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与霍阑在学校里拥抱的照片并不清晰,记者们被堵在很远的地方而且只要有人拍摄就会有保镖上前阻止。所以网上传播的零星几张也都是偷拍的状态,十分模糊。
所以,即使大家都知道霍家家主即将新婚,但新婚对象究竟是谁却还一无所知。霍家准太太是谁成了豪门间交际的新话题,大家纷纷开始猜测起来。
权贵们心中觉得最有可能得自然是沈初晴,沈家与霍家多年世交,女儿也培养的知书达理优雅美丽。
徐妃暄更是提前就把她接到了霍园,霍太太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不过网上的说法就众说纷纭,有人说港城豪门傅家的小千金傅心沅也提前来了大陆,说不定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沈小姐与霍家的婚事要泡汤。
又有人说应该是同窗同学,抓拍照片的地点在学校,肯定是在故地重游,说不定霍阑高中的时候就谈恋爱了,一直隐瞒到要结婚了才放出了消息。
虽然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点大家却都很一致。
早前霍阑在拍卖会上一掷亿金买下艳彩蓝钻,又如此奢华至极地邀请各国的有头有脸的名流参加订婚宴,准新娘不管是谁,都肯定是霍家家主极其深爱的人。
姜时愿不知道已经来到霍园的这些权贵们怎么看待霍家的婚事,但网上到底是什么舆论,她不去查看,程烟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她甚至截屏给她看。
程烟非常兴奋,毕竟她是为数不多的直到新娘是谁的人,但也忍住了将消息公布在网上的冲动。
姜时愿却觉得没意思,这种娱乐性的猜测很没意思。
因为绯闻里提到的每一个女孩子,对于她们来说这种议论只会带来困扰。
而那个应该被议论的真正的未婚妻,此刻正大摇大摆地挎着自己的工具包回铃铛小筑,几乎没有任何人注意。
虽然姜时愿是这么觉得的,但观光车里却还是有人拍下了姜时愿在荷塘边走过的照片。
年轻的钢琴家Kristen看着沐浴在夕阳下的姜时愿出了神,金黄的阳光映在她的身后将她美貌的轮廓衬得更加柔和。
Kristen一眼惊鸿,只觉得她的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漂亮的像是人间仙子。
为了不错过姜时愿,Kristen询问时腾姜时愿的身份,并称为自己的Muse,让他忽然有了一些灵感去创作。
没等时腾回答,就想要跳出观光车去寻姜时愿。
时腾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赶忙拦住了要跳车的Kristen,鲜少显露出慌乱神色的他,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让Kristen打消这种念头了。
霍阑吩咐过,在他没有带她正式公布身份的时候,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姜时愿的信息,所以时腾并不能直接承认那就是此次订婚宴的主角。
时腾只能说暂时不方便告知,又开始给Kristen讲解霍园的历史,才暂时阻拦了他去结识姜时愿。
姜时愿回到铃铛小筑的时候,霍阑并没有回来。
霍阑这几天又恢复了繁忙的状态,自从和她一同签下了婚书之后,对她的看管就松了很多,回来的时间也开始越来越晚,不过再晚也没有超过凌晨。
姜时愿从书房学习了一晚上,等关上电脑后才发现时间已经临近凌晨12点,但楼下还没有霍阑回来的声音。
她在客厅留了一盏暖黄的灯,开了电视投屏徐斯年推荐她看的考古纪录片,只是不久后就开始昏昏欲睡。
当她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响动。
姜时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准备起身去接霍阑,才刚刚从沙发上坐起来,就看见他已经脱下了外套朝她走来,手上还拿着一本画册之类的东西。
霍阑的心情看起来颇为不错,
“怎么还没睡?”
话未落之前已经坐到她的身旁,带着毯子将她一把捞到了腿上,怀抱骤然缩紧后,炙热呼吸近在咫尺,“今天有想我吗?”
姜时愿的眼睛眨了眨,随后重重地点了头,看起来乖巧的不得了。
她确实在想他,想他怎么都凌晨了都还没回家。
姜时愿看见霍阑随手放置在一旁的册子,问道:“那个是什么?”
“我们婚礼的策划书,特意拿过来给你看的,如果不满意的话,还有很多方案可以选择。”
霍阑让家居智能助手开了客厅的水晶吊灯,一时间室内灯火辉煌,一直处于暗黄灯光下的姜时愿眯了眯眼睛,还有些不太适应。
“以后看电视不要只开落地灯看,对眼睛不好。”
“知道了。”
等姜时愿的眼睛适应过来后,霍阑才将册子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佯装感兴趣的翻了许久,道:“我很满意,这样就很好。”
霍阑看着她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英国的塞尔比教堂确实不错,婚礼结束后我们还可以去花园古堡举行派对。”
姜时愿欣喜地拍着手充当氛围组,“没错啊,很不错呢!”
“但很可惜,这个画册里根本没有提到过这个地方。”
姜时愿心里一惊:“啊?”
原来在钓鱼执法。
霍阑依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解开了几颗衬衣的扣子露出精致锁骨,胸膛起伏的弧度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波动。
“所以,你的心里又在想什么?”
“是因为......”
