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你好!kaywyn!
我是连山里的猎户!打猎已经很多年了,主要抓些野兔、野猪, 但近几年山里的野猪都快没了,就是说现在开发速度太快了, 不应该在山里搞那么多田!
事情其实不是今年,而是从两年前开始, 我经常会春末和夏季捕蛇, 那年四月,我像往常一样设下胶板陷阱,一般会抓到一些小蛇,你知道那种胶板,虽然会伤到蛇或者误伤鸟, 但便宜好用, 回收也方便。
结果第二天去看的时候, 陷阱里没有蛇,只剩下一地血迹,还有残破的鳞片和肉,胶板也快散了!像是那条蛇拼命挣扎, 把自己皮肉都撕了下来!
我当时想,这么重的伤应该爬不了多远,于是沿着血迹和草丛找了一阵。后来发现它钻进了一处全是碎石的小洞,怎么也弄不出来,我就放弃了,就当这家伙命大吧!
但奇怪的事也从这天开始,每当上山,我总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被什么跟踪了,我去查过路面,没有鞋印,你知道连山一直没有像熊啊、狼啊之类的大型野兽,我们在山里行动,最怕的其实还是人类,只要排除了被人跟踪,大家都觉得是我多想,毕竟动物怎么可能跟踪人呢?
我倒是在附近的地面发现了拖行的痕迹,像蛇留下的,宽足足有十厘米,是条大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蛇,一时间既有迷茫也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想抓住那条大蛇!
后来我就经常上山,直到夏天,突然遇上了山上下雨,一下子天就黑了下来,正好附近有个小木屋,我们当地的猎人会在山里搭建临时避难的小屋,里面会放着一些工具和罐头。
我就跑到木屋里等雨停,然后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又出现了,阴冷阴冷的,又有点熟悉,像是被藏在深山里的逃犯盯上了!
不过我也是有经验的猎人,一直带着猎刀,不敢大意。
这时候一道闪电劈下,原本暴雨黑漆漆的窗外突然被照亮了,那一刻我看到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那是只长着人脸的蛇!我确定不是人类,它的脸明显和人类不一样,没有鼻子和眉毛,嘴巴细长没有嘴唇,一只惨白的带着鳞片的脸,光秃秃的脑门,除了脸是白的,脑袋之下就是漆黑的全是鳞片的蛇身。
像鬼一样贴在窗上!
我真大爷的差点吓尿!当即浑身都动不了了,连刀都握不住,生怕那鬼东西破门而入,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恐怖的生物!
还好那玩意没有进门,不然我可能没机会给你发这个消息了!等雨停了我才敢出门,果然看到地上有更粗更深的蛇行痕迹,这不是幻觉。
我把这事告诉别人,没人信,说我发烧烧糊涂了。确实,之后我还连着烧了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到了雨。
我去找了林业部门,也报过警。他们看了看,说可能是山里的蟒蛇,搜了几次就不了了之。
之后我不敢一个人进山了,哪怕进山也得跟着别人在附近转转,再不敢往深处去了,就这样风平浪静过了一段时间。
一年后的某天,我又感受到了那种冰冷恐怖的视线,这次不是在山里,而是在外边的路上,在村子里,干活的时候突然像被盯住。
从那以后,家里开始莫名丢东西,有时候是碗,有时候是毯子,为此我老婆还经常跟我吵架,说是我粗心搞没的,这个婆娘真不讲道理!她完全不相信人面蛇的存在!
对了,我家养的鸡还少了几只,别人都说是黄鼠狼偷走的,但怎么可就着我家偷呢?鸡蛋t也经常丢,这可恶的鬼东西,因为两年前的陷阱到现在都在报复我!
今年春天,我在家附近的地方发现了巨大的蛇蜕,跟普通蛇蜕不太一样,这家伙长出了上肢,难道是蜥蜴类的动物?
我现在不敢贸然行动,但这事肯定还没完。
如果能见面,我可以带你看这个蛇蜕!老大了,非常厉害!
