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慈的眼睛依旧红红的,眼皮因流泪有些浮肿,定定看着他。
他抬起手,用拇指拂去她眼角濡湿的痕迹,“我说过我们好好相处,也说过我们的婚姻不是儿戏,我没有想过分开。”
那天在港岛做完婚姻登记,他就同她说过了,只是某只榆木小脑袋根本没记住。
“为什么要哭呢?”他认真地注视她的眼睛,“我再说一遍,我们不只是家庭旨意的联姻,是我自愿与你结婚,没有想过分开,还是说你有别的更想要在一起的人?”
她这样哭,他差点以为她是被逼与他结婚的了。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都想好了几种可能与解决办法。
“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也不放你走。”这是他几番思想博弈之下做出的决定,“你答应了与我结婚,我只认定这一种结果,用尽一切办法也要让你爱上我。”
真有更喜欢的人,他也要将她的心抢过来,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谢清慈怔了一晌,“什么啊……”
她什么时候这样说了,这么能脑补吗?
“爱上我很难吗?还是喜欢我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他神情笃定自信。
谢清慈脸颊微热,在与他的眼神交锋中败下阵来,翻身要从他身上下来,“我要睡觉了。”
意欲离开的动作再次被阻止,她拧起眉头,声调半嗔半怒,叫他的名字:“梁京濯!”
梁京濯坚定地与她对视,“你没回答我。”
她闪躲着目光,声音很低地回答:“不是。”
感情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动心就是动心,没什么好避讳的。
“还困吗?”他问。
谢清慈将飘移开的目光转了回来,“什么?”
注视着她的眼神直白坦荡,“不困我们就做些别的。”
“?”她神色茫怔,“什么?”
刚说完,他就吻了上来,“证明一下,我也喜欢你。”
??
是这样证明的吗?
却不等她细想,唇上的吻就破开唇齿壁垒,捕捉她的唇舌。
节节败退的不只有呼吸,还有她不受控制的心跳,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直到后背完全接触床铺,他们的位置做了调换。
梁京濯现在不去想她酒醒后会不会后悔,也不考虑自己这样是不是趁人之危。
塞顿的胸膛因她的这句喜欢灼热了起来,他只想吻她、拥有她,撇不开多余的心思想别的。
今夜身下的人进入状态得有些快,许是喝了酒,也更为主动一些,无需他任何的引导,就已经准备好。
乖得要命。
睡衣的领口歪斜,露出一边漂亮的锁骨,她迷蒙着眼睛看他,还是朦朦胧胧的眼神,他看见了她脖子上那颗初见时,就观察到的褐色小痣。
低头吻上去,随后又沿着纤细的脖颈线条,吻上她的下巴、她的唇,继续与她接吻。
谢清慈觉得脑袋更晕了,抚在腰侧的手隔着睡衣,一遍遍摩挲腰间的肌肤。
她只穿了睡衣,在她双手抚上他的胸膛,揽住他的脖子的时候,腰间的手也探入衣摆。
……
唇被吻着,她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扣住他的手背,表示不行,梁京濯明白她的意思,撤回了手。
室内地暖温度开得有些高,他们都出了汗,热得有些过分,梁京濯结束这绵长的吻,在她唇上啄吻了两下,直起身子,脱掉了身上的睡衣。
这里的装备还是上次来京兆时买的,蜜桃香型。
空气中弥散开蜜桃的甜香,与她身上的清雅香气以及淡淡酒味混和。
她看着他,有些状况之外的发懵。
他俯下身吻了吻她,在她耳边絮语预告。
……
太久没接触,他们都有些敏感。
中途,他在她耳边哑声轻笑,“水蜜桃么?杳杳。”
刚好贴合他们今天用的装备的香型。
谢清慈已经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好像又醉了一些。
……
最后,梁京濯发现了身前人的一些不同寻常,温度依旧滚烫灼热,如他之前与她接吻时,她口腔内的温度一样。
他当时以为她是喝了酒的缘故,现在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拧起眉头,问她:“谢清慈,你是不是发烧了?”
