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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_分节阅读_第70节
小说作者:欠金三两   小说类别:武侠仙侠   内容大小:1.61 MB   上传时间:2025-12-02 12:31:20

  卫常在看着二人交来错去的手,眼神幽然。

  凡马不似天马那般有灵性,落地回神后突然惊厥嘶鸣起来,马蹄四踏,打着响鼻,涎水四溅,林斐然下意识将如霰拦到后方,反倒叫卫常在受了一遭。

  他目光微顿,不禁看了林斐然一眼,正欲回身拦下惊马,便有一人信步上前,一掌探出,虚虚落在马面之上,虽隔了半寸有余,却仍旧让它安静下来。

  风拂过如霰额前碎发,露出眉眼,四下喧哗骤停,众人只觉此等容貌,此等风姿,此等天然之力,完全是传记中记载的仙人临世。

  林斐然侧目看去,一时也有些讶然,没想到如霰竟也有此善心,然而感概不到片刻,那大马便双目一闭,无力支撑般垂下头颅,再无动静。

  如霰凉声道:“物肖其主,不听话的畜生,总要吃些教训。”

  这哪里是在说马,分明是指桑骂槐。

  言罢,身后一道寒风起,卫常在回头看去,却见那原本闭目的大马此刻前蹄高扬,嘶鸣声震,双足重重下落,带有千钧之势,似要将身前人踏作肉饼。

  卫常在侧身躲过,便见方才站立的砖块被踏得碎石飞溅,可知此人为这马儿添了多少助力。

  一击不中,大马再度奔行几步,铁蹄高扬间,他旋身拉绳,打算止住汹汹来势,却忽而不慎,信手脱缰,整个人暴露在马蹄之下,躲避不及。

  林斐然眉梢微动,尚未动作之际,便有一人摇摇晃晃上前拦下马蹄,长剑划过,马儿嘶鸣后退,被其余赶上的弟子牵制。

  来人正是蓟常英,他脚步虚浮,唇色黯淡,斗笠歪斜坠在后颈,看起来如同被吸过精气一般,但他还是打起精神,作揖歉笑:“车马不可过桥,行至桥头,不得不勒马,在下代师弟陪个不是,惊扰二位道友了。”

  蓟常英作为道和宫人人敬仰的大师兄,术法剑艺俱佳,却有个人尽皆知的弱处,他十分容易晕眩。

  骑马要晕,坐船要晕,御剑而行稍微好些,却也难免昏沉,若无必要,他只愿步行,这也是他不参与飞花会,却仍选择带队的缘由。

  本以为能这一路能少受些罪,谁能想到卫常在觉得走路太慢,中途换马骑行,叫他一路颠簸到春城。

  林斐然见他面如金纸,唇色苍白,也不想过多为难,加之她本就不愿在此多留,便道:“无妨,我没有受伤,与我同行之人也只是急切了些,并无恶意,我二人还要入城,诸位请便——对了,我也有晕行的毛病,这瓶冰露便赠与道友了。”

  说完这话,她立即拉起如霰手腕,生生将他拖走半步,还未离开,便又有一只手拦在身前,她转眼看去,正是卫常在。

  他垂眸看来,眼睫半阖,疏落翳影洒入眼底:“差点伤及道友,是我之过错,不论如何,还望道友许我赎罪。”

  赎罪?

  林斐然不想这般小题大做,下意识推开他的手:“倒没有这么严重,道友以后注意便好。”

  如霰不悦看她:“就这么走了?”

  林斐然叹气:“少些纠缠吧……”

  她差点将大小姐三个字说出口,未曾意识到自己还拉着他的手腕,两人就此离去。

  卫常在望着自己的手,四肢渐冷,砰然的心忽而下坠,心上藤蔓分明未动,他却感受到一阵极其陌生的心悸之意。

  她给了蓟常英冰露,拦在那人身前,却在见他露于马蹄之下时无动于衷。

  为什么呢。

  林斐然绝不会对他坐视不理,她为什么不看一看他?

  她还在生气?但他已经在惩罚自己了。

  是不够么?要如何才够?

