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转絮想,沧浪摆家的三公子一定教过她。狐狸眼也并不喜欢沧浪摆家,他要他们摆一台猴戏,他会带来东滨的贵客,海外仙株,王玉兰草,到底是谁呢?
寒天雪道,薛冲甚至被公仪蕊探究的目光看得出了汗。雁过留痕,公仪蕊什么都看得出来。鹤家教的剑法是够用的,潭老爷子教她时,没有藏私。而她后来和珍珠等人鬼混,框架就变形了。
公仪蕊拎着铁剑,面无表情道:“我无需质疑师妹眼光,但目前来看,你需苦练五年,才能后山闯荡。届时你二十有四,虽则还算年轻,但比我如今还大四岁,进后山已算相当迟了。不过人无需和他人相较,我若时时刻刻惦记着和公孙师妹比较,我早就自杀了。”
薛冲的表情明显是没听进去,她问道:“无瑕阁的代阁主汪填海前辈要赐招给我,敢问小师叔,能否教我两招……让我输得没那么难堪……”
公仪蕊断然拒绝道:“天都武功本就难以速成,你要前辈赐教,汪填海应声而来,即使你被他羞辱,也不过是自食恶果。”
王转絮等着薛冲跳脚骂他一句,可她居然看到薛冲从耳后根臊到脚脖子,怯生生问:“那小师叔,我要是输得很惨,你还要我吗?”
公仪蕊看着红如熟虾的她,再度冷笑道:“要定你了!”
王转絮心中大叫一声不妙,完了!
王转絮向来不质疑上司的任何决定,但此时未免不觉得步琴漪棋差一着。背后做什么,都比不上眼前时时出现。日久生情这四个字,没吃过猪肉,总得见过猪跑啊。
这就是精通十八部武经却从不实战的害处。她急得团团转,却寻不见步琴漪。
对方遁入深山之中,杳无音信,时不时只传来他的信笺,似是只发信,而不收信。但发信也是发来她压根读不懂的内容。
听风楼互传信笺,偏旁部首全部打乱,外人看来根本就是天书,所以极为依靠日月派掌管的书房研制的转字筒。转字筒时常更新,且到了时间自行断裂解体,步琴漪用的密文,似乎还是没更新的那一款。
铁肺负责收纳转字筒,王转絮急匆匆找来铁肺,可两人大眼瞪小眼瞎比划半天,还是为时已晚,上一款转字筒早在一天前就解体了。
要是春山没生病,那还能叫她试着修一修。可路春山自从上次给少主喂酒被断了五散粉,就难以压制疼痛,每日躲在洞穴里骂娘。王转絮可不敢招惹她。
少主怎么会用没更新的密文呢?中间有人使诈不成?
王转絮遣消息给山下的白石黑湖二人,让他们立刻去搜寻少主的下落,但总觉得不安,所以先发了封假消息,真消息则是让铁肺跑腿。
联络中断,住在高山上的薛师兄对他们二十四桥在天都潜伏着是睁只眼闭只眼,但上门求策他是避之如蛇蝎,那必得自己想办法。
王转絮驻守天都只有一个目的,抓紧薛冲这颗串珠。
少主先前开玩笑说要色诱,可转眼就下了天都,去寻找真心实意降服薛冲的法子,简直是死犟,现在看来不如色诱呢。
王转絮漫无目的地想,其实少主还是处男,甚至未必亲过嘴,色诱不过是说说罢了。这人披了别人的皮能够可劲风骚,然而却相当珍爱自己本人的贞洁。这就是鹦鹉毛不薅在他身上,他不心疼。
然而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薛冲姑娘就是个大色迷,少主还是没开化。公仪蕊可以泡澡,少主也应该整个浴桶。
王转絮百忙之中风闻薛冲的种种窘境,实在替她心烦,而公仪蕊跟脑子被驴踢了一般,死活不教薛冲两招,让她输得没那么磕碜。
王转絮琢磨着,就这都不翻脸,难道不是公仪蕊还算有些姿色吗?所以她得找个有点姿色的男的帮大色迷一把。
她半夜寻到李飘蓬:“要你出力了。”
李飘蓬淡淡瞥她一眼:“什么意思?”
