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随发现她贪念床的温暖,这和她在外面展现出来的雷厉风行的形象截然不同,他有些想笑,正要开口,方忆终于掀开被子,同时说:“以后你去我房间睡。”
应随点头:“好。”
昨晚放纵之后太过懈怠,洗了澡,她懒得上楼,便让应随找了他的家居服给她穿,这会儿当着他的面脱下来,灯光下,她的身体流淌着珍珠一般莹润透亮的光泽。即便已经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应随依旧难以控制地心跳加速,他记得昨晚他反复流连她细腻的曲线,那种犹如丝绸光滑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方忆没有注意到他变得晦涩的神情,皮肤刚暴露出来,表层近乎透明的汗毛顷刻立起来,她迅速套上连衣裙,想到应随在闹钟响起来的同时毫不拖泥带水,他能做到一秒起床,问道:“其他季节就算了,冬天这么冷,你有没有想要偷懒的时候?”
应随收回目光:“如果当天计划好休息,我也会偷懒。”
方忆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没有提前安排休息,他风雨无阻出门。她上楼还要接着睡,便将丝袜裹成一团塞进外衣口袋:“马上就到元旦节了,你要不要给自己放三天假?”
应随问她:“你想去哪里玩?”
这几天父母发了不少在沙特拍的照片出来,倒真勾出方忆旅游的想法,她上一次旅游,还是公司在四月下旬不算太忙的时候组织了一次团队旅行,去泰国玩了一星期。只不过临近年关事情太多了,出国不现实,她原本没打算元旦节去哪里玩,这时候被应随问到,她认同“旅游是情侣关系试金石”的说法,想了一下近期的工作,以及适合三天短途旅行的地方,就提了一个著名的世界遗产景区,说:“听说 5A 是景区的上限,而不是它的上限,但我一直因为下了飞机后还要开六七个小时的车觉得路程太长了没有去参观,我俩元旦节去一趟?”
应随答应道:“好。”
方忆提出想法时就已经形成一个大致的规划:“节前最后一天下午去江城,晚上我们坐飞机过去,夜里就在市区找个酒店住,第二天去租辆车,咱俩换着开也不会累。”
“那你把身份证号码发给我。”应随说,“我今天就把票买了,再看看需不需要预定住宿。”
方忆听出他这是要包揽全部费用的意思,点头:“行,这次行程交给你规划。”
两人突如其来地决定了元旦节出游,几句话达成共识,出了房间,应随下楼去库房装货,方忆则上楼回房间睡觉。
她又睡了三个多小时,带着小汪四人出门时,应红碧顺便邀请这些年轻孩子中午也在她家吃饭,上次老太太吃了他们一顿火锅,隔三差五就会叫几人吃饭,小汪他们有分寸,知道应红碧七十几了,并不好意思让老人家折腾,得知她要杀一只老鸭子,方忆今天中午会在这里吃,才答应下来。
接待中心的建设进展理想,已经开始拆除二楼钢管,方忆去和项目经理聊了半小时,确定农历春节前能够完成主体轮廓。聊完她才到大棚找小汪四人,先去工人摔倒的斜坡,让他们排查所有立柱上尖端朝外的铁丝,又在里面逛了一圈,指出一些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问题,交待他们一一整改。
处理完工作还不到十一点半,方忆想到应奶奶要做这么多人的饭菜,就让大家提前下班,回去帮一下忙。他们刚进院子就被老鸭汤的香气勾出了泛滥的口水,一群人涌进厨房,你一句我一句,夸得老太太脸上的笑落不下来。
午餐很丰盛,除了老鸭汤,应红碧特意做了粉蒸排骨、梅菜扣肉、糯米团这种逢年过节才会上桌的菜,只是应随没有赶上午饭,他回来时,大家都快放筷了。
应珍小孩子心性,她早就吃完饭离开,方忆旁边空出一个座位,应随自然而然过去坐下,老太太重新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老鸭汤放在他面前,问他:“你昨晚十点钟出去做什么?”