  陌生的情绪越发激荡,犹如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他双眸半阖,心上藤蔓再度升起,密密麻麻爬出,挤压收缩,剧痛之下,却仍旧掩不去那股异样的涩意。

  蓟常英握着冰露,看向卫常在,心下理解:“师弟,一路疾行,想来你也疲乏不堪,不然也不会差点纵马伤人,更不会差点做那马下冤魂,若不是知你脾性,我都要以为你是故意撞到蹄下的了。”

  卫常在闻言看他一眼。

  蓟常英毫无所觉,继续道:“还好方才那位小道友讲理,人也没伤着,否则今日免不了要纠缠许久,咱们还得安顿马匹,一来二去,怕是要晚些入城,走罢——师弟?”

  两道身影并肩行至桥上,卫常在远远看着,紧紧看着,从密林深处吹来的风扬起他的衣袍,散下的发遮蔽双目,罅隙间,他终于看见她松了手。

  林斐然埋首前行,步履极快,明明是烈日当头,她却总觉得有两股莫名的寒凉之感交织在身,叫人周身瑟瑟,不敢驻足。

  一股如同寂冷的井泉,隐隐幽幽,日色难及,寒得刺骨,一股又如山巅化下的雪水,带着日光滚过每一块冰棱,凉得惊人。

  分明都是冷意,却又十分不同,但向来胆大好学的林斐然在这一刻失去了探知欲,她甚至没有细细感知,只囫囵翻过,佯装从未觉察。

  “你还要握多久?”如霰忽然开口,略凉的声音兜头浇下。

  林斐然转眼一看,自己竟还紧紧攥着他的手腕,眉心一跳,立即放开道:“方才一时情急,这才拉上尊主离开,我不是故意的!”

  松了手,如霰深深看她一眼,慢慢收回目光。

  蓦然间,那两股交织的寒凉极其古怪地一齐退散,林斐然心下骤松,竟有种重见天日的荒谬之感。

  收回视线后,如霰抬起左腕,腕上莲环微微扩大,他掀开袖袍看了一眼,瞬时倒吸口气。

  “……林斐然,你有这个劲不如去街上帮人锤核桃吃!”

  林斐然探头看去,只见那皙白的腕上十分惹眼地现着五根指印,或许再过几刻,就要浮肿起来。

  ……

  她沉默片刻,不由抬头看去,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一枪贯穿妖王,却原来是个脆皮,竟受不住她一把子力气?

  如霰垂眸看她,凉声道:“看什么,这不是你捏的?”

  林斐然又看了几眼,心头不免浮起几分歉疚:“我找找药……”

  说着,她翻起芥子袋,如霰收回手,缚上莲环,止住她的动作:“你那些小伤药还是留着罢,淤青而已,自己会散。”

  他其实只是让她看看。

  林斐然不知此人心思,想到方才举动,解释道:“你应当知道方才那两人都是道和宫的人,我与他们熟识,不愿露馅,想赶紧离开,一时情急才多用了几分力。”

  如霰侧目看她,眉梢微挑,打趣道:“一时情急?什么情,有多急?”

  “……”林斐然语塞。

  如霰此人,平日里倒是离群索居,孤高散漫,好似什么都不入眼,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但有时又有些莫名的兴味,爱说些出人意料的话,想法也稀奇古怪,让人难测。

  初初相见时,她绝对想不到此人有朝一日会问她为何情急。

  见他又要开口,林斐然立即抬手指向上方:“我们到了。”

  不夜春城四字倒悬头顶,威势磅礴,尤其是其中的不夜二字,篆刻深入,收笔处并未藏锋,斜下的捺像一柄倒悬的长刀,锋锐无双。

  城门之下是各宗门世家选派而来的弟子,俱都过了问心境,无缘于此次朝圣大典。

  初初入门,便有黄衫弟子将二人拦下,看服袍制式,是太极仙宗的弟子。

  “二位初入春城,想来不甚熟悉,便由我为道友引路。”

  林斐然问道:“为何引路?难道城中道路与寻常不同?”

  弟子闻言笑道:“听来便知你年岁尚小,春城也只是一个普通小城,只是因为靠近朝圣谷,过往举办过飞花会,所以比别处人多,也更为富庶些,除此之外,再无特别的了。

  之所以引路,是因为此次参与飞花会,需得去小筑中领取身份牌与一份谱图。”

  林斐然脚步微顿:“什么谱图?”

