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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衡,兼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败,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强国请服,弱国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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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着他,却又渴望牢牢靠着他、被他拥抱。
忽然间,脑海散漫的漂浮中涌出难以抑制的脆弱,她又害怕起来,哀求一般说道:“别出去。”
周嘉渝听得心碎。
他忍不住又将她搂紧一点,恨不得将她完完整整嵌入身体。【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朋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又删】她死死地拽住他,好像在狂风暴雨中大海中拽着唯一的救生板。
直至烟花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
累了。
第103章 你想不想结婚?
赵诺很早就醒了。
这几天她的睡眠不好, 少,且浅。她心里有事,时常感觉像被一座巨石压着。天已经朦朦胧胧地亮了, 周嘉渝躺在旁边安睡。
赵诺侧了个身,拿起手机看时间。
05:45。
她脑袋已经睡不着,身体还没休息够, 于是她仍旧侧躺着, 无聊地刷着清晨的朋友圈。听见背后有人在动, 接着周嘉渝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醒了?”他闭着眼, 头靠在她肩颈的窝上,声音低哑。
“吵到你了?”
“没有。”他闻到她头发的幽香。
“再睡会吧。”赵诺放下手机,转过身, 见他双眼都闭着, 轻声说,“还早。”
周嘉渝没了声,就这么抱着她睡觉。赵诺平躺着,听着他均匀的呼吸, 望着天花板。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听见他问:“在想什么?”
“嗯?”赵诺奇怪, 这人明明闭着眼睛的。
“你的心跳比我快。”周嘉渝说, “这一分钟我跳了75下, 你跳了92下。”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抱着她, 仍旧一副睡意沉沉的样子。
赵诺换了个睡姿。
“有心事?”他朦朦胧胧地问。
“没有。”
“那怎么醒这么早?”
“可能昨晚喝了咖啡。”
“有心事要跟我讲。”他又拥了一下她, 下巴蹭过她的头发。
赵诺仰起头, 瞧见周嘉渝的长睫在皮肤上投下一片阴影。他似乎仍未醒来, 赵诺只当他说梦话, 靠在他胸膛, 低声哄道:“睡吧。”
两人相拥而眠。过了两分钟,周嘉渝慢慢睁开眼,他轻抚赵诺的秀发,问道:“赵诺,你想不想结婚?”
如果赵诺醒着,她会听到周嘉渝此刻的心跳很快,一声一声,远超她的92下。
但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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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赵诺到医院“上班”。
林淑芬很紧张周嘉渝到底怎么回事,赵诺强调他就是来出差,其他没有发现。
林淑芬还有很多话想说,但看着赵诺的面色,想想算了。赵诺也不愿多提周嘉渝的事,说到了许彦卿的关心,她本是把许彦卿的电话给了赵岭,可没过多久,就看到许彦卿最新的朋友圈下多了一个林淑芬的赞。
赵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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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诺走后,周嘉渝在家里处理公文。
打完好几通电话,他站起来,无意识地刷了下朋友圈,意外看到许彦卿的朋友圈下,出现了林淑芬的点赞。
他一时没动。
这时,高铭电话打来,问他晚上几点的飞机回。
周嘉渝的会议在下午,下午结束后他在木安市就没有安排。但他和高铭讲,他周三晚上才能回。
高铭问怎么了,他说赵诺的妈妈可能生病了,在木安市检查。结果没下来,先不要和别人讲。
两人合作多年,自然懂了。他又详细问起木安市这边的业务情况。木安市的业务不在光辉世界的主要商业板块内,光辉世界主要以远江市辐射省内。木安市属于省外东南区域下的小版块,只有一个办事点,高铭说晚点把资料发过来。
两人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挂了电话后周嘉渝走回室内。墙边立柜的抽屉角上压着一页纸,他走过去打算将纸放平,打开抽屉,一眼就瞧见了林淑芬的病历。
他想起昨晚进门时候,赵诺将桌上遗落的一角的纸张慌忙塞进抽屉。
他没有拿起来专门看,白纸黑字,林淑芬的名字和诊断结果一目了然。他病历捋平放好,再慢慢合上抽屉。他来之前基本就已经确认了,看到这张纸并不意外。
这只是一个印证。
刘敏的话他虽然不想听,但他知道至少80%是真的;赵诺新官上岗、事务繁忙,出差却忽然请假——没有天大的事,她是不会请假的。两相印证,唯一的可能,就是赵诺到了木安市知道了林淑芬生病的事。
