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则在应淮离去后,随赵晴好进入病房,换上病号服,取代南栀躺上病床。
这种出其不意,胆大妄为的招,的确是赵晴好能做得出来的。
匆忙同赵晴好离开时,南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熟练地将被子拉到下巴左右,侧面蜷缩成一团,脸蛋埋入被头,只对外露出一只圆润饱满的后脑勺。
她在路上应该被赵晴好紧急培训过,这个睡姿特别符合南栀。
加上她的身高体形和南栀太像,只要应淮不进来扯被子细看,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等他觉出端倪,南栀早就逃出医院,同赵晴好去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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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后面还有哦
第63章 表白(二更) 我娶你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赵晴好喜欢热闹, 哪里人多往哪里凑,原定计划是带南栀去酒吧。
然而转念想到南栀又害了一场流感,才从医院出来, 她就改了主意。
虽说赵晴好胆大包天, 敢一手策划,帮着南栀从应淮眼皮子底下溜走, 纵容她逃出医院, 但清楚她身体底子还弱,开不得玩笑。
从医院离开,打车跑远的路上,赵晴好几次三番去摸南栀额头,反复确定她真的没有在发烧, 否则马上要把人送回医院。
“栀子,我们去吃点儿清淡的哈。”赵晴好做了这么多年吃播, 对全国各地的特色美食几乎摸了个透,决定不去酒吧后,马上在脑海中搜索出了一家宝藏店铺, 专门做正宗河省菜。
“不, ”以防应淮找来,南栀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一口回拒, “我吃了整整三天白粥小菜,再吃要犯恶心了。”
她口味原本就偏重, 感冒又夺走了部分味蕾, 更想念强烈的麻辣味,若不是应大监狱长管得太严,她真想空口嚼一根小米辣。
病人为大, 没办法,赵晴好只得让司机开往了一家川菜馆,也没完全由着南栀胡来,几道菜都是微辣。
赵晴好看得出来南栀心情有些低迷,抵达餐厅后,她不仅一口接一口地吃辣,还点了啤酒。
“栀子,你还算半个病号哈,辣菜我们可以吃,酒就不喝了吧。”赵晴好试图阻止。
南栀有理有据地反问:“谁说的找我喝大酒?”
赵晴好见她实在太不痛快,可能的确需要一些酒精,赵晴好咬了咬牙,拍着桌子回:“成,姐妹儿陪你喝!”
服务员很快送来几厅啤酒,两人一面有一搭没一搭,漫无边际地扯最近的事情,一面不时碰一下杯。
赵晴好说和陈靖那孙子彻底断了联系,她这趟出去探店,遇到一个长得很合心意的厨子。
小伙子小她三岁,一口一个“姐姐”喊得贼啦甜,做菜贼啦好吃,她能多吃两碗饭。
可是两人单独出去,他要吻上来时,她的手居然快了一拍,把人推开了。
赵晴好骂自己脑子有坑,放着好好的唐僧肉不吃。
“你那一瞬间不会是想到某人了吧?”南栀举着酒杯,笑呵呵地点她。
赵晴好面色刷地僵硬,不过忽而又恢复生动,矢口否认:“是我甩的他唉,我犯贱吗,我还去想他?”
话音方落,她仰头猛灌,一整厅啤酒全部下了肚。
南栀也在骂,骂应淮这几天把自己当犯人一样地看守,成天杵在病房,却不和她聊天,陪她解闷。
骂最近破人破事怎么那么多,邹胜楠、肖雪飞、肖风起一个二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突然都来缠着她烦。
亦或是他们从当年就缠上了她,只要她和应淮在一起一天,他们就不会轻易放过。
接连不断的吐槽催得对酒精的欲望愈发膨胀,南栀手边很快多出三个空酒瓶。
她酒量比不上赵晴好,不一会儿就开始晕乎,思绪逐渐飘远,大有要脱离掌控的趋势。
她的手机依然开着飞行模式,但连了餐厅的无线网,这会儿,手机急促在震。
南栀下意识以为是应淮,惊得赶忙摸出来查看。
幸好不是他。
但也和他有关。
是那个赌约群。
上回南栀去沪市,无意间撞见那伙二代们在拿自己和应淮的结婚对赌,她还参与了,压了一定会离。
当时的赌约时限是多久来着?好像是三个月。
酒精一点点侵蚀神经,南栀脑子运转的速度慢了几拍,记不得有没有到三个月,是不是早就过了,反正这个冷了好久,早就被压到列表极下方的群猝不及防弹了出来。
那一局赌约被发起人点了结束,兑了现,各路下过注的人该赔的赔,该赚的赚。
他们的小程序做得太绘声绘色,给参与过对赌的人发通知结果的消息图文并茂,使用了一连串表情包。
南栀脑袋昏昏沉沉,睁大眼睛花了好几秒看清楚那些幽默风趣,调侃戏谑的表情包,惊得脸色大变,推动椅子站了起来。
可是她双腿有些虚浮,摇摇晃晃,站不太稳。
“栀子你别动,我过来扶着你。”对坐的赵晴好也被酒精冲得薄醉,对南栀突然蹭起身不明所以,本能地要过来搀扶,不让她摔着碰着。
却不待赵晴好走近,南栀摇摆不定,随时可能歪倒的身子忽然被人揽了去。
来人臂膀强劲,握住她薄弱的肩头就把人往怀里拢,强悍而不容置疑。
南栀半举着手机,猝然撞入一个虬结鼓胀,硬墙似的胸腔,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赵晴好同样始料不及,脚步僵持在不远处,睁圆眼睛怔怔望向他们。
南栀放下手机回头看去,搂上自己的是一个男人,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需要仰望。
除此以外,南栀更加晕沉的脑袋辨别不清,反射性挣扎:“你谁啊?不要占我便宜。”
男人神色阴沉,压紧唇线一言不发,钳制在她肩头的大手加了力道。
南栀手脚并用,仍然挣脱不过,气急败坏,嚷嚷着寻求外援:“晴好,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一个野男人欺负!”