翌日,他出现在薛冲住所的楼下。薛冲看着雪中的苍白少年,揉了揉眼睛:“你是?”
“二十四桥,李飘蓬。”
第40章 反客为主
李飘蓬在台阶下拱手:“少主悉知姑娘你光明磊落,却屡被恶人为难。特命我来,传你一招半式。” 少主知道个屁,少主不知道搁哪个山洼洼里找老头呢。这样想着的王转絮从台阶下闪出来,耳洞里插着两根铁杆子,铁杆上羽毛飘飘荡荡,笑眯眯地把铁胆从后面薅出来,铁胆捂着他的耳朵,很不高兴道:“那个什么薛什么冲,别犟,得应急!” 薛冲拎着个大扫帚,沙沙地扫地,这屋舍除了她和前辈,谁也不住。前辈鼾声大作,正在屋里发了狂地睡觉,她可以和听风楼来的三个桥人自在相处。 薛冲咳了一声,一面冷脸摆架子,一面心里窃喜,救星来了。 她看出来了,步琴漪至今没翻脸,那不是对她有情,顶多是有点自尊心受挫。但是他还叫手下来助阵,那就是她还有价值。 尽管她的价值摸不着看不见,目前来说抵不上两个大白馒头,但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砸吧一下嘴:“行,但能给我两个馒头吗?不,烧鸡。我要铁胆吃的那样式的。” 铁胆翻着白眼,看完薛冲蹲着吃完了一盘从他那搜来的烧鸡,仔仔细细地嗦了遍鸡骨头,还有心情和他闲聊:“新弟子的文理课简直无聊至极,天都几百年,文修课就是讲述这几百年里的每一年发生了什么事,上至掌门,下到铸剑,事无巨细,全都要背,全都要考。自家的背了也就算了,还要背丹枫山庄的,丹枫山庄那些死了的姓兰的根本分不清谁和谁。” 铁胆这半大小孩最怕考试,他一听这些就要作呕,薛冲和他一拍即合,慷慨地分他一根鸡翅。 王转絮微妙地咳了一声,李飘蓬很不高兴道:“有什么分不清的?” “主要是分不清启字辈那些老货。” 李飘蓬立刻把他们的功过和子嗣全说了一遍,得到薛冲一句:“重男轻女,光说男的,不说女的。” 王转絮笑眯眯道:“丹枫的武功特别,至阳极烈,男子修了短命,女子干脆就修不成。上一代丹枫女子里的佼佼者是兰四小姐兰窈,是一位酷吏。” “然后呢,她咋样了?”薛冲吐掉最后一根骨头。 铁胆插话道:“死了呗。她兄弟都被天都杀光了,她能不死吗?” 王转絮轻笑:“其实…
李飘蓬在台阶下拱手:“少主悉知姑娘你光明磊落,却屡被恶人为难。特命我来,传你一招半式。”
少主知道个屁,少主不知道搁哪个山洼洼里找老头呢。这样想着的王转絮从台阶下闪出来,耳洞里插着两根铁杆子,铁杆上羽毛飘飘荡荡,笑眯眯地把铁胆从后面薅出来,铁胆捂着他的耳朵,很不高兴道:“那个什么薛什么冲,别犟,得应急!”