【福利院地震】
小影:kaywyn你好,我是福利院的保育员,这件事去年在南滨的人可能会有所耳闻。
那是12月17日晚上,宿舍已经熄灯,大概十一点左右,整栋楼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我们以为是地震,按感觉起码有四级以上,持续了十秒钟——可震感就像来得突然一样,瞬间又完全消失了。
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只有几面墙上出现了轻微裂缝。问题在这之后,我们发现只有生活楼有震感,南滨政府当天并没有发布任何地震通报,附近也没人施工。要不是后来调出监控,我们都怀疑是不是做了一场集体噩梦。
还有件让人不安的事,那晚有几个没睡的孩子告诉我们,在地震时听到门外有男人在说话,他们描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三个成年人在交谈。但监控没有拍到任何人经过走廊,那栋楼当时只有我和护理员值班,而我们两个都是女性。
如果只是一个孩子这么说,还能当作幻觉,可是来自不同宿舍的好几个孩子都提到了男人的声音,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荒唐,可事情的确发生了。
福利院多年前发生过儿童失踪事件,当时组织了好多人寻找那个孩子,至今依然下落不明,一直有传言说是幽灵带走了孩子,虽然院长说都是我多虑,我还是害怕会发生和当年一样的事。
***
路屿读完了私信,还去网上搜了一下南滨儿童福利院的地震,确实能搜到当时的新闻,和私信对得上,但因为没有伤亡,也查不出原因,事情便没了下文。
至于另外两个私信,则没有其他新闻资料佐证,流血石像里的照片看起来有些诡异,石头像被大自然雕刻出的人脸,上面有着蜂窝状的孔洞,照片里可以看到从孔洞流出的猩红色液体,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真的是诅咒吗?
闻君溪外婆的手册里有着液态诅咒的记录。
“你觉得怎么样?”闻君溪问。
路屿已经完全清醒了,她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可以去看看。”
诅咒的线在伽罗新城断了,若是能再找到其他的诅咒,或许能获得更多线索。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闻君溪一拍掌,“天时地利人和,你有了车,我也做好了灵体扫描仪,都是天注定的!”
路屿眯起眼:“你就是等着我拿到驾照整这一出——等下,什么扫描仪?”
“灵体扫描仪,我前天才做好的,还没有真正试验过。”
闻君溪把仪器从包里拿了出来,一只手持探头,造型奇特,用胶布缠着一块电子器件,手柄处的线连接上一块平板。
她打开平板,已经充好了电,屏幕上有一条绿色的线,以及蓝色频谱图。
“这是什么?”路屿指了指探头。
“脉冲回音探头,下面是EVP解析模块。”
路屿一脸懵。
“EVP,电子异声,用来记录环境音的。”闻君溪朝路屿眨眨眼睛,“我给国际通灵协会发了邮件,以贝尔哈文灵异社社长的身份请求协助,他们真的寄来了这个模块。”
随着聊天的推进,频谱图逐渐出现红色波峰,在平静的蓝色中显得十分突兀。
路屿从来没听过这个协会,难道还有什么灵异剧本?鬼音实录?
“这条绿线是什么?”
“脉冲回波,”闻君溪按了一下探测器开关,随即绿色线条出现均匀的小幅度波动,“瞧,这会发射微电磁脉冲,如果受到阻碍,波形会相应中断,我们就可以探测出诅咒的存在。”
她说得十分自信,路屿下意识觉得闻君溪手搓出来的仪器不是那么靠谱。
但路屿确实想去一趟南滨福利院,她始终对自己的身世存有一丝好奇。
闻君溪给留言的小影发了消息,对方却说今天正好休假,两人定了明日再去福利院。
于是路屿打算今日先去查看流血的石像。
恰好老栗追风今天有空,他们约好了在陇溪镇见面。
吃早饭时,郑瑜听说了这个计划,当即表示要一起去,路屿欣然同意。
陇溪镇位于南滨和贝林之间,人口不足一万,路屿从未在这里停留过,但因为王静在陇溪镇附近的村子里长大,她对这个地方的印象便是民风淳朴助人为乐。
从路家小院出发,到陇溪镇经过高速车程一个小时,路屿磕磕绊绊地开着车,郑瑜则坐在副驾驶上帮忙看路,一边跟闻君溪讨论起灵体扫描仪的细节。
路屿第一次上高速,紧张得一身汗,整个人几乎贴在方向盘上。
倒是郑瑜一反当教练时的严厉,不停夸赞,一连串的“进步飞快呀老司机”“哇好棒超了一个车”没有任何卡顿地从他嘴里冒出来。
路屿被夸得脸红耳赤,最后忍不住喊:“你闭嘴吧!”
