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完整褪去虾壳,堆在餐碟中的虾仁,她抿了抿唇,还是夹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吃完饭,谢清慈去整理行李,梁京濯抽空看了几封急件。
蹲在衣帽间打开行李箱的时候,谢清慈看见了那只柯朦昨天塞进来的礼物,黑粉撞色的,很精致。
她的随身物品倒是没带多少,这个盒子占据了行李箱的大半空间,她拿了出来,盒子看着大,分量倒是没什么。
柯朦再三叮嘱要等她和梁京濯见到面了再拆,而且说是送给他两共同的礼物。
现在是见到面了,梁京濯——
她回身看了一眼。
他还没回房。
将衣物在衣柜中挂好,收起行李箱,拿着礼物盒走了出去。
梁京濯在书房,几份急件看完,临时有个国外会议,他去接视频会议了。
以往一般都只有他自己在家,书房门习惯性地没有关,谢清慈走到书房门边才发现他在忙。
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翻看文件,面前的电脑里传来会议交谈声。
她的脚步很轻,见状顿了一下,打算悄无声息地再次撤退,梁京濯却在此时抬起头看了过来。
后撤的步伐停下,刚想示意他继续忙,他先一步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像是礼物。
用表情询问她:是给他的?
谢清慈看一眼手中的东西,点了点头,想说不着急,等他忙完再看就行。
他却对她点头示意,让她过去。
会议还在继续,接连不断的讨论声
传来,因是还没到需要他发表意见的时候,无人呼叫他。
谢清慈轻步走过去,想说这是她舍友送的,那晚他们见过的,但是话到了嘴边,觉得自己此时说话不太好,他还在开会。
于是只无声地将盒子递给了他。
梁京濯接过盒子,想起谢清慈上次说要补他礼物,他当是她给他买的,着手开始拆包装。
有些繁复精美地包装盒,拆起来也有些麻烦,他不知道她这是买了什么。
包装看起来有些女性化,不太像是男性用品会选用的包装风格。
在最后一圈丝带解开,指腹捏住锁扣,打算打开的时候,电脑中的汇报结束,传出有人呼叫他,给出意见的声音。
他应了一声,抬头看向镜头,正准备开口,手下也已经掀开了盒子,目光下扫了一下,紧接着骤然一顿。
刚说了一半的话也尽数抿进了口中。
谢清慈看着他拆盒子,本来还在嘀咕柯朦这是买了什么,层层叠叠的,这么麻烦,下一秒一件叠放于精美内衬中的情趣内衣就进入了眼帘。
她也是一愣。
三秒后,在梁京濯已经回神,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她在心中呐喊了声:柯朦!!!
梁京濯骤然收声,屏幕那头等他发言的下属见状顿了几秒,弱弱开口,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他回了声:“没有,就这样执行吧,策划案发一份到我邮箱。”
接着就直接挂断了视频通话。
谢清慈看一眼退出会议界面的电脑屏幕,攥紧的手心都出了汗,想说可能就是个误会。
梁京濯看着她,开口道:“你是在邀请我吗?”
“……”谢清慈吸了口气,坦荡道:“不是,这个不是我买的。”
梁京濯没说话,静静看着她,一副不是很信的样子。
她如实道:“同学送的……你那天见过,柯朦。”
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她,一点都不靠谱,刚刚就该先打开看看的。
梁京濯垂眸看了眼盒子中的物件,应了声:“嗯。”
随后合起来,“今天太晚了,明天试试。”
“…………”
什么啊!!
