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他顿觉不对,连忙改口:“哦,不是,我是说……好巧啊,前几日我去找你,可总见不到……”
明胥结结巴巴说着,在看到虞惊霜微皱了下眉后,才讷讷地住了口,有些紧张地站住了。
虞惊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这种事竟真的能发生,倒不是说她担心与明胥见面……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儿?
许是刚才听白芨说到了有关小狗的往事,虞惊霜心中有些惆怅,此刻见到明胥那张含着笑意的脸,尽管她知道他只是想示好自己,但不知为何,她心中烦躁得厉害。
“见不到,当然是因为我不想见你。”
她冷淡地答道,一句话就让明胥的脸色尴尬的僵住了。
他显然有些愣住了,稍稍一顿后,才观察着虞惊霜的脸色,小心翼翼陪笑道:“嗯……惊霜,你刚才说什么?”
他以为,按虞惊霜往日的脾性,大概会哈哈一笑糊弄过去,至少她当面不喜欢给人难堪。
然而,事与愿违,下一刻,虞惊霜脸上闪过的一丝真切的不耐烦就击碎了明胥的幻想——
只见他面前的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冷静道:“明胥,能不能劳烦收起来嬉皮笑脸的样子?装成这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非常对不住大家,这些天没有更新T_T
害大家掉进了这个深坑里,真的很愧疚,sorry……我发红包给大家弥补,除此之外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表达我的歉疚……
(以下是关于作者突然消失的原因,介意的bb不要看啦)
过去的某一天,我突然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没办法做任何事,连食欲都丧失了。当然,我手脚没有什么问题,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原因,好像脑海里有一根弦突然断了,除了睡觉和睁眼躺在床上,做任何事都没有欲望和动力,就连吃喝拉撒这样简单的人类本能都做不了,写文更是力不从心。
因为我是一个人住,所以最开始我只是以为自己变懒了,但躺了两周后,突然有一天,好像那根弦短暂的接上了一下,我发现自己这种状态很不对劲,所以很艰难地去医院看病了。做了很多检查后才发现,人体内有一种物质,正常人应该是50以上,但我只有6。
不知道是因为缺乏这种物质,才让我抑郁,还是说抑郁了,才让我缺了它,总之就是确诊了,“啪”一下失去了支配身体的能力
不过很奇怪,确诊后,我反而能够说服自己的心和身体,把学业和更新捡起来了(^_t^)花了三天的时间,我又能写出一章自己很满意的内容了!
现在也在吃药,情绪和学习、工作能力也慢慢回归正常,我以后也会努力更新的!
第49章 第49章
“不不不,你误会了!”明胥连声否认,一瞬间面色上划过了紧张与无措。
“我……我没装。”
他咬着牙难堪又急切地想解释,可虞惊霜已经不想再听他废话。她顺着刚才那群人离开的方向撇了一眼:
“他们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话题转的太快,明胥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他将满腹的解释吞回肚中,悻悻道:
“……他们是我母妃故国那边的使臣们,与白家的掌事人有些交情,我受他们所邀,今日来参加白夫人的生辰宴。”
虞惊霜若有所思,点点头,她回过神,看到明胥仍站在自己面前,她想了想,道:
“带着你的师姐,和娘家人一起好好结交京畿人士吧,毕竟大家都乐意见你尽快迎娶王妃、成家立业。”
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也不管明胥听了后脸上露出怎样难看的神色,虞惊霜随手拍了拍明胥的肩后,步伐一迈,径直绕开了愣在原地的人。
明胥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脚步声渐近,面前覆下一道黑影,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潜鱼古井无波的眸子。
两人对视了一瞬,刹那间,似有灵光乍现,明胥瞪大了眼睛:“是你……”
他先是微微有些愣怔,很快就反应过来,怒气窜上了心头:“你是惊霜那个侍卫?你不是说惊霜身体抱恙,见不了人吗!你敢哄骗我?”
