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哗啦啦!
附近屋檐出现弓箭手。
全都瞄准了蒋晦。
“不可!”
“天呐!”
廖元兄弟吓得要死,才知道自家早已被内卫弓箭暗队布防。
而这也意味着——帝王已然做好了随时射杀某些人的准备。
生死,一念之差。
屋内,言似卿也察觉到了弓箭手的动静,看向珩帝。
珩帝面无表情。
而外面魏听钟皱眉,瞥过内卫大阁领。
些许.....
蒋晦还是上前一步。
内卫大阁领皱眉,额头也有冷汗,举起的手势一时不敢动。
蒋晦再近一步。
魏听钟也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也挡住了箭矢锁定的角度。
“殿下。”
蒋晦盯着他,握紧了宝石短剑——他送给言似卿的,但言似卿嫌重,没拿,又回到了他手里。
“让开。“
魏听钟低声:“陛下不会。”
蒋晦:“我知道。”
“但我怕万一。”
魏听钟神色动容,直到蒋晦突然拔剑。
疯了?!
魏听钟正要阻止。
内卫阁领:“殿下放肆!”
突然!
拔剑的蒋晦只是用剑刃对着掌心一划。
血肉反绽,热血滚烫。
“殿下!!”
“殿下受伤了!!”
魏听钟跟廖家兄弟高声呼喊。
蒋晦跪了下去,魏听钟等人见状直接让开,而蒋晦对着地面。
额头触地。
门打开了。
言似卿一眼看到蒋晦跪在那,手掌之下满是热血。
他这么骄傲的人。
现在像是毫无尊严的蝼蚁。
她一怔,脸色苍白许多,嘴唇有些颤,忍着了。
身后,珩帝看见了,脸色也不好看。
“没出息。”
他低低嫌弃,斜瞥言似卿。
“还不去?”
言似卿跨过门槛,走到蒋晦跟前。
她的表情有些苦闷,似乎生气,又似乎不是。
蹲下去,揽了他的脖子。
不说话。
蒋晦避开一手的血腥,单手揽住她的腰背。
呼吸颤抖在她脖颈上。
他也会害怕。
——————
珩帝站在屋内,隐在昏暗中,冷眼看着,但负背的双手微微揪紧,有些走神。
也不知在想什么。
等两夫妻都离开了,他才对魏听钟说:“他们很般配,是吗?”
魏听钟愣了下,说:“是,非常般配。”
“朕倒像是昏君了。”
魏听钟:“陛下是为帝国考虑。”
珩帝嗤笑,“朕为难前朝国后,如何逼迫她,不耻如斯,你是亲眼见证的,装什么蒜?”
魏听钟无言。
“可惜,她不愿意生朕的孩子。”
“那么骄傲。”
“朕比那病秧子弱在哪?年纪大?”
魏听钟:“......”
确实,年纪是大的。
但这话也不能说。
珩帝自己提出这事,就是心知肚明,可能当时谢后也当面嫌弃过。
他对此耿耿于怀。
那位素来也是不吃亏的主,身份也本来高高在上,从民间入谢家,再入皇族,再登顶帝后之尊,甚至最后还把持朝政,受包括珩帝在内的百官跪拜,怎么可能对珩帝屈躬卑膝。
即便败了,一死而已。
若非被拿捏要害,暴露了青凰殿下的存在,也不会被逼苟且。
但口头上对珩帝并不敬重。
当年随便几句埋汰珩帝都足够让天下人胆寒。
——年纪大,没邺帝英俊,粗鲁,没邺帝博学文雅,迂腐,古板,手段下作......
指哪打哪,句句要害。
魏听钟亲耳听过最让珩帝暴怒的话。
谢后当时说:“我从不招惹别人碰过的男人。”
“不干净。”
始终,她有清醒的女子主权立场,从不附庸男人,不管是选邺帝,还是别的,她都只选独属于她的。
她想要的。
她也只认为她选择的男人必须完全属于她。
这在当时绝对离经叛道。
哪怕珩帝当时已是天下之主,是赢家,她也看不上。
可她败了,青凰也已暴露,即将被追杀。
珩帝也不是邺帝那样的文雅之人,他野心勃勃,登基后傲视一切,只要是他想要的。
不管是女人,玉玺,还是天下,乃至要她屈服,要她孕育承载谢蒋两个顶级大族尊贵血脉的孩子。
这些,他都要。
所有人的生死前途都在他一念之间。
那是一位新帝当时最磅礴张狂的野心妄为。
是从臣下走到至尊之位的最放纵姿态。
也是帝王位最腐蚀人心的可怕之处。
魏听钟暗想言似卿跟蒋晦他们现在看到的帝王都算是温和的。
放在当年.....
言似卿若是不死,都未必只是皇族孙媳妇。
最后地宫一把火,烧毁一切。
也一下把当时狂妄冷傲的珩帝烧醒了。
他是帝王,可天下的一切也不全由他做主。
也有得不到,留不住的。
“陛下,当年那青凰殿下,到底是男是女?”魏听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