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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弃明珠_分节阅读_第110节
小说作者:越山雀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96 KB   上传时间:2025-09-30 21:07:53

  一晚上……

  也挺辛苦的……

  这几个字像是一柄柄烧红了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心上,烫得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只觉得一股血腥气在胸膛间翻江倒海,几欲呕血。

  然而最终,他还是强忍着那股心里的痛楚,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

  顾不上虞惊霜的脸色,他甚至不敢再看她一眼,生怕自己伪装出来的笑会顷刻间碎裂,他只是僵硬地转过身,木着脸,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又从行囊里翻出了一件大衣,走到正睡眼惺忪地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的白芨面前,面无表情地将衣服塞进了他怀里。

  然后,他迅速地转身快步离开,就好像这样快速的反应,就能掩盖住自己通红的眼眶和滚烫的泪珠。

  “呃……他怎么了?”白芨丈二摸不着头脑,被劈头盖脸塞了一件大衣过来,他此时还是懵着的。

  兰乘渊以为自己掩盖的足够好,可他实在不算演技好的那一种,虞惊霜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思索了一会儿,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一个侍卫而已,不用关心他在想什么。”

第98章 第98章

  自那日离开山寨后,一行人的气氛便愈发地微妙起来。

  兰乘渊变得比从前愈发地沉默寡言,整个人都像被笼罩在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翳里,像一口枯井,深不见底,再也瞧不见半分光亮。

  他不再试图靠近虞惊霜,甚至连目光的交汇都刻意避开,只是偶尔,当虞惊霜与小杏说笑时,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会从她的身后投射过来。

  有时她回头,恰好能与兰乘渊对视,那人的眼神里盛满了她看不懂的、压抑而痛苦的情绪,像一块被投入水中的巨石,沉甸甸的,激不起半点涟漪,却能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虞惊霜心中明镜似的,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可她懒得解释。

  有些事,误会了便误会了吧。或许这样,对他,对自己,都更好一些。

  如此又行了十数日,上燕那巍峨的城郭,终于遥遥在望。

  ……

  虞府门前,虞修德早已等候多时,与他并肩而立的还有发妻王氏。

  十年未见,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终究还是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曾经意气风发、名满京华的虞修德,如今两鬓已然染上了风霜,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蝇。而素来端庄雍容的主母王氏,眼底也添了几分挥之不去的倦意,瞧上去老了不少。

  当那辆并不算起眼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时,王氏的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她虽非惊霜的生母,可那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年之事,她心中也有愧,总觉得是自己未能护好她。

  驾车的是一个眉眼清秀的丫鬟,并不如虞父所想是个壮汉,他的眉毛不由得疑惑地皱了起来,然后,就在他困惑的眼神中,一只素白的手掀开了车帘。

  那只手骨节分明,却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样纤细白嫩,紧接着,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便从车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王氏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她看上去比记忆中的模样要清减了不少,眉眼依旧是熟悉的,只是那份属于少女的娇憨与天真,早已被岁月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到近乎冷冽的气场。

  她的眼神很淡,像一汪深潭看不见底,扫过周遭时,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的意味,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明明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姿态,却让周遭那些前来迎接的仆妇家丁们,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虞修德的嘴唇翕动了半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沙哑得厉害:“……般般?”

  虞惊霜抬起眼看向他,也看向他身旁的主母,目光在他们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却又带着几分疏离的笑。

  “父亲,母亲。”

  她微微颔首,算是行了礼,这一声“母亲”叫的是主母王氏,王氏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上前一步,想要去拉虞惊霜的手,却又在半空中顿住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虞修德重重地叹了口气,哑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面风大,先进屋说话。”

  虞惊霜并未拒绝,跟着他们走进了这座她阔别了十年的府邸。

  府中的陈设大多还是老样子,只是瞧上去,似乎添了些许……生气。虞惊霜随意扫了几眼,庭院里多了几样小孩子才会喜欢的秋千和木马。正堂的桌案上,也摆着几本被翻得卷了角的蒙学读物。

