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大伯说爹爹要回来了。”阿瑾欢喜道。
鱼徽玉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跟着高兴,“真的?哥哥要回来了。”
“是的小姐。”小灵也道。
算下来,鱼徽玉将近一年没有见到二哥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她和离时,是二哥接她回来的。
而后一年里,她在江东,二哥在外处置公务,兄妹二
人一直没有机会相见,甚至因二哥居所不定,兄妹都不曾通信。从小到大,她都是与二哥最亲近,二哥也最为宠她。
姑侄二人的欢喜不相上下。
鱼徽玉听小灵说,此次二哥回京是因为太后生辰,他提前赶回,是带回了燕州宝物作寿礼。
提到太后的寿礼,鱼徽玉打算精修一下祝词。
这几日她在女学忙碌此事,写初稿上交时,她写得轻轻松松,如今修改了数十遍,才写出了较为满意的。
鱼徽玉自己看了不放心,又拿去给身边的人看。她给陆晚亭看,陆晚亭觉得她写得很好,鱼徽玉反复问了多遍,生怕陆晚亭是看在二人情谊上才夸她。
甚至,鱼徽玉还将祝词给付挽月看。
付挽月看后不可思议,再三追问,“这是你写的?”
“这是你写的!”
“怎么了......”鱼徽玉被问的有些迟疑。
“你怎么会写得这么好?!”付挽月还是不相信。“该不会是你兄长帮你写的吧?”
鱼徽玉听后无奈,“我与我长兄的关系,他不可能帮我写。”
付挽月想来也是,吏部侍郎在朝中是有名的正直,应是不屑于在这种小事上相悖声名。
别人说好,鱼徽玉可能还会怀疑是不是有情谊上的包庇,付挽月这般震惊,倒是给了她底气。
鱼徽玉决定在寿辰念这篇祝词。
又过几日。
传来了,二哥快到京城的消息。
接连几日,鱼徽玉都听府上侍从说“二公子明日便到”的话,明日又明日,在鱼徽玉已经不太相信时,侍从匆匆来报,说二公子回府。
鱼徽玉正在练字帖,听闻消息,当即放下笔跑出去。
小灵在后面跟,担心道,“小姐,你的脚伤!”
侯府内。
鱼倾衍和沈朝珏议完公务走出。
“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鱼倾衍不悦。
“你不是让林敬云去查了?”沈朝珏面色平静,林敬云现下可是在大理寺混的风生水起,行事敬业,周游对其也很看重。
“若不是你从中阻挠,他早查到了。”鱼倾衍道。
“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若不是我,你早死了。”沈朝珏道。
二人快到侯府门口时,一辆简朴马车停下。
车轿刚停稳,下来年轻的一男一女,青年扶着女子下车,嘱咐着,“小心。”
“你弟弟回来了。”沈朝珏认出下来的青年。
当年他第一次来侯府,侯府上下,除了鱼徽玉,便是鱼霁安对他态度尚可。
后在官场上,鱼霁安私下还问过他学术上的问题,沈朝珏只知此人温文尔雅,对诗词颇有见解。若是有人与沈朝珏嘘寒问暖,他会觉得浪费时间,但如果是讨论文学,沈朝珏不会反感。
鱼倾衍看到弟弟正对一女子照料有佳,不禁微微蹙眉。
鱼霁安也看到二人了,正要招呼。
突然一阵风从二人身边扬起,一明艳的纤影掠过,鱼倾衍和沈朝珏还没看到女子的脸,只听清了她的声音。“哥哥!”
女娘飞扑过来,鱼霁安被撞得后退两步,俊秀的面上笑意洋溢,温和唤她,“徽玉。”
亲兄妹二人其乐融融。
显得不远处的二人像多余的局外人。
“怎么没见她对你这么好过?”沈朝珏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兄妹二人这般相处,鱼徽玉能与鱼霁安见面的机会不如鱼倾衍多,每次她见了鱼倾衍,都是一副惧怕生疏模样。
定是鱼倾衍对她不好。
“她对你这般过?”鱼倾衍被他说得莫名烦躁,兄妹都长大了,这般拥抱也不合礼数,他应该上前数落一番。
沈朝珏默然。
以前会这样,太久没有了。
现在她见了他,总是冷嘲热讽的。
沈朝珏看着女娘的背影,想着她方才那样跑,脚伤有没有好透,这才过了几日,她也不知道注意着些。
鱼徽玉与二哥相拥了一下,又飞快放开他,她注意到鱼霁安身旁的女子,“哥哥,这位姐姐是?”