方才他看虞惊霜明明就面色红润,步伐有力,而且,看样子她并不知道他前几日想登门拜访的事……明胥不需多想就明白了:
他屡次求见不得,必定是眼前此人在从中作梗!
毫不避让地与明胥愤慨的眼神对上,潜鱼冷笑,轻描淡写道:“我说过那话吗?不记得了。“
明胥恼急,他不敢追上去打扰虞惊霜,怕再从她脸上看到那种嫌恶,更不愿吵嚷引来她的注意,只火冒三丈地瞪着潜鱼道:
“你好歹毒的心思……还敢觊觎你家主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有资格来置喙我和惊霜的事?”
潜鱼拿剑鞘拍开他的胸膛,将人撞得向后一个趔趄:“我对她,只有忠义、绝无二心。不像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痴心妄想!”
明胥声音顿时阴沉下来:“我和裴欲雪没关系,也从未与他人有过私情。”
他说得坚定,可眼前的男人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儿来,讽刺地丢下一句:“……那又怎样?”后,扬长而去。
浑然没管身后明胥的脸色。
……是啊,那又怎样呢。
他知道自己与旁人没有私情,可他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落在天下人眼里,不正是负心汉的模样吗?还是最令人不齿的那种。
明胥无端想到,就回到京畿的短短数日里,他已经自街市上随处可见的话本子、茶堂中围拢的众闲人口中得知,有好事之徒扒出了虞惊霜的过往,胡编乱造、添油加醋,拿这些话本儿当牟利的工具。
就连他珍而重之、放在心中的那段情意,关于两人的甜蜜过往,如今也被挖出来暴露在天光下,任人嬉笑、非议、奚落。
自打回到京畿后,其实明胥过得并不舒坦。
那些讲述虞惊霜过往情爱纠葛的话本子,一开始,确实是靠众人蠢蠢欲动的窥私欲、和对达官贵人的好奇而兴盛于大梁。
然而,随着话本日渐流传开来,比起话本里总是以无辜、可怜姿态出现的虞惊霜,那三个无耻又恶心的男人才更让人关注、作呕。
而其中,正属同为大梁人士、还是皇亲贵胄的明胥,更被大梁民众所不耻。
众人津津乐道,喜好从话本的每一个细微处中评价明胥的言行举止。
从前他被夸赞为“不羁、潇洒”的长处,现在都变作了“幼稚、鲁莽、冲动和不识大体”。
更有甚者,还将他的脾性和作为,联系到他早亡的母妃和母妃的故国身上,暗指他血脉里就没有皇室中人的谦和端方。
因着这些流言日复一日地在京中流传,渐渐的在人们口耳相传中,明胥变成了一个愚蠢、鲁莽、瞎了眼的负心汉。
人们都说,他关键时候拎不清、又言而无信,既害得大家敬爱的虞娘子差点死在宫廷轧斗中,又置家国天下于不顾。
别人受苦流泪时,而他却跑回雪山,一躲就是八年不出来,实在是懦夫行径!
初次听闻这些他人对他的评价时,明胥当场就呆住了。
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只是当他刚从虞惊霜拒绝与他再交好的低落情绪中分出心神时,他的名声早在不知不觉中一落千丈。
甚至,就连去拜访那些从前交好的友人时,对方要不就面露难色,说家中的夫人和女儿心有芥蒂。
要不就面上恭敬,实则话里有话,暗暗想从他口中得知当年一事的更多细节——
这样的态度,根本没有再将他当做天潢贵胄,无异于贴着脸来羞辱他!
