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问陈染:“你那边事情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我这就要撤了,一会归队。”
陈染说到这儿,竟然停下来,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这两个人的脸,随后她左手背在身后,掐了一会儿,便跟肖明非说:“你们俩今天去云海茶楼那边可以去,但最好不要看热闹。”
丘佳乐满脸疑惑,他只看到陈染把手背在身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转眼就给出了这样的提示。
他还在迟疑,肖明非竟答应了,还郑重地向陈染保证:“行,我们今天只办正事,办完正事就回家,绝不看热闹。”
丘佳乐不急着走,他还想问问陈染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陈染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道:“塞翁失马的故事都知道吧?”
“当然知道,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不就是这个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小学生都知道。“
“其寓意就是说祸福相倚,要有个良好的心态吧。”
陈染笑了下,追问道:“善术者指的是什么术?”
“塞翁不是养马的吗?当然是马术,这应该没问题吧。”丘佳乐觉得陈染问的问题太简单,有点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肖明非无奈地道:“不是马术,是术数。”
“塞翁本人擅长术数,他在失马后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经过测算后,认为这件事的结果是吉祥的,所以才这么说。”
丘佳乐愕然片刻,“还能这么解释?不过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啊。”
“学校老师误我!”
陈染笑了笑,朝他们俩挥了挥手,说:“走了。”
丘佳乐看着她背影,心里有点不好受。
前两天陈染她爸跟他聊过,说陈染对他应该无意,让丘佳乐有合适的就处一个,别在陈染这继续耽误时间,没结果的。
今天再次见面,聊了这么一小会,他就已明显感觉到,他和陈染确实做不到同频。
肖明非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就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走吧。”
第70章 警队重器 拉绳法
“曹同学, 听说你在校几年,成绩一直很优异。你是学法律的,以后咱们说不定有打交道的机会。说说, 你以后是想做律师还是想去哪儿?”
河东分局的云队穿着一身警服,随和地坐在曹锐旁边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跟他聊着天。
他们所在的房间离学校不远, 不是刑警大队也不是学校。
为了让曹锐放松下来, 不至于太紧张,云队特意选了这个地方。从窗口望下去,可以看到楼下一条蜿蜒的河向东缓缓而行。
这里植被比较繁茂, 蝉鸣声尚未响起,周遭环境十分静谧。
曹锐全身肌肉紧绷,一只手搭在腿上,努力让自己放松,效果却不明显。
他在公检法的单位实习过,心知云队刚才那么说不过是在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目的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一些东西。
“我还没想好, 可能是当律师吧。”曹锐小心地看了眼云队。
“当律师好啊, 是刑事方面还是民事?”
“要是当刑律的话, 那肯定要经常接触一些触犯了刑法的人,没点胆量和承受能力,怕是干不了这一行啊。”云队继续说道。
曹锐听出来云队在点他,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早在他被云队的人叫出来,带到这个旅馆时, 他就猜到警察应该查到了什么。
他本就早熟,又是法律专业的学生,对近两天发生的案子比其他学生了解得更多, 早已猜到王彬坠楼的事是谁干的。
到了这个份上,他也猜到,这些警察有可能在倒查前两年赵新蕊的死亡案。
这件事他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以前他不敢说。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他说出来,等待他的下场不会好。因为安茹家势力太大,不是他这样的普通百姓出身能承受得起的。
“云队,您到底想说什么?”曹锐没有继续回答云队的问题。
云队没有急于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反倒告诉曹锐:“今天下午,税务那边开始查泰丰酒店。这家酒店存在的问题比较多,估计最近会陆续清查,你如果找工作,可以避雷这家公司了。”
曹锐猛地抬头,不过片刻就明白云队这番话的用意了。
云队这是在告诉他,安家恐怕要倒。
云队笑着瞧了他一会儿,终于说道:“两年前的10月12日,你有没有和几位同学一起练跨栏。”
“练完跨栏后,你是否和另一位同学把栏板往器材室搬?”
