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叹了口气,摘下氧气面罩。
他朝旁边的姑娘招了招手:“盈盈,过来。”
“光操心你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这是你大伯母的侄女管盈,这次跟大伯一家回国游玩,不要因为我生病,就疏忽了远道来看望的客人。”
“盈盈今年回来工作,她之前一直从事国际事务,对政策和经济波动都很熟悉,你们应该能有很多共同话题。”大伯母开口。
祁常彬搓了搓指腹,如果不是祁老爷子提起祁聿的婚事,他们不会带上管盈。祁承的事波及根基,上面一查,人心惶惶,现在事情终了,老爷子不想让别人觉得祁家是瘦死的骆驼,头一次有了跟管家联姻的想法,毕竟管盈父亲的名字放在京津,就没人敢倒回来深追祁家的阴私。
老爷子也是想临走前保全自己的子女,余生富贵平安,尤其是祁常瑾,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什么。只是祁聿向来天之骄子、特立独行,老爷子越是捆绑他,越得不到利处,所以祁常彬一句帮衬的话也没说。
听着他们左一句又一句,老爷子话未说明,祁聿就看透了这出把戏。
他正眼瞧去,管盈挽着她表姐的手,穿着简单的斜肩衬衣和黑色伞裙,脖子和手腕上都是简单的饰品,漂亮但是低调。
管盈松开表姐的胳膊,微微含笑向他伸出一只手:“你好,祁哥哥,我叫管盈,一直在体制内从事国际事务相关的工作,现在转岗回国,休假中。”
祁聿一触即走,只淡淡说了两个字:“你好。”
“我有话就直说了,你三十一岁了,成家立业,后者你从来没让我操过心,我这岁数也活够了,临走前就想看到你有个家庭,有个伴照顾你,我才放心。”
“你看陈世捷那小子,从小就皮,现在都结婚了,”老爷子咳了两声,“盈盈刚回北京,人生地不熟,你来了也没工作,就多带人家逛逛,都是年轻人总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吧……”
祁聿把手揣回西装裤里,把玩着那枚临时摘下来的对戒,他细细想了老爷子说的话和管盈的出身,心下了然,又是为了祁家基业要他牺牲婚姻。
“我带小妹来了京津,怕是没这个时间,至于我的婚事您少操点心。”
管盈诧异,看向祁常彬:“你还有位妹妹,我怎么没听姨父提起过。”
祁聿不说,祁常彬都快忘了这个人,当初就除夕宴带来露了一面,除了是个漂亮小姑娘,他已经没什么印象。
“他养妹,诶,那小姑娘现在多大来着?”
“今年冬日满22岁,她刚毕业回国。”
“那我和小妹妹应该会很有共同话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真想认识一下。”管盈笑道。
老爷子一口气闷在胸口,管盈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现在提起一个没有血缘的养妹倒是脾气温煦,真不知道哪家姑娘会愿意喜欢这样的硬石头。
“我出院那天,带过来一起吃顿饭吧,也是很多年没见了。”
祁聿唇角沉了下去,面上不显心情:“她可能会不自在,回去我征询一下她的意见再说。”
“都是一家人。”老爷子道。
*
等和医生说沟通好老爷子的病情,又与父亲商量了一下交接家宴的邀请名录,祁聿才坐上司机的车回去。这时候天色已暗,祁聿看了下手表,下午五点,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江白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看着雨水落在外面的泳池里,溅起一层层浪花。这套房子不大,L型,她坐的地方是客厅,楼上二层是娱乐室和客房,拐角那边是lofter样式的主卧,外面则是泳池和一个到院子门口的过道,周围封了墙。
不大的空间,但是很有安全感,尤其是在下雨天。
她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祁聿撑着伞推开院门进来,他抬眸也看到了她,面上顿时多了温柔的笑容,抬起手扬了扬手里打包的餐食。
江白抬起诺拉的粉爪子冲他打了个招呼,对小猫道:“看,哥哥给你打猎回来了!”
祁聿将食盒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脱下微微沾雨的西装外套,江白走过来保住他的腰,问道:“你带的什么?”
