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钟叔,开口道:“先去福顺胡同。”
距离这最近的就是福顺胡同,前面过一个路口就到。
钟叔笑着应了声:“好。”拨了转向灯,汇向转弯道。
谢清慈愣了一下。
梁京濯目光急速看她一眼,开口道:“等雨小一些再送你回去。”
的确是现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她点头应了声行。
只是没明白他怎么看见她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想到这,她低头看了一眼,而后也是一愣。
原本还干爽的胸前不知什么时候被从肩上蔓延下来的雨水染湿,里面的内衣清晰可见。
!
这和没穿外衣有什么区别?!
谢清慈第一次质疑自己穿衣服的审美,穿什么不好,非得穿这一件?
她微微撇开头,拢一拢胳膊,只希望待会儿下车的时候已经干了。
密集的雨幕从车窗滑落,身边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窸窣响动,半晌后,一件带有温热体温的西装马甲放在了她的腿上。
“你先披一下。”
一阵类似佛手柑的清冽气息,伴随衣衫的贴近钻入鼻腔,尾调是偏冷感的薄荷与雪杉木。
沉稳又镇定。
谢清慈下意识屏息了一瞬,低声道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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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很快驶入福顺胡同,钟叔将车开进车库,谢清慈和梁京濯才下车。
进了正屋,钟叔提前叮嘱了家中的阿姨放好热水,淋了个透,得泡个热水澡。
这边除了梁京濯每次来京兆自己住,以及钟叔和家中的保姆阿姨就没别人,所以没有额外备用的客房。
两人在正厅一时无言地站了会儿,谢清慈忽然觉得来这儿也不是个好选择。
衣服没干,打湿的头发还在滴水,像是逃难的一样。
钟叔停好车跟进来,口中还念叨了句:“这雨下得可真急。”
说完,瞧一眼还在正厅地毯上站着的二人,赶忙提醒:“你们赶紧洗个热水澡,回头着凉可就不好了。”
这一路又是淋雨又是吹了冷气的。
梁京濯倒还好,除了裤子与鞋,身上的衬衫是干的。
谢清慈笑一下,“不用了,雨应该待会儿就小了,我回去再洗就行。”
钟叔张了张口,看了梁京濯一眼。
后者看一眼她已经完全湿透的裤脚,叫了声:“温姨。”
温姨刚放好热水从楼上下来,闻言应了声走过来。
梁京濯收回视线,开口道:“带谢小姐上楼洗澡。”
说完,转身对钟叔道了声:“我借用一下您的淋浴间。”
接着便走出了正厅。
钟叔瞧一眼梁京濯离开的背影,连应了声:“哎!好!”
回头对谢清慈笑一下,“您也去。”
说罢,转身跟上了梁京濯的步伐。
温姨对谢清慈温和道:“您跟我来。”
谢清慈看一眼门外连廊上消失的身影,抿唇一笑,应了声:“好,麻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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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姨带谢清慈去的是梁京濯的主卧,黑白灰色调的软硬装,处处透露着刻板冷硬,如同商务风样板间。
热水一早就放好,温姨去拿来一件全新的浴袍,“谢小姐,家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这是先生的浴袍,不过是新的,他还没穿过,您先穿一下,湿衣裳您换下来,我拿去洗了烘干,待会儿就能穿。”
谢清慈接过浴袍,道了声:“好,谢谢您。”
温姨笑一下,告诉她浴室
的位置,“您衣服放脏衣篮里就行,我去煮点姜茶。”
谢清慈点头应了声好。
待温姨走后,她拿着浴袍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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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濯在钟叔的房中洗了澡,他没怎么淋湿,简单冲一下就好。
热水兜头淋下,冲散雨水寒气,水汽氤氲中他很快洗好,沥净多余水分,从淋浴间走了出去。
钟叔替他将干净的浴袍放在外面,就出去了。
他看一眼存衣篮中整齐叠放的衣服,走过去拿了起来,折痕松散开,柔软面料从半空滚落,没有其余衣物。
他愣了一下,再看一眼存衣篮,也是空空如也。
钟叔没给他拿内.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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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纵你娇矜
在进入浴室之前,谢清慈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祈祷不要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然而,并没有。
整洁干净的干湿分离区,大理石洗漱台面也都收纳得井井有条,除了一些颜色单调沉闷的男士面护以及须后水,就再无其他物品。
她暗暗呼了口气,将浴袍放进存衣篮,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轻咬了下唇,着手脱了下来。
将湿衣服丢进脏衣篮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同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的内衣怎么办?
思绪骤然一滞,她有些懊恼地捂了捂脸。
怎么就答应在这洗澡了呢?
应下来的时候,她根本没考虑这么多。
浴室的门在此时忽然被轻缓敲了两下,温姨的声音在外响起,“谢小姐,我来拿衣服。”
谢清慈抬起头应了声:“好。”抬脚迈进了淋浴间。
不管了,先洗再说。
得到应允,温姨推门进来,正收拾脏衣篮中的衣服,谢清慈忽然从淋浴间探出个头。
“那个,温姨,请问您这边有内衣清洗剂吗?”
还是自己悄悄洗掉,再吹干比较好。
温姨顿了一下,笑起来,应道:“有的,我去给您拿。”
谢清慈笑一下,“好,麻烦您。”
温姨笑着点了下头,拿着脏衣服走了出去。
淋浴间的门重新关上,谢清慈终于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完美解决。
温姨不一会儿就将清洗剂送来,她轻声道谢,让她放在外面就行。
热雾熏蒸,她擦一擦头发上的水渍,走出去将清洗机拿了进来。
清洗结束,她穿上浴袍,先将头发吹干后,又站在洗漱台前吹内衣。
夏季款,轻薄透气,并不难吹,不一会儿就接近半干。
手中的吹风机强劲轰鸣,谢清慈看一眼手中的单薄布料,滞顿一晌,将原本就离出风口很远的衣物又往远处挪了一些。
热风通灌,气温跟着攀升,一阵若有似无的很熟悉的香氛气息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她看一眼手中的衣物。
刚刚的清洗剂好像不是这个味道的。
她蹙一蹙眉头,寻找气味的来源,最终,搜寻的目光定格在身上的浴袍。
深灰色系的绸缎面料,熨帖舒适,只是尺码对于她来说有些大,腰间的系带打上结还余留好长一截垂下来,裤子是完全穿不上的。
她神思凝滞一瞬,忽然想起这个味道是在哪里闻见过的。
佛手柑的前调,薄荷与雪杉木的尾调——
梁京濯的身上。
意识到这一层面,谢清慈骤然觉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下意识屏住的呼吸在窒息感漫上脑际时才重新恢复。
再抬起头,镜面中映出的少女脸颊,潮红上涌。
浴袍是新的,那应该就是他的衣橱香氛是这个味道的。
在意识到这应该不是他日常的私人用香后,那濒临窒息的感觉终于缓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