车子驶出高速,进入陇溪镇外围,他们在加油站前停下,这是与老栗追风约定的见面地点。
闻君溪下了车,拨通电话,走向加油站出口处的一辆面包车,朝驾驶座上的人说了几句话,车窗太黑,路屿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闻君溪回到车里,坐进后排,说:“跟着前面那辆车就行。”
路屿启动了车子,跟上去,面包车开得很慢,驶过加油站后一路往北,道路逐渐坑坑洼洼,车辆和行人都越来越少。
从地图上看,他们正越来越偏离陇溪镇。
“这条路也太烂了。”路屿抱怨起来。
她随着面包车从水泥路开到了碎石路,大概是抄小道,地图上甚至没有道路标志,旁边是田野和树林,连房屋也越来越少。
“别说了,我有点想吐。”闻君溪捂着嘴,面色发白。
面包车在道路尽头停了下来,这是大片光秃秃的空地,位于山脚,看上去像是废品堆放点,四处是焚烧过的痕迹和各种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
空地上有孤零零的房子,破破烂烂的——或许不叫房子,而是只集装箱,随意掏出几个洞作为门和窗户。
车刚停稳,路屿便隐约感到有一股目光正从那黑漆漆的窗孔中投来,无声地观察着他们。
闻君溪虚弱地开口:“这味道……我真的想吐了。”
第111章
闻君溪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发出一声干呕,路屿扶住她。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路屿不停轻拍她的背。
郑瑜从后备箱里找出矿泉水,塞到了闻君溪手里。
这时, 面包车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从里面走下来一个男人,四十出头,中等身材, 头发乱成一团, 穿着泛旧的卡其色短裤和背心,布料上斑斑点点的油渍看不出原色。
他的脚步拖沓,每走一步, 塑料拖鞋都会发出刺耳的拍地声。
一靠近,路屿便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油脂味, 像常年闷在密闭空间里发酵的、混合着铁锈的气息,让人闻到时便觉得很不舒服。
男人眯眼笑着, 露出一口大黄牙。
“还带了小男友一起啊。”他上下打量着郑瑜, 将路屿完全忽略。
闻君溪勉强缓了过来,虚弱地解释道:“不是男朋友,都是同学……”
“同学?你们是附近的大学生?”男人继续追问。
闻君溪不太想闲聊,直奔主题问道:“那个石头在哪里?”
“要不然你们先歇会儿,喝口茶, 我再带你们去看石头?”男人语调油滑, “开了这么久的车, 很累吧?”
闻君溪没再搭话,她从包里取出灵体扫描仪,低头进行校准,随后绕着车四周开始探测, 只顾着看着平板上的波形。
男人的面色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不快。
路屿说:“别介意,她比较好奇。”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大师嘛,能理解能理解……你们二位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家里有茶叶。”
他说的家里就是那破破烂烂、外墙布满血一般锈迹的集装箱。
路屿和郑瑜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拒绝的情绪,且不说那集装箱看起来就又闷又热,恐怕这里的水都不太干净,容易受垃圾的污染。
“车里有水,现在还不渴。”郑瑜说。
“哦,嫌弃这里t,是吧?”男人哼了一声。
“我们一会儿还有事要赶回去,所以就不打扰了。”郑瑜语气仍旧温和,带着一丝缓和气氛的礼貌,“能否先让我们看一下那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