  三人过了城门,行至内城之下,便见城中最右侧建有一栋四层高楼,楼外以芳草点缀,楼顶压着八角飞檐,檐下悬剑,且其间并无上行之路,若要入最顶层的飞阁,必须纵身跃上,或是御器而行。

  弟子回首看向林斐然,笑道:“领一份《十二群芳谱》,可要谨记,春城将夜之日,便是功法全失之时,届时一切重来,可用者,唯有谱图一份。”

第55章

  此时除林斐然及如霰外, 周遭还跟着几位刚入城的,他们也被弟子引领到塔楼下,闻言不免失色。

  “道友, 何为功法全失?!难道过往所学全都不作数?”

  那弟子歉然笑道:“若只看字面之意,应是如此, 不过也不尽然,这只是我们的猜想, 具体如何, 还得静等入夜之日再看。”

  新人狐疑道:“你们竟也不知晓?”

  弟子无奈摇头:“确实不知,我们之所以到此,只是因为前不久圣人感召, 唤我等入城, 权作引路之人,话语间也只言及谱图一事, 除此之外,其余的便同大家一般, 一无所知。”

  又有人问道:“那, 此次飞花会可会伤及性命?”

  “抱歉, 我也不知,飞花会如何进行,全凭圣人定夺,只是想来,他们没有这般无情……”

  几人倒吸口凉气,面面相觑,忽而有些心悸。

  过往典籍中记载的飞花会及朝圣大典,说到底也只是修士间的切磋比试,没什么花样, 也无甚妙趣,但不论输赢,总不至于亡命。

  只是圣人……

  其实细细算来,乾道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归真境圣者,朝圣谷也多年未开,如今的修士只得从典籍经论中窥见一角。

  众人只知圣人有德,已臻化境,可实则如何,谁也不敢定论,毕竟人心难测,难道圣人就真的心无偏私?

  恶道亦是道,极致的恶,又如何不算已臻化境?

  几人愁眉之际,林斐然面上却不见异色,既然是功法全失,那必定是人人如此,又何必忧虑,大不了回归凡人境界,全凭双手搏斗。

  此时比起功法,她有更在意的事。

  林斐然行礼问道:“道友方才说要‘静等入夜’,又是何意?”

  弟子听到此处,顿了片刻,抬手直指上空:“诸位没有发现吗,从你们行至密林,再到入城,期间时辰不短,可顶上烈日却未斜移分毫——我们比诸位提早半月入城,自那时起,太阳便从未落山,春城始终不夜。”

  周遭之人这才反应过来,惊呼间望向天际,明日高悬,城内灼无暗色。

  “我所知的已全然告知,再多便只是猜测了,祝各位此行顺风。”领路的弟子颔首过,又匆匆回到城门处。

  不夜春城。

  就连如霰都面露讶异,少顷,他忽而笑道:“好日头,若是久居春城,我岂不是日日都能安眠?”

  林斐然不由看了他一眼,如霰作息与常人不同,他总是要在白日里沉眠,尽管他解释夜间不睡是因为白日睡够了,她却并未相信。

  一开始,她以为是他少年时游历人界多年,习惯了人界日月轮换,在妖界时才会昼夜颠倒,但此次入了人界,他的作息仍旧有异。

  从妖都行至春城这段时日,他们从来都是白日赶路,夜间休息,如霰又喜好独自倚睡枝头,每有异动,树梢便会轻颤。

  正值秋日,他一动身,那些将落未落的柔花与细叶便会悠然而下,落了守夜的林斐然一身,拂了还满。

  那时她才有所察觉,或许他夜间睡得不好,但每每问起,他总会似笑非笑地看她,然后反问:“这么注意我?”

  于是林斐然不再多问,她想,以如霰的脾性,若有不爽利的地方,早就直言,又岂会默然忍下?

  但有时候,她实在忍不住怀疑他根本没睡,尤其是她清晨醒来,发现身上落满的花叶悉数被堆到脑袋上时。

  那般规整圆润,像是有人夜里无聊,盘坐身侧,一片花一片叶挪到她头上堆积而成。

  于是林斐然另有猜测,或许他不是作息有异,而是只能在白日里入睡,而入睡的依凭便是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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