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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龙_分节阅读_第641节
小说作者:榴弹怕水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53 MB   上传时间:2025-10-21 11:39:05

  张行看完信,心中难免叹了口气……也有许多情绪涌上,便想要立即写封信给对方做回复,孰料,刚刚拿起炭笔,却远远便察觉一些动静,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发现竟是刚刚来邺城述职的幽州行台指挥窦立德亲自顶着细雨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包什么东西,老婆孩子也跟在身后,束手束脚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邻居串门来了,当然知道的也得捏着鼻子认,人家就是邻居串门来了。

  收好书信,将写的几个条子封住,张首席便也走下楼来,远远看见对方进了门便笑:“窦龙头,这是闻见我这里开了小灶,专门过来的?”

  窦立德立定在门内,手中油纸包耷拉下来,然后方才来笑:“首席只会冤枉人,如何不说我是一回来就想着送礼?”

  说着,将手里的大小两个油纸包抬了一抬:“北地的柿饼子跟幽州的金丝小枣。”

  话音未落,月娘便已经走了过去,麻利接了过来,同时招呼后面的窦小娘,问对方吃不吃枣糕……这倒不是月娘跟对方很熟悉,恰恰相反,后面跟来的母女中,曹夕虽然忙,但作为大部总管总免不了要来来往往,宫城女眷们与女官们也总会说起她的事情,视她为榜样,月娘来邺城行宫居住许久,也算是熟悉;倒是窦小娘,老早晓得这是军中少见的女将,却一直不得见……只不过,月娘看的清楚,这窦龙头装出一副自来熟的上门模样,其实身体紧绷,身后妻女明显对他这个作态更有些尴尬,一时难做配合,尤其是窦小娘脸薄,看到自家父亲这个姿态,愈发无地自容,所以月娘才上前招呼。

  怎么说呢?多少年了,她的性格一如既往,始终像是当年帮父亲在坊门口卖包子的少女。

  只不过,当年随便一个净街虎都能吃她家的饭不要钱,现在连窦立德这种封疆大吏来吃她做的饭都得带礼物了。

  就这样,窦立德一家进来,月娘指挥若定,就在廊下摆开桌子,顺便将对方带来的柿饼摆盘,金丝小枣下粥,须臾片刻,几份小菜放好,两瓶酒水摆上,众人刚刚落座,她又招呼窦小娘帮忙将一屉新出锅的白面馒头抬了出来。

  月娘的“喧主夺宾”明显打断了窦立德施法条,他愣了好一阵子,等大家一起用餐,眼瞅着张行的那个刚刚会跑的外甥抱着馒头去后院寻那两匹龙驹,这才缓过神来,主动给坐在旁边的张行倒了一杯酒。

  “我以为你会贴着日子才到。”张行接过酒来啜了一口便放下。“幽州秋收应该比邺城这里晚一旬吧?”

  “不是这样的。”窦立德立即有了精神。“幽州那边分山区与平原,山区比平原大得多,但秋粮却比平原少得多……而且平原秋收与邺城这里差也差不了两三日,差一旬的是山里那几块谷地,我是等平原秋粮收割的差不多了,才抽身过来。”

  “原来如此。”

  “张首席……”窦立德顿了顿,举杯停住来问。“我既从幽州来,有句话不得不问,桑干水为何修不得?我们幽州自家出力便可,连踏白骑都不用来。”

  “不是修不得。”张行摆了下手,随即捏了个馒头在手。“是害怕各地一拥而上,争先恐后……这样的话,最少也是滥用了民力,多想的话,为了在我这里表功,不该修的也强行修,弄出水患来也说不定……所以,除了程大郎算是济水下游本乡本土,平日里对本地优纵过了头的,稍微可信,其余人我是不敢放权的。其实,窦龙头也该看出来了,我这人平素不喜欢折腾,之所以要强行做一些事情,一则是不得不做的,二则是要绕开其他的事情。”

  窦立德饮了一口,复又点头:“这是实话,首席修河其实是不想立即开战……不过首席,我有句话还是要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咱们这些人不把事做了,后面的人就没有心气做了呢?咱们到底是死人堆里爬出来,都受过暴魏欺压,看到过暴魏土崩瓦解,见过赤地千里的,所以晓得如今的局面多么来之不易,所以晓得要体恤人力,晓得要为民造福,晓得不把基础做牢固日后也会土崩瓦解……可以后的年轻人呢?现在行宫里到处都是刚刚出生的小孩子,他们生下来就是在这邺城那么繁华的大城里,能晓得这馒头是从那些秸秆里出来的就不错了,何谈主动想着去铺路修河呢?不去建宫殿就了不得了。”