薛冲拎着个大扫帚,沙沙地扫地,这屋舍除了她和前辈,谁也不住。前辈鼾声大作,正在屋里发了狂地睡觉,她可以和听风楼来的三个桥人自在相处。
薛冲咳了一声,一面冷脸摆架子,一面心里窃喜,救星来了。
她看出来了,步琴漪至今没翻脸,那不是对她有情,顶多是有点自尊心受挫。但是他还叫手下来助阵,那就是她还有价值。
尽管她的价值摸不着看不见,目前来说抵不上两个大白馒头,但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砸吧一下嘴:“行,但能给我两个馒头吗?不,烧鸡。我要铁胆吃的那样式的。”
铁胆翻着白眼,看完薛冲蹲着吃完了一盘从他那搜来的烧鸡,仔仔细细地嗦了遍鸡骨头,还有心情和他闲聊:“新弟子的文理课简直无聊至极,天都几百年,文修课就是讲述这几百年里的每一年发生了什么事,上至掌门,下到铸剑,事无巨细,全都要背,全都要考。自家的背了也就算了,还要背丹枫山庄的,丹枫山庄那些死了的姓兰的根本分不清谁和谁。”
铁胆这半大小孩最怕考试,他一听这些就要作呕,薛冲和他一拍即合,慷慨地分他一根鸡翅。
王转絮微妙地咳了一声,李飘蓬很不高兴道:“有什么分不清的?”
“主要是分不清启字辈那些老货。”
李飘蓬立刻把他们的功过和子嗣全说了一遍,得到薛冲一句:“重男轻女,光说男的,不说女的。”
王转絮笑眯眯道:“丹枫的武功特别,至阳极烈,男子修了短命,女子干脆就修不成。上一代丹枫女子里的佼佼者是兰四小姐兰窈,是一位酷吏。”
“然后呢,她咋样了?”薛冲吐掉最后一根骨头。
铁胆插话道:“死了呗。她兄弟都被天都杀光了,她能不死吗?”
王转絮轻笑:“其实最厉害的丹枫女子不是兰四小姐,是兰二公子……现在也不能这么称呼她了,她女扮男装,以公子拣的身份行走江湖多年,武功很一般。”
薛冲迷糊了:“二公子是女的?”
王转絮轻声道:“她运气很好,丹枫四年前先是漱泉夫人反叛,杀死了她的丈夫老庄主,后是天都剑峰趁虚而入奇袭山庄,原定的继承人提、携、招三位公子不是死无全尸,就是不知所踪。三位都很年轻,我的先主人兰携死时也就十八岁,不过是我如今的年纪。”
薛冲怔怔听着,课上听来的人名,变成活生生的人,滋味难以形容。她像掀开了雨水后的一块石板,闻到一阵经年青苔的潮湿气息。
王转絮的面孔也被往事浸得潮湿,到了这忽然说不下去了。李飘蓬接道:“那时候我和王转絮都只有十四岁。我们谁也没想过,终有一日,我们会比公子的岁数大。”
王转絮回神继续道:“三四五死伤,二公子又是女人,练不了三丹剑,所以收养了丹枫的一个旁支,也就是如今的武林盟主兰天枢。天枢公子今年十七岁,而他的义父,或者说是义母,兰拣继任丹枫庄主,算垂帘听政吧。这也是头一次,丹枫庄主和武林盟主不是同一个人。”
铁胆插话道:“我都听困了。就是兰拣那个娘们把他俩打包卖给听风楼的,一伙卖了好些人给听风楼,有的人进书坊了,归日月派管,有的人进茶馆了,归星派管。这俩被少主挑走,从此成为李飘蓬和王转絮。”
李飘蓬薄薄的嘴唇动了一下,便听到薛冲痛心疾首道:“杀千刀的丹枫山庄!”
李飘蓬冷笑一声:“多说无益!看剑!”
说着李飘蓬立刻丢给她一根木棍,薛冲慌张之中迎招,李飘蓬立刻反拉:“你看,这样就把你的剑势带歪了。我不懂天都剑法,这是北境的框架?扎实是扎实,但若对手爱刁钻角度,就显得笨拙。”
薛冲被李飘蓬饶过:“那么?”
