前马后也二十余年了,如今两人身上的气质越来越相似,说话语调也是如出一辙的洋腔洋调:“你俩倒是一回来就凑到一块去了。”
“没有,是我拜托俞津杨帮我联系您的。”李映桥立马撇清关系,拎过旁边的红酒,递过去,“叔,来,您最爱的黑皮诺。”
“难为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我爱喝什么,”张冲笑纳了,脸上褶子挤出好几道,瞥了眼俞津杨,但没让开酒:“心意领了。今晚就不喝了,晚点我还要回一趟市里替俞总处理点公司的事儿,我们长话短说,阿杨跟我大致说了,你想搞景区,我绝对大力支持,但这两年文旅产业也饱和了。小画城周边两三百公里内有不少同类型的古镇景区,年客流普遍都偏低,你想过怎么做差异化定位?”
李映桥说到这,她立马精神奕奕:“猿人大会算第一个ip吧,第一期视频上线我觉得效果不错,但流量池还是不够大,我们后续会继续推进各类视频的脚本。”话锋一转,“叔,你有兴趣当猿人不?喵都当过了。”
“谢了。暂时没有。”张冲婉拒,“还有呢?”
“一方面等猿人大会的视频有一定反响后,可能会联合旅行社出一个猿人大会的低价游。另一方面,这就是我想和您联合做个高端旅游线,您这边给我个酒店协议价,我让人回去做个高端旅游线的方案,比如亲子研学。下周我会和T厂的人做个数字对接,可能要把小画城做个数字化对接,会接入更多ai导游和数字化端口。现在景区还没升级,更适合做猿人大会这个主题,高端研学游的游客还可以一边研学一边和猿人们互动。我也还在探索中,还有很多想法都要一一落地后才能确定能不能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