  还未等她落座,一个容貌清秀温婉、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意的女子,便领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童,从内堂里快步走了出来。

  那女子见到虞惊霜,眼圈儿立刻红了,要哭不哭地站在原地,既激动、又不敢上前,纠结得只是冲着虞惊霜道:“……般般,你,你真的回来了。”

  一见这妇人,饶是冷静稳重的虞惊霜,此时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上前两步紧紧地搀扶住了她,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喊道:“娘!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母女俩久别重逢,均激动不已,虞惊霜感觉自己有好多话想说,然而就在此时,她察觉到自己的裙摆被人轻轻拽动了一下——

  她微微一愣,目光从自己那十年未见、依旧是貌美柔弱模样的生母脸上,落到了她身旁那个孩子身上。

  小童约莫七八岁的光景,生得粉雕玉琢,一双眼睛倒是像极了虞修德。

  “这是你弟弟,承泽。”主母王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尴尬,却还是温和地介绍道。

  虞惊霜心中并无生出太多波澜,她离家十年,生母再添一个儿子来傍身,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况,主母仁善,父亲也算爱重,想来这些年,她们母子二人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差。

  只是,她的心中莫名有一丝丝复杂,想起自己当年被卫瑎胁迫的缘由、想起这小童的年纪、想起两朝断交后不再往来的书信……原来,所谓的“思念”,所谓的“愧疚”,终究还是抵不过天伦之乐,更抵不过一个能承欢膝下、传宗接代的儿子。

  正思忖间,刚被介绍完的虞承泽,才不管出现在家里的“陌生”女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只顾着脚步不停、绕来绕去想从大人们的包围中跑出去,他跑得急,个头又小,许是被不知谁绊了一下t,惊呼一声,便朝着虞惊霜的方向摔了过来。

  虞惊霜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去扶。

  可她还未动,两道身影便比她更快地冲了过去。

  她的生母和主母王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左一右地扑了过去,口中皆是惊慌失措的呼喊:“小心!”“我的儿!”

  两人一左一右,将那孩子护在了中间,像两只护崽的母鸡,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也恰好,将将要伸出手的虞惊霜,隔绝在外。

  虞惊霜伸到一半的手,就那样顿在了半空中。

  她看着眼前这幅母慈子孝、阖家紧张的画面,看着自己那两位“母亲”脸上如出一辙的、对那小儿子的关切与紧张,最终,只是面无表情地缓缓将手收了回来,拢进了袖中。

  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比窗外透进来的午后日光,还要稀薄几分。

  ……

  夜深了,虞惊霜独坐在窗前,小杏正在为她收拾着行囊。

  “姐姐,”小杏一边将被褥铺好,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瞧着,老爷和夫人待您虽是愧疚,却也……客气得很,倒像是对待一位许久未见的客人似得……”

  虞惊霜看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月,淡淡地道:“人生一场,修的本就是两不相欠。”

  她转过头看向小杏,眼中是早已洞悉一切的平静。

  “当年我未出阁时,他们待我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让我过了十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后来,我远走大梁,也算是自己的选择……这些年独自在大梁,也算得上是祸福相依,有委屈也怨不得别人。”

  “如今,他们有了新的儿子,有了新的生活,我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早已远嫁的、偶尔才会想起的女儿罢了。如此,挺好。”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我们之间互不相欠。这便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小杏听得似懂非懂,却也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萧索。

  ……

  在上燕的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下来。

  虞惊霜并未急着做别的事,她像一个真正的、离家多年的游子,每日里,只带着小杏,在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中随意地闲逛,而兰乘渊,则依旧是那个沉默的影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身后。

  只是,逛得久了,虞惊霜便渐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座城,似乎……不要对劲。

  街面上瞧着依旧是繁华的——酒楼茶肆,商铺林立。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许多店铺的伙计,都带着一种无精打采的萎靡,而街上行走的富家子弟,也多是步履虚浮,面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尚未从梦中醒来的迷离。

