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没发现谢妄言昨晚睡在他们家的。
应伽若敛住心虚:“爸爸早安。”
应槐璋招呼:“伽伽来吃早餐。”
应伽若:“妈妈呢?”
应槐璋:“你妈妈有个工作电话,让我们先吃。”
应伽若落座后,下意识地朝谢妄言伸手,“老……”
到嘴边的称呼戛然而止,她面不改色地说,“老谢,给我倒杯葡萄汁。”
“你们才几岁就老谢了。”
叶容刚好下楼听到,向来严肃的脸上都忍不住笑。
应伽若无辜眨眼:“我们平时就这么叫。”
谢妄言面不改色地给小应同学倒了果汁。
后来,谢妄言按头应伽若写了一百遍“老公”。
以及叫了一百遍“谢妄言是我老公”。
当然这是后话。
今天吃完早餐后,谢妄言跟女朋友家长提出约会申请。
已知:
女朋友爸爸拒绝。
女朋友妈妈同意。
答案:
同意。
应槐璋见自家宝贝女儿打扮地漂漂亮亮和对门坏小子约会,顿觉有些心梗。
他心情不好,隔壁真老谢也别想好。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时候不怪孩子歪,怪爹没教育好。
他们今天出门是有一项任务要做的。
之前北城家里那对手绘马克杯由于小情侣刚放暑假那段时间,几天没见,小别胜新婚,一路从玄关到客厅沙发,不小心震到了边几上的杯子。
两只杯子全部报废。
恰好回南城,应伽若一定要选同一家店做。
幸好这家陶艺工作室没倒闭。
第二次做,一切都很顺利。
谢妄言一如既往地画企鹅宝宝,这是他最擅长画的东西。
但是应伽若有点纠结。
她不想画葡萄,她想做个和谢妄言有关的。
她转过身,视线落在谢妄言脸上,耳朵上那颗红珊瑚耳钉在摇晃的灯影下,像是一簇火焰。
恰巧谢妄言也侧眸看她,薄唇挑起笑弧:“被我的画技惊艳了?”
应伽若目光一移,落在他笔下那只丑陋而熟悉的企鹅,给予点评:“自信真好。”
她没有再犹豫,沾了红色的颜料落笔。
画了一只傲气冲天小凤凰。
谢妄言百忙之中抽空问:“怎么突然画凤凰,跟我的企鹅不搭。”
应伽若斜他一眼:“骄傲自信洁癖事儿多,不就是你吗?”
谢妄言细品:“嗯,跟我的企鹅宝宝绝配。”
应伽若:“哪里配?”
谢妄言信口开河:“都是鸟类,或许没有生殖隔离。”
应伽若:“。”
谢妄言:“不信?”
应伽若:“你自己想想那个画面感,辣不辣眼睛。”
谢妄言:“实践出真知。”
他说实践就实践。
今天最重要的行程已经结束。
约会暂停,学神就是那么好学,遇到问题,一定得有个答案。
陶艺工作室门口,天边云海层层,像是在蔚蓝的幕布上肆意翻滚,这是属于南城的风景。
在北城永远看不到。
应伽若仰头看了好一会儿。
忽而垂落在一旁的手指被握住,耳边传来谢妄言的邀请:“要去我家一起学习吗?”
应伽若目光移到他脸上:“真的是学习吗?”
蓝天白云。
回家后,谢妄言便早已脱下身上工整矜贵的西装,穿得是最习惯的黑T和休闲裤,乌黑短发也没有特意做造型,蓬松随意地搭在额角,有种不羁的散漫。
微微低眸,淡色瞳孔含笑:“当然。”
楚女士和叶女士今天约了做美容,而应槐璋也约了谢从懔去打网球。
此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小的。
伽蓝巷。
谢妄言很绅士地询问:“选你家还是我家?”
然后牵着她的手自家走,“还是去我家,在你家做,我有点不好意思。”
应伽若跟着他走:“那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
谢妄言:“客气一下。”
时隔半年,再次推开谢妄言房间的门,应伽若还有一点点的恍惚。
斑驳的光线穿过玻璃,洒在长长的书桌和床尾。
他们从小到大,在这张桌子上学习。
谢妄言把应伽若抱到书桌上,长指慢条斯理地拨弄着她吊带裙细细的肩带:“还记得吗,以前我经常在这里给你抽查作业。”
应伽若目光落在桌子另一侧,还有本她没有写完的物理教辅:“当然、记得。”
谢妄言站在她中间,两人的腿错开,他微微俯身吻着她的肩膀:“有算过从小到大,我给你抽查过多少次吗?”
应伽若咬着下唇,“没,没有。”
……
谢妄言握住她的腰:“现在开始数,今天给你抽查了多少次,几千次还是几百次?”
应伽若起初没懂这话的意思。
直到无数次过后,她猛然反应过来。
谢妄言:“嗯,算清楚了吗?”
应伽若:“……没,数、数不清。”
被抽查数学题的间隙,应伽若视线落在谢妄言额角晶莹的薄汗,突然想起物理一个知识点,半晌,她艰难地吐出:“谢妄言,你是第一类永动机。”
第56章 正文完谢妄言从不妄言
应伽若躺在谢妄言的床上,手心垫在脸颊下面,看他收拾残局。
摆动的时钟在倦懒空气里滴答,驱散了室内弥散的躁动暧昧。
书架上草编的蝴蝶坐在谢妄言高三坏掉的铭牌上,而旁边收纳盒里,摆放着他们两个从小到大的学生铭牌。
黑色桌面本就边缘破损的企鹅贴纸又被磨损了几分。
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显眼的、不显眼的、鲜艳的、不鲜艳的,都能触发泛黄的回忆。
而今天又留下新的记忆。
谢妄言刚洗过澡,弯腰给垃圾袋打结时,露出一截修劲有力的腰。
应伽若目光倏然一凝,停在谢妄言腰后指甲划痕上,她坐起身,拍了下床铺:“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
谢妄言洗过手后才走过去。
应伽若漂亮脸上表情严肃:“转身。”
谢妄言从善如流地转过身:“怎么?”
应伽若伸手掀开他的上衣。
果然!
谢妄言皮肤白,此时脊背上红色划痕交错纵横,像白色草稿纸上,被老师抽查作业后,用红笔留下批改的对号和叉号。
谢妄言懒散地笑:“应同学,随便掀男生衣服不好吧?”
“尤其是我这种冰清玉洁的男生,你看了我的身体,是要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