  “这事没必要这么忧惧。”张行笑道。“因为它就是没办法、变不了……所以反过来想想,咱们做咱们的,尽量教导他们就是。”

  “关键是先得做。”窦立德毫不迟疑的切入正题。“首席,你的担心是对的,一旦放开肯定会一拥而上,但也不能只你一人做,我窦立德不是无知无畏之人,也可以做……”

  话说到这份上,再质疑人家就是打消革命热情了,张行还能说什么,只好干笑了一声,立即点头:“窦龙头说的有道理,你准备个提案便是,三日后的吞风台会上我绝对支持。”

  窦立德得了应许,也不喜形于色的,更没有趁机要更多,只是一边吃饭一边说些闲话……从北地货物与人口流通需要拓展掷刀岭通道和渤海码头,到幽州检地再均田过程中燕山山脉里的一些小摩擦,乃至于自己女儿冬日婚事在哪里办,都有提及。

  而且也不是一味的展示自己的革命立场多么坚定什么的,也有抱怨和吐槽的意思,尤其是盯着自家三口人散在三个地方的事情,似乎还有些炫耀。

  全程更没有提及刘黑榥,更没有提及那个盗役马的弓高县尉。

  看得出来,窦立德本就是帮内数得着的人物,此一番脱了原本河北义军的窠臼,到了幽州主政一方,竟隐隐又有了几分长进,视野也开阔了,身段也更柔了,心思也更稳了。

  与之相比,倒是邺城这里大行台熙熙攘攘,陈斌心胸狭窄未得长进……不过跟他同气连枝的谢鸣鹤倒是长进了不少,关键是态度渐渐扭转了,愿意做事了,愿意把黜龙帮当做自己的事业来干了,不再有之前那种“我来助你”的疏离感。

  至于雄伯南、魏玄定、徐世英各拥气度吧,不能算有长进,却也都在深耕各自所领。

  竟也不能说谁就退步了。

  一顿饭吃完,张行目送着对方一家三口离开,月娘还追出去,将一个临时用红缎子捆起来的新鞍鞯送给了窦小娘,原话是担心对方直接在北地办婚事,这边就没机会贺喜了。

  窦小娘自然感激,秦宝也只能下午再去买一副鞍鞯回来。

  就这样,往后几日,天气晴朗,邺城没显出来,可行宫这里却忙碌了许多,因为有大量的地方官吏开始往这里做述职,汇报秋收事宜和之前一年的刑律案判、钱粮支出、仓储余额等等。

  按顺序,大略是河南那边的先过来,不过行宫内的文书参军们也都注意到,北面的几位龙头也都到了,很显然是为了赶上八月上旬举行的吞风台例会。

  所谓例会,当然也没什么仪式,但龙头们聚在一起,当着首席的面讨论出来的事情,具体的基本上要马上执行,而宏大些的到了年底大会也没道理过不去,自然也有些一言而定的感觉。

  实际上,那刚刚建成不久的吞风台,已经有了堪比原本大魏制度下南衙一般的名号。

  没错,大魏是大了一些,可大魏也不止有南衙呀,大明和黜龙帮可就只有一个吞风台。

  “要学筑基学校里点个名吗?”张行见到人多了几个,难得开了个玩笑。

  “点,记录在案。”魏玄定配合着应道。“平素咱们不开口,人家几位文书都是亲手把名单先摆好的……首席张行?”

  “到。”张行举手应对,声音洪亮,依然开得起玩笑。

  “算了!”魏玄定自己先掌不住。“首席以下,大行台五位龙头都在,外镇来了窦立德、单通海、牛达、伍惊风、洪长涯五位……一共十人。除此之外,王叔勇、徐师仁、周行范三位暂署龙头都还没有转正,但按照的首席的意思,一起过来商议事情,只不能举手表决,眼下也都列坐……这就是十三人。”

  “也就是殷公、李龙头、杜破阵、白总管四位没到对吧?”陈斌好整以暇来问道。“主要是李龙头竟也不来吗?”

