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带了点手工曲奇饼干,在车里,我去给你拿,先吃点垫一下?”
趴在床上不是很想搭理他的人终于将头转了回来,乌圆的眼睛眨了眨,点头说:“行。”
他笑一下,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走出了房门。
梁京濯穿着睡袍下的楼,去礼宾部取之前代泊车暂存在那的车钥匙。
中途有打来电话,但被他按掉了。
取完车钥匙,去车里拿了手信,折返时遇上了几位酒店管理人员。
酒店有梁氏参股,对方认出了他,态度恭敬礼貌地上前同他打招呼,询问他下榻的房号,他们立刻吩咐下去,特别招待一些。
他以私人行程为由回绝了,说有需要会联系礼宾部的。
对方恭敬应好,看一眼他身上休闲的睡袍装扮,确信了的确是私人行程。
目送他下电梯后才离去。
谢清慈在梁京濯走后去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脖子,刚刚在车上他在她锁骨上亲得有些重,她当时没来得及细看。
这会儿扒拉开睡袍的领口,果然看见一颗鲜艳欲滴的小樱桃。
他一向比较克制有度,很少会在她身上留下印子,就算偶有也是很浅淡,很快就能消退,这样明显还是第一次。
但位置不是很突出,常规衣服的领口都能遮住。
从卧房走出去,凌乱的战况已经被他收拾妥帖,视线掠过会客厅角落的沙发时,谢清慈平静的面色出现了一丝松动。
她觉得梁京濯这几天一定学了什么歪门邪道,甚至新开发了两种姿势。
她单脚踩在沙发扶手上时,潮热的汗汇聚足尖,几次脚滑踩不稳,结束后,他索性将她抱了起来,面对面的姿势,他托住她的腿臀,让她夹紧他的腰。
他没尝试过,并不熟练,只能小幅度掂她,但就算这样也很难熬。
谢清慈抬起一只手无奈地捂了捂发烫的脸,她要怀疑他是不是学坏,去不正规不合法的“文艺片”里学习去了。
梁京濯很快回来,精美印花的风吕敷包裹的饼干盒,拆开结扣,里面的盒子也很漂亮。
谢清慈觉得这种小手信与他之前送她的礼物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从油纸细致隔开的饼盒里拿出一块,先塞进自己嘴里,才重新捡一块递到他的唇边。
“陆励帮你买的吗?”
梁京濯吃掉她递过来的饼干,对于她这种猜测不满意,“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谢清慈发表真实看法:“与你之前送礼物的风格不同。”
梁京濯明白她的意思,笑一下,“那你喜欢吗?”
谢清慈总觉得他在给她下套,非常官方且严谨地给出答案,“喜欢的,之前的也喜欢。”
那深思熟虑后才给出答复的表情像是在说“我可没有说之前的不好哦”。
梁京濯笑着看了她一眼,根本就没打算“兴师问罪”,亲一亲她的额头,“喜欢就好。”
除了饼干,梁京濯还带了一些其他的小物件,漆器、方巾、巧克力、风铃、很漂亮的信封信纸手账本……还有一些小药妆,以及几瓶梅酒。
都是从做了手信攻略的员工那里抄来的作业。
每样他都准备了好几份,本是打算问谢清慈要不要给她的小舍友每人一份,但见她轻松解决掉盒中一半的饼干,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于是开口道:“那饼干你都自己留着吃,其他的东西给她们就行。”
像是家长难得见自家小朋友对一样东西表露出喜欢,而舍不得将原本打算送出去的备份出手了。
谢清慈被逗笑,“我才没那么小气。”
他也跟着勾了勾唇角,
“那等我休假,我们去旅行,再买一些。”
谢清慈神色疑惑了一瞬,“你要休假?”
他点头,“这周结束,我打算休一个月的假,陪你到寒假结束。”
将她拐来港岛,每天都还是她没醒就出门,晚上下班也不算很早,多少有点愧疚。
加上之前同圈友人恋爱结婚,多是经常一起全球各处同游,虽说之后的婚假会有很长的期限,但也太久了,他还挺想与她休闲地出游一趟的。
谢清慈笑起来,应了声:“好。”
餐饮部过来送餐的时候,谢清慈已经没那么饿了,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在拆小礼物。
琳琅满目的小物件在她身边摆了好几圈,包裹精致的小盒子,像是盲盒,她拆得认真,没听见送餐的门铃声。
梁京濯也没催她,让服务生将餐点布好,看着她一次次发出“哇哦”的惊呼,将物件从盒子里拿出来。
的确是比之前送她首饰珠宝更加期待开心的样子。
他也被她惊喜的模样带笑,最终实在是再不吃,餐食得凉了才走上前去,将人从小山似的小手信里扒拉出来,说吃完饭再拆,东西飞不了。
于是谢清慈只能略有不舍地起身,乖乖地先去吃饭。
吃饭期间,林乐欣发来消息,说玩结束了,但是得回去收拾行李回家了。
谢清慈有些惊疑,问她怎么忽然就要回去了,她还有两天才回京兆呢。
林乐欣很无奈地发来一个猫猫托腮叹气的表情包,【我妈咪让我回家,说我呆在你和我哥之间有点太亮了。】
本来梁韵是没说什么的,也知道梁京濯平时忙,白天谢清慈一人在家难免无聊,林乐欣起初说搬过去住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
直到今天与林乐欣通了一同电话,才知道这几天林乐欣一直与谢清慈一起睡,并且这丫头还很开心地和她分享这几天与小嫂子一起吃喝玩乐,真的好爽,都想一辈子住在那边不回家了。
她无奈扶额,下达最后通牒,“你今晚给我回家。”
林乐欣还很不解,“为什么呀,那我回家了,杳杳姐一个人多无聊啊。”
梁韵不与她多说,直接亲自开车去梁京濯那边,给她将行李收走了,并让她接下来白天可以过去玩,但得控制时间,梁京濯回家之后,她就得走。
虽然林乐欣依旧不是太懂,但还是照做了,甚至觉得这一定是梁京濯的意思。
好小气,借她老婆几晚都不行。
其实谢清慈起初也以为林乐欣是诚心与梁京濯作对,直到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这位小朋友单纯就是“钝感萌妹”,小脑袋很可爱也很单纯。
她忽然想起最初与梁京濯认识的场景,回完消息放下手机,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你们家是不是有基因遗传?”