昨夜应随骑摩托车出门时,应红碧刚关掉电视躺下,她还记着这事。
听到这话,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应随身上,应随则下意识看了一眼方忆,明明也与她有关,她却表现出置身事外看好戏的神情,他心里略微无奈,面上却没有丝毫异样,淡定回答:“去超市买了包烟。”
方忆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谎称买烟,如果他只说去超市买东西,老太太下一句一定是问他买什么,还不如他一开始就说得具体一点,避免被追根究底。她故意接话,诧异道:“我很少看你抽烟,没想到你会瘾大到深夜出去买。”
应随望了望她,他没理会她的“使坏”,转了话题:“你今天下午回江城吗?”
方忆告诉他:“等会儿就走,我已经和保险专员约好把车子开到 4S 店,去处理一下理赔和维修。”
应随点了一下头,又说:“你还没把身份证号发给我。”
“我忘了。”方忆拿出手机给他编辑了一条微信,“现在发给你了。”
应随“嗯”一声。
两人的对话只有半截,小汪几人作为下属,尽管觉得奇怪,也不好意思询问老大为什么把身份证号发给应随。两个女生更敏锐,小汪小欧交换眼神,她们的第六感捕捉到老大和随哥之间有猫腻。
作者的话
大芹菜
作者
05-12
过了一个劳动节,一松懈就心力不足,道歉说太多就没有诚意了,实在是恢复不了高能量状态,没有更新绝对不是因为我偷懒没有码字,而是因为我在电脑前坐了几小时就是垃圾写不出来。
第36章
饭后方忆回了江城,她把车子开到 4S 店后,才看到应随发给她的航班信息,她说将行程交给应随规划,便真的完全不操心这事,应随负责做旅游攻略,他事无巨细,网上预订景区门票,查询当地的天气,罗列出行装备,制定景区参观路线,尽量把这次旅途安排得轻松。
节前倒数第二天,方忆才去镇上,接待中心第三层进入顶板浇筑环节,花园修砌得差不多了,方忆邀请应随下午和她一起去现场看看。正好这天应随就在永乐镇出摊,两人电话里面约好一起吃午饭。
尽管他们各自忙于工作,并非一陷入恋爱就变得黏黏糊糊的性格,但这天一早通话过后,两人心中皆充满期待,毕竟确立关系后,十来天没见面了。
方忆到时,已经接近饭点,她在社区广场的老地方停好车,步行到菜市找应随。他那辆灰卡挺显眼,这段时间主卖砂糖橘,此时货箱后面站了两个顾客正在细致地挑拣。
应随背对着方忆,直到她走到他身边,他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气,便转过头,看见她,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定,笑说:“等我一会儿。”
方忆点头:“好。”
应随为顾客称重找零,方忆就在旁边看他,个位数的气温,他穿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他的服装多是低饱和色,基础款式穿几年都不会过时,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他将衣领高高竖起,愈发衬托出他锋利的下颌线。他一直蓄着利落的短发,英挺的五官不需要任何修饰,侧面看,将他棱角分明的骨相优越之处展露无疑,这时顾客离开,他望了过来。
被他黑亮的眼睛注视着,方忆的心不受控制悸动,她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一下他微微冻红的耳廓,“你该戴一顶帽子。”
“我不太习惯戴帽子。”应随说,他握住了她摸他耳朵的那只手,“我不冷。”
他的掌心温度灼热,方忆便不再说什么,问他:“还有多久收工?”
