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无良:“那就不太可能是他把消息传出去。”
难道是在库县被人盯上?有土匪追踪谋害?
言似卿:“其次,他们有同行者,有第三人,这个第三人也是罗玄买马车的原因。”
啊?
众人一愣。
言似卿手指弹了下纸张,“上面其中一人的鞋印描边非常清楚,现场印记很明显?”
李鱼:“啊,我在场,是第一批过去的,当时看着描边的,确实明显,不过....”
她留意到言似卿提到的“其中一人的鞋印。”
言似卿:“仆人的鞋印更明显,罗玄的模糊。”
“仆人显重。”
“可两人体格,似乎是罗玄更强壮一些?”
唐妙心:“是,李高他年纪小,也才十六,常年吃喝不足,长得比较清瘦,虽然有些力气,也耐吃苦,但很轻薄,不似我夫君年纪最大,但很强健,这个年纪了,有时候还亲自上手搬运很重的酒缸。”
所以,李高的鞋印反而更重,在林中泥土留下清晰的印记,这就不正常,除非他背负很重的东西或者....人!
“第三人是被李高背着的?”
“此人身体不便,还是生病了?”
这倒是不好确定。
得看下一步的勘察推理——新的可勘察的人来了。
外面动静来,些许会,言似卿喝完一杯茶,放下茶杯,门人把畏畏缩缩的两个柴夫领了进来。
唐妙心观察他们,觉得这两人有鬼,搞不好就是害死自己夫君的贼人,于是怒目相视。
可领人这么一档口,外面有些吵闹。
罗家三个兄弟推着老人家凑上来了,追问是不是查案有破绽,有凶手什么的。
“我哥肯定是被某些人害了,不然他的行踪怎么会被歹人知道?定是为了谋夺罗家的家产。”
“父亲母亲,你们快说话啊。”
意有所指。
“青天老爷啊,你们一定....”
啪!
人直接被若钊亮刀逼退,让闭嘴安静。
门一关。
唐妙心松口气,忍着了,走过去给言似卿续了一杯茶。
言似卿对此不言语,谢过后,简无良先问这两人:“英勇报案后,古铜村可有人找你们麻烦?毕竟那边不是野林子了,现在案发,附近村落应该都知道,若被找麻烦,可一定要说,本官给你们做主。”
两人一愣,脸色都变了变,支支吾吾说人命关天,就算被找麻烦也没办法。
简无良;“那不行,我不得给你们一点财资嘉奖弥补损失?”
两人惊疑,欢喜不定,“真的?额,不用了大人,不敢不敢。”
摇摆不定,又有点期待。
简无良:“真不要?也对,你们已经从古铜村的田雨那拿到了好处,自然是看不上我们大理寺这点歪瓜俩枣了,是吧。”
这阴阳怪气的。
却吓得两人直哆嗦,完全反应不过来,但肉眼可见这是事迹败露后的慌张。
于此,李鱼等门人趁机亮出刀锋,大喝还不交代芸芸....
其实田雨已经败露,大理寺盯梢的看到了田雨上门找这俩柴夫,还给了财帛,但因为是在屋内交易的,盯梢门人不知内情,不敢打草惊蛇,汇报后,简无良才打算用这诈招突袭,若是先抓再审,搞不好这三人就在过程中编撰好了谎言,拒不认罪。
于是简无良把人弄到言似卿面前再开诈,毕竟他这边不行还有言似卿可以审讯蛛丝马迹。
至于田雨那边,还在古铜村里,有其他人负责盯梢。
谁知....这俩柴夫一点都不够顶的,一个回合就吓秃噜了,噗通跪地求饶。
“是田雨,田雨要我们报官的,一开始我就不乐意,没打算报官掺和此事,因为会被古铜村那边的人骂啊,他说要给我一两银子,我这才....老张,这事可是你招的,谁让你喊了田雨的!”
柴夫老张脸色发青,埋怨兄弟拿钱笑嘻嘻,现在反而怪他。
“我表哥正好在我家....我能怎么办?他也只是让我们报官,这事又不是我们干的,你急什么?大人,我们可没犯罪啊?!”
他是个精明的,已经反应过来了,不管他们为何报官,又没触犯法律,就算拿钱了又怎么样?
人不是他们杀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三人合谋。”李鱼故意继续施压。
两人连连否认,老张则说起田雨做这种事的用意。
“其实表哥就是想给陈垓找晦气,那野林其实现在是属于陈垓的,他承包了,要种什么果树,说会很挣钱,表哥与他从前闹过很大的矛盾,两家仇怨很深,从我这知道野林子又死人的时候,他就想让我们两个去报官,弄臭他家名声....”
“真没有别的,我表哥也不是能杀人的坏人,他就是气不过。”
真这么简单?
这么说来,三人没啥罪过,就是有点私人目的,不太正道,甚至入不了罪名。
众人半信半疑。
言似卿却看了看俩柴夫的裤子鞋子。
顿了顿。
说:“喂马辛苦吗?”
两人猛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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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沾了草屑。
被大理寺门人强行掀倒查看鞋子,哦,下面还沾了一些马粪。
但不是近日的时候,已有几日了、
只是这两人贫穷,没什么新衣裤鞋换,过得也粗糙,没想这些细致的,被看出来了。
言似卿查看了两人掌心,没有驾马车的痕迹。
“你们没有弄走马车?”
“马车,什么马车?”
“.....”
两人只承认他们到场的时候,只看到一匹栓在树下的马匹,因为周边没人,两人狐疑下起了贪心,但靠近后闻到臭味,这才发现尸体....至于马车什么的,压根没看见。
简无良跟言似卿对视一眼。
凶手留下马匹是为了让尸体被人发现,就是为了让这个案子爆发,落入大理寺那边。
但弄走马车....
是因为凶手是坐着马车来到野林的,对方担心关于自己的痕迹被查出,暴露身份,所以弄走马车,留下马匹。
这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谋杀案,图的也是现在——让大理寺查。
“可能,也是为了引殿下你来查。”
“不行,殿下你现在还是回王府吧,万一是有些人故意设计....”
简无良觉得不对劲,担心是针对言似卿的阴谋。
言似卿微微蹙眉,拂袖落杯。
“少卿大人。”
简无良一愣,对上言似卿冷静但又算是含笑的眉眼。
“我已经很久不打被迫防卫之战了。”
“也没那么多时间跟心力。”
“听我的,好么。”
众人倏然静默。
恍然才意识到对方身份今非昔比,也猛然意识到从她自雁城出,到长安,到现在。
经她之手,经她参与,已经有三位王爷折戟落马。
她打防卫之战,也不缺攻击,素来一击毙命。
若不打,那速度更快。
现在,她显然也没打算让对方占据主攻优势。
尤其是在案子这件事上。
在她擅长之事上刺挠她。
她也会生气。
——————
午后,古铜村。
这个村子比李家村大一些,田亩丰沛,村人口也多,也算是长安周边比较富庶的村落,对外也比较凶,抱团占利是常有的事。
田雨算是其中有些名望的人物,有些财帛资本跟产业,祖上听说还是员外郎,说起来,就是小地主。
但陈垓是比他
更厉害的地主。
这两人都算得上古铜村一霸,威风凛凛,闹仇许多年,逢年过节两家骂战冲突,见血也是常有的事。
可第一次惹上人命之事。