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气明明薛政屿在吃火锅那天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 胸前又挂着没送出去的钻戒, 现在又不明不白亲她, 这人到底一天到晚是弄啥呢!
是为了证明他的男性魅力?
为了证明即使分开多年,他依然对她有巨大影响力?
越想越气, 越想越清楚自己对薛政屿总容易心软,那天晚上他酒醉也不厉害,哪怕她不帮忙醒酒汤, 那人也不会有啥大事。
于是, 阮柠一遍遍警告自己,日后不能沉溺于薛政屿的男色,被他抱住就直接软在他怀里失去抵抗力, 更别说他冲上来吻她时,大脑思绪一片空白,理智全消。
思及此,离他远远的,才最安全。
是她心软引狼入室,才给自己安稳的生活造成困扰。
不过,随着阮柠手里的实验关键性数据取得突破性进展,她脑子里被薛政屿占据的空间渐渐被实验所填满。
刘主任得知结果,特别高兴,提前结束在国外的会议赶回来要亲眼看看阮柠的实验过程。
这一整天忙下来,全程阮柠精神紧绷,在得到刘主任的许可后,阮柠抿了抿唇,继续操作。
阮柠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培养皿、闪烁的电子屏幕,以及不断跳动的数据。
最后,屏幕画面上,数据定格。
好一会,刘主任摘下他的老花镜,眼眶微红,声音因激动带着颤抖。
他用力拍了拍阮柠的肩膀,话语掷地有声:“阮柠,你太棒了,关于这次实验的结果写成论文发表后,你足以撼动整个领域,你在为我们中国人争光,谁说我们中国没有优秀的女科学家?”
其他同事也纷纷给阮柠鼓掌,投向阮柠的眼神带着满满的钦佩。
“阮博士,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想到做到的,这是我们实验室的荣光啊。”
“今晚必须庆祝!阮柠,你可是头功!”
“恭喜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果然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我只能高山仰止呀。”
各种称赞和祝贺声交织在一起,阮柠站在人群中心,因同事们的大力称赞,脸色泛红,有些害羞。
她胸腔震动着激动的成就感,巨大的狂喜和强烈的亢奋,抵消了熬夜加班带来的疲惫感。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最终只是弯起眉眼,笑了笑。
她也没想到结果会来得这样快,相比起来,为了这个实验所吃的苦头,好像都不值一提了。
等如雷的掌声停下,阮柠深吸一口气,眼眸迅速恢复冷静和专注,“主任,关于这个结果,后续我还需要更优化,这也是团队伙伴们和我一起努力才带来的成果。”
没有哪一项科研成果能靠单打独斗完成,每一次实验结果的完美呈现,每次遇到困难时向前推进的一小步,都离不开同事们的倾力付出。
听到女孩淡然的回答,刘主任点点头,他越来越看好阮柠,年纪轻轻,面对巨大成宠辱不惊,这孩子以后大有前途啊。
“好,接下来你有任何需要,让所里的同事们都配合你。”刘主任一锤定音吩咐。
“谢谢主任,还需要……”阮柠条理清晰,布置完各项任务,同事们也从兴奋的状态调整为工作的状态,神色一肃,纷纷应声:“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沈橙子凑到阮柠身边,竖起大拇指点赞,“柠姐,你是这个。”
阮柠会心一笑,故意虎着脸说,“刚分配给你的任务,必须要完成哦。”
“我肯定行。”沈橙子一口应承,也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实验中。
~
冬日的夜,寒意刺骨,没怎么吃东西的薛政屿找了个借口,从包厢里走出来。
站在高档私人会所门口,迎着外面料峭的寒风。
他只穿一件白色衬衣,外面是一件剪裁得体的手工深色西装外套,方才宴席间的推杯换盏,让他产生浓浓的倦意和空虚感。
身后是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王总,此刻正搓着手,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薛政屿从西装内袋摸出一盒烟,抽出细长的一支,随着咔哒一声,蓝色火光犹亮,点燃了烟头。
他骨节分明的两指夹着,任由白色烟雾在夜色缭绕,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在一抹猩红中,忽明忽暗,却遮掩不住浑身自带的矜贵和疏离。
似乎王总还在说点什么,薛政屿眉心微蹙,神色已然不耐。
他思绪飘远,一下子回到酒醉那晚阮柠生涩却柔软的亲吻,急促的呼吸,女孩身上好闻的依兰香。
没由来的,一股燥热感猛地从下腹窜起,与周围寒冷氛围形成新鲜明对比,身后还有喋喋不休的一只,更让他心烦意乱。
薛政屿不耐出声打断了王总,语气低沉,态度不容置疑:“剩下的事情,跟助理交接。”
稍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总人精似的,瞬间噤声,脸上堆起满满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明白,明白,薛总,您好好静一静。”
他小心翼翼观察薛政屿脸色,男人身上气场太强,他压根不敢多说,忙躬身告退。
站在原地,薛政屿笔挺的身影,像皑皑白雪下的松柏,清冷又高不可攀。
当指间的烟燃尽时,薛政屿动了动,会所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
一道熟悉又醉醺醺的吐槽声,清晰传到他耳朵里。
“唉,别提了,没劲透了,她就跟个书呆子似的,还说女博士女博士,我看女博士在床上就是块木头,叫都不会叫。”
“所以你看看,找来找去还是不能找女博士……你说一个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果然啊,这世界上只有三种人,男人、女人、还有女博士。”
“下次再让我选,碰都不碰她一眼,免得沾上了都晦气。”
穿得人模狗样的陈斯,被两三个同样醉醺醺的狐朋狗友簇拥着,往常,这几位也总喜欢向他打听他和阮柠在床上的那点事儿。
以往他清醒时,会随意搪塞过去,现在阮柠主动提出分手,为了可怜的面子,陈斯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语言粗鄙。