赵晴好醉得轻,还是认得人的,尤其是被应淮那幅索命阎罗王一样的凌然架势一吓,酒醒得差不多了。
她非但没胆子去救南栀,还把南栀的背包双手奉上:“你们两口子慢走,不送。”
应淮没吭声,接过背包,打横抱起南栀,健步如飞地出了餐厅。
至于赵晴好,他安排了司机送回酒店。
应淮是一个半小时前发现病床上的人不对劲的,那么喜欢翻来覆去,睡觉极不老实的人忽然转了性子,没有将手脚探出被子不说,还半天纹丝不动,一直用被子捂着脸。
应淮强力扯过被子一看,果不其然,有人在他严防死守下,还能玩上一出偷龙转凤。
清楚替代南栀留在医院的女人只是拿钱办事,应淮没有为难她,拷问几句,确定她不清楚南栀去了哪里便放她走了。
医院,公路都有监控,找起人来不算费事。
得知南栀和谁离开,具体目的地后,应该让人安排了一辆车,自个儿开车前来。
此刻,他将南栀抱上代步车副驾驶,任由她拳打脚踢,锁好了安全带。
南栀仍在扯着嗓子胡言乱语,试图去解安全带:“你谁啊?拐卖儿童犯法你知不知道!我要打119,让门卫大爷来消灭你!”
应淮坐上驾驶座,倾身凑近,一只大手绕去她后脖颈,将人带得更近的同时,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这一吻用力极猛,冲开齿关,狠狠卷过她舌尖,再咬了一下。
力道控制得刚好,不至于让她破皮出血,但绝对会有痛感。
“认出老子没?”应淮额头抵住她的,压抑着满腔沸腾的焦灼怒意,气息粗重地问。
来势凶猛,热烈野蛮的深吻太过熟悉,加之舌尖传出的痛感直击灵魂,南栀清醒了两分,望向他定定出神。
没再叫嚷着要报警要下车。
应淮知道她这是认出了自己,再深深吻了她几下,感觉到她还有些鼻塞,呼吸很容易不畅,才缓慢松开了她。
南栀逃也似地摆正身子,朝向窗外大口呼吸。
她混乱的意识只是有零星回笼,勉强能够辨认身边人的程度。
她稍微喘匀了呼吸,偏过脑袋望他,慢慢记起先前收到的赌约提醒。
南栀没来由地来火,指着他鼻子,愤愤质问:“你为什么还不和我离婚?”
应淮锋利剑眉一蹙,眸光森寒,他迟缓偏过脑袋,阴沉莫测地盯她:“你说什么?”
语气之冲,恶劣凌厉,传达的意思分明是: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你知道这害我输掉了多少吗?”南栀打开手机,戳着屏幕给他看,急得快要哭了,“三四十万呢,我读研的时候一笔笔攒出来的零花钱呢!现在全没了全没了!”
应淮看着她手机上跳出的界面,忍俊不禁,居然是为了这事儿。
他唇边牵出薄薄弧度,掏出手机操纵几番,放柔语气哄:“乖,我赢的都给你。”
醉酒后的南栀是一根筋,一门心思惦记自己赔的钱,闹了好一阵,闹得累了才丢开手机,歪头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是新的一天,又回到那间住了三天三夜,较为熟悉的病房。
这张床昨天被人睡过,床单被套全换过,散发一股淡雅宜人的栀子香。
南栀侧面睡的,一睁开眼就看见应淮坐在一步之遥的陪护椅上。
他换了一身衣服,手持手机在回工作信息,余光捕捉到她醒来,他错开眸光向她望来。
要说前一秒南栀还有醉酒的后遗症,大脑不算清醒,处于状况之外,对视的这一瞬简直是最猛最烈的醒酒汤,她立马不能再清醒了。
昨天如何从医院逃走,又是如何被他抓包在餐厅,强行带上车,一幕幕走马灯似的,飞速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
南栀又羞又囧,又惊又怕,本能地cos鸵鸟,翻个身背对他。
好似只要自己看不见,应淮就不存在,就不会算昨天的账一样。
应淮确实没有急于清算,调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让她起来喝了:“脑袋痛不痛?”
“不痛。”南栀逼不得已坐起来,咬住吸管垂低视线,使劲儿摇了摇头。
应淮看她脸色还算正常,没再多问,拿走她喝得差不多的蜂蜜水,换上了营养可口的早餐。
折叠小桌板撑在床上,南栀边慢条斯理地喝粥,边斜过眼尾瞄他。
应淮又坐到陪护椅上回复消息,目光没有定在她身上,可她难以自在。
昨天的桩桩件件不好解释,应淮一时不发难,南栀就感觉头顶上悬了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由他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