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岐岭那件事,除郑家之外,只有楚家、杜家、白家参与。
而同为千年世家,李家、朱家、庄家等世家却并未现身。
楚河、杜竹及白如龙三人进天书院,这件事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同样的,根据交代,窦远空暴露以吸引仙宗目光打开遗迹一事是李家人的手笔,其中也没有楚家及其他世家的参与。
正因为所有人的口供之中都没有商议、决策的环节,整个过程就感觉所有人做的都是被安排好了的碎片化步骤,最后合成了一整个大局。
也就是说,这件事还缺一个操纵一切的线索。
只有这个线索的存在,才能解释他们为何能够碎片化地执行着每个步骤。
其实季忧在左丘阳那里看完案卷之后就颇有疑问,但他并不信任天书院的人,所以一直未曾说过此事。
直到见到傲娇鬼,他才能放下戒备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
“会不会是楚家谋划了一切?”
颜书亦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整个计划都是楚家做的,只不过他们担心实力不够,于是才找了其他世家联合,那么这件事就合理了。
只可惜楚家人没有留下活口的,所以这个环节缺失了。
季忧听后轻轻开口:“问题在于楚家位处幽州,而玄元仙府位于幽云二州附近,就算陈夫子飞升后解放了遗迹,楚家又是如何千里迢迢盯上中州岐岭的。”
“巧合?”颜书亦歪了歪脑袋。
季忧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即将颠覆青云,没有观众太过可惜,楚先在天道祭一战中与我倾诉颇多,甚至说了他们如何测试仙缘,但唯有如何发现岐岭可入这件事,他的言辞十分模糊,只说是机缘巧合。”
颜书亦皱起了好看的眉心:“你的意思是说,楚家人自己都不知道岐岭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这个可能。”
“可若真的不是楚家做主一切……”
颜书亦说到这里后目光微凝:“那岂不说明他们都只不过是一具具的提线木偶?”
诚如两人所说,若在背后隐秘布局的不是楚家人,那此事背后肯定另有其人。
而他从始至终都未曾暴露,哪怕此时还尚在暗处。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之中,开始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与此同时,季寨前院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寨中的伙计石头端着一只瓷碗快步而来。
因为气温骤降,再加上降雪的缘故,石头在喘息之间嘴里白雾飘荡。
“邱叔,东西买到了。”
“怎么这么晚才买到?”
石头喘了口气在庭院中止步:“入冬了,家家户户都等着新元才肯杀牛宰羊,新鲜的很少找呢。”
邱忠伸手将瓷碗接过:“辛苦了,去账房领赏吧。”
“多谢邱叔。”
“去吧去吧。”
邱叔目送他远去,随后快步跑到厨房,将石头端来的东西递给了厨子炖上。
少爷他啊,看样子确实不行。
前段时间院子里有那么多仙子,结果晚上房间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如今少奶奶来了,这件事就更要抓紧了,他这个当管家的也就只能多操心操心了。
随着食材下锅,季寨的上空重新飘起了炊烟袅袅。
没多久的工夫,邱忠就端着一只大汤碗,朝着主屋走去,随后伸手敲响了门扉。
季忧还在思索着灾祸之事,听到声音后将手中那双香香软软的玉足放下,喊了一声进。
于是老邱就端着汤碗走了进来,放在了火炉前的矮桌上,碗中长长的一根十分显眼,看的季忧屏住了瞬间屏住了呼吸。
催娃,虽迟但到。
全在汤里了!