旁边有人哄笑,起哄道:“老陈,那肯定是你不会调教,女人嘛,越调教越乖,越调教床上越好用,就像我上次那位……”
“不不不,不是调教的问题,就是天生笨,女博士心思都用在读书上,在这一方面真的一窍不通。”陈斯一边摇头晃脑不赞同,舌头都大了。
污言秽语还未说完,一阵冷风拂过,陈斯只感觉到冰冷的压迫感袭来,一道黑色阴影瞬间靠近,深深笼罩着他。
一下子,陈斯醉意都被吓醒,骇然抬头,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薛政屿一道精准狠力的拳头,狠狠砸在他鼻梁上,砰砰两声。
剧烈痛感砸来,陈斯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鼻涕水眼泪水直流。
紧接着又一拳,薛政屿重重击在他腹部,陈斯痛得弯下了腰,好似五脏六腑都被打移了位。
还不解气,薛政屿单手反钳着他的胳膊,一只脚踩在他手腕处,制着他。
陈斯身边那几只醉鬼,早被薛政屿狠劲的气势和凌厉的攻势,吓得魂飞魄散,几人四处逃散开,没人顾及正被薛政屿狠狠教训的陈斯。
陈斯痛得跪倒在地,他压根反抗不了,想起上次在阮柠面前,被薛政屿痛揍落水狗的恐惧,快速回笼。
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自己硬扛也扛不住,快速滑跪求饶。
“哎哟,你别打了,我什么都没干呀。薛总,我、我都跟她分手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喜欢她你自己去追啊行不行,打我算什么……”
陈斯百思不得其解,都已经分手了,这人怎么还打自己啊?天理何在呀!
薛政屿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眼神冷得像冰雕子。
他抬起脚,锃亮的纯手工定制皮鞋底,毫不留情踩在陈斯手腕处,用力,碾磨。
“呃啊,求饶……”陈斯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最好管住你的嘴。”
男人声音低沉的可怕,字字冷得淬冰,“但凡再让我听到你嘴里吐出半个字污蔑她,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清楚了,清楚了,薛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了,求你大人大量,饶过我。”
陈斯被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连连点头保证,只求薛政屿能高抬贵脚放他一马。
冷哼一声,薛政屿这才嫌弃地松开脚。
直起身,男人动作优雅理了理微皱的西装外套,用另一只手背拂了拂,仿佛刚刚触碰到了肮脏的细菌病毒。
这时,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滑到会所门口停下,特助迅速下车,恭敬拉开车门。
陈斯连滚带爬挣扎起来,仓皇逃出几步,或许是被打得昏了头,又或许是心有不甘,他竟不知死活冲着要上车的薛政屿嘶喊。
“薛政屿,再怎么样她还是我用过的女人,你不嫌脏啊?”
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他不相信薛政屿不在意。
闻言,薛政屿脚步顿住。
他没回头,只是侧过脸,凌厉的下颌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紧绷冷硬。
他用极淡的眼神,冷冷警告,“她的名字从你嘴里吐出来,才是真的污蔑了她,你不配提她的名字,赶紧滚。”
弯腰,男人坐进车后座。
车内温暖而安静,暖气十足。
特助谨慎关好车门,回到驾驶座,坐好。
薛政屿双腿优雅交叠,靠在真皮座椅上,眼神快速掠过窗外的夜景,随口吩咐,“刚才那人,找几个人好好给他上上课,让他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特助恭敬应道:“是,薛总,马上安排。”
默然片刻,觉得还不够,薛政屿再次肃然开口,语气更冷,“给他老总打电话,全行业封杀陈斯,让他立刻滚出京市。”
薛政屿微微偏头,眼底掠过一丝嫌恶,“别留在这里,脏了柠宝的眼睛。”
“明白,薛总,马上去办。”
因为实验取得了完美结果,刘主任勒令阮柠晚上不准加班,问她要不要先搞庆功宴,阮柠顶着一张疲惫的脸不好意思说道,“主任,庆功宴下次吧,我实在太困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刘主任自然知道阮柠这段时间加班是家常便饭,也不忍让手下的大将继续煎熬,“准了,你现在就下班,允许你早点回家休息。”
于是,在一片羡慕却又不嫉妒的眼神中,阮柠早早下班,这次她没叫车,选择坐地铁到家。
她觉得这个时间段,薛政屿也不可能就下班了,其实他事业心也足,一天到晚也忙。
路过保安亭,阮柠还心情极好的主动和保安打了招呼,冬日的太阳照过来,阮柠闭了闭眼,很享受此刻。
从电梯出来,一路畅通无阻,果然没遇上薛政屿,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阮柠先去浴室洗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抱着声声蜷缩在沙发上,侧脸蹭着声声柔软的发毛,阮柠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一阵门铃声中,阮柠缓缓睁开眼,眼眸盯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发了会呆,那阵铃声消失了。
几分钟后,铃声再次响起,阮柠撑起身子,透过猫眼,阮柠看到一张和煦老人的脸,她连忙拉开门,朝门外的周叔打招呼,“周叔,您什么时候来的?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阮小姐,我做了您爱吃的晚餐,恳请您赏个脸。”
周叔慈祥的目光打量着阮柠,难怪少爷突然喊他过来做饭,还吩咐一定要做阮柠喜欢吃的,短短几年不见,阮小姐出落得更漂亮了,巴掌大一张脸上,杏眼像闪耀的钻石般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