  这日午后,她们行至一处名为“醉仙楼”的酒肆,还未走近,一股奇异的、甜腻中带着几分靡靡之气的香味,便顺着风飘了过来。

  小杏闻着那味道,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小姐,这是什么味儿?怪香的,可闻久了又让人觉得有些头晕。”

  虞惊霜嗅闻了一下,脸色猛地变了,她的脚步在酒楼门口停了下来,眯着眼,她透过那半开的窗户朝里望去。

  只见那酒楼大堂之中,竟是座无虚席,然而那些客人却并非在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他们一个个都斜倚在榻上,身旁燃着一个小小的、造型精致的香炉,那奇异的香味,便是从那香炉中散发出来的。

  而那些人,则个个面色潮红,眼神迷离,脸上挂着痴傻般的笑容,口中喃喃地念着什么,仿佛正沉浸在什么美梦之中。

  这副景象,让小杏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呐!这……这不就是……”她的话未说完,便被虞惊霜一个眼神制止了。

  “一梦黄粱……”她喃喃道。

  一种点燃后能让人产生极乐幻觉的迷香,极易上瘾,一旦沾染,便很难戒除,最终会被其掏空精气,落个油尽灯枯的下场,在大梁,私藏此物,便是死罪。

  可在这里,在这上燕的天子脚下,它竟被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了人人趋之若鹜的消遣之物。

  兰乘渊不知何时也走到了她身边,他的目光扫过楼中那一张张沉沦在幻梦中的脸,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与厌恶。

  虞惊霜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城,会给她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它的根,已经从内里开始腐烂了。

  她并未声张,只是驻足看了看,随后又悄悄离去了。

  翌日一大早,便听见府中管家激动的声音遥遥传来,自门口一路喊到了内厅:“老爷!夫人!宫里……宫里来人了!是陛下派来的!”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太监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昂首走了进来,他手中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见到闻声而出的虞家老少,目光扫视了一圈儿,立刻锁定在了虞惊霜身上,堆起了满脸的谄媚笑容。

  “咱家见过虞……不,见过‘安平’县主!”

  他尖着嗓子,将那圣旨高高举起,朗声宣读起来。

  圣旨的内容无非是说,陛下感念当年虞家女才德兼备,却明珠蒙尘,流落异乡。如今特意下旨,册封虞惊霜为“安平县主”,食邑三百户,另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上京宅邸一座……

  一连串的封赏从那太监口中流水般地念了出来,砸得屋内外所有人都晕头转向。

  虞修德与王氏、林姨娘站在一旁,听着那一道道匪夷所思的恩赏,早已是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待那太监宣读完毕,将圣旨与赏赐的清单一并交到虞惊霜手中时,虞修德才如梦初醒,连忙上前。

  而虞惊霜却只是平静地接了过来,随手递给了小杏,对着那太监微微一笑:“有劳公公了。”

  她甚至连谢恩都未曾说一句,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手中接过的不是泼天富贵,而是一张再寻常不过的买卖契约,太监见她这幅模样,也毫不在意,只是一昧地恭维,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巴结与讨好,虞惊霜听着此人舌灿如莲,对那些溢美之词只是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

  林姨娘站得远远的,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心头涌上了无限的失落和迷茫,她讷讷地问身侧的夫君:“……那还是我的般般吗?怎么,怎么与从前大不相同……那孩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呀……”

  虞修德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远远地看着,眼眶终是忍不住微微湿润,他知道,他终究是彻底地失去了这个女儿。

  错过的便是错过了,再多的封赏,再多的愧疚,也换不回那份早已消逝的、最纯粹的父女亲情了。

  ……

  第二日,虞惊霜递了牌子,应召入宫。

  王承,不,或者说是卫承,如今的燕帝着一身玄色的龙袍,端坐在御座之上,眉宇之间早已不见当初在大梁时,他可刻意装出的那份天真随行,而是属于帝王的、不怒自威的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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