赵诺没有在电话里告诉他这件事,她的语气听上去很正常,对于他的旁敲侧击也回答得天衣无缝。周嘉渝有点摸不准赵诺心里的想法,但他也无法告诉她他已经知道——赵诺一定会问他怎么知道,他难道说是刘敏去查的?但是他很肯定的是,他现在应该出现在她身边。
这么大的事,他应该给她支撑、给她肩膀。
于是他改了行程。木安市的会议本是回绝推掉了的,又临时告知主办方可以参加。
他看到赵诺下楼时候眼里的意外和一闪而过的慌乱。在后面的说笑中,她表现努力表现得自然平静,他没有戳穿。他知道她又在装,她一向很擅长这个技巧,他认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微表情了如指掌。她始终不说林淑芬生病的事,他也只能安静陪着她。
他以前觉得赵诺这种掩耳盗铃的鸵鸟行为有种天真的愚昧、淳朴的可爱。但现在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们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赵诺的妈妈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她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可是她没有。也许是她太忙没顾得上、也许是她还没有准备好、也许是她心里有别的顾虑……总之,她没有告诉他。
她跟他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他深信不疑。他以为最好的朋友至少能无话不谈,但她似乎没有。上次李来鹏的事情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这次林淑芬的事她也没有告诉他。
他感到失望。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隔阂。
但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失望在她面前立刻缴械投降。她嘴上丝毫不提她的痛苦,但她消瘦的肩膀、疲惫的神态、少且浅的睡眠以及不自觉的叹气,都在诉说她的压力和折磨。他觉得她撑得有点苦,他很想帮她承担一点;但他又知道她很倔,有时候骨头又臭又硬。他很心痛她,想抱着她,当他抱着她的时候,他深切地感受到她也是那么的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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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赵诺来接周嘉渝。赵诺奇怪周嘉渝出差怎么没有商务接待,周嘉渝说都推了。赵诺难得笑了下,说,怎么我的魅力这么大。周嘉渝说,是啊,又问她想吃什么。赵诺其实不太有胃口,但不想扫周嘉渝的兴,便带他去了一个商场。刚下车,周嘉渝说,这是不是你去年带我来吃饭的地方?赵诺一愣,想起来还真是。
两人找了个不排队的餐厅吃了便餐,散步到江边,周嘉渝发现这条路又是去年同她一起走过的路。他清晰地记得,赵诺指给他看对岸那个震惊全国的保姆案的事发地。一年过去了,对面那个楼的那一块仍旧是黑洞洞的,像一个巨大的豁口。
赵诺双手撑在岸边的栏杆上,江风吹起她的头发,带着夏日的潮湿。
“一年多了,”她忽然说,“上次你来的时间。”
“是,”周嘉渝道,“时间快吧?”
“去年你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时候,有想过我们的今天吗?”
“没有,你想过吗?”
“完全没有。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问你,是回远江好还是留在木安好。内心十分的迷茫。”
“你现在找到答案了。你回了远江。”
赵诺忽然侧过脸来,开玩笑一般:“如果我又回了木安市,怎么办?也许命中注定我不能离开。”
“怎么忽然说这个?”
“没什么,就随便说说。”她低下头,敷衍地笑了下。
周嘉渝说:“那个时候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现在也是啊,”赵诺道,“现在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说过理想的伴侣是最好的朋友,但没有说过什么才是最好的朋友。”
赵诺一愣:“你说说看。”
“我觉得应该包括三观一致、兴趣相投,还有,”他顿了一下,话里有话,“独立且互助,无话不谈。”
赵诺没有接话。
周嘉渝问:“你觉得呢?”
赵诺方才说:“是的。”
简单两个字,没有延续话题的意思。
周嘉渝凝视她的侧脸,半晌,收回目光,眺望江景。
赵诺说:“周嘉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什么?”
“我妈生病的事。”
周嘉渝没有说话。
“你没有说,但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能感觉得出来。有时候交流不需要语言。就像我和我爸妈之间很多事情一个眼神就懂。其实我和你也一样。”
周嘉渝侧过头:“你说得没错,你我也一样。你没有说,我也能感觉出来。你回木安市这几天,很不对劲。”
赵诺默然低头。
周嘉渝问:“是什么病?”
赵诺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水泥栏杆。
“赵诺。”周嘉渝覆上她的手。
赵诺很聪明,她知道周嘉渝也很聪明。她忽然不想瞒着他了,她从一开始就不想瞒着他,她觉得这样没意思,于是心一狠,像赌博一样,说道:“渐冻症。”又加了句,“你大概都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