谢清慈的大脑更加糊涂了,浑身汗淋淋的,近乎咬着牙,强迫自己开口:“你不准……说话……”
他说话时的嗓音还带着在欲色中沉沦的低哑性感,她当他又在哪学了什么谐音骚话。
梁京濯拨开她汗湿的头发,探一探她的额头,抽身撤离。
不一会儿,另一种意义上真正的“枪”探入了她的耳蜗,伴随两声高温警报的
响声,宣判词落定,“你发烧了。”
数显屏上的数字飙升至38.9,已经不是低烧了。
谢清慈没有力气睁眼了,模模糊糊的“唔……”了一声。
她都分不清自己是醉了还是发烧了,或是因刚刚经历过的情事而没力气。
梁京濯退身下床,摘掉东西,抽出纸巾替她整理好后,转身直接捞起衣服穿起来,随后又将床上软绵绵的人扶起来,给她穿衣服,里里外外,保暖措施做得十分严密。
穿好后将人抱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第53章 纵你娇矜
出门时雪又开始下了,细密如鹅绒,谢清慈只觉得热,身上不知道穿了多少件衣服,颠簸的脚步中,她的头昏昏沉沉地靠在紧贴着她的胸膛上。
“好热。”她伸手揪了揪衣领,想将外套的扣子解开,一只宽大温热的掌心先一步覆在了她的手背。
耳边传来低柔轻哄的声音:“外面冷,等会儿再脱。”
脑袋晕晕的,她没有力气挣扎了,只能放下了手。
梁京濯抱着怀中的人去车库开车,路过庭院中的连廊时,有簌簌的雪落进来,他将臂弯收拢了一些,侧着身子,挡御吹进来的风吹到谢清慈。
脚下步伐加快,走到车边打开后座的车门,小心将怀中的人放下去,知道她热,又替她将外套的扣子解开。
确定她这样躺着没什么问题,才坐进驾驶位,启动了车子往医院去。
车内空调温度依旧开得很高,快到医院的时候,谢清慈觉得自己在发烧得到诊治之前,就要先一步被热死。
混沌的脑袋挤出一丝清明,摸到后排座位上的空调出风口,给关了。
夜晚的急诊依旧人满为患,最近降温太快,多是感冒发烧过来输液的人。
在下车前,梁京濯找出口罩给谢清慈戴上。
虽然她觉得这是多此一举,此时她已经是最大的毒瘤,深入病毒窝里,不一定谁比谁厉害。
梁京濯坚持,说:“忍耐一下,看完诊我们换病房。”
谢清慈觉得最多应该就是输个液,也不需要到达住院的地步,喉咙有些痛,她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应了声:“嗯。”
挂完号,等待问诊的时候,谢清慈有些醒酒了,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有些发蒙。
这是什么意思?
大雪天被做到发烧?
但目前来看,比起发烧,还有更令她觉得棘手的问题。
她没断片,对于几个小时前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连贯的画面一一闪回,她也的确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后悔得想死。
果然还是不能喝酒。
闭上眼睛,垂下头,抬起手捂了捂脸。
她这是都干了什么?!
兀自懊恼的时候,身边传来逐渐走近的脚步声,她觉得自己是升级了,光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了。
她没抬头,决定当缩头乌龟。
梁京濯去买了水杯,刚刚出门急,没带水杯,担心她发烧会想喝水。
走回来就看见某个埋头“发愿”的人,看样子应该是酒醒了。
他走过去,问她:“要喝水吗?”
来人已经说话了,再不回答就显得没礼貌了,谢清慈慢吞吞地抬起头,无声与他对视了一眼。
临时出的门,他的发型是疏懒的日常微分,少了些商务精英感,衬得一如既往神情平淡的脸随和温润了许多。
谢清慈看一眼递过来的水杯,伸手接过,道了声:“谢谢。”
随后低下头去,摁开瓶盖,一个软胶吸管随之弹了出来。
“……”
再看一眼杯身上的可爱彩绘,完全就是个小孩子用的杯子。
她抿唇顿了半晌,看着他开口道:“医院有提供一次性杯子的。”
她以为他是不知道医院会有便民服务站,才专门跑去买了个杯子过来。
梁京濯看一眼她手中的杯子,应道:“我知道,保温杯方便一些。”
入口的东西,他觉得还是不要用公共暴露的比较好,而且她还正发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