  “李龙头说他在北地整训部队,忙碌的厉害。”张行接口道。“还说只要不撤了他的职司,就不回来。”

  这吞风台上大桌周边,不少人都微微皱了下眉头。

  “我觉得这样不好。”坐在背靠漳水方位的周行范脱口而对。“总是特立独行,时间久了,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错。”雄伯南也肃然道。“首席,我晓得你在保护他,让他专心北面的事情,但老是这般,没有嫌隙也要自己生出来了……”

  “你们说的对。”张行认错极快,可就是不改。“但我还是以为要保证李龙头在北地的优先……要我说,冬日间天王不妨主动去北地走一走,去视察一下北地帮务,徐大郎就不用去了,这边的军务也该严整起来了。”

  雄伯南顿了片刻,点头认可了这个方案。

  倒是王叔勇思路奇特,此时瞥见执勤的文书首领萧余已经领着几个年轻文书奋笔疾书,却是有些诧异:“现在就开始记录了吗?”

  “当然。”单通海昂然道。“从进这个屋子开始,大家便有公无私。”

  饶是王叔勇军中号称勇冠三军,此时也不禁脸色一紧,变得跟旁边自进来以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徐师仁一般老实。

  其余人被单龙头这么一喝,也都有些凛然,纷纷入座。

  而且入座之后,这十位龙头,三位暂署龙头,全都有些茫然,一时竟冷了场。

  半晌,还是雄伯南看向了张行与魏玄定,后者会意,开口来道:“诸位龙头,今日只是例会,但难得秋后相聚,几位地方行台的龙头都来,我的意思是,咱们大行台这里可以缓缓,若是首席没什么言语,就让几位地方行台的人先做言语。”

  众人一起点头。

  张行迟疑了一下,也缓缓开口:“我其实是在想,要不要就此定下大略,这次会议之后,帮中就转回以军务为主?”

  “有道理的。”徐世英当仁不让接口。“秋收前是咱们有主动权,放弃了大举进攻,秋收后大英可就坐不住了。”

  “不是让白总管南下去吸引大英的兵马吗?”窦立德蹙眉来问。“而且听说效果极佳?”

  “大英跟咱们都算是万里大国,一旦动手,便是南线再牵扯一二,都不会耽误十万大军出东都……而且还是那句话,一旦大英去取东都,咱们万万不能让的。”徐世英稍作解释。“到时候也要起五十个营去抢。”

  “那我直言好了。”窦立德言语艰难。“幽州这边是今年刚刚收复的,才经历了一次秋收,我是想再整饬休整一下的……不过我也有句话,若是大行台这里有言语,幽州便是再难也一定服从大局,否则要我去那里干嘛?”

  陈斌前面已经准备驳斥了,听到后来反而心惊,一时不敢言语。

  “幽州还是有些空档可言的。”张行插嘴道。“原定就是用来支持北地的,而不是这里……”

  “所以现在只南面适当动员转型?”负责后勤的柴孝和认真询问。“武安跟晋北已经动起来了,再让济阴与谯郡动起来?”

  “还是不够,大行台一定要动。”徐世英言语坚决。“大行台不动,就没法在东都与之相争……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但是正所谓用兵分奇正,没有正是不可能出奇的,这件事千万不能有侥幸心理。”

  “说得好。”张行立即认可。

  “那大行台这里也都停下之前的各类工程与举措,转而军事动员起来?”魏玄定眉头比之前窦立德的还紧。

  “停下来民生民政的工程与举措,但不大举动员,咱们不做主动应战,加紧军备就是。”张行给出了大略基调。“不过,滹沱河修了一半,没道理停下,大家给当地百姓个机会,让我把它修了,若是真打起来,我也就停下来……”

  “那大行台这里就只保留一个滹沱河的工程!”陈斌抢在魏玄定之前下了结论。“大行台便是大行台,有些事情不能躲闪。”

  魏玄定硬生生把自己要争取一些“魏郡特例”的话给咽了下去。

  张行也不由多看了这位大行台文书总管一眼,心中那里不晓得?陈斌觉悟是有的,自恃为首席心腹的他在大事上也一定会配合自己,但毫无疑问,窦立德此番归来的姿态也明显刺激到了他,逼的他把积极态度摆了出来。

  “那就这么办。”陈斌的表态不止是堵住了一个人的嘴,片刻后,见到无人开口再做讨论,张行定下了这个会议的基调。

  坦诚说,有些措手不及,但战和这个事情,本身就是贯彻着整个黜龙帮的当前第一要务,人人心里都有思量,只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例会上就定基调罢了。

  “咱们要大略转向备战……接下来几位外镇龙头谁先说?”魏玄定绷着脸来问。

  自从开始掌握一个具体方向的工作以后,魏玄定就发现自己在变得越来越情绪化,对着下级和工作成果常常轻松过了头,对着需要争夺资源的其余龙头他就仇大苦深起来。

  但没办法,老魏自己偷偷请教过张世昭,后者告诉他,这是没有经历过足够的官场历练的缘故,所以没辙,反正黜龙帮其余高层也都是类似的模样,倒也不必为此不安。

  当然,魏玄定还是渐渐发现,帮内这些高层中,越来越多的人变得沉稳干练,变得喜怒不形于色起来,而自己这个脾气,怕是还有年纪太大转不过弯的缘故。

  这么下去,怕是要落后于人的!