谢清慈不太想喝配餐里的红酒,于是梁京濯去将他带回来的梅酒拿来一瓶,正在开瓶盖,闻声抬起头来,不解反问:“什么基因遗传?”
谢清慈沉吟,“在恋爱情感方面少点天赋。”
说到这,她笑起来,轻轻皱了下鼻尖,“但又看起来不像是没天赋的人。”
梁京濯没听懂这两句之前有什么联系,表情懵懂,“什么意思?”
“就是——”谢清慈思索了一下,“很有将异性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条件与气质,但实际上不是。”
林乐欣的长相属于甜美中又带有一点攻击性的明艳,之前谢清慈将她们出去玩的合照发到朋友圈,柯朦评论说:【好飒的小姐姐。】
很钓系,很有渣女风。
后来她们夜话的时候聊到恋爱状况,林乐欣说自己的确有一个暗恋了蛮多年的学长,但是一直没敢表白,说是担心人家会觉得她不够优秀。
谢清慈当时都想拿出镜子给她照一照,再给她那些没比梁京濯少多少的荣誉证书翻出来,让她好好认清一下自己。
但同时也觉得真的好可爱。
梁京濯闻言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你最初就是这样想我的?”
将异性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觉得不是很好的夸赞,优良的两性关系应该是互相尊重的。
虽然他之前拒绝了很多港岛世家小姐的相亲,但大多都会送去礼物致歉,并附上自己目前没有恋爱结婚打算的说明书,以及将拒绝相亲的余地留给对方。
虽然不算太有礼貌,但也是周全考虑后的应对方式。
谢清慈被他的样子逗笑,“最初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后来不是了。”
梁京濯打开了梅酒的瓶盖,拿起杯子给她倒了一点,“后来是什么?”
她单手托腮,看着他:“觉得你有点可爱,还有——是个很好的爱人。”
这种夸赞不是出于他对她的温柔细致,而是对他这个人本身。
虽然有时候有些直男,讲话也有点没技巧,但本质是很好的。
对员工、对家人,都是一样的。
严格点来说,应该是他本身就是个不错的人。
梁京濯笑了一下,“算是夸奖吗?”
她中肯地点头,“当然。”
梁京濯放下酒瓶,“那我在京兆见到你的时候没有你想的这么多,只有一个念头。”
谢清慈微微侧首,“嗯?什么念头?”
他看着她,嘴角笑意浅浅,“是我的妻子。”
被阳光照透的细小雨雾中,她从伞沿下抬头的一瞬,只有这一个念头。
将要成为他妻子的姑娘。
谢清慈微微偏头,拿眼睛斜斜看他一眼,嘴角扬着笑,说他:“很会哦梁总。”
梁京濯笑起来,倾身探过桌面,抚住她的脸,亲吻她含笑的眼睛,像是陈述一般,重复:“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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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谢清慈想起自己下午逛街时买的两条丝巾,拿出来让梁京濯看一下喜不喜欢。
如她所料,在看见那条宝石绿的丝巾时,他有一瞬的迟疑,但没说不喜欢,还是像往常一样说很喜欢。
谢清慈不信,反复求证:“真的?”
他点头,陈述事实:“只是我没试过这种色系的,但尝试一下也无妨。”
如同他精心计划好的人生中的每一步,却忽然出现了她这个意外,总要略有偏轨,才能制造惊喜。
临睡前,梁京濯叫来客房服务,换掉了床单被套,虽然看不出什么痕迹了,但谢清慈还是有些脸红。
躺上床的时候,她悄悄告诉他,为了那天的赌约,其实她这几天有做过功课的。
梁京濯挑眉看她,嘴角噙笑,“感觉出来了。”
她从他胸膛上抬起头,“这么明显吗?”
他笑起来,觉得她这样不可思的表情单纯得可爱,亲了亲她的唇,坏气道:“你之前可没这么多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