李飘蓬再刺,薛冲提剑来挡,李飘蓬斜刺她肩膀,薛冲挨了一记,不轻不重,她往后仰脖子,李飘蓬神不知鬼不觉到她身后,带动她整个人往前刺:“刚刚挡的那一次,照样很扎实,如果内力不错,我这一剑就刺不到你肩膀。”
薛冲回道:“这是小师叔教给我的。”
李飘蓬嗯了一声:“天都剑不善攻势,但擅长顺势泄劲。旁人看来是犹疑不定,但天都人拥醇厚内力,胸有成竹,八面防守,一旦抓紧时机,就可以反败为胜。公仪蕊没教错你,他是奔着教你十年二十年去的。但你要对付汪填海,对方长你二十岁有余,你的内力和他怎么拼都拼不过。”
薛冲一向觉得这人很讨厌,但此刻他句句鞭辟入里,便虚心求教道:“求奇求巧?”
李飘蓬点头:“不光如此,还要唱空城计。”
薛冲跟着他摆了两剑,李飘蓬喝道:“这里要抹!我给你备一把软剑,届时你抹到他后脖子,见血不见伤,使其恐惧。”
薛冲心里感慨这太阴了,丹枫山庄能当武林霸主,果然是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飘蓬还有怪招:“你瞧,他的剑如果落到你这儿。”他敲了敲薛冲的胯骨。
薛冲嗯了一声:“我架开他?”
“不,你现在手里的是软剑,你要放弃所有框架。”
“那我斜刺他肩膀?斜劈他右肋骨?!”薛冲极力想着恶毒落点。
在场三人只见李飘蓬露出莫测微笑,他歹毒道:“刺他阳根。”
李飘蓬挽了个剑花:“这招是听风楼的九阳净。有名有目,师出正统。”
李飘蓬平时不苟言笑,下手出招却毫无廉耻,假以时日,大概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此时大人物的胚胎,看向围观的王转絮,扬了扬下巴,铁胆还沉浸在最后一招的下流之中,嘴巴都闭不上了。
王转絮趁机抱住薛冲的肩膀:“招式不在多好看,能赢就好啊。”
薛冲点了点头:“说得有理。”
王转絮体贴擦汗:“天都学风不正,以大欺小,以老欺幼,难怪公仪小师叔那么不会变通。”
薛冲又点头:“他那样,他两个哥哥知道吗?”
“你还关心他呢,我看他一点都不关心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即将受辱,却坐视不管,简直迂腐!”
薛冲思忖着王转絮的话,咬了咬手指,很为难道:“他也是为我好。”
王转絮咳了一声:“为你好?为你好就应该替你考虑啊。你想想,鹤颉从小受人重视,吃的资源是你的百倍千倍,可是你比不过她,人家不说你父母偏心,只说你天赋没她高。这对你公平吗?既然从前就不公平,就得投机取巧,试试不公平的法子喽。”
薛冲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个难关接一个难关。若要考虑未来,就想到缺觉、少衣、腰酸、背痛、眼花、耳聋、没肉吃、腌咸菜……还想到三年后鹤颉出关,我庸碌无名。可咋办呢?”
王转絮乘胜追击:“少主会给你想办法的……”
薛冲好像没听见,很郑重地拍了拍袅袅的肩膀:“袅袅,你能帮我把信送出去吗?”
“送给少主吗?”王转絮心想这有点难。
薛冲憨厚地搓了搓手:“呃,送给沧浪摆家的三公子。就是珍珠,他现在叫什么来着,摆歌笑?我想知道他最近好不好,翡翠白玉怎么样了。”
王转絮舔了舔上牙膛,舔了舔右牙槽,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活像不想理人的鹦鹉。
李飘蓬在前面回头:“还不走?”
王转絮搂紧了薛冲的肩膀:“少主穿紫色最有韵味。”薛冲啊了一声:“啥?”王转絮啃着指甲:“穿竹青色也水灵。没见过吧?所以你稍安勿躁,多看看多挑挑,就像选门派一样,不能卯着天都剑峰一家使劲啊,你看李飘蓬,学得多杂,多好!”