他弯腰低头亲了亲江白的唇角,神秘道:“猜猜。”
他倒也没有真让江白猜,拆开食盒给她看:“国福记的京津八菜,本来觉得打包回来不是那个味道,但我看正好下雨,你应该也不想出门了。”
“我去热一下。”
江白松开他,跟着去厨房:“这个时间正好我给小猫做顿饭。”
她从里面挑了一些鲜少有调料的青菜,剪碎铺底,然后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冻虾尾和鱼肉一起蒸热,最后给小猫剪碎,加了一点水。
祁聿把菜端上桌,看到客厅角落摆着的“猫窝”,新家没有这些东西,甚至来不及购买,江白应该是用了一条厚毛毯叠起来给它做窝,然后用了一个纸盒子铺上防潮纸后再倒上了猫砂。
细心的小姑娘还在逗猫,她身上披着他的针织外套,祁聿也不想不起来是多久放在这儿的,对她来说有些过大,袖子挽了好几圈,她蹲下身,衣摆就拖到了地上。
“明天我先带你去买几件厚衣服,这边的天就是会比南城冷得早。”
“好啊。”
“我爷爷出院那天请你到家里吃饭,想去吗?不想去的话我就拒了。”
“你肯定得到场吧,那我也去,不就是吃顿饭嘛。”江白去洗手,拿帕子擦干。
祁聿摸了下她的头。
江白坐到餐桌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这套房子有烟雨江南的感觉,造景好漂亮。”
“乾元刚创立的时候就是在京津,闹中取静,我当时常住,后来把总部搬去了南城,这套房子放着也有好多年了。”
江白想起自己还没有正儿八经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过现在房价下行,并不适合入手,有个小车车就不错了。
她吃完饭就赖着祁聿,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外面继续落着雨。江白坐在他两腿之间,盖着薄毛毯,她把自己的手一边一个塞进祁聿的袖口里。
倒也不是觉得冷,就是喜欢这样贴着他,显得她好像有皮肤饥渴症一样。
选的是部老电影,里面的男主角截瘫坐在轮椅上,性格乖戾,她想起一些事情,往后侧仰着头问祁聿:“其实星星一直知道我喜欢你,还特地告诉我截瘫的人都没有性功能,让我换个人喜欢,我一直好奇但是没好意思问来着……”
“所以你是一直都可以……?”江白眨眨眼睛,脸颊泛红。
祁聿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沉默了一下:“他没问过我这些事,可能怕我敏感,自己上网查的吧。截瘫是脊柱神经完全损坏,从腰某个部位往下完全失去直觉,但我当时神经没有完全坏死,不然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不过……最开始那段时间确实不正常,后来做了一段时间治疗发现还保有部分知觉,”祁聿抓住她的手环在胸前,“我倒是好奇,你当时听到怎么想的。”
“当时年纪还很小啊,就觉得这种事情也不是很重要。”
“那对我勾勾搭搭?谁教你的。”祁聿的手伸进她衬衣下摆,摸上纤细光滑的腰肢。
江白埋进他肩膀,羞涩笑了笑:“喝醉了呀,我控制不了,只是看到喜欢的人就直觉想要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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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晚十点,不许迟到[奶茶]
第72章 边缘行为(二合一,加更) 珍爱……
祁聿托着她的臀转过身来, 淡极生艳,这个词是最合适江白的,有着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的外貌, 粗看她是如白开水一样纯净漂亮的女孩, 但是每一句话都要撩出三把火,不自知的人。
他吻上她的嘴唇,江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炽热的吻就接连落下, 暧昧的口舌水渍声在屋内回荡。
她攀着祁聿的肩膀,嘴唇被他舔咬着含进口腔里,江白伸长双臂交叉勾住他的脖颈,大腿又往上坐了一分, 不经意地蹭了蹭西裤,薄毯从她肩膀上掉了下来。
祁聿摸着她的头, 顺着长发捏着她的脖颈往前靠, 仿佛要把人吞吃入腹。
……
江白突然支支吾吾:“还是肿的……”
……
祁聿吐了口热气,埋在她颈间冷静一下:“我当时说了给你再涂一遍药。”
“凉凉的。”江白张嘴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祁聿抱着她站起来:“睡觉前给你擦,白天你可以洗干净, 去洗个澡。”
他站着给浴缸放水,把袖子挽了起来,江白解开衬衣扣子,突然有些害羞,把他赶了出去:“我自己洗。”
江白洗完澡躺进暖和的被子里,她带的还是夏天的吊带睡裙, 不披个外套有些阴冷,钻进被子里就没出来过,祁聿倒是抗寒, 就一个简单的夏季浴袍,冰丝缎面,还露出他膝盖以下的小腿来。
他一上床,江白就抱着他的脖子亲了过去,整个人贴到他身上。她像小猫一样啃着他的脖子,又舔一下亲一下,祁聿抱着她的腰身,感觉刚刚冷静下去的欲|望又死灰复燃。
“冬天你一定是个火炉。”她笑嘻嘻把两只手塞进他浴袍里,摸摸紧绷的腹肌。
祁聿俯视着她的脸,灵动的一双眼睛,抬起来看他时纤长的睫毛覆盖下一片阴影,只露出半个瞳仁,他拍了下江白的屁股:“你干嘛?”