  并不晓得魏玄定心思也没有刻意喜怒不形于色的窦立德开口了:“我先说吧,幽州要修河,要修路,要建码头,要造船,要起仓城,还想把山地里那些小郡给整理一下。”

  众人纷纷侧目。

  而窦立德从容从自己腰中一个制式骑兵皮包……真的是皮包,牛皮包……取出了厚厚一沓文书,然后亲自起身与大圆桌上的诸位分发,还给正在记录会议的萧余送了两份。

  这上面清楚详细的写了要在何时何处用多少人修哪段河,要在哪个山口扩大通路,要造什么船,如何选定仓城地址,如何整理那些小郡的疆界,甚至包括了准备将一些在燕山山地中很有影响力的家族迁移到邺城的方案。

  看得出来,窦龙头准备充分。

  而众人心思复杂的看完这些,也都无语,还是王叔勇来问:“窦龙头这么多安排,做的完吗?”

  “王五郎哪来的这话?”窦立德当场笑道。“你莫忘了咱们黜龙帮历来做事的规矩,只要是对的事,能做一件是一件……何况今年首席修河的时候,大家谁能想到修的这么多这么好?我当然没有首席的威信和本事,但按着这计划表的顺序挨个做便是。”

  王叔勇当场无言,其余人更是一时不敢吭声。

  “那我赞同。”雄伯南想了许久,竟想不到反驳的余地。

  “我也赞同。”张行还表扬了一下窦立德。“窦龙头出镇幽州后,气度才略都大有长进,咱们应该多跟窦龙头学学。”

  窦立德苦笑道:“不过是走出原本的圈圈,看的清楚了些而已,首席夸多了。”

  众人面面相觑,也都陆续赞同。

  而窦立德说完后,按照不成文的资历排序本该是伍惊风来言,但这厮不知道是不是被窦立德吓到,还是本就没有什么方略,居然一直没有言语。

  单通海看不过去,先接了过来:“济阴这里称不上什么方略,而是有个问题……那就是一旦开战,我们济阴行台的兵力应该怎么配置?是去叩龙囚关,还是渡河与大行台兵力汇集一处?亦或者南下与伍龙头一起去捅南阳?乃至于随机应变?”

  “这确实是个问题。”张行一边说一边看向徐世英。

  “随机应变。”徐世英早有想法。“紧要顺序依次是汇集主力、去捅南阳……万不得已不建议打龙囚关,宁可把兵马摆在荥阳吓人。”

  这不就是让做预备队吗?

  单通海本能想驳斥,但今日从窦立德到陈斌,一个个的都这么讲大局,自己要是出面驳斥岂不是显得私心过重?刚刚自己怎么说的来着——从进这个屋子开始,大家便有公无私!

  一念至此,他竟然硬生生忍下,然后缓缓出言:“若是大行台有安排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们济阴行台都是帮里的老底子,不乏精锐,若真空耗,岂不浪费战力?”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徐世英努力解释。“单龙头,你须晓得咱们济阴行台的尴尬,争东都,对上的就是龙囚关,龙囚关距离东都不过几十里,真要是从这里走,高手要对上司马正,士卒要对上那雄关……所以既要对上雄关对上司马正,为何不从河阳那里对上?”

  单通海还想说什么,徐世英继续言语:“我也晓得那些老兄弟会不满,过几日我过河去,专门与他们说,就告诉他们是我安排的方略,且看谁要如何!”

  连徐大郎都铁面无私起来,单通海如何能忍,立即推辞:“何必要你,我自能压住人心。”

  话一出口便后悔,因为这便是认了对方给济阴行台安排的预备队任务了。

  孰料,张行此时忽然出言:“其实倒也不必……还是要考量军心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东都这里要打多少场?一场如此倒也罢了,两场三场五场也要如此?济阴肯定不满,河北这里损耗也大。”

  “那……”

  “调换一下人手便是,让济阴那里抽调几个营跟大行台这里互换,每一战都换,提前换。”张行给出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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