“是……我…去了,是下午五点四十五左右到的器材室,不过我们俩没进去……”曹锐语声艰涩。
二十分钟后,云队打通了梁潮生的电话,通知他:“曹锐承认了,两年前的10月12日,他曾通过一扇小窗看到了凌虐赵新蕊的几个人,里面有安茹。另外几个人他只认识一个,但其他人的脸他还有印象,如果见到他可能会认出来。”
“可以抓人了。”
“好,我这边马上开始行动。”梁潮生当即表示同意。
临近国庆,刑警大队院内灯火通明。陈染站在楼上,看到有几辆警车开了出去,她知道梁队这是亲自带队抓人去了。
她需要留下来,协助小朱和杨法医等人处理一堆证物,估计还要忙几个小时,所以她这次没去。
那几个学生中,只有一个人体能还不错,其他人都不具备什么武力值,抓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安茹下午三点半左右回了家,家里挺空的,只有保姆在家。她一看就知道,她妈不是去打牌就是去做美容了。
她本来没想回来,但这次是她爸特意让她回来的,说要谈点事,她这才赶回来。
没想到,她回了,她爸却没到位。
她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连续拨打她爸安总的号码,但她拨打了几次,都是一片忙音。
“干嘛呀,更年期了这是?叫我回来还联系不上,真是的……”
安茹本打算跟她父亲先沟通一下,万一王彬醒了,学校那边闹出什么事,需要让她爸出头帮忙处理一下,实在不行就赔点钱。
但她爸一直没回来,想谈这事都找不着人。
她不死心,打通了她爸助理的电话。
“我爸呢,干嘛不接我电话?”安茹语气明显不高兴了。
如果是平时,助理听到她这种语气,至少要哄劝几句,并帮她尽快找到她爸。
这次助理却只匆匆说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公司事情太多,安总可能没时间回复你,一会儿我帮你提醒下安总。”
正说着,有个员工匆匆跑过来,说:“董助,不好了,有几个客人闹起来了,他们说咱们酒店老板的女儿涉嫌杀人,他们不敢住,要退钱。”
助理听到这儿,脸上顿时冒出些汗珠。
这到底是谁传的啊?
他也知道安茹不是什么好玩意,但他就是个打工的,他能怎么样呢?
只是他万万没敢想,安茹还干过杀人这种事?
现在更完了,这件事不知被谁传给了住酒店的客人,那几个人一嚷嚷,肯定会有更多的人知道。用不了多久,酒店客人就会跑光。
三人成虎,这么多人说安茹杀人,就算这事不是真的,最后也不好辟谣。
“等着,我联系下安总。”这件事太大,助理实在兜不住,只好再次拨打安总电话。
但安总那边也焦头烂额,看到是他电话,只回了两句:“什么事非得在这时候找我,我这边忙着呢,除非死人了,不然别打扰我。”
助理:……确实跟死人的事有关,只不过死的不是你女儿。
他不禁怨念重生,这一天天地,简直是拿着一千块钱的工资操着卖违禁品的心思。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解决烂摊子,上午经理办公室的发财树不知道被谁给掰断了;快到中午时,又有人反映好几个房间没收拾干净,客人到房间后发现打扫不干净,被褥里或抽屉里有乱七八糟的杂物,甚至还有别人用过的避孕套……
连续几桩事闹下来,再加上早上来的消防,下午来的税务,助理再傻也知道,他们酒店得罪人了,这是有人存心在整他们。
到底是谁这么损啊,找消防找税务这不新鲜,但都有效。
其他事就奇葩了,简直不是正经人能干出来的。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这一连串乱子都跟安总家的大小姐有关系。
就是不知道,安总家的大小姐得罪的到底是哪路人,怎会这么邪门?
安茹一直没等到她父亲的电话,她在家一个人无聊,决定出门找几个人玩。
一帮人才到夜色酒吧,场子还没热起来,酒吧的门就被一队警察打开了。
“安茹,郑准,你们两个跟我们走一趟。”这次安茹叫来了郑准,其他人并不是容城大学的学生。
“怎么回事啊?抓安茹?”看到警察过来,把安茹和郑准铐上,酒吧里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安茹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不少人认识她。
“谁让你们给我戴手铐的,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
云队亲自带队抓的人,听到安茹这时候还在跟警察叫板,他冷笑了一下,说:“你爸是泰丰老总,你放心,这件事我们稍后肯定会通知你爸。不过你爸现在应该顾不上你了。”
“带走!”他神色转冷,命令手下把安茹和郑准带走。
这些人走后,酒吧表面上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实际上却有不少人的心思已不在听歌喝酒上了,很多人都围在一起议论起安总家的事儿。
门不断被人推开,夜风不时顺着打开的门涌进大厅,没过多久,酒吧里人头涌动,很多熟客都知道,再过一会儿,等酒吧驻唱南哥来了,店里肯定会更热闹。
南哥精通多种乐器,不仅长得好,声线也很优越,有不少来夜色的人是为他而来。
“几点了,南哥还没来呢?”有人看向空空的舞台,疑惑地问身边的同伴。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南哥还没到场。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事,因为南哥一直很守时。
酒吧内不少人都在胡乱猜测中,不知谁从店外闯进来,进来就说:“天哪,出事了!”
“在云海茶楼那边,有个玩音乐的被人给捅了,人被送到医院去了,出了好多血,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幸亏我离得远,我听说离他近的好几个人也被捅了,伤得没那个玩音乐的重,但也挺吓人的,有个人肚子都被划开了。”
酒吧里顿时乱成一团,有人穿上衣服,打算去云海茶楼那边看看。
来报信的人却提醒他们:“凶手跑了,不知道藏哪儿了,现在去看热闹,怕你有命看没命回来。”
他这番话成功地劝到了好几个人,听他这么说,有些人真地打消了去云海茶楼的主意。
热闹谁都爱看,但若是冒着生命安全的风险,那就没必要去了。
云海茶楼在河西区,距离容城大学不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