姜时愿脑子转的飞快,想出了借口后,立马从沙发上起身穿上毛绒绒拖鞋,一路小跑去楼上书房。
“你等等。”
霍阑听到她急促的步子后才又睁开了眼睛,紧皱着眉头,总觉得她又想出了什么骗他的理由。
姜时愿将那张已经修复好的“与妻书”递给了他,她在从景园回来后就已经将书卷上的内容看完了,具体表达的是霍家某位祖辈对于景园里住着的那位姨太的思念之情。
“我一直在好奇,大家不是说景园是因为主人不得宠才凋敝的吗?”
看见姜时愿认真的神情,霍阑只能敛起因为她对他们的婚事不在意而产生的不悦,将那张折叠的纸张展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渺渺卿卿如晤”。
渺渺应该是那位姨太的闺名,而卿卿一般都是夫妻之间十分亲密的叫法。
看完整篇文章后,霍阑也有了些许动容。
关于这位渺渺,霍阑并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
他的爷爷并不是喜欢这位他父亲的妾室,所以当景园主人去世后,也没有再让人管理过。
“你的祖爷爷因为抗战事业离开了这位渺渺小姐,到写下这封与妻书的时候,两人已经六年未见。”
姜时愿看霍阑的面容已经有些松动,主动地爬进了他的怀里,倚靠在他的胸膛上和她一起抚摸着那卷与妻书。
见姜时愿有意讨好,霍阑之前的那些不悦情绪才逐渐消散,转而闻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对于书卷并没有太过在意。
“太爷爷一直都是我们心中的英雄,霍家的子孙都不会忘记。”
“霍阑,我说的不是这个,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霍阑继续轻嗅着姜时愿的颈窝,拿着书卷的手放了下来了,下一秒似乎想要有所动作时,姜时愿眼疾手快地又将书卷展现在了霍阑的面前,扶着他的下巴让他认真看。
“我在给你解读呢,你要认真些!”
霍阑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看见姜时愿现在的模样又忍不住发笑,“好啊,姜老师教教我,这书卷里到底写的是什么意思。”
明明非常正常的场景,霍阑的语气却像是她要与他进行某种paly似的。
“霍阑,要认真!”
姜时愿见霍阑动作收敛几分后,又开始说道:“其实也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因为留在景园的物件都几乎价值连城,如果没有那份喜欢,是不会做到这个样子的。”
姜时愿的手指摸到纸张上那处钢笔字写的“至情至深”时,再结合她在景园做修复时也发现的一些物品和书信,几乎可以判定当年那个故事的大致走向。
“霍阑,你爷爷应该就是这位渺渺小姐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说得霍阑眼瞳一震,低头看着缩在自己怀里正若有所思的姜时愿。
“时愿,话不可以乱说。”
“因为这位渺渺小姐生前的所有书信,除了表达对自己先生思念,再者就是霍老爷子不喜欢她的愁闷。”
程渺渺与霍阑的太爷爷霍成是一起留过洋的同窗,在国外时就已经私定终身怀了身孕。
可两人回国准备结婚时,霍家已经为霍成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小姐为妻,不经过霍成同意就已经将她迎进了门。
霍家长辈想让两人分开,才知道程渺渺已经未婚先孕。
这种事情在当时属于破坏门楣的丑事,但长辈又念在她怀孕多时,才勉为其难让她进了霍园,只是不仅不给名分还在霍成离开后将孩子抱给了别人抚养。
程渺渺在景园一等就是十年,终于等来霍成消息时,却只迎来了一个衣冠冢。
程渺渺忧思过度没能撑过几年也香消玉殒,这段姻缘就这样在极度的思念中画上了句号。
“所以啊,是不是很哀伤的爱情故事?”
霍阑将书卷小心翼翼地收起,又放回了文件夹中,“等过几天我让人将这份与妻书装裱起来。”
“这样的故事在那个时代是常态。”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连我都不知道,倒是被你挖出来了,怪不得想要考考古学。”
霍阑说到这里又是一阵若有所思,他摩挲着姜时愿的面容,问道:“你觉得她做的对吗,为了一个人守着霍园守到死,明明她可以解脱的。”
姜时愿自然知道霍阑想听什么话。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圈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两口,道:“如果是我,我爬也要爬到前线去找你,和你死在一起。”
-----------------------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霍阑的眼睛里涌现出看见猎物般极致地兴奋,横在她腰上的手臂蓦然收紧,力气大地让她觉得腰腹生疼。
可相比于身体上的禁锢,那种带有极度侵占欲的目光才真的让她遍体生寒,彷佛下一秒,自己便会变成他的盘中餐被拆吃入腹。
霍阑抵上姜时愿的额头,他开心的时候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像是这样的贴近类似某种灵魂的链接,让他更能够感知到她的存在。
“一起死的话,实在是太好了,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察觉到姜时愿身体的异样,霍阑松开了几分,一遍遍地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你知道吗?在你三年前逃走后,我曾经把这件事预想了无数遍......”
姜时愿呼吸几欲停滞,她有些害怕,但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被迫禁锢在他怀里,感受他的温度。
那个在外人面前优雅矜贵不食人间烟火的是他,但现在这个几乎如鬼魅一般痴缠着她的人,也是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