老邱进屋后什么话也没说,心道全在汤里了,然后就匆匆离去,并顺道将门带上。
见此一幕,季忧沉默许久,接着不动声色地取出碗勺坐了回去,将碗盛满后喝了口汤。
此时的颜书亦正虎视眈眈地看着那碗汤水,雪白的玉足不禁轻轻蜷缩。
第三百六十章 那就日后再说
“不管千年世家联手行祸的背后还有没有藏的更深的人在布局,但从事件方面而来,此事总归是结束了。”
“借仙缘飞升的妖人已经伏诛,遗迹也已被仙宗掏空,怕是也翻不起什么浪头。”
被暖炉烘烤的热乎乎的房间内,季忧一边喝汤一边说着。
这世上唯一可以凌驾仙宗之上就是遗迹之中的仙缘,没了这些,那藏在暗处的人祸心再大终究也有心无力。
所以哪怕先前的讨伐战中被杀被抓的不是全部,但既然遗迹已经空了,就算有藏的更深的幕后者怕是也只能收敛起心思了。
只是说到这里,季忧心中仍有异样,觉得有些浑身不适的感觉。
因为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楚家、李家等图谋的是圣器,那这个人图谋的又是什么呢。
他抬起头,看向被炉火映照的面容如玉的灵剑山小鉴主。
讨论比苦思要好的,就是因为不同的思考方式可能会侧重到不同的方向,对事件的推测也会更加全面,所以他想知道傲娇鬼是怎么想的。
不过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颜书亦正一脸冷傲地看着自己的碗。
喝完了。
狗贼要把汤喝完了……
颜书亦思量许久,随后不动声色地将袜儿捏在手心,玉足伸进鞋中,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缓缓起身。
小鉴主的身段极好,该凸凸该翘翘,侧身立于房中,再配合她一贯的清冷表情,当真如断情绝爱的神女临凡。
“此事真相如何倒不急于一时,若那人就此偃旗息鼓自然无碍,若他仍有心思则早晚暴露。”
“本鉴主舟车劳顿,有些乏了,今日议论便到此为止,有何事日后再说。”
话音落下,小鉴主面无表情地向门外挪步。
她已吩咐卓婉秋在西厢收拾了住房,而现在,她要回去睡觉了。
但还未等她走出一步,小鉴主就被拽住了手腕,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害啪。
在一阵香风缭绕,她被拉了过去,娇软的身体一瞬间就跌进了季忧的怀中。
有何事“日后再说”,对这句话,季忧表示十分赞同,准备开始。
刹那之间,小小的房间不断有剑气升腾,浑厚的气息致使火焰升腾的炉膛都是一阵轰鸣。
而在这奔流灵气之中,小鉴主的外衣和内衫倏然飘落。
转眼就只剩了明黄色肚兜,一边挥手和季忧不断拳掌相交,一边雪白一只地被抱到了床上。
“老邱和匡诚都说,你在灵剑山上整天想给我生一个,就连丁瑶和卓婉秋也是这么说的,莫不是在骗我?”
“只是为玄剑峰延续血脉的考量。”
“那你跑什么?”季忧不禁居高临下地看向她那漂亮的凤眼。
而回应他的,则是夹杂了浑厚灵气的一记重拳。
沉闷的声响在房间不断响起,但好在主屋与东西两院还隔着花园与湖塘,倒是可以任其折腾。
不过打着打着,眼前陌生男子的衣衫被她拽开,被压在身下小鉴主忽然停了手。
天道祭一战,季忧受伤最深的是经脉,但并不是说除了经脉就没有外伤。
他被撕裂的肩头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腹部也是爪印明显。
“六大仙宗之间,只有灵剑山没有临仙境,一个无疆中境的小鉴主如何守山?”
“他怕你出事,去强杀楚先了。”
“天道祭开启,煞气如海,这几乎是个死局,连那些亲传都望而却步。”
“鉴主,姑爷他撕开了天道祭,在煞气之中斩杀了楚先,身受重伤后陷入了昏迷。”
颜书亦的脑中不断响起在先前在灵剑山听到的描述,红唇倏然轻咬。
她其实很清楚,有些事情哪怕再凶险,到别人嘴里也只是一段描述,但其中的杀机真的会让人顷刻毙命。
她自然清楚一旦修仙者在天道祭中迷失意味着什么,同样也清楚在煞气之中斩杀一个战力相同但不受束缚的对手有多么艰难。
这种事,几乎十死无生,但他还是跳了进去。
但他一向不喜欢仙宗的,仙宗遭劫对他而言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季忧见她忽然不挥拳了,于是低头看去,就见她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的伤口处,眼眸中隐约带着些心疼,于是稍稍停止了动作。
“只是些皮外伤罢了,我苏醒过来时候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哪里伤的最重?”
“经脉被吸空了,强烈的夺取导致萎缩不断,但终归也是熬过来了。”季忧握着她翘在半空的雪白脚脚轻道。
“小小天书院弟子,倒是有些本事。”颜书亦淡漠开口。
季忧眯起眼睛,心说身上就只有一件肚兜了,圆圆都遮不住还能高冷啊。
不过就在他暗自吐槽的时候,他感觉被颜书亦用双腿腿抵御的身子倏然向下一滑。
昏暗的夜色下,小鉴主将眼眸瞥向一边,忍不住悄悄将双膝轻分。
狗贼……
夜幕昭昭,星月轮转。
雪白的素手瞬间将床上的被褥抓出了万千的沟壑,悬空的脚脚在一瞬间骤然紧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