薛冲靠近她的耳朵:“我觉得小师叔很有韵味,珍珠相当水灵,不能卯着一家使劲啊。”
王转絮哆嗦了一下,炸开了浑身的羽翼,像个茸球,又抖了抖。这就是君问归期未有期,天都春晴融雪池,何当共赏摆歌笑,却话天都春蕊时。
第41章 寻隐者巧遇
夜已深了,薛冲从负雪天南阁练完功回来,是平生之前所未有之大累,累如穷人家的屋盖,多年劲风吹,摇摇欲坠,只差撂挑子不干了。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那天断然拒绝步琴漪的歪门邪道。他门路多得很,指不定此时她就通过他一包耗子药药死鹤颉了。 累归累,还得继续练功继续苦干,否则输给汪填海太惨,岂不是面子扫地,再也抬不起头。 她在她那张破床上盘膝而坐,李飘蓬这个神人给她灌了半肚子坏水,但有点消化不良,她光是学了些下三滥的招数,明天赢估计是难度不大,但赢得太不体面,还不如给他来几碗巴豆呢。 “九阳净,空城计。”她重复着李飘蓬教的滥招式,思考这出空城计怎么唱得周全正道,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九阳净,太龌龊了。” 薛冲呦呵了一声:“前辈,你醒啦。” 姜前辈从床上坐起来:“空城计?你是要拿天都武功的壳,套九阳净这样乱七八糟的功夫吗?倒是毒计啊。” 薛冲见她如此懂行,立刻殷勤献上从铁担那抢来的几个肉夹馍,前辈扫了一眼:“肉汁都成猪皮冻了。你这出空城计要唱得好,我想还是得要让天都众人以为你悟性极高,已学了冬影心法。” 薛冲蹲在地上烧炉子热夹馍,前辈蹲下了,眼睛盯着夹馍,看起来不是很馋,但拿不知道哪年洗过的油污硬壳袖子擦了擦嘴:“你知道要如何装,才能装得像吗?” 薛冲拿着夹馍反复地烘烤,她实话实话道:“前辈,我只见过小师叔演示过一次冬影心法。” “如何?”姜前辈薅出头发里的一只跳蚤,把它按得劈里啪啦响。 薛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浑身痒了起来:“说实话,冬影心法那是内里的功夫,和星汉心法灵犀心法的区别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不得了。”姜前辈从袖中掏出一把东西,薛冲吓得要往后栽,定睛一看,不是跳蚤,是一把蚕豆,到了铜炉上,一股焦香。 “又没人知道你不会,也没人知道你会。” 薛冲皱眉:“那我确实是不会啊!不是说,得修了冬影,才能练霜降雪飞吗?我只见过小师叔演示一次霜降雪飞,我根本看不出名堂。” “…
夜已深了,薛冲从负雪天南阁练完功回来,是平生之前所未有之大累,累如穷人家的屋盖,多年劲风吹,摇摇欲坠,只差撂挑子不干了。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那天断然拒绝步琴漪的歪门邪道。他门路多得很,指不定此时她就通过他一包耗子药药死鹤颉了。
累归累,还得继续练功继续苦干,否则输给汪填海太惨,岂不是面子扫地,再也抬不起头。
她在她那张破床上盘膝而坐,李飘蓬这个神人给她灌了半肚子坏水,但有点消化不良,她光是学了些下三滥的招数,明天赢估计是难度不大,但赢得太不体面,还不如给他来几碗巴豆呢。
“九阳净,空城计。”她重复着李飘蓬教的滥招式,思考这出空城计怎么唱得周全正道,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九阳净,太龌龊了。”
薛冲呦呵了一声:“前辈,你醒啦。”
姜前辈从床上坐起来:“空城计?你是要拿天都武功的壳,套九阳净这样乱七八糟的功夫吗?倒是毒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