这次回京,明胥除了想与虞惊霜再续前缘外,还肩负着另外的重任和秘密,否则,他也万万不会同意裴欲雪跟着自己一起过来。
然而,他离开皇城太久,早年的威势已经淡去,京中所属的势力也多凋散。
虞惊霜不想也不愿见他,连身边的一个小侍卫、小丫鬟都敢对他呼来喝去;
友人们顾及虞惊霜,以及京畿中的那些流言蜚语,也纷纷闭门不见;
皇位上的那个侄儿,心思深重难测,似乎也对他的回京充满了提防和不满……
偌大的一个京畿——他曾经的家、他的心上人和家人所在的地方,此时,竟无一处、更无一人容许他立足。
兜兜转转,最后竟然是自己母妃的故国之人,竟对自己最为热络。
明胥失魂落魄地想着这一切,刻意忽略了那天与母妃故国的使臣相见时,对方那错愕和惊慌的神色……
他只暗暗安抚自己道“兴许是多年未见,使臣一时失态”。
他不愿去细想,那些人脸上不合常理的震惊,和一闪而过的阴鸷。
就像他一直不肯承认,其实,自那三册话本子开始火热地流传在京畿时——在他因一念之差没有接受虞惊霜的求助、随她离开雪山时——在他八年前决意推开城门、策马而去的那个清晨,他就已经落入了众叛亲离的宿命之中。
……
潜鱼随口一句话,顿时勾起了明胥那些难堪的回忆,他呆立在原地,面色灰白。
他忍不住想,自己的名声已经这么差了,说一句日日遭人耻笑也不为过,那……话本子里的另一位主人公呢?
惊霜性子大方平和,并不爱计较旁人的闲言碎语,想必,一定也面对过不少的奚落……前几日他还听说,皇后办的宴席上,曾有两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当面讽刺过惊霜,难道真如他母妃故国的那些使臣所说的一样——她已经式微到如此境地了吗?
……这全都怪他。
如果他当初能及时认清内心、面对裴欲雪的求助不为所动,两人的境遇又何至于此呢?
全都是他害了虞惊霜!
明胥怔怔地想着,自厌的情绪堆满了胸膛,令他如同堵了一口气般,憋闷得浑身无力。
他扭头去看,而虞惊霜的身影,已经远远地消失在花木掩映中,他抹了把脸,骤然露出颓败的神色来。
……
虞惊霜领着身后三人,大摇大摆踏进屋内时,里头热闹的喧嚷人声突然静了一瞬,只有乐师浑然不觉,还在弹奏着古琴。
叮叮当当的琴音清晰的传入耳中,虞惊霜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不欢迎我?”
坐在主位上的白老爷和白夫人脸色铁青。
他俩谁都没想到,这个活阎王竟然会选在今天登门,还连声招呼都不打!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挂着笑脸站起身来恭维:“虞娘子来访,实在是蓬荜生辉,我们怎么会不欢迎呢哈哈哈……”
虞惊霜也跟着笑,漫不经心道:“我刚才想进府,你儿子就左拦右劝。现在进来了,大家又都不说话,看这样子,我还以为是你们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来这儿讨你们嫌呢……”
她这话出口,屋内仿佛停滞了一瞬,下一刻,众人的喧闹声就骤然响了起来——
“瞧您说的什么话,哪儿能嫌弃呢哈哈哈……”
“我们一群闲人能有什么秘密?就是随便聚听个曲儿罢了!”
屋内这帮人热闹得似是要将屋顶掀开,白老爷面色僵硬,陪着笑脸道:
“没有不欢迎、没有的事儿!只是家中今日是私宴,便只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没想到您会过来……下人也不通传一声,这才怠慢了您,真不是故意的。”
白t老爷苦着脸解释,点头哈腰地领着虞惊霜入席,余光看到嫡子正好从侧门进来,他不露声色地狠狠瞪了一眼儿子,心中直骂不成器的东西!
白嵘有苦难言、有口难辨,面露苦涩——谁知道瑜王那个小师姐竟然那么难缠?
她一直跟在他身边问东问西,让他连脱身去提前通传父母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正想着,裴欲雪便从他的身后走过来,她一袭素白的衣裙,面容也被斗笠上的层层白纱笼罩,只背一柄长剑的样子,与周遭人截然不同,顿时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