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常回来,就将这份认罪书张贴出去,若是有人来问你——”
齐祀脚步一顿,看向贾骁。
贾骁还没弄清楚太子想做什么,只能猜测着到:“臣就说是柳昌自己认下的,但殿下仍心存怀疑,随后臣将来询问的名单交给殿下。”
贾骁聪明,和他说话倒是不用费神:“柳家男丁里面有一个叫柳林的,三日后他留下。”
太子想保人,最是简单不过。
贾骁应下。
日落西山,齐祀出了衙署,回王宅。
到了西院,齐祀沐浴更衣,刚出屋子,正巧遇见了来为王静淑求婚事的王同。
王同无事不会来西院。
齐祀脚步一顿,叫人进屋。
王同行了大礼:“殿下,草民斗胆,想为小女求一桩婚事。”
“说。”
王同抬头:“松山县典史余咏。”
这个名字齐祀不陌生,余咏是举子出身,但因资历尚浅,且家境贫寒,被调到了松山县做典史。
在柳昌手下待了五年,松山县没被柳昌糟蹋完,余咏功不可没。
他正有将余咏调任为县令的想法。
王家选女婿,有点眼光。
这个人选,是王同亲自选的。
王夫人准备了三个人选给王同,无一例外,都是罗州赫赫有名的好门第。
官商门第本就悬殊,靠着太子嫁进高门大户,只是一时的风光,可人后是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头。
光光是那家中的长辈,就令人难以招架。
王同当即就决定,这人选他来选。
这两日,王同可是将罗州适龄的儿郎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合适的。
猛一听说,这松山县典史老母病重,眼下着急成婚。
王同就派人去打听了一番。
这典史,科举出身,在松山县颇为出名,当地的百姓不知县令柳昌,但知典史余咏,最是正直。
现下,松山县的县令和主簿都被收押,太子下令,松山县一切公务,是由这位典史暂为代理。
为人长的也算是眉清目秀,年龄不大不小,今年二十又五,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一个供他读书的老母,从前无心婚事才一直拖到了现在,眼下老母病重,想在老母阖眼前,定下亲事,娶新妇。
全部听下来,没有一个是不符合。
这样好的佳婿,提着灯笼都难找。
故王同派人在门前守着,太子一进府,就向王同禀报,他一刻都不敢耽误的就过来了。
眼下,就盼着殿下能同意这桩婚事。
“孤准了,明日会派人给余咏送信。”
王
同顿时红光满面:“草民多谢殿下!”
*
主院。
王静淑很是心焦的望着上首的王同。
方才母亲来告诉她,爹爹已经去了西院。
这话是什么意思,王静淑再清楚不过,她询问母亲,爹爹选了哪位公子。
王夫人尴尬一笑,她选中的人都老爷都看不上。
一手把此事揽了过去。
听到这,王静淑有些慌了,后面王同身边的心腹来请他们去主院,说是有个好消息要说。
王静淑顿感不好,秀眉紧皱的过来。
见王同迟迟不说,王夫人开口催促:“老爷,你就别在打哑迷了,你看淑儿都要被你吓着了。”
王同看看女儿的紧绷的脸色,不以为然的大笑两声:“松山县典史余咏。”
话落,王夫人脸上笑意一僵,她从未在那册子上见到这名字。
“老爷,此人是谁,妾身怎么从未听说过?”
王夫人这话问到了王同心坎上,他正想向她人炫耀他选人的眼光。
王同细细将余咏的好的说了一遍,越说越高兴,喝茶水喝出了酒一般的气势。
下首的王静淑的脸色却是随着王同的话一点一点的变白,忽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屋内顿时慌乱一片,王夫人吓的连忙起身将倒在地上的女儿扶起,感受到女儿身上的滚烫,大惊失色:“快去请大夫。”
*
西院。
齐祀说完王同要为王静淑定亲的事,再道:“这几日,孤派人把你送会上京。”
乔初瑜:“为何?”
齐祀:“今日,周常在柳家的庄子库房里搜到了盐。”
乔初瑜惊讶:“柳家贩私盐?”
齐祀摇头,余光落在他素日里最喜欢的腰上:“那盐,不是柳昌的。”
这几句话讲的不清不楚的,乔初瑜迷糊了:“不是柳昌的,为何会出现在柳家的庄子。”
运盐可不是个小事,一个庄子光仆妇少说也有百号人,怎能避开这些人,将盐放进库房中。
“柳家靠着贪污税款,这些年来积攒了众多产业,一两个庄子,柳昌不记得,但有旁人替他记得。”
齐祀慢悠悠的解释,语气里面透着一股懒劲,听的人不上不下的。
乔初瑜想拍拍他,让他好好说话,可手伸到半路,想起来她们不能接触,又止住。
看着这个动作,已经五天没碰过乔初瑜的齐祀再也忍不住了,拉着乔初瑜的手在自己身上打了一下。
碰到手的那一刻,心口像是裂开了一样疼。
齐祀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乔初瑜连忙抽回手:“你冷静点。”
齐祀愈发的烦躁,他要是不冷静,现在乔初瑜就不会好好的坐在这了。
齐祀往后一靠,眼尾泛着不耐:“那庄子,是柳昌的庶子在管着,贩私盐也是那庶子做的,但庄子里的盐一早就没了,现在的盐不是柳家的,若是孤没猜错,是你梦中另外一个人做的。”
“你坐了江家的船,现在估摸着整个罗州想知道到的人都知道了。”
“孤没死在罗州,反而还要回京,那上京人摸不清孤知不知道贩盐之事,干脆直接捅到了孤的面前,让孤必须查盐。”
柳家靠着昔日的淑妃还有皇子公主,才有了今日,柳家能贩私盐,那罗州又或是整个江南,贩私盐怕是都不会少。
乔初瑜听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说,那上京人要借刀杀人。”
殿下要查盐,就不必上京人自己出手,整个江南做了这生意的会替他出手。
齐祀颔首,唇边勾出一个笑,不忘夸乔初瑜:“我们阿瑜真聪明。”
见齐祀还有心情笑,乔初瑜忍不住锤了一下他。
知道乔初瑜在担心他,齐祀正色,沉声道:“明日珊瑚就会到,明晚,孤就派人送你回上京。”
一旦他开始查盐,他和他身边的人都是最危险的。
乔初瑜更是首当其冲。
乔初瑜眉心一拧,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不走。”
她回上京,身边总要有护送的人,她带走了人,那齐祀身边的能用的人就更少了。
况且,她做不到自己回去享受安逸,留齐祀一个人在这。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她不舍得。
乔初瑜板着脸,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齐祀漫不经心的笑,手摸着乔初瑜的耳垂,眼神温柔的能溢出水来:“阿瑜,你这样,孤好喜欢。”
“但是阿瑜,你在这,孤会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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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情侣好惨[爆哭][爆哭][爆哭]
但是下一章[黄心][黄心][黄心](懂我意思吗[坏笑])
第61章 唇.
昏黄时分,黄中泛红的阳光透过雕窗已极其刁钻的角度洒在齐祀的侧脸上,中和了眉骨见的锋锐冷厉,显得齐祀愈发的温柔。
齐祀越是温柔,乔初瑜越是难过。
泪花在眼中打转,乔初瑜咬唇低眸,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齐祀温声哄她:“好了,想哭就哭。”
只有发泄过心里才会舒服些。
有了这一句话,乔初瑜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