“我帮你解决问题。”江白摸了一下,还会动。
“你会吗你就解决?”祁聿咬牙警告道。
她低头看着那东西,长发垂下:“你教教我就会了,包教包会。”
其实她就是好奇宝宝,想看一眼,江白试着动了动手,像那些动作片里演的一样。祁聿靠着床头,包着江白的手,倒吸一口气:“你可以快一点。”
她看着他的面孔,抿了抿干涩的唇、舌。
不过她实在没什么经验,直到手酸都没有让他发泄出来,祁聿失去耐心后直接将她压在身下……他咬着她的耳朵、亲着她的脸颊,呼吸乱作一团。
江白绷紧了脚趾,紧紧抓着头顶绵软的云朵枕头,氤湿双眸,她闷在枕头上低低咳嗽两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肩胛骨一起一伏。
祁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恋恋不舍地亲吻她的肩膀、耳朵,吊带细细地挂在她手臂半侧。
她侧过头,眼尾都呛红了,祁聿顺着江白的背,低头询问:“喝水吗?”
她摇摇头,又失力趴下去,某人自觉地抱起她去重新冲洗。
江白的脸靠在他胸膛里侧,她累得有些犯困了,不想看见刺眼的灯光,就这样半梦半醒洗完澡。
次日早上醒来江白迷迷糊糊伸出一只手去摸手机,已经早上十点半,她的作息自从离职后越来越乱,反倒祁聿一点不受影响,每天早上起来先做无氧运动,他的双腿需要长期锻炼保持肌肉量和控制力,才能支撑更长时间的走路和站立,再吃早饭。
有些时候还是会有旧疾,下雨天若隐若无的酸痛,江白偶尔给他捏捏,虽然捏不过一分钟手就酸了。
她洗漱完,往吊带裙外披了件白色流苏披肩,这是来京津她唯一带上的披肩,走时匆忙忘了看气温,现在这些裙子在下雨天都显得太过单薄,又没有搭配的外衣。江白慢吞吞下楼,小腿酸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乳酸,她抬眼看见祁聿挽着袖子在厨房忙碌。
江白凑过去看着案板上切好的青红椒丝,疑惑道:“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学着做。”祁聿道。
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岛台上面放着ipad,正循环播放着做菜教程。
“这么早就切菜,你做的是午饭?”
“嗯,”祁聿洗净手,“怕自己太笨,半天做不好。”
她顺势钻进他怀里抱住腰身,仰头道:“这个词我一辈子都想不到会跟你挂钩。”
“人总有不擅长的方向,”祁聿低头亲了亲她脸颊,“吃点早饭垫垫肚子。”
他把做好的早饭又放进微波炉热一下,祁聿记得她不能喝牛奶,早上做了鲜榨的混合果饮,微微加热30秒。
江白低头喝了一口,问道:“你爷爷什么时候出院来着?”
“应该是今天下午,他住不惯病房,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觉得难受。”
“那我们下午该早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