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能看见我都不知道的东西……”祁星笑得邪恶。
电脑跳转页面,上千张生活照片像马赛克一样密密麻麻显示在电脑上。
“你怎么什么都会?”江白震惊。
祁星看着她:“我了解他的习惯,什么都要备份一下。你要是看到喜欢的还可以保存下来嘿嘿嘿……”
江白对祁星的话毫无异样,专心看着电脑上放大的照片,日期7.14,少年祁聿一身晒得黑皮,在海边戴着个墨镜,只穿了一条泳裤,手里抱着一块黑红色的冲浪板。
少年抽条,四肢都很纤细修长,但是身上肌肉量也不少。
“不好意思,一来就点了张露肤度19%的,我哥要是知道真会揍我了,你千万别说出去。”
江白乖巧点头:“这个时候他多大?”
“十五岁吧,他刚毕业,去了夏威夷学潜泳,不过我哥是有点天赋的,练了几天静态憋气就能熬三分钟了。”
祁星将相册时间滑到了七年前,祁聿二十岁。
这张照片更加高清,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穿着牛仔裤在破破烂烂的工地上指挥,旁边的祁聿半蹲下给墙砖抹白色水泥。
“这是……”
祁星看到照片上的女人,目光柔和下来:“我妈妈,七年前她设计并建成了这座庄园。”
江白有些震撼,照片里的她完全没有衰老的痕迹,犹如二十岁一般年轻貌美,可如果照祁聿的年龄推算,她至少有四十多岁。
“她……太漂亮了,有点难以想象。”
“大家都这么说。”祁星习以为常了。
“难怪你哥哥深居简出,如果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纪念,我也会一直看着这片土地日日夜夜思念她。”江白忆起往昔。
她的父母对她也是极尽宠爱,虽然总是在外打拼,却赞扬支持她做的一切。他们会在回家时看她贴在墙上的记忆便签,比如几月几日要去买葡萄、取生活费、买零食、小土豆出摊,等她放学回家后有话题聊,邻居家的小土豆好吃吗?什么品种的葡萄更甜?
她分不清同一种水果的产地,便会说5元一斤的、还是十元一斤,虽然肯定是价格贵的更好吃……
江白手掌抵在嘴巴,微微侧过头去,不想祁星看见她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祁星看到了,不过没有声张,他跳过有母亲的照片,给她展示别的。
“这是刚抱养回来的诺拉,小小一团……”
“温莎夺冠的照片……”
然后祁星翻到了最近的照片,惊诧道:“诶,这是你吧,拍得还怪可爱的,我哥应该没这个技术吧。”
江白看过去,正是她发给祁聿的两张照片,一张圣诞节学校开放日、一张冬令营她举着小海龟。
“是我发给他的照片,学校办的活动和冬令营。”
祁星看着两张照片笑了一声:“我真想体验一下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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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星星是真正意义上的魔丸,皮的没边[眼镜]
这本书节奏确实挺慢的,在未成年时间内都是女鹅单方面的暗恋,不过离成年的戏份也不算很远了。存稿告罄,现在基本上每天一章,以后每增加200营养液我为大家加更一章吧,节点就按400、500这样来算,不然我记不住[垂耳兔头]
第29章 醉酒 涟漪
周末, 徐彦提着电脑包来庄园,沙发上有两个凑到一块的脑袋,一个祁星、一个江白。
他倒是知道祁星突然生病转院来了南城, 不过工作上事情太多, 没来探望过。
徐彦冲两人寒暄一声,转头上楼去找祁聿。
“你弟弟在这儿倒是有了玩伴,有利于养病。”徐彦调侃道。
祁聿看了他一眼:“来书房说。”
“他的病严重吗?有没有影响?”徐彦坐到沙发上。
“要吃药控制, 有复发的可能。”
徐彦皱了眉, 要是每次发作都如这次一般,祁星本就不好的身体还能有多少天寿命。
“医生有没有说他身体能坚持多久?”
祁聿看向灰蒙蒙的窗外:“董明说他越是长高,身体负荷越大。小星每次生病我都疑神疑鬼,明知道病情如此, 但祁承多活着一天,我就要把小星减少的寿命算在他头上。”
徐彦叹了口气:“你手中捏着的证据已经足以证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减药抬价垄断, 他一直吃着人血馒头,你若是现在肯起诉,数罪并罚无期徒刑也不是没可能, 就算被老爷子阻拦,也不可能完全捞出来吧。若真是那么不放心,何不让他进了局子再查丰瑞的事情,若这几条人命跟祁承真有关系,死刑只是早晚的问题。”
“你低估我爷爷了,只有死罪能让祁承成为板上钉钉的死刑犯, 我现在下手,以后老爷子还会给我动手的机会?”
“先说李国华的事情吧,调查得怎么样?”
徐彦掏出手中的资料:“我联系上了李国华的博士导师Johann, 李国华生前跟他有密切联系,他讲过他们研究组已经完全验证胶质母细胞瘤的关键诱导因子和治疗靶点,但是在制药上遇到了困难,向他求助;后来就是他的学生传来噩耗,诊断脑癌到去世只有短短两个月。”
祁聿紧皱眉头,听着似乎都没有问题,但是巧合太多了,怎么会一个研究组都得同一种癌症,还全都是最机密的研究人员。
他随口一问:“有没有可能在特定环境中影响了人身体内的诱导因子,产生癌变。”
徐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有人掌握了诱发癌症的办法并且通过这种手段悄无声息地谋害别人,那真的是个鬼故事了。
“我问过教授,他说如果是早有预谋,人为地去破坏体内的抑制物质或者通过基因编辑极大可能会产生癌变,但不会有表现,这是个概率问题,每个人的进程也不会一致,这种事情是无法预测的。”
“只要做出胶质瘤的有效靶向药,祁承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似乎没必要对自己人下手,”徐彦提出疑惑点,“有没有可能是内部人操作不当,危险泄露,不想背锅?”