“现在就收。”应随放开她的手。
“还没卖完。”方忆看了一眼货箱,她说,“要不然我先去点菜,你等会儿再过来。”
“没事,卖得差不多了,这些挑剩的我另有用处。”应随说着就将几个空掉的货筐叠起来,又将尾部栏板抬起来固定,“今天中午吃羊肉吧,我已经订好了。”
前一阵方忆就想吃羊肉,由于爸妈出游没有吃成,应随的安排正合她心意。
羊汤熬成奶白色,后腿肉切成薄薄一片,沸汤里涮一涮,肉质细嫩,没有丝毫膻味。方忆吃得很满足,她好奇:“这家店的羊肉从哪买的?不是冷冻品,很鲜鲜。”
“老板的爸爸在老家喂羊,我打电话问过,是今早现杀的。”应随告诉她。
方忆听了很感兴趣:“那他家能做烤全羊吗?春节快到了,团队年夜饭吃烤全羊吧。”
这家店主营汤锅,烤全羊在镇上没什么市场,不过,老板应该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应随说:“应该能,等会我问问。”
结账的时候,他向老板咨询,果然得到肯定的答案。
从店里出来,方忆提出去超市,途中经过一家酒楼,应随被叫住。
方忆顺着这道声音看过去,她见到一个气质型的漂亮女人,对方个子高挑,衣品舒适,看起来赏心悦目。
应随的回应肯定了方忆心中的猜想,遇到他的前女友,这让她精神一振。
杜慧宁今天才回镇上,她答应了杜母元旦节在老家简单举行一场婚礼,这会儿他们正和婚庆团队来看现场,讨论如何布置。她正在门外聊迎宾牌的摆放,忽然目光一转就看见应随,出于本能反应想要避开,发现他似乎有看过来的趋势,为了场面不那么尴尬,索性叫了他的名字。
虽然老家在一个镇上,但自从分手后,这还是应随和杜慧宁第一次见面,想到之前何清特意告诉过他的事情,他并不意外,自然道:“早就听说你好事将近,恭喜。”
他表现得体面,杜慧宁心里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她笑了一下:“谢谢。”
杜慧宁的目光落到他身边的女人身上,其实看见应随的同时,她就注意到和他同行的美得不容忽视的方忆,她见他俩举止亲密,正想问是不是他的女朋友,这时杜母带着准女婿从酒楼出来找她,让她没能及时问出口。
杜母看到应随,面色明显变了一下,她赶在杜慧宁开口之前,对准女婿说:“这是慧宁的老同学。”
应随倒是明白杜母的心思,她不太想让男人知道他和杜慧宁之前的关系,他不是不识趣的人,脑子也没病,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其实早在杜慧宁和应随谈恋爱的开始,杜母就没瞧中应随,她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虽然应随本人各方面都挺优秀,但家庭贫穷是原罪。她看待问题一针见血,早就劝过女儿,没有上一辈的托举,他俩定居江城需要比别人多付出十倍努力,更何况他的养老负担重,有个七十多的外婆,应母又是那样特殊的情况,太拖后腿。刚开始时,每次聊到应随,杜慧宁表现得反感,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不与她产生争执,杜母便知道女儿看清现实,后来应随选择回老家,两人彻底分手,杜母别提有多高兴。
杜慧宁以前是很理想,她是在毕业后认识到有父母托举和没有父母庭托举之间的巨大差距。她最好的朋友交往了一个江城城区的男朋友,独生子,家底颇丰。她大学室友的男朋友家境更好,父母有一定的学识和背景,给他们的事业提供很大助力。她当然知道应随已经在他自己有限的条件中做到了最出色的程度,和他在一起看得到未来,但需要漫长的积累,杜慧宁不仅自己疲惫,也为应随感到疲惫,道德感作祟,她无法对他提出分开,直到他做出不同的人生规划,比起失望,她更多感受到的是不用承担良心谴责的窃喜。
杜母有心在应随面前扬眉吐气一番,就向应随介绍:“这是慧宁的对象,他跟你们一样,都是重点大学生,还在英国留过学,现在管着一家公司,手底下一百多号人……”
“妈,没事你说这些干嘛。”杜慧宁感到难堪,她急急掐断杜母的话。
应随脸上没什么情绪,反倒是方忆听了不太高兴,她当然瞧出杜母的市侩与得意,她不打算忍气吞声,正打算接话,男人朝应随伸出手:“你好。”
男人长得周正,风度翩翩,仅看外表就知道他属于世俗定义上的精英人士,不论当初为什么分开,应随为杜慧宁感到高兴,她现在的另一半是她理想中的伴侣,应随与他握了一下:“你好。”
杜母觉得有面子,即使应随回了镇上发展得还不错,但比起海龟女婿,天壤之别,她认为自己当初的阻止很明智,得意的邀请应随:“小应,慧宁后天在这家酒楼结婚,你有空的话,也来吃饭。”
倒是杜慧宁不太自在,她连忙说:“应随,不好意思,我妈有些冒昧。我们很多年不联系了,叫你来参加婚礼,显得像我图你礼金似的。”
她对象在为人处世方面十分老练,笑着接话:“欢迎你来参加,不过不用送礼,作为慧宁的老同学,你能来见证,慧宁和我就很感激了。”
应随笑说:“同学一场,应该的,只是我元旦节不在镇上,只能遗憾错过。”
杜母假意关心应随:“你呢?有对象了吗?”