女子笑盈盈地望着兄妹二人,鱼霁安连忙介绍道,“徽玉,这是阿瑾的娘亲。”
说罢,鱼霁安牵上女子的手,女子也垂下头,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鱼徽玉闻言,笑容立马僵在脸上。
第36章 已有婚约
鱼霁安带回来的女子明丽美艳,眉目间透着聪睿的笑意。
鱼徽玉印象里好像没见过阿瑾的娘亲,也许很久以前见过一两面的时候不知道她是谁,总之是没有和她说过话的。
“这便是徽玉妹妹吧。”女子不似神态上看着的腼腆,话语间没有对生人的畏惧,反倒透露出从容之感。
见鱼徽玉不语,那女子没有半点不自在,又笑道,“在燕州时常听霁安提起,今日终于亲眼所见,真是个水灵的人儿。”
“裴娘子,许久未见。”
未等鱼徽玉开口,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她循声望去,正见鱼倾衍,而他身后之人是沈朝珏。
女子闻声一愣,而后恢复笑意,继而向鱼倾衍行礼,“长公子。”
“长兄。”鱼霁安随之行礼。
鱼倾衍未让二人起身,气势凌人,鱼徽玉没有唤他,静静立于一旁,鱼倾衍睨了她一眼,后对鱼霁安道。
“霁安,你随我过来。”
鱼倾衍转身离去,鱼霁安与女子说了句“等我”,便跟着兄长走了。
兄弟二人离去。
鱼徽玉收回视线,看向女子,与鱼倾衍一样唤她,“裴娘子。”
“徽玉,你唤我阿静就好,我与你兄长一样年岁。”裴静随和道。
“算了吧,我与裴娘子并未熟络到如此地步。”鱼徽玉提防地打量她,本不想与她多聊,但看在二哥的份上,还是让侍女先带她去客房等候。
“多谢。”裴静随侍女离开。
安排好这些,鱼徽玉注意到还有一人。
“你怎么还在这?”鱼徽玉问他。
“你的脚怎么样了?”沈朝珏问她。
鱼徽玉经他一提醒,忘记的脚伤隐隐在痛。
她口上说着无事,突发奇想,“你现在有空吗?”
“有。”
没有也得有。
“帮我个忙。”
鱼徽玉让沈朝珏帮忙看太后寿宴的祝词,这一次,他没有更改一个字,只是道写这样挺好的。
“真的不需要再改了?”鱼徽玉问。
“嗯。”沈朝珏让她相信自己。
“我比较相信你。”鱼徽玉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补充道,“相信你的学识。”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沈朝珏道。
鱼徽玉不语,别过脸。
“你的脚怎么样了?”沈朝珏问道。
“无事了。”
“那也应注意着些,不能像今日这样跑。”
侯府竹林的书房。
容貌相似的两个青年入内,合上房门。
“长兄。”
“霁安,你这一年在外,究竟是为了给侯府办事,还是为了寻裴静?”鱼倾衍不留情面地拆穿。
他对弟弟最为了解。看似温顺守礼,实则逆反,不输妹妹。
“长兄,我对不起你,我知道父亲肯定不会答应的,可是我真的放不下静儿。”鱼霁安当即认错,神色愧疚复杂,思虑再三,直直跪了下去。
“你无需对不起任何人,你只需要对得起你自己。”鱼倾衍让他先起来。
“父亲那里,还请长兄为静儿说几句话。阿瑾尚且年幼,他常问我阿娘在何处,我实在不忍,我与静儿,全是我心甘情愿。即便受下再重的惩罚,我也愿意与她在一起。”鱼霁安道。
鱼倾衍听得头疼,与鱼徽玉当日的坚决不同,鱼霁安愿意认罚,他不会说出离开侯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