“想吃这笔钱,祁承至少要再等五到十年的临床试验,而这十年他需要先投十个亿进去,他有胆子?”祁聿打开电脑,检索李国华发表过的论文。
祁聿一目十行,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的雏形:“如果不去讨论李国华是如何患癌的,直接假设靶向药做不出来,但我手里已经拿到了制造癌症的方法,能不能赚到钱?”
“你不要说这种鬼故事好不好,”徐彦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当然能赚钱啊!我把所有顶尖的脑癌医生都挖到自己的医院,一边在医院制造癌症,一边在医院治疗癌症,简直是生钱流水线……”
徐彦也反应过来:“这是高难度技术问题,所以‘我’只需要灭口掌握技术的相关研究人员,再填补上信任的人,没有人会知道,如此就可以拿到一条完美的盈利链,这个犯罪成本比我们之前想的那条线低了太多……”
“比贩毒可怕多了……”徐彦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只是猜测,得去一趟德国,Johann说的不一定是实话,暂时只能从他身上挖线索。”祁聿道。
“你去吗?你不能走,祁星和江白还在这里,他们的安全怎么办?我订机票去吧。”
祁聿白了他一眼,翻了下手机联系人:“你也不怕被祁承盯上。唐暮尘在德国,你把手里的资料传给他一份,我跟他电话联系。”
徐彦瘪嘴,拿出U盘。
公务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徐彦准备开车回家,他刚出去灰蒙蒙的天上就落下了雨,江白注意到给他拿了把透明的长伞。
江白站在楼下,目视远去的黑色轿车,雨滴一点一点砸到地上,尘土和水混做了一团。
在雨幕中她抬起头,祁聿坐在落地窗边翻书,他像是有感应,往窗外看了一眼。
江白的漂亮脸蛋上眉头微蹙,眼睛受日光照耀,微微眯了起来。
又下雨了,真糟糕啊……
南城的雨就是这样讨厌,一旦下雨,白天淅淅沥沥地落,绵延不绝,到了晚上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凄凄的呼啸声叫人听了害怕。
江白半夜撑着额头爬起来,窗帘拉紧,一片漆黑,呆滞了一会儿,她按下墙上的开关,掀开被子,把脚挤进拖鞋里。
怎么总是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
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空空的,随即开了门想下楼喝口水,嗓子干涩到了难以说话的程度。
江白半眯着眼睛从楼梯下去,脑子迷迷糊糊还没清醒,下到最后拖鞋突然被拱起的毛毯绊倒,无法控制重心往前摔去。
她正以为自己要摔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栽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虽然落在地毯上的膝盖和与对方锁骨相撞的额头都疼得不行,但至少好过与瓷砖地面硬碰硬。
江白抓着他的胳膊,摸到了丝绸质地的睡衣,她缩回一只手,撑在了冰冷的把手上面。
意识到对方是谁,江白低低叫了一声:“哥哥……”
祁聿低头看着她:“下楼怎么不开灯?”
“脑子没醒……”
江白被摔得这一下完全吓醒了,陡然意识到她扑在他怀里这个动作有多亲近,对方应急之下还扶着她的腰身、托着他胳膊,她缩回另一只手,想要撑着地面站起来,与地毯想触的双膝却痛得无法伸展,就这样半跪在原地缓了一会儿。
祁聿打开旁边的开关,昏暗的照明中两个人都看清彼此。
江白眼泪都蓄到眼眶口了,要掉不掉,她一只手撑着他的轮椅,一只手撑在地上,跪坐俯身的姿势,睡衣的领口微微敞露。
祁聿偏头看了眼她的腿:“哪磕到了?”
“膝盖好痛。”江白蹲起来,又换成坐在台阶上,她摸着膝盖,感觉过了最锥心的那一阵似乎好了很多。
“我看看。”
祁聿凑近了来,他撩起江白的睡裤到膝盖处,泛着红,但没有破皮,从形状上来看骨头并没有变形或突出。
“你伸一下腿。”
江白试着动一动,没有她想的痛,她捏了捏现在感觉只是膝盖那一圈的皮肉按压着有酸痛感。祁聿拿来活血化瘀的喷雾,给她喷了喷。
“晚上不喜欢开灯就走电梯,我要不是看到你下来,指不定摔到哪块骨头。”他伸手拉她起来,口头上头一次教育她。
“我知道了。”
江白小心翼翼动了动腿,还能走,就是短时间有点瘸腿。她还记着去岛台倒杯水喝,走到那拿水杯接了半杯50°的温水,一咕噜咽下,这才觉得舒坦了。
多活动了一下,她的膝盖不痛了,转头去看祁聿,他大半夜坐在影音厅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江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意识到今天的雨还没停。她走到影音室门口,推开门,荧幕上放着一部老电影《教父》,祁聿旁边的小桌子有两瓶开了的酒。江白想着房间在一楼的祁星,赶紧把门掩上了。
听到声音,祁聿转过头来,如墨的目光紧紧锁定她,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江白就这样站在黑白光影交织的边界上,问道:“外面一直落雨,你是不是腿又疼了,睡不着?”
“没有。”祁聿回答她。
“又骗我。”江白走过来。
“好吧,”祁聿笑了声,“应该没有你今天摔下来的时候疼。”
江白瞪着他,这人真不正经,偏拿她丢脸的事来说。
“我认真的,你要是疼,我可以给你热敷着。”
“只是一点酸痛,有点影响睡眠,但看点别的东西,也就不觉得痛了。你不睡觉了?”
他没记错的话,明天是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