-
元旦日全港公休,梁京濯也不必去公司,昨夜睡得太晚,两人醒来的也晚。
起床后,李阿姨已经过来了,过了早餐点,再过两个个小时就能吃午餐,于是只给他们备了点简餐。
谢清慈困到不行,只想吃完再去补会儿觉。
清晨的时候迷迷糊糊被亲醒,昏暗的房间,视线视物不清,感官放大,只感到唇上潮湿滚烫的吻,她睡意朦胧的回应,在又一次即将爆发战况的时候,梁京濯的电话响了。
进程由此中断,他起床出去接电话,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也打断了她连贯的深睡眠,具体后来梁京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知道。
想到这,她暗暗掀眸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人。
松弛的居家服装,也穿得严谨妥帖,沉默地吃早点,看不出一丝风韵之外的不轨之处。
李阿姨给家中做了简单保洁,询问洗衣机中的衣服是洗过了还是没洗。
谢清慈闻言顿一下,急忙回应:“洗过了的,您放那吧,我等会儿自己收起来。”
昨夜客厅中乱七八糟的战局也是她收拾的,他的衬衫又被她扔掉了,将他的贴身衣服以及她的一些可以机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设定好烘干程序后,她就回房睡觉了。
本打算早上起来再收,没想到忘记了。
李阿姨应了声好。
吃完早点,李阿姨收了碗筷,谢清慈去收衣服。
将她自己的衣服叠好放进存衣篮,取出内衣专用洗衣机内她与梁京濯的内裤时动作顿了一晌。
昨晚他握着她的手,触碰到火热秘境的记忆没有来地席卷过脑际,指腹像是被记忆中的温度烫到一般,倏地捏了下拳。
回避掉那不合时宜的思绪,迅速将内衣叠好,从洗涤室出去的时候,客厅只剩下了梁京濯,李阿姨不见了踪影。
她问了声:“李阿姨呢?”
梁京濯站在岛台边喝水,闻声侧目看她一眼,淡声道:“我让她回去了。”
?
“那我们午餐吃什么?”谢清慈没搞懂他这是什么操作,早上将人叫过来,现在又让人走。
说着就要去冰箱看看,有什么食材储备。
他站在岛台边看她,表情很是纯澈平静,“我明天就继续工作了,你不想与我多待一会儿?”
他说的多待一会儿是指独处。
晚上得去参加晚宴,也是一堆人,庄女士和林乐欣都去,今晚还能不能将她带回这里都说不准。
谢清慈顿了一下,“啊……”了一声,她忘了港岛只有元旦当日放假了。
应了声:“行。”
冰箱中的食材还挺多,午餐能应付。
刚吃过早点,大约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饿,谢清慈去房间拿了她顺便带过来的书。
元旦结束就正式进入期末月,加上她本科结束打算来港岛读研,申请院校的条件需要雅思与托福的成绩,她也还没考。
梁京濯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她就在沙发前桌边的地毯上坐下,复习功课。
在一个忙完的间隙,梁京濯抬眸看去一眼,视线掠过桌面的那本雅思考材。
问她:“我给你找的那几所院校以及老师没有你心仪的?”
谢清慈闻言抬起头,摘掉一边的耳机,应道:“不是,我是觉得我自己也可以考。”
虽然都交给他会方便很多,甚至并不需要她自己这样繁琐的准备,但她还是想试一试自己的能力。
“而且,也没多难。”她笑一下,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模样。
梁京濯看着她嘴角的笑容,也跟着勾了勾唇,应了声:“嗯。”
注意力重回工作中,处理完今日的任务后,他看一眼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很久了,合上电脑,正准备问谢清慈中午想吃什么。
一抬眼,看见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人。
刚还说要好好学习的。
他起身走过去,看一眼她压在脸下的书页,视线再回到她的脸上。
睡颜安静,他伸出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本不想打扰她,但又觉得这个时间不行。
于是伸出手挠了挠她的鼻尖,睡梦中的眉心拢了拢,抬起手遮住了鼻子,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笑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进手心,垂首去亲她。
额头、眉心,鼻尖,嘴巴、脸颊。
谢清慈实在太困,一个课时复习完,伸了个懒腰,看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脸专注认真处理工作的人,决定眯一小会儿。
刚睡着没一会儿,脸上一下下的点触,睡意朦胧间以为是小橘在挠她的脸。
躲了一下,“小橘,你去找温姨玩一会儿……”
说完,脸上的点触停止了,沉缓的嗓音传入耳朵,“哪里来的小橘?”
她愣一下,倏地睁开眼睛,眼前是骤然放大的,睡前明明还坐在沙发上人的脸。
英俊眉眼微微上扬,带有逗弄。
她一下子醒了,抬起头,脑袋懵了一瞬,才回归现实,看一眼时间,她刚睡了半小时,也到午餐点了。
揉一揉有些压麻的胳膊,问他:“你饿了吗?”
梁京濯看一眼她脸颊上被书页压出的红痕,回道:“没有,你饿了吗?我们出去吃饭。”
早餐吃的迟,饿是不饿的,但饮食规律被打乱,可能就是连着好几餐饭都不在饭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