倒不是她没有看见方忆,她不知道“矜贵”这样的形容词,但很确定她绝对不是普通出身,她一向将应随家庭的缺陷放得无限大,所以压根不往那方面想。
应随还没来得及开口,方忆终于找到机会,她主动说:“我就是他女朋友。”
杜母脸上明显闪过不可置信的神,心直口快道:“看不出来。”
杜慧宁连忙打圆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俩多登对。”
她男朋友也附和郎才女貌,杜母讪讪的,她心里想着,是她看走眼了,高估了对方,存着一点攀比心思,想要确定方忆不如自己女儿,打听道:“你在哪高就?”
方忆云淡风轻道:“谈不上高就,前段时间刚接手了镇上的葡萄园,来这里当农民了。”
杜母:“……”
应随笑看她一眼,她不是显摆的性格,这会儿装这一下,明显为他打抱不平。
镇上来了一个有钱的女老板这事早就传进杜母耳里,听说很年轻,长得像女明星,没想到居然会是她,还成了应随的女朋友。她酸酸地说:“小应居然这么有本事,找了个大老板当女朋友。”
方忆维护道:“应随是挺有本事的,葡萄园的接待中心就是他设计的,非常完美的作品,建成以后,欢迎你们来玩。”说着,又若有似无叹了口气,“如果你和应随早一点联系,也许你会把结婚的日子定在明年,选择葡萄园作为结婚场地,我可以想象现场会有多么浪漫。”
杜慧宁不清楚方忆到底知不知道她和应随之前有过一段,她当然也不会提,就顺着说:“可惜了。”
杜母倒是听出方忆对她的不满,她不再插话,双方友好地聊了几句,分开后,方忆中肯地评价:“你初恋人还不错,不过她妈妈好像对你积怨已久。”
应随还沉浸在柔软心情里,被前任母亲看低,他不是不受打击,只是他能坦然面对,而方忆的维护令他感动。
方忆见他不说话,打趣道:“初恋马上就要结婚了,心情受到影响了?”
他看她的眼神格外温柔:“你觉得呢?”
方忆笑道:“都说男人心中永远给初恋留着一个位置,看来是真的。”
应随无奈:“我的心情没有受到影响,心里也没有初恋的位置了。”
方忆追问:“那你现在心里的人是谁?”
应随很少说甜言蜜语,他的脸热了热,故作镇定:“你。”
方忆真心实意地笑起来:“晚上你来我房间。”
应随:“……”
她这话题转的,他真是无话可说。
夜里应随洗完澡后,趁着无人注意,到三楼敲方忆的房间门,很快她打开,拉他进去的同时关上门,搂了他的脖子,两人一路吻到床上,情欲空前高涨,急切地脱掉对方的衣物,直入主题,激烈的一次结束以后,应随抱着方忆靠坐在床头,耐心和她接吻,吻到他沾满她的水渍,重新给她一枚薄铝包装。
方忆主导整个过程,应随克制着没有动作,她很享受自己掌控节奏的感觉,爽了以后,正要离开,被他骤然按下,方忆灵魂都要出窍。
这夜极尽纠缠,清洗过后,在镜前又做了一次。应随从后面抱着她,方忆俯撑着台面,这个姿势让她雪白的胸乳犹如两粒即将坠落的水滴,被他拦截在半空,仅是他们肤色的巨大差异,就足够让人脸红心跳,幸好镜子只能照见上半部分,若是完整复制出整体,画面必定刺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